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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生歡喜》第36章
第36章

  沈靳沉默看她。

  她頭已轉向外面馬路, 留給他一個漸漸平靜的側臉。

  陽台正對著大馬路。

  入夜後的馬路熱鬧依舊, 夜燈下的車來車往裡, 造就滿地流光。

  南北通透的戶型, 夜風吹得她衣袂隨著髮絲向後飄起。

  他看著她垂下頭沉默了會兒,緩緩扭頭看他,有些欲言又止。

  沈靳手緩緩插入褲袋中,平靜看她:“有話直接說。”

  夏言沒法直接說,她把那張卡片遞給他的話,他看完估計還得反問一句“然後呢?”。

  現在的他記不住那幾年, 她不明白的事,他同樣明白不了。

  他的字條裡告訴她, 他沒有背叛婚姻。

  她無法判斷這句話的可信度有幾分。

  沈靳從來就不是會撒謊騙她的人, 但同樣的,也不是會甜言蜜語的人。

  他的性子太沉太穩了, 從沒有像這幾天般, 似乎突然就帶了七情六慾, 有了正常人的情緒起伏。

  她和他的問題,不僅僅只是有沒有第三者插足的問題。

  林雨只是壓斷這段婚姻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她接受不了,這個在她面前克制有禮, 永遠古井般無波無瀾的男人對另一個女人展現他的溫柔。

  同樣的,她也受夠了這種死水一般的生活了。

  她才活了二十多年,還在對愛情和婚姻有憧憬的年齡, 卻生生把生活熬成了滿目滄桑。

  這段婚姻其實沒有嚴格的誰對誰錯, 他們生活上都很照顧彼此, 只是情感上碰不到一塊,都過於沉悶無趣,不適合而已。

  夏言總覺得,她和沈靳或許只是更適合找互補型,她適合找風趣幽默的,而沈靳或許更適合活潑主動的。

  任何一個稍微有點改變,那五年都不會過成現下的樣子。

  “夏小姐?”沈靳冷靜的嗓音將她思緒拉回。

  夏言偏開了頭:“沒事。”

  “明天去民政局吧。”

  轉身回去了,剛進到屋裡便與紀沉撞上了。

  紀沉雙臂環胸,居高臨下地看她:“什麼民政局?”

  翻身抓起她手,看著她剛摘下戒指的地方:“別告訴我那是你們的訂婚戒指。”

  “我一大早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揍,結果一轉眼,你跑去和他私定終生了?”

  夏言看著他嘴角的淤青,不敢吱聲。

  紀沉也不惱,退開了一步,還是偏頭訓她的樣子:“夏言我告訴你,你要是明天真敢和他去領結婚證,以後出問題了可別來找我哭。”

  夏言更加不敢吭聲了。

  紀沉:“有閃婚閃成你們這樣的嗎?別人閃婚好歹講究個乾柴烈火,你們兩個悶葫蘆,趕什麼時髦?”

  夏言:“……”

  紀沉:“你別又給我悶不吭聲。就一句話,明天到底是不真要去民政局?”

  這個問題讓夏言沒法回答,說去,紀沉直接默認結婚,大概真不會管她死活了。老實交代是去離婚,他大概馬上就能甩臉走人,讓她自生自滅。

  紀沉很有耐心,又叫了她一聲:“夏言!”

  夏言遲疑看他:“不去了……”

  紀沉點點頭:“記著你的話。”

  結果第二天一早,紀沉親自送她去公司,然後還直接留在了公司裡,盯她。

  辦公區人不多,空座多。

  紀沉直接把她送到了辦公室門口,然後轉身就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沈靳剛好到公司,看了看辦公室門口的夏言,又看了看一邊坐下來的紀沉,視線重新落回夏言臉上。

  夏言也一臉無言中。

  “沈先生早。”紀沉起身打招呼。

  互毆了一頓,面對彼此時,還能維持表面的平和。

  沈靳對紀沉沒什麼感覺,那一頓架揍得他滿心困惑,還約略帶著些小愧疚。

  是他強闖他家,強闖入夏言房中,還把紀沉反鎖在了門外,換他是紀沉,估計也會忍不住先動手。

  對於他個人的流氓行徑,沈靳是深感抱歉的。

  “紀醫生。”沈靳沉吟著開口,“那天早上的事我很抱歉。”

