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吳軍師繼續在紙上部署:“根據附生花可能起作用的四種形式,我們設定甲乙丙丁四個方案……”
錢艾、況金鑫:“嗯。”
吳軍師在筆在各方案下面又畫了箭頭分支:“方案都可能有意外,我另外還做了戊己庚辛四個後續補丁……”
錢艾、況金鑫:“好。”
幾個來回,一張紙已經被吳軍師部署滿了,非常完整的一張思維導圖,又是框,又是箭頭,又是導線,又是重點符號。
錢艾和況金鑫接過戰術圖,看得認真,背得仔細,時不時還問一下,諸如“這個丙計劃具體該怎麽站位”“這四個補丁必須和計劃一一對應嗎”之類。
默默聽完全程的池映雪:“……”
況金鑫把戰術領會得差不多了,才發現新隊友沒參與學習,抬頭一找,後者倚在窗邊,又欣賞月光呢。
喜歡看月亮不是問題,但月亮不能幫助打敗惡靈。
況金鑫悶悶看了一會兒,還是起身,丟下仍在苦記的錢艾,悄悄來到池映雪身邊。
感覺到有人靠近,池映雪回過頭來,一半臉在屋內燈火裡,一半臉在夜色月光裡,有種奇異的融合的美。
況金鑫傻了一下,才回過神,問:“你不背戰術嗎?”
池映雪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找過來,但唇角還是勾出一抹溫柔:“太麻煩了。”
況金鑫不認同地搖頭:“你現在圖省事,戰鬥的時候更麻煩。”
“你不覺得把每一步都算計好的戰鬥,很無聊嗎?”池映雪的聲音很輕,像呢喃,像歎息。
況金鑫靜靜看著他,良久,說:“這不是遊戲。”
池映雪輕笑,反問:“無論怎麽戰鬥,都死不了人,不是遊戲嗎?”
況金鑫不言語了。
事實上他走過來問,也沒打算強求池映雪愛學習,他只是好奇這人的想法,現在,他明白了。
“放心,”池映雪給了小孩兒一個篤定的眼神,“我不會拖累你們的。”
況金鑫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搖頭:“我們是隊友,沒有拖累不拖累,只有發揮好不好。”
池映雪怔了片刻,心底劃過一絲異樣,他分辨不出那是什麽,甚至沒辦法斷定,是不是和況金鑫的態度或者言語有關。
好半天,他才想起來回應:“我會發揮好的。”
況金鑫相信:“你很厲害,我知道。”
聽起來,談話好像應該就此結束,可眼前的小孩兒,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池映雪好奇地挑眉,等著下文。
“我說句話你別不高興。”況金鑫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池映雪更感興趣了:“好。你說。”
“你在之前的隊伍都待不久,我覺得不一定是因為閻王。”況金鑫沒任何批評的意思,就是陳述自己的判斷。
池映雪笑容漸淡,卻莫名還想聽下去。
“他們想逃離這裡,想解脫,”況金鑫說,“但是你想玩。”
池映雪沉默,眼底暗下來,周身氣壓明顯降低:“他連玩都敷衍。至少,我還想去終點看看風景。”
“你可以和閻王說話嗎?”
“……嗯?”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池映雪的低壓風暴停在半路。
“就是……”況金鑫努力尋找合適的比喻,“比如你閉上眼睛冥想,大腦裡能和閻王連上嗎,通個電話發個微信或者語音視頻都行。”
“有時候……能語音。”最後三個字,池映雪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口。
況金鑫驚喜地瞪大眼睛,沒想到真能,立刻說:“那你說一下他,不可以總那麽任性,坑隊友,坑對手,還坑自己,太傻了。”
“……”池映雪深吸口氣,又慢慢呼出,“我試試幫你轉達。”
況金鑫真心道:“麻煩了。”
池映雪鬼使神差地問:“我呢,你就沒什麽想教育我的?”
況金鑫還真沒有。這位新隊友有態度,有自信,有堅定的娛樂取向和目標。這樣一個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也樂在其中的人,比摩天輪上那個成熟多了,他可以不認同他的某些觀點,但不太好意思也自認沒資格提什麽“教育”、“規勸”。
安靜的對視裡,池映雪漸漸眯起眼,沒來由的不太喜歡這個現實:“真的一點都沒有?”
況金鑫很犯愁,不懂為什麽剛才說退隊的原因在他,都沒能讓他生氣,這會兒倒不愉快了。
“淺色系,”況金鑫搜腸刮肚,找出一個建議,真心的,“你穿淺色好看。”
池映雪懵了一下,好半天,才心情微妙道:“哦。”
況金鑫什麽時候轉身回去的,池映雪都沒注意,走神了不知道多久,再重回注意力時,面前已經變成了徐望的一張臉。
池映雪嚇一跳,控制住了身體沒動,可目光還是明顯閃了一下。
“我是沒小況可愛,也不用驚恐的這麽明顯吧,”徐望黑線,把附生花塞到池映雪手裡,“拿好,等下就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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