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荒謬

　　　「照的太難看了！刪掉！」身為年長者的尊嚴蕩然無存，白孟宸操作手機，就想毀屍滅跡。

　　　夏衍鬆開他，左手一把奪回手機，「不要！我覺得挺好看的，我要用這張做屏幕。」

　　　白孟宸說不出話來，死死的瞪著他。

　　　他不擅長跟人爭辯，又不能真為了這件小事跟夏衍生氣。只好努力說服自己，找個年齡比自己小的情人，就要包容他的任性。

　　　夏衍設置好了手機屏幕，把手機塞進了衣兜。看白孟宸還氣鼓鼓的，就抱住他的肩膀，依著他小聲的說：「這可是我們第一次合照，也是我第一次有你的照片，讓我留下它吧。」

　　　被情人這麼一撒嬌，白孟宸頓時沒有了脾氣：「那好吧。」

　　　他開始反省，剛才的舉動也太不穩重，夏衍手還沒有好，他怎麼能沒輕沒重的跟他打打鬧鬧的。

　　　夏衍問他：「你要不要？我傳給你。」

　　　白孟宸脫口而出：「不用！」那張照片上，他被拍得慘不忍睹，看見都心塞。

　　　可隨即又後悔，他也想要一張夏衍的照片，更何況是有紀念意義的第一次約會。糾結了一下，他又改口：「還是等晚上回去，你再傳給我吧。」

　　　夏衍窺了他一眼，忍笑的說：「你不會是想把自己P掉，只留下我吧？」

　　　白孟宸張口結舌的看他，他怎麼猜到的？

　　　白孟宸羞憤欲死，生無可戀，尷尬的簡直要原地爆炸。夏衍趕忙輕聲地哄道：「真不用P掉，照的一點也不難看！我發誓！」儘管覺得情人可愛的要命，夏衍卻不敢再繼續逗弄，怕他真炸毛了。

　　　剩下的展位看完，剛下午他們就離開會場回家了。至於回家後，白孟宸有沒有把照片上的自己P掉，夏衍就不得而知了。

　　　週一一大早，白孟宸就起床了。

　　　他清晨有點低血糖，反應遲鈍。幽魂一樣的打開冰箱，把保鮮盒裡事先準備好的各種水果蔬菜往搾汁機裡一倒。幾分鐘之後一杯味道醒神的復合果汁下肚，才算是真正的清醒了。

　　　夏衍說要在面試之前把手上正玩的遊戲通關，昨天晚上不知道肝到幾點，白孟宸也不叫他。只準備了一份簡單的即食早餐給他，就出門趕地鐵了。

　　　7點45分到公司打卡，白孟宸面無表情的走進實驗室，這時還空蕩蕩的沒有人。公司上午的上班時間是8點半，科研狗們一般8點左右就到了，白孟宸習慣更早一點。

　　　翻了一下實驗記錄，看了一下新的數據，檢查了一圈，發現沒有問題，他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研究員們陸陸續續的抵達，紛紛向BOSS問好，白孟宸就陸續把人叫到跟前，詢問一下進度。有問題解決，沒問題就下一個。計劃量都是事先計劃好的，沒有新的工作要安排，8點半人們各司其職，實驗室裡安靜下來。

　　　白孟宸面前一堆資料，他帶著金邊眼鏡，一邊看一邊思索，隨手還在紙上寫下靈光一閃出現的東西。

　　　正工作的爽，實驗室的門框被敲響了。白孟宸不悅的抬頭，老闆的秘書正站在那裡。

　　　秘書走進來，壓低聲音對他說：「白主任，所長讓您去一下他的辦公室。」

　　　白孟宸上班的時候都把手機鎖在更衣櫃裡，也這樣要求手下的研究員們。所以有急事找他，只能打實驗室的固定電話。而他又是很反感在安靜的室內響起聲響極大的鈴聲，受了幾次冷臉之後秘書也學乖了，親自過來傳達消息。