  紀沉輕笑了聲:“沈先生的低頭如果是為了說服我同意你和言言結婚,還是免了吧。”

  沈靳:“……”

  困惑的眼神轉向夏言。

  夏言怕他說漏嘴,著急衝他做嘴型:“不要說話。”

  紀沉沒看到,看向沈靳:“沈先生,方便聊聊嗎?”

  夏言連連沖沈靳擺手。

  沈靳看了她一眼,看向紀沉:“抱歉,紀醫生,今天可能不太方便。”

  紀沉也不強求:“沈先生先忙。”

  又道:“夏言剛出院,身體還沒恢復完全,為避免不必要的意外,我可能得隨診一陣。

  沈靳點點頭:“紀醫生辛苦了。”

  朝辦公室走去,經過夏言身邊時,手往她肩上一推,直接把人推進去了,順手把辦公室門反鎖上了。

  “怎麼回事?”脫下西裝,隨手掛在衣帽架上,沈靳回頭看她。

  夏言看了眼門外,拿過筆和本子,很快在本子上“刷刷”下了一行字:“請沈先生對我們的已婚事實保持沉默。”

  沈靳看了她一眼,“已婚”兩個字讓他有種眼前的女人真成了他妻子的真實感。

  沈靳輕咳了聲,拿過她的紙和筆,回了她一句:“沈太太,你把你的同居男人帶到我的公司,什麼意思?”

  夏言:“……”

  然後直接把筆和本子扔他身上,轉身回座位了。

  工作忙碌,一上午時間很快過去。

  吃中飯時,夏言發現紀沉竟還在。

  她剛從辦公室出來,他已將手機塞入口袋中,手伸向她:“去吃飯。”

  手掌搭在她肩上,推著她往前了幾步,一道出去了。

  沈橋正好過來找沈靳吃飯,一進屋便看到這一幕,一愣一愣的,而後看著兩人離開。

  他小步挪到了沈靳面前:“二哥,你和……夏言怎麼回事啊?”

  “前兩天不還濃情蜜意的嗎?怎麼突然……”他說不下去。

  沈靳看了他一眼:“什麼濃情蜜意?”

  沈橋:“你別抵賴。照片我還留著呢。”

  掏出手機,翻出照片給他看。

  沈靳瞥了眼,拿過他手機,長按了那張圖片,在跳出的“是否刪除”的選擇框裡,指尖直接點向“確定”,即將碰到時又停了下來,看著照片裡安靜擁抱在一起的兩人,神色有些恍惚。

  沈橋小心將手機抽了回來。

  “刪它做什麼啊。夏言不像朝三暮四的人,說不定有什麼誤會呢,好好說開就好了。”

  沈靳沒理他,抬腕看了眼表:“去吃飯。”

  公司在園區裡,有員工食堂,周邊幾大公司員工都集中在這邊吃飯。

  沈靳和沈橋剛到餐廳便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夏言和紀沉。

  兩人正在吃法,沒看這邊。

  沈靳直接去打飯,要刷卡時才想起來,連飯卡都交給她了。

  沈橋看他對著空錢包皺眉,偷偷瞥了眼,很自覺地把自己的飯卡遞了過去:“二哥,先刷我的吧。”

  沈靳直接將飯盤擱他手上:“幫我拿會兒。”

  轉身去找夏言,走到她近前時手臂往餐桌上一撐,手掌直直伸向她。

  夏言一臉茫然:“怎麼了?”

  沈靳偏頭看她:“你說怎麼了?沈太太!”

