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拔苗助長

辛辛苦苦幾個月，整套符甲大小數百配件，都是胡厚德一塊塊挑選，一塊塊拿著在維修車間的機床上調校、打磨，用符甲維修刀在上面刻印出一個個符? 、繪製出一條條靈力導引線，組成一個個術陣……本該由工廠生產流水線上製作的過程，完全由胖子自己手工一點點搗鼓出來，可想而知，他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如今，終於看到了成功的希望，已是最後組裝的階段。

　等組裝完成，能量分解調製器插入，調試也成功了……特訓營培訓期一結束，到時候不讓帶走符甲，他找誰說理去？

　這，是在軍隊啊！

　這段時間，訓練、學習、研究鼓搗符甲配件，胖子根本就顧不上琢磨出一個把符甲弄走的主意。

　一想到辛苦研究攢制出的符甲會被軍方強行收回，胖子的心肝兒就疼得要命，再一琢磨，這麼多苦難自己都闖過來了，也不差這點兒了。更何況，萬一這次，鄭紅軍沒騙自己呢？

　為了符甲……

　拼吧！

　胖子開始了廢寢忘食的學習。

　而鄭紅軍，也為他大開綠燈——在符陣師資質考試之前，胡厚德特例不需要參加任何訓練，也不需要住宿捨了，待在他的那間小“辦公室”裡臨陣磨槍。

　得知消息的大隊長韓峰說：“老鄭啊，你可真是要把這胖子給慣壞了……”

　“為了這個兵，做什麼都值！”鄭紅軍堅定地說道。

　“他如果考不到證書呢？”

　“我相信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軍方每年一次的符陣師資質考試，第九集團軍只有不到五十個名額，而且，這五十個珍貴的名額，還要被已經有符陣師資質證書的軍官們瓜分掉一多半，用以提升他們的符陣師資質等級，剩餘的少許名額，才能輪到一些無資質證書的軍官和優秀的技術骨幹老兵。

　這次，為了給胡厚德爭取名額，鄭紅軍和上級領導談話時，甚至說出不惜把自己的名額讓給胡厚德。領導這才同意，破天荒地把一個名額，給了一個入伍不足一年的新兵。

　當然，鄭紅軍的名額也有——身為集團軍直屬特種大隊的副大隊長，五級符陣師，中校軍銜，這點兒特權還是有的。

　“那胖子，知道這次機會，得來不易麼？”韓峰哭笑不得地說道。

　“再過幾天，他自然會從別人口中聽說。”鄭紅軍微笑道：“這小子被我們收拾怕了，整天疑神疑鬼的，我如果親自告訴他，沒準兒他會因為害怕而拒絕呢。”

　韓峰想了想，道：“既然這樣，那就送佛送到西，特訓營結業後，把他留到特種大隊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不行。”鄭紅軍搖頭道：“以胖子的性格，最好還是先扔到基層鍛煉一年，等他嚐到了甜頭，再調回特種大隊。我想，到時候以特種大隊的名義推薦，讓他報考國防科技大學的研發系。”

　韓峰驚訝道：“老鄭，你對他也太好了吧？”

　“人才難得，不能埋沒了這麼好的一顆苗子。”

　“你就不怕拔苗助長？”

　“沒辦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以胖子的心性，如果不拔他，他能自己長麼？”

　韓峰忍俊不禁。

　可不是嘛。

　……

　沒過幾天，胡厚德就知道了自己能夠參加符陣師資質考試，是多麼得難能可貴了。

　不想知道都難！

　特種大隊後勤維修處的幾位骨幹，特訓營維修中隊幾位成績最優異的戰友，他們那艷羨、嫉妒的目光，私下聊天時吃味的話語，忿忿的態度……都讓胖子有種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到了的優越幸運感，從而每天睡夢中都會被樂醒。

　他媽的，考試名額能不能換一匹戰馬？

　當然，這樣的歪念頭他可不敢去問鄭教官。俗話說人心都是肉長的，胖子再沒心沒肺，到如今也終於明白了鄭教官的一片良苦用心，所以他愈發廢寢忘食地學習。

　學習累是累了點兒，但又沒什么生命危險。

　胖子懶是懶了點兒，但為了利益……

　他豁得出去！

　冬至的那一天，胡厚德跟隨鄭教官趕赴軍部報到，隨後，和第九集團軍今年所有參加符陣師資質考試的軍人，乘專機前往首都第一軍事學院，參加考試。

　和這批參加考試的精英們同行，胡厚德才愈發清楚地認識到，為了給他爭取到這個名額，鄭教官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飛機上，不時會有人就此聊幾句：

