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剛剛結束一場激烈的肉體交流,趴在黃玉良身上大汗淋漓的李焱,餘韻未平地爬起來將床頭櫃上響了半天的手機夠過來。
“你的。”
來電是俞靜雯,黃玉良以為王赫遠有什麼意外情況,趕緊接了。
“怎麼了?”
“前陣子,赫遠不是跟烏家人一塊去查了關於活屍的事麼,現在有點情況。”俞靜雯頓了下,“簡單來說,就是早前也有人被委派了去查失踪的半妖,不管你們動作快了人家多少,現在也已經被察覺其中的關聯了。”
“我知道不止我們,但是很多事沒想到會趕到一塊兒。”
“過去一年,你的行程跟往年都大不一樣,加上之前你調查石像的事過於高調,應該會被人纏上吧,已經有人來找我套話了。”
黃玉良翻過身來,接過李焱遞來的煙,“你提前打來電話,就應該是還沒把我賣了呢。”
“我意志力沒那麼堅定,還沒賣只能說價錢不合適,下一次就不能保證了。”
“哎,看在孩子的面兒上,咱們有話好商量。”
李焱“啪”一巴掌呼在黃玉良臉上。
俞靜雯笑起來,“我要是孩子他乾媽你這話還有點用,但我是師父啊。”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咱倆也算是兄弟。”
“得了,咱們倆還是只談利益別談感情容易點。”
“只談利益,你也應該知道我這個人做生意最講究。”黃玉良摟過李焱的腰,捏著他側腰,“你跟誰做,都不如跟我做合適。”
李焱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黃玉良,只見黃玉良雖然對著手機說話,眼神卻直視著他,就知道剛才那話並不是衝著俞靜雯說的。
“是嗎?這話聽著有點曖昧,你得找個時間好好說說。”
“不是多複雜的事,”黃玉良拉過李焱的手,放在自己兩腿間,“就是幫我個忙。”
“再約吧。”
掛了電話,李焱衝黃玉良搖了搖頭,“你怎麼那麼不要臉呢?”
“我怎麼了?”
“你讓誰幫忙幹嘛呢?你丫是想算計俞靜雯吧?”
“啊?”黃玉良一臉無辜,“她聽錯了嗎?”
李焱手裡狠捏一把,黃玉良疼得大叫一聲,頓時萎了。
“裝,接著裝。”
“沒有……”黃玉良看著一絲不掛的李焱那一臉的正直,感嘆這小子真是不懂商人心思,俞靜雯主動打來電話,就是要做生意的意思,她才沒有那個閒工夫做知心姐姐, “是她在算計我……套我話呢……”黃玉良給李焱拉過來,“你覺得我心思多,為什麼覺得她心思少?她也是情報商啊。”
李焱臉上一紅,他是真沒聽出俞靜雯有任何打探消息的意思,“可是……”
“你不會因為她是女人就覺得她是瑪利亞吧?”黃玉良伸出手,邊說邊比著手指,“你看她剛才的幾句話,活屍、失踪的半妖、石像,她已經將我所有的行動軌跡串聯起來了,現在在她的辦公室白板上,思維導圖和情報網的搭建,不會比我外面的少多少,可千萬別小瞧了女人。”
“哦……”李焱點點頭,“但是這件事很危險,為什麼不說明白點讓她多注意?”
黃玉良嘆了口氣,“沒說明白,才會有所顧忌,不敢貿然動作,讓她所能觸及的在已知的安全範圍內;但如果掌握的信息越多,就越想挖第一手的情報,因為這些對於情報商來說是財富。看過超人的電影嗎?他那個記者女朋友,多少人罵她作,哪危險去哪,但是有些職業就是這樣的。”
李焱笑起來,“你是在變著法誇自己愛崗敬業嗎?”
