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張老大今晚是栽到家了,被攻破了堡壘,繳了械,抓了活的。
五花大綁著從別墅出來,不由抬頭,看看天色,今晚的夜色比往日沉許多,顯然不是什麼好兆頭。
一輛轎車仿佛入池的魚般,無聲無息滑到面前停下。
張恆坐上車,洪黎明也擠了上來。
車門一關,張恆就有點微眩,小小的空間裡,滿是男人熟悉的味道。一直都搞不懂,洪黎明身上的古龍水,到底是什麼牌子。
洪黎明的手在張恆身上摸了摸,「你在發抖。」
張恆不知道怎麼回答。
江湖男兒最怕的,就是久別重逢,物是人非。
沉默中,覺得自己有點慫,又莫名地憤怒起來。
你他X的……
我出賣了你!背叛了你!害得你身敗名裂啊!你好歹照著正常劇情來,殘暴地揍我一頓好不好?
這樣溫柔的撫摸,我受不了啊懂不懂!
「你像一隻淋了雨的貓。」洪黎明偏偏不殘暴地揍,偏偏繼續溫柔地摸。
轎車在黑夜中行走,車後座關著燈。
視野昏暗,看不清洪黎明的表情,但他遊走在肌膚上的指尖動作,鮮明得如同在神經上擦過。
張恆拿出最大的毅力,咬牙忍耐,最終在男人的指尖下兵敗如山倒,虛弱地哼哼,「他X的夠了,老子落到你手上,要殺要剮……隨便你……」
洪黎明呵地一笑,唇抵在張恆冰涼的耳垂上,「不殺不剮,我要操你。」
要把一個被綁住雙手的人的褲子脫下來,真的太簡單了。
洪黎明的手把皮帶解開,牛仔褲的拉鍊往下拉。內褲和牛仔褲都被拉到膝蓋以下,下體體會到微涼的空氣。
男人的手掌在大腿內側撫了兩下,張恆喉嚨裡哽咽地嗚一聲,狼狽地發現自己下身已經興奮起來。
離別就像春藥,一日接一日地不斷服用,藥效累積著,就等著在某人歸來時轟然爆發。張恆空虛的心靈和身體,連男人手掌隨便摸兩下的誘惑都抵擋不住。
「唔!不要!」
「別說謊了。」
洪黎明的話霸道而直接,如同侵犯到張恆身體裡的那個部分。
深深一頂,張恆的靈魂就被頂得出竅了。
車後座兩具軀體淫靡地貼合在一起,以某種亢奮的節奏挺動。
轎車一直在平穩地行駛,不知洪黎明的目的地是哪裡。張恆知道那地方一定離策哥的別墅很遠,因為洪黎明把他按在車後座上,至少做了三次。
說是至少,因為張恆不確定到底是幾次。
男人大概也是憋得久了,要起來很猛,到第三次時,張恆的意識模模糊糊,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傢伙在報復,存心要讓他精盡人亡。
第一章
按頭天晚上在車後座上運動的激烈度來說,第二天腰酸背痛也理所當然。不但腰酸背痛,羞於出口的地方也是火辣辣的,張恆眼睛還沒有睜開時就覺得痛得厲害。
睜開眼,嘗試著挪動,更是痛得忍不住低聲哼哼。
「醒了?」
張恆一發出聲音,床前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
洪黎明穿著淺藍色的居家長睡袍,前襟鬆垮垮的,不經意露出一大片性感得要死的結實胸膛。張恆眼睛一瞄上,視線就有點移不開,心裡惡狠狠地罵三字經。
老子每天借酒消愁,還以為你死在哪條陰溝裡了,結果你小子就像去夏威夷旅遊了一趟,還輕鬆愉快地曬出一身古銅色。
這肌肉線條看起來更棒了,他X的你還有閒情健身啊?
「疼啊?」看著張恆臭臭的臉,洪黎明淡淡問。
「疼死個人,」張恆橫他一眼,「你技術以前還可以的,這次怎麼弄得後遺症這麼嚴重?你不會故意把我那裡搞傷了吧?」
「傷了也是你活該。」無情的口吻。
「你他X的!」張老大憤怒地指著眼前用卑鄙齷齪方法報復的男人,正要開罵,忽然腦子裡某條筋一扯,鬥志驀地萎靡下去,恨恨地轉口,「對!我他X的活該……」
他歎了一口氣。
仰躺在床上,如同一條心甘情願等死的魚。
洪黎明眯起眼,打量他慷慨就義的姿態,「嗯?認命啦?」
「規矩我懂。」張恆認命,「老子欠你的,落到你手上,沒什麼好商量了。你想怎樣處置,就怎樣處置吧。」
「怎麼處置?」男人摸著下巴,緩緩地說,「我還真的沒想好。」
張恆心微微一掙。
「沒想好?」
不應該怦然心動的。
只是聽了男人說沒有想好怎麼處置自己,就宛如聽到男人說我還愛著你一樣,這小期待的心情,猶如在帶傷口的心臟上灑了一把糖和鹽的混合物,又疼又甜,心臟抽搐得風中淩亂。
就知道對上洪黎明,會落到這不尷不尬的地步。
昨晚乾脆點,一槍崩了就好了。
現在呢?兩腿之間見不得光的酸痛,胸膛裡面,也是見不得光的酸痛。
張恆對自己很唾棄。
一想到自己也許還期待著,被自己出賣過的男人仍有那麼一點喜歡自己,張恆就覺得太不要臉了。你對他幹過什麼?出賣了他,揭穿了他,害他成了過街老鼠。現在他逆襲成功,像模像樣的回來了,就想他念著昔日一點情分,和你重修舊好?不要臉!
混江湖的,命可以不要,但絕不可以不要臉。
不行。
必須光棍點。
「洪黎明,你他X的做事太娘們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員警了,瞧你昨晚領著那班高手的樣子,現在也混黑道了吧?說到混黑道,我算是你前輩。我告訴你,對背叛你的人,不能心慈手軟,不然會讓小弟們看笑話。」
張恆果然光棍,直接對洪黎明傳授起江湖經驗來。
「放虎歸山的笨蛋,我見得太多了,到後面都死得很慘。俗話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趁著策哥還沒動手,乾脆點一槍把我崩了,以後找策哥擺個席面,敬酒道歉。說到底,是我先對不起你,江湖上的事嘛,人死不能複生,策哥講道理的,你給足他面子,他會放你一條生路。」
看,連後路都幫洪黎明想好了。
張恆越想越覺得自己夠義氣。
「不然,你給我拍個視頻。我會在視頻裡告訴策哥,別幫我報仇。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看見男人一直很冷淡地不予回應,張恆不耐煩了,「喂,我已經很為你著想了,你這不哼不哈的什麼意思?別給臉不要臉啊。」
「餓不餓?」洪黎明忽然從江湖生死的大話題上跳開,轉到了最實際的日常問題。
「嗯?」張恆一怔,脫口而出,「餓啊。」
「吃點東西?」洪黎明和從前無數次一樣,很隨意地問。
「好啊。」張恆也就很隨意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