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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編劇》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轉機

  周豐明把這個誘餌拋給了袁淵,袁淵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陷入了左右兩難之中。從電影的角度考慮,如果能夠完美公映,當然是再好不過了,對創作者、對觀眾來說,都是負責任的表現,但代價卻是讓顧予任去求他爸,袁淵是無論如何也開不了這個口的。袁淵焦躁得整夜都閉不上眼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周豐明真是給他出了個大難題。

  由於是第二次送審,《傳承》的審核結果久久沒有出來,整個工作室都在等結果,必須要等公映許可證發下來後,才能進行後期的宣發工作。袁淵心裡很矛盾,既盼著審核通過,又盼著結果遲點出來,這樣可能還有轉圜的餘地。

  這天袁淵去了顧予任的工作室,他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過去走走,看能不能找知情的寧秀吳聊一聊,他快要將自己憋壞了。

  寧秀吳正在工作室和樂然談一個電視劇本的事,樂然參加了今年的《靈魂之音》選秀節目,入了16強,也算是在公眾面前混了個臉熟,工作室開始為她接工作,先去演一些電視劇。電視劇對演技要求比較低,如果人外形條件不錯,角色討喜,是很容易被觀眾接受並熟知的。寧秀吳在娛樂圈打拼很多年,人脈非常足,接的戲都不是口水的肥皂劇,這次給樂然接的就是古裝歷史劇的女配角,這是部男人戲,女角色非常少,如果演得好,是很容易出彩的。

  樂然聽著寧秀吳跟她分析利弊,連連點頭,末了非常恭敬地朝寧秀吳鞠了一躬:“謝謝寧姐!我回去好好揣摩角色,一定把這個角色演好。”

  寧秀吳點一下頭:“知道就好。”

  樂然朝袁淵笑著點了一下頭,然後出去了。寧秀吳看著袁淵:“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袁淵無奈地笑了笑:“寧姐,最近忙嗎?”

  寧秀吳攤了一下手:“我倒是想忙來著,但沒事給我做啊,只能小打小鬧著。”

  袁淵知道她指的是審核那事,他在寧秀吳對面坐了下來:“寧姐,你說《傳承》的公映證能夠批下來嗎?”

  寧秀吳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看上頭老爺們的意思吧。不過被剪成了太監,別指望能有多少人買帳,電影虧本是肯定的了。”當初拍這個電影的時候,她就不太贊同,明顯就是個賺不了錢的電影,主角還不是顧予任,完全是倒貼錢白忙活。不過顧予任這人一根筋,說了要幹什麼,那就一定要幹的,他自己都說了不為賺錢,就是為了拍出這個戲,老闆都發話了,她這個打工仔該說什麼呢?說起來她也很怨念,以前顧予任再調皮淘氣,還是她安排他的生活,如今他做了老闆,就不聽她的了,寧秀吳有種兒大不由娘的感覺。

  袁淵猶豫了一下,說:“如果能找人幫忙,你說有沒有可能讓這個電影保留完整版?”

  寧秀吳看著袁淵:“你想什麼呢?這怎麼可能!刪減版的都未必能通過審核,完整版的更甭想了。”

  袁淵說:“去年不是有個法國導演拍了一部文革時期的電影,裡面說到的東西比咱們這個敏感多了,不還是都公映了?”

  寧秀吳笑著說:“你也知道人家是法國人啊,人家那是特許的。”

  袁淵舔了一下唇:“我知道,也就是說,這種題材不是不能放,只是看上頭肯不肯放。寧姐,如果有人能夠讓我們的電影順利過審,還是完整版的,你說可不可以一試?”

  寧秀吳看著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袁淵覺得口乾舌燥,彷彿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他從茶壺裡倒了一杯水喝了,這才鼓起勇氣說:“周豐明跟我說,讓我去勸說顧師弟給他爸打電話,說他爸能幫忙解決這個事。”

  寧秀吳睜大了眼睛:“你答應了?”