　　　畢竟白孟宸是老闆重金聘來，每年的高質量學術論文，就指望著他，誰也不敢打攪了他的工作情緒。

　　　聽到動靜，有科研狗好奇的望過來，白孟宸站起身，威嚴的掃視了一圈。被他的氣勢所懾，就嚇得夾起尾巴，低頭老實幹活。

　　　白孟宸摘下眼鏡放好，和秘書一塊出了實驗室。他這才開口問道：「找我什麼事？」

　　　一般老闆是不會找他的，一旦找他。不是大事，就是壞事。難道這次又有人拿著投資找上門，是老闆推脫不掉的人情，叫他去做惡人？

　　　秘書說：「來了一位客人，指名要見您。所長拒絕不掉，只好讓我來叫您。」

　　　白孟宸以為自己猜對了，沒想到進了門，見到的卻是漫展上要給他遞名片的人。

　　　「白孟宸先生，又見面了。」男人仍舊是那身裝扮，西裝風衣，一臉的嚴肅。他站起來走向白孟宸，向他伸出右手：「我是丁勝輝，正式認識一下。」

　　　白孟宸有些呆滯的抬起手，被丁勝輝鄭重的握了握。

　　　一邊的所長鄭重的說：「孟宸，這位丁組長是政府工作小組的，有事情要跟你談。」

　　　白孟宸想問他，你知道他是什麼小組的嗎？真不是開玩笑？

　　　丁勝輝沒有察覺他內心的荒誕感，客氣的對所長說：「多謝所長配合工作，能讓我和白主任單獨說會話嗎？」

　　　所長面上明悟，內心可惜的連連點頭：「當然！當然可以！你們兩個就在這裡說話，我出去一下，正好有點事。」

　　　所長識趣的出去了，丁勝輝讓白孟宸坐下，說：「事情緊急，我不得不失禮。」

　　　白孟宸指了一下關上的房門，說：「你怎麼跟我們所長介紹的？」

　　　丁勝輝道：「知情等級不夠的人只能知道我是某個工作小組的，我有真正的工作證。」說著，丁勝輝從上衣內兜裡邊取出了一個深藍色封皮，印著國徽的小本子，遞給了白孟宸。

　　　白孟宸仔細的看了看上邊的鋼印，還有工作編號，似乎不像是作假。合上本子還給丁勝輝，他疑惑的說：「那天你為什麼說自己是末世危機事件處理小組的？」就因為太像開玩笑，他才會誤會了。

　　　丁勝輝認真的點了下頭：「不錯，目前這個小組只是臨時的，或許會撤掉，或許會升級成正式編製的部門。這要看後續的發展趨勢。」

　　　白孟宸似懂非懂，也不細問，「那麼，丁組長找我，是有什麼事？」

　　　丁勝輝肅然的說：「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希望白主任能夠配合。」

　　　白孟宸說：「你說。」

　　　「在不久之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將會有一種未知的病毒出現，爆發。這種病毒會感染所有人，只有少部分人才能倖存下來。人類社會不能倖免，秩序崩壞，末世到來。」

　　　白孟宸驚愕：「這是情報部門獲得的消息？既然知道這種病毒的危害，為什麼不進行制止？」

　　　丁勝輝苦笑：「消息自然是經過情報部門反覆確認，極有可能是真實的。至於為什麼不進行制止，是因為做不到。我們也是僥倖，能提前獲得消息，為此才有這個小組的成立，就是為之做出努力。」

　　　白孟宸有太多的疑問，丁勝輝越說他越不解。不能制止？做不到？以一個國家的力量都辦不到，這在他看來很不可思議。

　　　丁勝輝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很難相信，可這是真的，即將要發生在不遠的將來。」

　　　白孟宸遲緩的說：「好吧。你們來找我，是要我加入你們，研究病毒？」他是一個學者，這是他的本職工作，政府的人為了這件事找上他，只能有這一種可能。

　　　丁勝輝卻搖了搖頭，說：「不。我們找你，並不是為了這種理由。當然，我們肯定你的能力，只不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白主任你去做。」

　　　「什麼事情比研究病毒更重要？」白孟宸問。

　　　丁勝輝給了他答案：「延續人類的社會，保住文明的火種。」

　　　白孟宸理解了，他點了點頭。

　　　「事情的關鍵，就在你的男友，夏衍身上。」丁勝輝石破驚天的說道。

　　　「你們怎麼知道他是我男友？」白孟宸震驚又不敢置信。好吧！他們有情報部門，沒什麼是不知道的！「可這事怎麼又跟夏衍有關係了？」

　　　「夏衍先生在未來，會在形同廢墟的末世中建立起巨大的庇護所，保護了倖存的人類。我們想要借助他的力量，只能請白主任幫忙。」丁勝輝說。

　　　白孟宸不能接受的站起身：「這太荒謬了！對不起，你的要求我不能配合！」之前說的病毒，他還勉強可信。唯獨夏衍這事太離譜！簡直腦子有病，他竟然還那麼認真的聽完了！

　　　他轉身向著門口走去：「我現在懷疑，浪費時間聽你說這些，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丁勝輝無奈，就知道取信他不容易。他趕忙站起身，追在白孟宸的身後，制止了他要開門的動作。

　　　他誠懇的說：「白主任，我知道這件事很離奇。我口說無憑，你質疑我也是應該的。如果你同意，明天我可以給你看證據！」

　　　白孟宸頓住了，轉過頭，沉著臉說：「好，我倒要看看你說的證據！」

　　　丁勝輝肩膀放鬆了些，他微微一笑：「還請白主任對今天的談話保密，不要告訴任何第三人。」他在「任何」上強調的咬了重音。

　　　以白孟宸一貫的沉穩，都沒好氣了：「我知道，我接受過保密條例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