　“喲，老鄭啊，聽說你發掘培養了一位天才，就是這位小兄弟？”

　“鄭大隊，既然你都已經願意讓出自己的名額了，乾脆，把你的名額給我們直升機大隊吧。”

　“一個新兵，還沒下連隊鍛煉過，就得到了這份名額，什麼關係？”

　“簡直是浪費！”

　“呵，能讓鄭中校做出如此大的努力，顯然不止是錢的問題了，我猜這位新兵上面有人，所以符陣師資質證書，考下來應該也沒問題，至於這證書裡面有沒有水分……大家都懂的，咱們集團軍堂堂直屬特種大隊啊，也被腐蝕咯。”

　鄭紅軍聽著這些或私下議論，或乾脆當著他的面就提出的意見和冷嘲熱諷，氣得臉都黑了，卻也懶得反駁。畢竟名額寶貴有限，大家的心情，可以理解。

　所以他再如何解釋，別人也不會相信。

　一切，要用事實說話。

　而胖子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被那些校官、尉官們譏諷鄙夷或者乾脆拿來打趣逗樂，卻一點兒都不生氣，反而像個拎不清的傻子似的，聽不出別人話裡話外的意思，還自得其樂自以為是不分大小不厭其煩地和這些軍官們打得火熱，並且一副討好的模樣虛心求教。

　鄭紅軍哭笑不得，這個胖子啊，真是讓人難堪。

　在首都第一軍事學院，考試開始前，鄭紅軍拍了拍胡厚德的肩膀，溫和地說道：“胖子，給我掙點兒臉！”

　這一刻，胡厚德感動了。

　以往，鄭紅軍和其他教官沒少聯手折騰胖子，可是，在為胖子爭取到了參加符陣師資質考試的名額後，鄭教官卻從未以他個人的名譽和付出為條件，給胖子施加壓力。

　所有的壓力，鄭教官一力承擔了。

　雖然，這句“給我掙點兒臉！”好像是在給胖子施加壓力，但在特訓營快一年了，胖子知道，這，是鼓勵

19章我要連考三級

胡厚德難得地露出了認真的表情，他說：“教官，我想考一級符陣師。”

“你，沒信心了？”鄭紅軍皺眉露出不悅的神情— —他給胖子，報考的是二級符陣師！

一、二兩級符陣師資質，是可以選考的。

再往上，就必須一級一級的遞增考試，沒得選擇。

“考完一級再考二級嘛。”胡厚德露出了靦腆的笑容。

熟知胖子性格的鄭紅軍立刻明白了，這胖子，在沒有人身威脅的情況下，真他媽是個虛榮心和報復心都極強的賤人——他是想連考，憑藉連考取得的優異成績，打臉那些嘲諷他們的軍官。

所謂連考，是符陣師資質考試制度中，一條頗有些奇怪的規則：在己身所選資質等級的考試完成後，如果成績突出，可以當場申請更高一級的資質考試，即便失敗了，也不會抹去之前的考試成績。但符陣師資質等級的考試資源有限，軍方的考試名額更是難能可貴，所以申請連考，就等於自我佔用了第二、第三年考試的名額，那麼連考者本人，接下來兩年時間裡，都不能再參加符陣師資質考試。

而且，符陣師資質考試的過程，很耗費參考者的精力、體力和時間。

所以一般情況下，沒人會選擇連考。

當然也有特例，如果參考者本人，能夠連考三級的話……這樣的優質人才，軍方很樂意為其將來的發展，便利條件。

由此可見，這條規則的重點，在於“連考三級”——因為很明顯，連考兩級的話，對於連考者本人來講得不償失，而連考三級，難度雖然極高，但，極具激勵性和**性！

在鄭紅軍的計劃安排中，胡厚德考取二級資質證書是沒問題的，三級資質的把握不是太大，所以根本沒考慮讓他連考，手拿把攥輕鬆地考一場，拿下二級資質證書，就夠了。等特訓營結業之後，把胖子扔到符甲部隊基層鍛煉一年，再調回特種大隊，參加三級符陣師資質考試，緊接著，再安排他報考國防科技大學武器研發系——到時候，有在特訓營和符甲部隊基層的從軍經歷，有第九集團軍直屬特種大隊的，有三級符陣師資質，胖子進考進國防科技大學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而以胖子的天賦和實力，只要進了國防科技大學，有人用鞭子趕著他，又有足夠的**讓他肯努力上進……

