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第十二章:成長之路(4)
生活一直在前進,即使你選擇不努力它也會推著你;日子總是來不及,來不及回憶就要揮手作別離;我和你就像雲,風一吹,不知要飄向何地,天地南北,還是闊別不了你,只能提筆寫你,卻不知從何說起。
只有一句愛你,悄悄埋在心底。
那是黃沙揉雜著風,苦澀又猙獰。
那是柳絮混沌著水,濕漉又黏膩。
零八年的汶川地震,零八年的北京奧運會,零八年的死亡,零八年的生命,零八年的我,零八年的你,那個二零零八年,漂浮著太多無處安放的心。
五月,我的大學同學小季在汶川地震中去世;七月,我的母親因乳腺癌癌變而去世。
五月的那個夜晚我給小季打了一夜的電話,可始終都只有無限的忙音傳來,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有一個強烈的感覺告訴我,我身邊有個人已經離開了我。
我坐在地上,哭了整整一天,何疏陪著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那天,在時隔十年之後我又一次感受到了生離死別,生死太無常,天災人禍我無能為力。
七月的那個夜晚我握著媽媽的手,我泣不成聲的哽咽著求她,我說:「求求你不要留我一個人。」
她流下一行淚,用唇語說:「對不起。」
然後,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撒手人寰。
天災人禍我強求不了,對於生老病死我也是束手無策。
那是我一小段人生之中最灰暗的一段時期,死亡離的太近了,聞著死亡而傳來的氣味我是恐懼的,下一個回事誰?誰都不知道。
我記得在那一片茫茫的無望之中是何疏帶我找到了方向。
「我是你的親人,是你的朋友,下一個十年你還會有我。」
黑雲散了,他帶我回家了。
成長的路途太過艱辛,每一步似乎都在打壓著我周圍那微薄的空氣,奢侈的不是呼吸是生命彌留的勇氣。
翻山越嶺是獲得也是拋棄……
2010年,我辭職了,在何疏的支持下我開了一個小小的攝影工作室。其實根本就說不上是工作室,整個辦公室就我和何疏兩個人。
我負責拍照、修圖、美工等一切拍攝工作,而何疏就是幫忙拉著他的親朋好友來我這兒拍照。
我的第一位顧客是何疏的研究生同學,小楊。
她已經和他的老公小風結婚結婚兩年了,可一直沒有拍過婚紗照,在何疏每天的洗腦下,他們找向了我。
我準備了五套衣服,給她找了一個化妝師。因為她模子漂亮所以即使找來的衣服並不是那麼好看(以現在的眼光),在鏡頭裡她也特別好看。
出乎意料,我的水平得到了他們的一致好評。但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上班的那幾年我可是每天在都研究呢。
然後我把這組照片傳到了博客上面,居然還擁有了不少粉絲。就這樣在何疏的幫助下我的生意開始越做越好,我的人生步入了穩定時期。
在拿到小楊夫婦撥給我的款後,我幹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部觸屏手機。
何疏還用著2003年時買的那部摩托羅拉,我幾次叫他換手機,可他就是不聽,還說:「我就用的慣按鍵手機,觸屏的不會玩。」
我把手機包好,在8月30日他的生日送給了他。
看到我精心包好的禮物,他莞爾一笑:「總是這麼有心。」
「猜猜是什麼。」
他拿起來搖了搖,「有點重,是你給我摘的星星嗎?」
這是之前我兩一起去看流星時我無意說的一句話,我說:「如果可以,我想摘下星星送給你。」
「智能星星。」我傻笑。
「手機啊!?」他有些苦悶,我看他把盒子打開,摸出手機,「這還是最新款呢。」
「誒,你怎麼知道?」
「我畢竟還是個學計算機的。多多少少瞭解一些,而且這手機的廣告滿大街都是。」他說。
「我給你重新換了卡,原來那卡插不進去。」我說,「感動不?」
「嗯。」他點頭,但我為何看不到什麼喜悅呢?
我看他沒看原來的手機就存了我的號碼,心裡十分感動,這傢伙倒還記得我的電話號碼。
別看他學的是那些挺先進的東西,這貨除了打電話發短信什麼都不會玩。
我給他下載了一個QQ,註冊了一個賬號,然後添加了第一個人——我。
當時的我即使是26歲的人,但是還是因為這小小的榮幸開心的不得了。
可是,喜歡一個人不就是這樣嗎?
我們越長越大,相處的越來越少,所能記起來的美好回憶也越來越模糊,有時更多的可能是爭吵,為一件小事而莫名其妙的爭吵。
2012年我出國學習了。
我之前參加了一個國際攝影比賽,得了第一名,有個老師特別喜歡我的作品,他說他要帶我去法國學習兩年,兩年之後我一定能成為國際頂尖攝影者。
一開始其實我婉拒了。
何疏,總歸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遠走他鄉離開他,我實在沒有一點勇氣。
可就在老師臨走的前兩天,何疏對我說,他戀愛了。
他的女朋友和易晴心一點都不像,是個很乖的女生。我覺得她配不上何疏。
可配不配的上又豈是我一句話就能定義的,他愛她,那便是配得上。
那晚我哭了,無聲無息的哭,沒有回憶在我的腦海裡蕩漾,就連何疏的臉都沒有出現在我的幻視裡,只有一個背影,和當年我夢到我爸離開我的那個背影一樣,挽留不住,強求不來。
我喝了好多酒,喝到最後酒帶著血一起吐了2出來。那個晚上我徹底的告訴了自己,走吧,將你那醜陋的暗戀吞到肚子裡吧,去法國吧,那你是向與他有關的青春告別的最好方式。
我哼起周傑倫的《半島鐵盒》,告別吧。
「…
放在糖果旁的是我
很想回憶的甜
然而過濾了你和我
淪落了成美
沉在盒子裡的是你
給我的快樂
我很想記得可是我記不得
…」
那個2002年哼著半島鐵盒的兩個男生,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