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 我目前有這個打算
東坡不知道葉遇白在較什麼勁,從沙發上離開後就沒給過他好臉,吃飯時候一句話不說,他問什麼好半天才不情願的嗯上一聲。
餐後水果也沒吃,碗筷撂下人就不見了,等東坡洗完碗全收拾完了在健身室看到了葉遇白。
葉遇白在跑步。
「才吃晚飯就跑步啊,對身體不好。」東坡說。
葉遇白戴著耳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聽到了不想理他,東坡在門口站了會兒,到跑步機前看了眼。
葉遇白剛上去,距離吃飯也過了挺長時間了,在健康運動範疇內。
「哥……」
東坡又喊了一句。
葉遇白依舊沒反應。
東坡嘆了口氣,自己出去了。
他把之前的事兒仔細加回憶了遍,實在沒想起來他是怎麼得罪這人了。
東坡開了電視,想往沙發上坐突然想到白天那齣,於是紅著臉在沙發上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留下什麼可疑的痕跡才坐上去。
可這屁股剛落地腦袋才一抬起來,他邊上就多了個人。
確切的說,是個靈體。
樹精一看電視亮了立馬就出現了,東坡太專注一點也沒發現,他讓樹精嚇了一跳,短促的叫了聲。
樹精莫名其妙的看過去。
東坡撫著驚魂未定的胸口,「我地媽,你嚇死我了,你能不能出來的時候有點動靜?」
「要唱著歌出來嗎?」樹精問,「電視上常說的背景音樂。」
「大王叫我來巡山,抓個和尚做晚餐……」樹精一說守護靈那邊就唱上了。
東坡一捂耳朵,「好了你們倆打住吧!」
自打葉遇白唱完那首歌後,這倆靈體就跟被傳染了似的,曾有一度沒完沒了的在他耳邊唱,不管幹什麼準保有人在你耳邊喊大王叫我來巡山……
早上當鬧鐘使喚,晚上當催眠曲,有次做飯他被弄得實在是煩了,對著那倆玩意兒喊了句再唱就把你倆都封印起來。
當時葉遇白在看電視,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好一會兒。
東坡垂頭喪氣的拿著鍋,他的那種非人的虐待一般人是體會不到的。
他遇到個聒噪的守護靈就夠了,怎麼他看起來高冷的使者也這樣呢……
他是不是全天下最全都的靈媒師了!
「對了樹精,你過來我有事兒和你說。」
樹精本來還沉浸在守護靈的歌聲裡,一看東坡這嚴肅的馬就安靜了。
它飄到東坡對面的茶几上,似模似樣的坐下了。
「程似錦白天說的,你聽到了嗎?」東坡道。
樹精一點頭,「聽到了。」
「吞噬靈體能讓你變得更強,但這不是只針對你,對任何的靈體都是,以你現在的能力,除非把那紅衣厲鬼吞了力量才有可能發生變化,可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樹精再次點頭,「是的。」
「所以……除此之外,你有沒有什麼其它的辦法,能改變自己?」
樹精鬆了口氣,東坡沒有想要遺棄它,讓它意外的是,東坡竟然主動和他談這件事。
東坡是他的主人,命令的發佈者,它只要負責實施,哪怕自己獻出去。
但東坡卻坐在對待的位置和它談……
這讓樹精震撼之餘頗為感動。
它是一個不足掛齒的靈體,東坡給了它尊重。
只可惜……
「先生,」樹精道,「我不清楚。」
「這樣啊……」東坡遺憾的嘆了口氣,「哎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修煉的法寶,我幫你弄到自此你就能能力大漲呢,果然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樹精:「……」
東坡又看了過來,「你還記得你被人收之前的事情嗎?」
「記不太清楚了,」說到過往,樹精的眼神有些迷茫,「我只記得,我修煉成精,然後被道士斬了樹根,在他需要我的時候他會放我出來,平時我就在那玉葫蘆裡,沒有感知,和沈睡一般……我唯一還記得,還清楚的就是,我想回到雷州,回到土壤之中,但是,這已是無法實現的心願。」
樹精的執念在於泥土,它被迫離開土壤,它想回到生長的地方,故此它才作惡。
「樹精,」東坡又道,「今天程似錦和我說完,我就在考慮這個問題,我想帶著你回一趟你生長的地方。」
樹精站了起來,由於激動它的靈體顯得十分不穩,人類的臉上不時有樹皮覆蓋,樹枝平鋪了滿地又消失,繼而再次出現。
守護靈也驚訝的看向東坡。
「去雷州,帶你回去看看。」東坡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不知道有沒有用,去看看找找感覺也是好的,說不定你看到了熟悉的土地就激動了內在的力量,就算什麼都沒有,我帶你去了結你的心願。屆時,你願意和我回來就回來,不願歸來,我就解除靈力,將你的附生處埋在土壤中,讓你徹底自由。」