  袁淵搖頭:“沒有。總覺得這樣對不起顧師弟,為了我自己的電影,勉強他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這樣太自私了。”

  “但是你又經不起誘惑對不對?”寧秀吳低著頭,從下往上看袁淵。

  袁淵赧顏,此刻他覺得自己特別無恥,顧予任幫了他那麼多,他怎麼能夠如此自私呢:“算了,我還是不說了吧,這事兒我想想就覺得難以啟齒。”

  寧秀吳說:“廢話,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這不光是你的電影,也是顧予任的電影,更是我們工作室的電影,說得更大一些,這是人民大眾的電影啊。委屈他一個,造福千萬家,難道不應該?”

  袁淵瞬間覺得特別窘迫,沒想到寧秀吳會這樣說,不過寧秀吳話頭一轉:“等等,這事兒我們先籌畫一下,我覺得先不用驚動小予,我出面去跟錢一君談,沒准不用小予打電話,錢一君就能夠幫我們辦下來。”

  袁淵吃驚地看著寧秀吳:“真的行嗎?”

  “你想想啊,錢一君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緩和父子關係嘛。他要脅小予求他幫忙,小予能領這個情麼?如果他悄悄地幫我們把這事辦下來了,事後我們以某種巧妙的方式讓小予知道,這事兒是錢一君幫忙搞定的,你說小予是不是更感激他爸一些?你要是錢一君,你選擇哪種方式?”

  袁淵鬆了一口氣:“這事真能行嗎?”

  “行不行試了再說。現在最重要是的錢一君能夠幫上這個忙。小袁,你給周豐明打電話,讓他安排我和他爸見個面。”寧秀吳迅速收拾桌上的東西,幹勁十足,“小袁,你遇到貴人了啊,周豐明居然還會主動找你。”

  袁淵笑著說:“我的貴人不是顧師弟嗎?”

  寧秀吳笑:“說的也是。趕緊給周豐明打電話,越快越好。”

  袁淵點頭:“好。”說完拿著手機給周豐明撥電話,話還沒說完,就被寧秀吳搶過電話,嘰嘰呱呱說了一大通,然後掛斷電話,一臉得意:“搞定!小樣兒,跟姐姐我耍心眼,你還嫩著呢。等他給你打電話通知時間,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去。”

  袁淵吃了一驚:“啊!我也要去?”

  寧秀吳說:“你當然要去,這電影可是你的電影啊,你是代表小予出征的。”她這會兒又把電影推給袁淵了,不提人民大眾了,令袁淵哭笑不得,只好答應下來。

  當天中午,周豐明就打電話過來了,說是明天上午去方周集團總部見錢一君。寧秀吳得到消息,感慨了一句:“這老頭子半點人情都不近,活該小予對他成見這麼深。”袁淵想不明白寧秀吳這話的意思,後來琢磨了半天,大概是指錢一君在辦公室裡接待他們,當成辦公一樣,完全是談判的態度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袁淵在櫃子前挑選衣服,考慮該穿什麼衣服去見錢一君,至少要留個好印象吧,太正式的不合適,顯得太拘謹,太休閒的又顯得太隨便。想了老半天,最後還是從有限的衣服裡挑了套休閒西裝,裡面穿一件白襯衫,最中規中矩的打扮,就算不加分,至少也不會減分。袁淵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該添一些衣服了。這個念頭一閃,袁淵忍不住啐了自己一口,這都什麼跟什麼,錢一君不過是顧予任的老子而已,幹嘛要跟見老丈人的心態一樣。

  寧秀吳開車過來接上袁淵,直奔方周大廈。在寸土寸金的北京,錢一君弄了一幢樓做辦公室,足見其財力之雄厚。袁淵以前偶爾坐車打方周大廈經過,從來沒有機會進去過,這次總算不路過了,直接進去。前臺給他們指引:“請坐最左邊的電梯直上三十六樓。”

  這棟樓最高的樓層就是三十六樓,錢一君的總裁辦公室就在三十六樓,一個人占了一樓。袁淵跟著寧秀吳上電梯,電梯直達頂層,一出去,就是個寬敞的大廳,擺放著幾套真皮沙發和不少葉子寬大的室內盆栽,估計是待客區。他們到得不算早,錢一君已經在見客了,秘書領著他們在沙發上坐下來等候。

  袁淵有些緊張:“寧姐,一會兒我要說什麼?”

