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補償

　　　丁勝輝輕吸一口氣，隨後苦笑起來，一臉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起的困擾。

　　　白孟宸擰了擰眉毛，「怎麼？」

　　　「白博士，並不是我在為難你。而是你想到的課題內容，同樣也有別的學者研究過。」理清楚了話頭，丁勝輝道：「研究的結果表明，崇天宇身上並沒有發現病毒。」

　　　白孟宸說：「我明白。就像天花患者康復後，體內不會再有天花病毒，反而產生一種天花抗體，我想研究的就是感染病毒後新增的那一部分。」

　　　丁勝輝起身，從身後的櫃子裡邊找出一份文件。他遞給白孟宸，說：「我曾經答應過你，只要你想好了課題，就單獨讓你負責一個小組。這個承諾一直有效。但是，我並不想看到你浪費時間和精力。」

　　　白孟宸疑惑的接過文件，翻看起來。

　　　丁勝輝說：「這是崇天宇轉移到十七區以前，在別的研究所的文件。這部分內容被封存，保管在我這裡。」

　　　白孟宸低著頭，神情凝重。

　　　在之前的研究所裡，同樣有學者提出了和白孟宸一樣的研究方向。那時崇天宇還沒有表現出自身擁有異能，在他體內發現了大量的變異細胞，甚至是變異器官，令科研人員震驚。正是這些變異細胞和異常器官，使崇天宇擁有了特殊能力——視線所及內空間移動！

　　　然而這種變異細胞一旦脫離了崇天宇的身體，就會迅速的死亡。無法保存，也無法被培育。

　　　詢問崇天宇才得知，在未來，夏衍建立的研究中心早就已經證明，感染病毒後沒有死亡反而覺醒了異能的人，身體裡邊都會有這樣的改變。

　　　病毒對受體的改變和破壞是非常巨大的，每個倖存者熬過痛苦的發病期，抵抗了病毒的細胞和器官都會產生不同的變異。可正如沒有兩個人的異能完全相同，變異的細胞和器官也沒有一致。

　　　這讓研究毫無價值，最終在未來被放棄了。

　　　說得明白些，感染病毒的崇天宇體內確實有病毒抗體，那就是他的異能和產生異能的細胞、器官。可基於病毒的特殊性，讓崇天宇身上產生的抗體，不能量產，成為救治其他人的良藥。

　　　「這份文件為什麼被封存？」白孟宸說。如果之前在第一實驗室裡看到，他就不會提出重複性的研究課題。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丁勝輝從白孟宸跟前把文件拿起，重新又放入櫃子，「崇天宇的異能在變強，據他所說，越來越靠近他在末世時的水平。他體內的細胞和器官，也隨著病毒爆發的時間靠近，變得越來越發達。」

　　　白孟宸臉上一瞬間表情空白，丁勝輝能理解他的感受。

　　　「不可思議吧？」丁勝輝嘆息，「這結果顛覆了不少學者的數年建成的知識體系，當場就有物理和生物科學家精神出現了問題。所以——在沒有找到答案的前，這份文件就是逼死人的導火索。」

　　　白孟宸沉默了良久，說：「請批准我的申請。」

　　　丁勝輝錯愕：「聽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堅持？」

　　　「我不怕打擊。」白孟宸平靜的說。

　　　回到第一實驗室，白孟宸叫上趙馨嵐，跟他一塊去收拾新分給他的地盤。

　　　第一實驗室是一個包含很多個試驗區的樓層，有公共區域，也有課題小組。丁勝輝批給了白孟宸一個三十多平米的獨立房間，不大但是能隔絕開他人的注目，白孟宸很滿意。

　　　「我讓你找的人，你找好了嗎？」白孟宸問。

　　　「找好了，這是名單。BOSS，你看看。」趙馨嵐遞給他一個文件夾。

　　　十來天過去，趙馨嵐沉穩了很多，再沒有剛來發現不能刷微博、發朋友圈就嚷嚷的不穩重。她對這裡的秘密知道的越多，心中的沉重也就越多。再沒心沒肺的人，面對即將到來的末世災難，也得產生壓力。

　　　白孟宸讓趙馨嵐給他找幾個幫手，來負擔繁重重複的工作。又有不少人新近加入了十七區，這些人有的和白孟宸一樣是被徵召，也有一部分則跟趙馨嵐一樣是被塞進來。

　　　名單上的人看資料並不是很讓白孟宸滿意，可時間有限，容不得他自己培養，只能矬子裡邊拔將軍。在名單上邊點了三個人，讓趙馨嵐叫過來簡單的面試了一下，白孟宸的課題小組就算是搭建完成了。

　　　轉天早晨，白孟宸渾渾噩噩的爬起來，洗漱完畢在客廳呆站了一會兒，才走到廚房拉開冰箱門。他把保鮮盒裡邊夏衍提前準備好的材料倒進搾汁機，在按動開關的時候被夏衍按住了手。

