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他媽……”黃玉良都驚呆了,他實在沒想到李焱這麼大膽,“我該說你什麼好啊?”
“我比較確信姓林的不會報警。”
的確如此,就算是明確看到李焱帶走了林秋紫,這姑娘被監禁這麼久,林家是沒法跟警察說的,更何況她身上的羽毛根本不能向外界解釋。
“我看她睡得還算踏實,就沒叫醒她,你看要不要把林秋白叫來?就光咱倆的話,她醒過來會不會害怕?”
“先別,”黃玉良若有所思,想說什麼又頓了下,環視了一下這簡陋的屋子,“你把林秋紫帶到這來,會不會給這家人添麻煩?”
“我提前跟人家說好了,只暫借半個晚上,一會兒和她談的不管怎麼樣,咱們都得走。”
黃玉良還是有點擔心,“林家肯定已經在找她了,她沒有身份證,也沒法買車票,你都沒想好就這麼把她弄出來。”
“林家那小子只說要咱們把他姐救出來,後續的安排可沒說啊。”
“你真是……”其實李焱說得沒錯,即便是黃玉良自己也沒有給林秋紫做出逃的計劃,他和林秋白的交易只到弄清楚事情真相和把林秋紫弄出林家大宅而已。
只不過,在此之前他並不知道林秋紫不是普通人,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得考慮一下。
“解決了這事兒就回北京吧,南京的天氣我呆不慣。”
黃玉良心裡苦笑,心說您現在已經一屁股事兒了,“回你爺爺那吧,暫時不要回北京,有個麻煩需要處理。”
“關於我的?”李焱撓了撓頭,“我又惹麻煩了啊……”
“你惹的最大的麻煩就是常明瑾。”黃玉良心裡還是有些發愁的,但是不管怎麼說,也已經和常明瑾糾纏上了,不光是李焱,還有自己。
“對不起……”李焱垂下眼,“如果……我是說……”
正說著,一旁的林秋紫發出一聲醒來的咕噥,睜眼就看到陌生的環境和兩個陌生的男人,嚇得她驚慌失措往床角退縮。
“別怕別怕……”李焱和黃玉良舉起雙手遠離床三步之外,“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冷靜一下。”
“你們……你們是誰?”
“是你弟弟委託我們把你救出來的,林秋白,你弟弟。”
“秋白?”林秋紫似乎冷靜了一下,然後又焦急起來,“不行!不行不行,你們得把我送回去!”
黃玉良遞給林秋白一瓶礦泉水,“你先別急,你弟弟是好意,看到你受苦不忍心,你有什麼苦衷必須要被關在那,說出來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你?”
“我……”林秋白下意識地揪著自己的袖子,彷彿不想讓人看到她手臂上的羽毛,“我必須要聽話,要不然……要不然我父母……”林秋紫顯得很焦急,急得直接哭了出來。
李焱和黃玉良對視一下,“林小姐,你的父母……”
林秋紫睜大眼睛看著李焱,眼淚一串一串往下掉,“他們……早就不在了是嗎……”
室內的氣氛驟然間無比悲愴,很顯然,林秋紫其實已經料想到了,只是一直以來忍受被關在地下室,是憑著父母還活著的念想,而如今這個支柱崩塌,她雖早有猜想,但還是承受不住。
林秋紫就像一具木偶一樣,也不哭出聲音,只是眼淚流個不停。
黃玉良遞過紙巾盒,剛要說什麼,卻被林秋紫搶了先。
“我不是人。”林秋紫拽起袖子露出上臂的羽毛,“所以……你們把我送回去吧,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李焱不住地給黃玉良使眼色,那意思就是你上啊你不是最會套姑娘話嗎花言巧語你在行啊三片子嘴騷孔雀。
黃玉良暗地裡背過手狠狠捏了一把李焱的屁股,臉上笑咪咪地朝林秋紫走過去,“真巧,嚴格來說我也不是人。”
“嗯~對!”李焱簡直要為黃玉良的自我分析鼓掌叫好。
林秋紫看了看黃玉良又看了看李焱,眼前這兩個人對自己身上的羽毛一點驚訝和懼意都沒有,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還是有一點區別的。”黃玉良坐在床邊,認真地看著林秋紫的眼睛,“根據你弟弟提供的情況,你應該是以人的身份生活了很久,被家人惡意指責為生活不檢點的那個時間,才出現的這些羽毛,對吧?”見林秋紫點頭,黃玉良繼續,“所以說,你並不是修煉了多年的妖魔之屬,只是有妖魔血脈的半妖,這個概念,你理解嗎?就是你有一半仍是人。”
林秋紫抱著臂膀,“那……又能怎麼樣呢……”
“確實也不會怎麼樣,”黃玉良有發覺這個家族的異樣,“但如果是一個清楚自己是什麼根源的家族,不會因為你是半妖而囚禁你的,因為他們都帶有這個血統,幫助你控制這種源力才是首先要做的事;如果因為你突然顯現的妖族特徵而感到害怕的話,那麼肯定是家族中很久很久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了。”看著林秋紫因緊張而緊咬的嘴唇,黃玉良知道自己推測得沒錯,“而且據我所知,半妖的妖族特徵,也就是原型的部分會在一出生就有,根據妖力的強弱,這個特徵顯現的大小也會不同,你是為什麼會在十幾歲時才被發現的呢?或者說為什麼在突然間就有了?”
“你……請你別說了……”
“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們,我們幫不了你,”黃玉良扳過林秋紫的臉,“什麼時候、從哪、從誰那得到的返祖禁咒,你如果知道的話……”
李焱覺得黃玉良的問話方式與以往不同,不僅沒有一點套話的感覺,更像是咄咄逼人的審訊,忍不住上前拉起黃玉良,給他拽到一邊,“你怎麼回事啊?別說她了,我都被你嚇著了。”
黃玉良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林秋紫,也覺得自己剛才有點過分,但是她這種情況絕對不正常,比本身就不正常的半妖族群的繁衍都不正常。
“是……是我的父親……”林秋紫擦了擦眼角,說起多年前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