  寧秀吳喝了一口茶:“問到你了就答話,沒問就不說。”

  “哦,好。”袁淵鬆了口氣,不用他說就好。

  寧秀吳看他一眼:“小袁你至於這麼緊張嗎,不就是一個老闆嘛。”

  袁淵心說,要只是老闆他還真不怕了,他又不是沒見過,關鍵這老闆是顧予任他爸。

  過了大約一刻鐘,秘書過來說:“錢董請你們去辦公室。”

  袁淵起身,伸手理了一下西裝,深吸了口氣,這才跟上寧秀吳的腳步。他不是第一次見錢一君,除了新聞媒體上見過之外,上次在顧母的葬禮上也近距離見到過,不過對錢一君來說,應該是頭一次見他,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錢一君是個身材很高大的中年男人,年近六十,卻絲毫不顯老態,臉上帶著長期作為上位者的自信與從容,隱隱散發出一股尊貴之氣,他的確是這個商業帝國的帝王。錢一君身材保持得不錯,年輕時應該是那個年代的標準帥哥,長相與顧予任只有眉毛和鼻樑是相似的,難怪一般人也聯想不到他們是一對父子,他算得上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寧秀吳出社會打拼多年,見過的名人不計其數,所以見面落落大方地打招呼,轉身給錢一君介紹袁淵:“這是袁淵,他是小予的師兄兼好友,也是這部電影的編劇與投資人之一。”

  袁淵扯出一張不大自然的笑臉,伸出手:“錢總您好!請多關照。”

  錢一君聽說袁淵是顧予任的好朋友,這才多留意打量了一眼:“你好,請坐!”

  袁淵剛一坐下,就聽見錢一君說:“小予最近在忙什麼?好像不在北京。”

  寧秀吳說:“他還在青海拍戲,過幾天就回北京了。”

  錢一君看著袁淵:“你跟小予是一個學校畢業的?”

  袁淵點頭:“對,我們都是戲劇學院畢業的,但是專業不同,他表演,我編劇。”

  “那麼你們很早就開始合作了?”錢一君看著袁淵。

  袁淵只好硬著頭皮說:“對,我們還沒畢業的時候就開始合作了。顧師弟是個表演天才,和他合作非常輕鬆。”嚴格說起來,也的確是沒畢業就開始合作了。

  錢一君繼續看著袁淵:“那他除了拍戲,平時都做些什麼?”

  袁淵說:“他是公眾人物,平時很少出門,除了見見朋友,多數時間都是在家裡健身看劇本,偶爾出去旅遊。”

  錢一君不高興地說:“好好的人當什麼演員,這日子過得跟苦行僧一樣,半點樂趣也沒有。”

  袁淵只得說:“顧師弟喜歡演戲,而且他這人比較戀家,喜歡待在家裡。”

  錢一君愣了片刻,接著又說:“一個人住的房子算什麼家,既然那麼喜歡待在家裡,為什麼不回家來。”

  袁淵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只好朝寧秀吳瞥了一眼,寧秀吳結果話題,對錢一君說:“錢總既然想小予回家,那就應該早點將父子關係緩和下來。”

  錢一君聽見寧秀吳這麼說,眉間不由得有些慍怒:“你以為我不想?你們這些外人怎麼會懂!”

  寧秀吳不慌不忙地說:“說起對小予的瞭解,錢總您恐怕不如我們這些外人多。小予還沒畢業我就開始帶他了,他把我當家人一樣看待,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渴望什麼,都會跟我訴說,這些您恐怕都不知道。”

  錢一君聽到這裡,不禁皺起了眉頭:“你什麼意思?來這裡指責我這個爹還不如你這個外人合格?”