  “沈太太”三個字是從齒縫間擠出,沒發出聲音讓紀沉發現,但一字一句說得清晰。

  夏言一下子想起包裡多出來的那堆卡,全是他塞進去的。

  她輕咳了聲,默默轉過身,抽了張飯卡遞給他。

  沈靳離開後,夏言一抬頭便看到紀沉正直勾勾看她。

  “你和他……”紀沉克制下結論,“進展神速啊。”

  夏言:“……”

  紀沉擱下筷子,正色看她:“夏言,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無理取鬧來的。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就好。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什麼性子我再清楚不過,頭腦一發熱什麼事幹不出來,我今天要不盯著,回頭你非得稀里糊塗和他把證領了不可。”

  “但婚姻不是兒戲。如果你真喜歡他,非嫁他不可,那沒問題,但至少先給自己一個緩衝時間,給你和他一個相互認識和培養感情的時間。你們才認識幾天,連他的品性和家庭都沒摸透,別倉促下決定。”

  聲線一貫的平靜低沉,不疾不徐。

  夏言吃飯的動作不覺停了下來,總覺得,以前她下決定前如果能先找紀沉商量一下,大概也不會是這麼個結果了。

  從小到大的病痛纏身,她也一直被一種“可能活不長”的觀念暗示和束縛著,因此造就了她性格上的矛盾點,既想努力活下去,不讓她的父母親人擔心,又偶爾會自暴自棄地想,既然都活不長了,不如活得隨心所欲一些,因此在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或事時,她向來不會花太多時間糾結值不值得,要不要。她自認喜歡沈靳,她顧慮的問題都不是他所顧慮的,因此他說結婚時,她也從沒覺得有要考慮的必要。

  當年如此,重走了一圈,還是一樣的結果。

  紀沉的勸說總歸是來得晚了些。

  她下決定的速度連自認對她瞭解透徹的紀沉都猝不及防。

  她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應紀沉的勸告。

  沉默了會兒,夏言抬頭看他:“我都知道的,我沒有喜歡他,也沒有非嫁誰不可,也沒有要去領結婚證,你別瞎擔心。”

  “夏小姐,說實話前,麻煩也照顧一下當事人的感受。”沈靳平靜的嗓音很適時地在這時響起。

  夏言循聲回頭時,沈靳已經挨著她坐了下來,剛拿去的飯卡也被重新扔回了她面前。

  紀沉平靜看向兩人。

  “紀醫生。”沈靳抬眸看他,“你不用守著她,我和她是不會去領結婚證的。”早領回來了。

  紀沉笑:“有沈先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沈靳不說話。

  夏言也不敢說話。

  紀沉下午要去上班,值夜班,五點多的時候走了。

  挑的時間點真好,民政局都要下班了。

  經過了一天一夜,夏言已經沒了昨晚醒來時乍看到那本證時的崩潰,也沒有了看到沈靳留給她的紙片時的難過,但今天面對沈靳時的心情總還是有些複雜的,滿腦子裡一會兒是那五年裡的平淡如水,一會兒是他這兩天的深情溫柔以及那張紙片裡的文字,一會兒又是他現下的冷靜沉穩。

  哪一個都是他,又不全然是他。

  無法同步的記憶,讓她連和他好好談一次的機會都沒有。

  送紀沉回來後,看著辦公桌前忙碌的男人,夏言心情越發複雜。

  沈靳沒抬頭,但已平靜出聲:“有事?”

  “沒事。”夏言悻悻然回到座位,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文字,沒怎麼進入得了工作狀態。

  沈靳放下工作,抬頭看她:“你和紀沉到底什麼關係?”

  夏言扭頭,有些奇怪看他:“沈總的問題是不是超綱了?”

  沈靳:“作為你法律意義的丈夫,我的妻子和別的男人非法同居了,難道我不該有知情權?”

  夏言:“……”

  “然後呢?”夏言問他,“享受完知情權後呢?吃頓飯都要找我要飯卡的人,就算被戴綠帽了,沈先生又能怎麼辦?”

  又幽幽補充了一句:“你連律師都請不起了。”

  沈靳緩緩看了她一眼:“夏言,別逼我行使身為丈夫的合法權利。”

  夏言不說話了。

  沈靳重複剛才的問題:“你和紀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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