“不止,我還是傑出青年。”
說起“傑出女青年”,黃玉良倒是不太擔心俞靜雯,因為是同行所以相互了解。
情報商對於謎團的慾望,就像撲腐肉的蟑螂,他們對於肉塊是否有毒、周圍有無同伴屍體是難以顧忌的,更有甚者是越危險越想分一口;但從行事風格上,他們又像先織網再捕獵的蜘蛛,周身不足夠安全不會貿然出手。而且最主要的是,俞靜雯的角色處在邊緣位置,至少目前黃玉良這樣看。
他最擔心的是那位深不可測的胡家二娘,一般的網可擋不住她。
兩個星期後,李焱接到陸瀟的電話,說是有要緊事想找人商量,二人約了時間見面,當李焱來到陸家,卻是被家僕直接領到了陸金翠的家主會客室。
不得不說,還是有點意外的。
“李先生請坐。”陸金翠支走旁人,親自給李焱上了茶,繼而走到一旁從櫃子中取出一隻木盒。
“這是?”
陸金翠把木盒打開,裡面是一塊鏽跡斑斑的青銅鏡碎片,李焱見此大吃一驚。當日,陸瀟偷聽到陸金翠和神秘客人祁先生的對話,這返祖咒的碎片交代了要送到黃玉良手上,但是此時陸金翠卻要轉而交給他,後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先生,你和常家少爺第一次來時,從我這個身份來說,難免會防備,所以說話生硬,你不要太見怪。”
“哪兒的話……”
“我見過你父親。”陸金翠盯著李焱,犀利的狼目卻瞬間移開,“先前我說,李飛蒲的死與我陸家無關,後來我細想,如果當時對封片的消息來源調查再仔細些,或許也會察覺到其中的蹊蹺,所以仍然有責任。”
李焱不知說什麼好,畢竟這已成定局,造成這結果的過程,他反而不想深究。
“嗯……”李焱指了指盒子中的碎片,“這個……”
“原諒我稍微做了一點調查,李先生和黃先生如果有合作,我覺得這個是不錯的籌碼。”陸金翠微微皺起眉,“黃玉良先生,在情報商的圈子裡聲望不錯,但是……黃家人卻不可信。”
“怎麼說?”
“在半妖的圈子裡面,有兩種是異類,一種就像我們。”陸金翠露出一個苦笑,“當時,李先生也目睹了我家有人當場暴斃,那是違抗禁言咒的後果。當然,禁言咒只是束縛……或者說奴役的手段之一,常家少爺說的那些個渾話其實並沒說錯,陸家現在不是狼,是狗。”陸金翠頓了下,“所以說像我們這種家族,是不好與人接觸的,可能會隨時一個咒令下來,做出身不由己的事。”
李焱很難接話,只是點點頭,陸家迴避了胡家的拉攏原來是這一層意思。從陸瀟表現的驕傲來看,能讓陸金翠說出“是狗”這種話,已是足夠悲哀了。
“那……您說,黃家人……”
“還有一種就是黃家這種施展過返祖禁咒的家族。”陸金翠的眉頭不曾鬆懈,“就像被奴役的妖魔或半妖,只不過行使權力的換成了這個家族的祖先,這個咒術之所以被稱為禁咒,就是帶來了各種各樣的副作用,但所有的副作用,最終都會形成一個惡果。”
“神智?”
“確切的說,是獸性。”陸金翠嘆了口氣,“我家承你父親的友人指派,絕不會做出背叛李家的行為,你可以放心,我以上所言皆為善意。”
“我明白……但是……”李焱琢磨了一下,覺得還是需要給黃玉良正名,“黃先生要這個東西,是想解開禁咒,如果我父親的友人答應了他,那他們應該是說清楚了,所以……”
“這禁咒從沒有人解開過。”
“但是……怎麼說,也得試試吧?”
“返祖咒的載體媒介用過即毀,即便有完整的咒文,已經沒有了當時施展咒術的媒介,是不可能逆施咒語的。”陸金翠摸著銅鏡碎片,“黃家這一次的媒介,這個鏡子,拿到所有的碎片也無法將其複原,我能想到的,就是他家人只想拿到完整的咒文而已。所以說,如果他拿到咒文後再散播出去,後果會非常惡劣。”
“要是這麼說的話……”李焱忽然一個靈光一現,“我或許知道怎麼修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