樹精撼然。
東坡對它本身就無管制無約束,它的附生處上有東坡的靈力,在東坡需要的時候他才會放它出來,就像那個道士一樣。
可東坡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這麼做,它一直是自由的,東坡並沒有控制它任何事情。
如今,東坡要放它自由,真正的自由。
這是樹精從未想過的。
它是一棵樹,他生長於土壤天地之間,遼闊天地才是它該待著的地方,而不是拘泥於人世之間。
這個誘惑對樹精來說,是無法形容的巨大。
「現在你先別糾結這些,去雷州我還要查一查,畢竟過了這麼多,你出生的雷州現在變成哪裡了我還不知道,再說這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我還得和葉哥商量一下……」
東坡沒說完,樹精雙膝跪地,沖著東坡,重重一拜。
東坡愣住,他沒笑,理所當然的接受了樹精的跪拜。
該說的事情說完了,東坡就去看他的電視,樹精在一旁平復心情,等它終於恢復了本來的樣貌,東坡才又將視線轉向它。
「還有件事。」
「先生請說。」
「我教你個辦法,你幫我去辦一件事……」東坡道。
樹精可以操控任何與木有關的東西,泥土是樹木生長之源,故此樹精在泥土中也是游刃有餘。
東坡讓它潛入地下,用它的樹枝窺探力量。
他要找那紅衣厲鬼的所在。
城市很大,人很多,但紅衣厲鬼只有一個。
他不能挨家挨戶去找,樹精卻可以幫他一塊一塊的排查。
今天這裡,明天那裡,遲早有天,他會把那個揪出來。
東坡的辦法是樹精從未使用過的,東坡不急,讓它慢慢練習,今天也許只能弄清一棟樓,假以時日它只要在個重心點,附近樓裡的信息就能通過樹枝全部傳達於它。
建築是鋼筋泥土,這個泥和土壤不甚相同,但樹精只要找到方法,同樣可行,就像它衝破神火台一樣。
……
東坡等到挺晚葉遇白也沒出現,無奈他只得自己先去臥室,一邊玩手機一邊等人回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電量耗盡之前,臥室的門終於推開了,葉遇白已經洗完澡也換完了衣服,身上帶著沐浴液的香氣。
東坡一看他回來就坐了起來,「哥……」
葉遇白沒搭理他,翻身上床,拿遙控器啪啪啪把屋裡的燈全摁來了,連地燈都沒留,屋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東坡叭了會兒,沒見葉遇白有動靜,於是毛毛蟲似的蹭到了他身邊,討好的喊了聲,「哥……」
葉遇白沒動靜。
東坡把手伸進了他的睡褲裡,「哥你不說晚上……」
但他還沒碰到小葉白,手就讓人拽住了。
葉帥氣白把他的手拉了出來,放到床上,一翻身給了他一個背影。
「我累了。」葉遇白說。
東坡:「……」
……
東坡真是不知道哪裡做錯了,葉遇白給他甩了幾天的臉子,倒是沒像第一天那樣不搭理他,相處的時候都挺正常的,就是說話的時候總有種不情願的感覺,而且葉遇白也不對他動手動腳了。
感覺關係遠了,疏離了。
東坡試了很多種方法也沒有用,葉遇白一直都不溫不火那樣。
不過倒是沒讓他繼續去駕校,葉遇白這兩天都會提前一個小時左右回家,帶他去沒人的路練車,等天黑後再由葉遇白開車回家,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只是彼此間的那點變化讓東坡相當的不適應。
今天事兒不多,葉遇白中午就走了,東坡到公司找他,倆人又去了練車的路。
葉遇白手撐在打開的車窗上,看著前面的路,「你可以再快一點。」
「我害怕……」東坡盯著前面緊張的說。
「怕什麼,一條直道又沒有人,加你的油吧。」
「不行……」
「我終於知道教練為什麼罵你了。」葉遇白嘆了口氣,靠了過來,他摸了東坡的手一把,「我這方向盤遲早得讓你給薅掉了,你抓它抓那麼緊幹嘛啊,還有這腳,您就不能放鬆點嗎,您開車呢這都要石化了。」
葉遇白又輕輕拍了拍東坡僵硬不已的腳。
「不至於這樣,這都多少天了,你上車怎麼還這狀態啊。」
「我也不造,我就是放鬆不下來……」一坐進駕駛室他就緊張,就渾身僵硬,就汗流浹背。
「放鬆,」葉遇白說,「你把它開起來,開起來就好了,適應下,你加點油。」
「說是這麼說……」
葉遇白往窗外看了眼,這特麼車速還沒他走的快,他當初學車的時候也沒像他這麼費勁啊。
再看東坡那緊繃的臉,葉老闆突然冒出個念頭,他靠過去,輕輕咬了下東坡的耳垂,小聲道:「寶貝兒加油……」
東坡:「……」
他猛一腳踏油門上了。
葉遇白就覺得整個人都跟著晃了下。
車以離弦之箭之勢直破雲霄。
葉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