  寧秀吳擺了一下手,笑著說:“錢總,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能理解您的心情,您是非常渴望與小予和好的,但是我認為您的方式可能不太對,需要調整一下。”

  錢一君“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寧秀吳抓緊機會說:“小予其實是屬貝殼的,外面看起來非常堅硬,其實內心非常柔軟,他是個很懂得感恩的孩子,別人對他一分好,他就記得人家的三分好。只要您的方式對了,他接受您只是時間問題。就比如這一次,您有能力幫他把電影過審的事辦好,但何必非要用那麼強硬的方式,讓他求您才能幫他解決這個問題呢?這樣只會加深他對您的成見,讓他覺得您在強迫他,而不是真的關心他,我覺得會適得其反。”

  錢一君說:“你的意思是,讓我直接幫他辦好了,再告訴他?”

  寧秀吳笑了起來:“錢總不愧是做大事的人,不用咱們說就知道怎麼辦。電影過審的事您幫小予辦好,我們負責將您幫忙的事傳達給小予,這樣的效果最好。”

  錢一君略一沉吟:“等電影過審之後,讓他請我吃個飯。”

  “可以。”寧秀吳滿口答應下來。

  接下來他們開始商量送審的細節問題,這就不關袁淵的事了。他坐在一旁不做聲,心裡十分酸楚,不是因為他們這麼算計顧予任,而是寧秀吳說的那句“別人對他一分好,他就記得人家的三分好”。

  這事辦得非常順利,寧秀吳出來之後還一個勁誇袁淵會說話,把話題引向了他們有利的一方,袁淵笑笑沒做聲,他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幾天後,顧予任從青海外景地回來了,剩下的室內戲主要都是在河北保定的影視城裡拍攝,還要搭建地下宮殿的部分模型,宮殿其餘的部分則由特效團隊去完成。

  去保定之前,顧予任回了一趟北京,先去工作室問了電影送審的事,寧秀吳就告訴他二審還在審查之中,沒有批下來。顧予任皺著眉頭:“二審還這麼嚴,這剪完了電影還能看嗎?”

  寧秀吳攤手:“不能看也沒辦法,都是你非要拍的,明知道審查這麼嚴格。”

  顧予任沒有做聲,轉身回了家,袁淵知道他要回來,也沒出去,給他做了頓好吃的。顧予任一進家門,便嗅到了一股濃濃的飯菜香味,袁淵繫著圍裙正將湯端出來:“回來啦,趕緊來洗手吃飯。”

  顧予任心裡暖暖的,他所渴求的,其實也就是這麼一件簡單的事,回家的時候有人笑臉相迎,做好了香噴噴熱騰騰的飯菜等著他。以前這個時候,他非要開袁淵幾句玩笑不可,調侃他的賢慧,如今卻一句玩笑話都說不出口,只是放下行李,去洗了手,坐在桌邊拿著筷子開始吃菜。

  袁淵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回到家後一句話也沒有,有些忐忑地想,難道是他知道他爸插手電影的事了,便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師弟,你心情不好?”

  顧予任吸了一下鼻子:“沒有,師兄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太久沒吃到了,所以先吃夠再說。”

  袁淵聽他說話的語氣沒什麼不對勁,便鬆了口氣:“餓了就多吃點。”

  顧予任先扒了一碗飯,喝了一碗湯,這才放慢了速度:“師兄,房子看得怎麼樣了?”

  袁淵說:“沒看好。聽寧姐說,現在北京房子限購,第一套房最好還是買大一點的,不然以後換房子會非常麻煩。我也沒那個財力來炒房囤房,先解決剛需比較重要,等過陣子錢夠了再買。”

  顧予任聽他這麼說,點頭:“對,我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正想和你說的,要買就買大一點。你現在買其實也可以,錢不夠我借給你。”

  袁淵連忙擺手:“不,不,我暫時不買了,過陣子再說吧。”

  顧予任也沒有繼續勸他,他要是買了房子就會搬走了,不買房子還會繼續住在自己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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