　　　「寶貝兒，你這是幹什麼？」夏衍柔聲的說，把他的手從搾汁機上拿開，推著他走到客廳。

　　　白孟宸呆呆的看著夏衍，夏衍拿他沒辦法的輕嘆，捧著他的臉狠狠的親了一下，按他在沙發坐著，「等著，馬上好。」

　　　復合搾汁還沒喝完，白孟宸已經醒過神來了，今天是休息日，本來不用早起的。

　　　他和夏衍一樣都連續工作了超過十天。他剛報到，急著要把第一實驗室的研究進展學習完，所以上週末加班。夏衍則是因為公司人手不夠，被要求加班。

　　　白孟宸放下杯子，抱歉的看著坐在旁邊的夏衍，「把你也給吵醒了，我真是擾人清夢。」

　　　夏衍單手撐著下巴看他，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可不是。好不容易休息了，正睡得舒服，聽見動靜我一激靈就醒了。要不是我醒了，你是不是得出了門才能反應過來今天是週末？」

　　　白孟宸尷尬的撓了撓臉，眼睛望著天花板說：「也可能反應不過來。」說不定就直接跑去上班了。

　　　夏衍沉下臉，抱著胳膊，不悅的說：「……你是不是把我們今天要出門的事給忘了？」

　　　白孟宸討好的靠過去，親親情人的臉：「對不起對不起，研究所的事太多，我真不記得了。」

　　　夏衍繃著臉，說：「你怎麼補償我受傷的心靈？虧我還很期待。」

　　　白孟宸一愣，看夏衍一臉的認真，他思來想去不知道怎麼辦，虛心地說：「你想我怎麼補償？」

　　　夏衍把臉湊近他，伸出手抱住他的後腰，唇邊露出讓人悸動的淡笑，誘惑的說：「那就……讓我好好親親。」

　　　這樣的夏衍是白孟宸第一次看到，很有些壓迫感，還很危險。他吞嚥了一下，有點心動又很想逃。身後的手臂緊緊的禁錮著他，讓他動不了，夏衍垂下眼側過臉龐，不給白孟宸機會，直接咬住了他的嘴唇。

　　　起初，白孟宸還想抗議夏衍還沒刷牙，可等嘗到了他口腔裡淡淡的漱口水味道，瞬間就暈頭轉向的一腦子漿糊了。

　　　也許是為了補足因為忙碌而減少的親密接觸，夏衍唇舌的動作兇猛又激烈，白孟宸招架不住的向後仰去，夏衍乾脆一腿跪坐起來，逼著他倒在沙發靠枕上。

　　　白孟宸呼吸急促，鼻腔掙紮著溢出哼聲，夏衍一手揉上他的身體，整個身體的重量壓了上來。

　　　夏衍火熱的動作和炙熱的鼻息，讓白孟宸情緒激動，又有些猝不及防的畏怯。相戀將近一個月了，都是成年人，白孟宸也懂會發生什麼事，難道就是今天？

　　　夏衍狠狠的在他身上蹭了一下，白孟宸一抖，一會兒後他爬起身支著胳膊，意猶未盡，戀戀不捨的低頭在白孟宸啄了一下。

　　　「今天就先這樣，剩下的我以後再要。」他直起身俯瞰著白孟宸，目光裡翻騰著濃烈的情緒。伸手揉了一下傻住了的情人，水潤亮澤的嘴唇笑了，他說：「不做飯了，我們出去吃。」

　　　換好衣服，穿上外出的鞋，白孟宸胸腔裡還殘存著遺憾和羞愧。

　　　夏衍看他眼神不自在的樣子，溫柔的抱了抱他，輕聲的說：「不著急，我等你準備好。」白孟宸的身體放鬆了下來，回手也抱著他，「嗯」了一聲。

　　　心情猶如過山車，好得即使陰霾天也覺得是艷陽高照。

　　　白孟宸大膽的在電梯裡勾著夏衍的手，夏衍扭頭含笑的看他，挑逗的用手指曖昧地撓他的手心，有賊心沒賊膽的傢伙立刻跟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抽回了手。

　　　電梯門打開，下層住戶疑惑的看著他倆一個一本正經的肅立，一個靠著電梯牆壁忍笑。

　　　出了單元門，夏衍收拾好臉上的表情，語調正常的問：「我們去哪個4S店？」

　　　鬆了口氣的白孟宸拿出手機，說：「我們先去距離最近的那個吧。」

　　　週末街上的車雖然多，卻不擁擠，網約車很快把倆人送到了4S店。這裡的品牌很多，有大眾的，也有高端的。一個接一個的逛過去，白孟宸最終還是覺得高端車的舒適性和發動機性能更好一些。

　　　站在門店外邊，夏衍挨著他說：「你喜歡哪個就選哪個，我無所謂。」

　　　白孟宸問過丁勝輝，才知道上牌也算是十七區的福利，根本就不用花費什麼人情。小區外的中巴，是為給不會開車和懶得開車的人提供便利。研究員們自己開車上下班，甚至是被鼓勵的，據說是可以分散什麼風險。

　　　白孟宸有些糾結不知道選哪個好，夏衍攛掇他選擇頂配版本，還一臉無所謂的說：「不用在乎還款能力，有我和你分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