鄭紅軍琢磨著，胖子能成大才！

將連考的利害關係簡單講述一番之後，鄭紅軍微笑著勸慰道：“你啊，何必去在意別人說些什麼呢？放寬心，踏踏實實考試，只要拿到了二級資質證書，就沒人會再小瞧你。”

胡厚德耷拉下腦袋，沒有吱聲。

“我也得去考試，就不和你多說了，加油！”鄭紅軍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轉身大步離去。

以他對胖子的了解，這廝膽小無恥又捨不得吃虧，更愛佔便宜，所以明擺著得不償失的連考，他才不會去做呢。但鄭紅軍卻不知道，在胖子懦弱性格的表像下，隱藏著極深極強的自尊心。而且，鄭教官幫了他這麼多，為他扛下了這麼大的壓力，如果這次不給鄭教官長長臉……

胖子覺得實在是過意不去！

一個大膽的念頭，如同火焰般在他的腦海中越燒越旺，他一咬牙一跺腳，扭頭往一級符陣師資質考試的考場走去。

他決定，連考三級！

即便最終失敗，能拿到二級符陣師資質證書，也不錯了。

反正自己光桿一個，參加符陣師資質考試，就當是一次無本的**，贏了盆滿缽滿，輸了……怎麼算自己都是贏啊！

耽誤以後三年不能參加考試？

無所謂！

那時候早就復原回家了，有個在軍隊考下來的二級符陣師資質證書，到哪兒還吃不上一碗好飯？

胖子可沒想留在紀律嚴格的軍隊裡待一輩子。

進入考場樓，有一位戴眼鏡的中校，正坐在桌後審核著每一位考生的身份。身穿草綠色士兵冬常服的胡厚德大步走過去，啪地立正，敬禮，然後將准考證遞過去：“報告，考生胡厚德，前來報到！”

中校接過准考證仔細看了下，板著臉說道：“士兵，你報考的是二級符陣師資質，這裡，是一級符陣師資質考試的考場。”

“報告，我想連考！”

“有意義麼？”中校詫異道。

“報告，我不是連考一級二級，而是要，連考三級！”

中校怔了怔，繼而神情嚴肅地起身，看著胡厚德，道：“士兵，符陣師資質考試，需要你掌握足夠多的知識，以及繪符構架術陣的豐富經驗，而且，考試過程極度耗費精力和體力，你，有信心麼？”

“報告，有！”

“很好。”中校不再廢話，點頭道：“你可以進去了……”

胡厚德昂首挺胸，闊步走進考場。

考官拿起通訊器，向上級報告——連考三級的考生少見，但也算不上多麼稀奇，畢竟每年都會有個別知識和經驗都相當豐富的基層軍官，因為遲遲爭取不到考試名額，所以沒有符陣師資質，終於得到一次難能可貴的考試機會了，他們出於虛榮心，或者知道自己以後都很難再有機會，甚或是賭氣等原因，選擇參加連考三級。

很顯然，敢於選擇連考三級的，無不是很早就為此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尤其是體能精力方面的訓練。

但最終能成功的，不超過三分之一。

而一個入伍不足一年的維修兵，第一次參加符陣師資質考試，就要連考三級……

這種情況太罕見了。

是年少氣盛，還是藝高人膽大？

看結果吧。

一至三級的符陣師資質考試中，分三項：

首先是文考，基礎理論知識類的判斷、選擇、答題；

其次是多項繪符和術陣架構考試，內容包括手動筆繪和操作儀器進行批量繪製架構。

第三是維修考試，隨機選出模擬的機械設備，包括符甲、護甲、車輛、飛機等，由考生迅速檢查出該設備缺少的符籙術陣結構，然後使用維修刀在限定的時間內進行完善修復，最終讓設備成功啟動並能夠正常運作。

隨著參考符陣師資質的等級提高，難度也會相應提高，三級以上符陣師資質考試，還會增加多個緊急故障處理的小題目。

上午九點整，胡厚德開始了一級符陣師資質考試。

十點十一分，考試結束。

他的成績是……滿分！

上午十點三十分，胡厚德申請連考二級符陣師資質，得到批准，進入連考生專用考場。

十二點零八分，考試結束。

胡厚德的成績是九十八分，通過。

隨即，胡厚德申請連考三級符陣師資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