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六章 嚴戈臥室裡的是誰
做完練習題就是補課,嚴戈把程似錦落下的這幾天課程全補完了。
然後他把書本一放,「記住了嗎?」
「差不多了。」程似錦伸了個懶腰說。
「那好,下次你過來我給你出題,我檢查你學習的結果。」嚴戈把東西還給他,臨了在桌上點了下,「不會得趕緊說,別不懂裝懂,關鍵時刻不會丟人的是你自己。」
「不能的。」程似錦笑笑,「又不是第一天在您這上課了。」
嚴戈勾了下嘴角,這是他慣有的動作,像是在笑又沒有笑。
「嚴老師,我的東西還在櫃子裡嗎?」
嚴戈頓了下,「你晚上不走嗎?」
「不是說好了麼……」程似錦納悶的看著他,「剛電話裡不說的挺明白了麼。 」
「我家裡有客人。」
嚴戈遲疑道。
「我也知道啊……這個你剛也說了。」
嚴戈像是被噎住了,又是一停,「還在老位置,你去收拾吧。」
「好。」程似錦起身,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什麼,「對了嚴老師,還有幾天就高考了,我想一直在您這住。」
「一直?」
「對,我白天去學校,晚上再到您這來努力下,雖然我這課上的挺隨意的,但高考畢竟是人生大事,最後關頭我也得衝衝刺。」程似錦說完,微微鞠了一躬,「您對我的恩情我沒齒難忘,您比我班主任對我的幫助還要大,大學不管考成什麼樣,嚴老師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的!」
嚴戈愣了愣,最後一擺手,「考上大學是你的本事,你唸書又不是為我念的,我不用你報答,好了趕緊洗漱去吧。」
「嗯好。」
程似錦樂呵呵的收拾去了,等他回來發現嚴戈正抱著一床被子往地上鋪。
程似錦懵了,「嚴老師您在幹嘛?」
「可是……」程似錦迷茫的眨著眼睛,嚴戈是說要委屈他,但也沒說要睡地舖啊,「我為什麼要住這兒啊我不是一直睡沙發嗎?」
「因為今晚我要睡沙發。」
程似錦:「……」
「我臥室讓給別人了,我只能睡外面。」
程似錦:「… …」
「早點睡吧,你明天不是還要上學呢。」
「好……」程似錦有氣無力的說,他把沒鋪好的地舖弄好了,然後躺了躺很硬,硌後背,好在這時夏天睡得又是地板,不然他明兒就得生病。
「弄好了就把燈關了。」
程似錦看了看已經閉上眼睛的嚴戈。
果然感情不深就沒人心疼啊。
他和項正直也沒處到那個份兒上,但項正直不可能讓他打地舖啊。
還讓他關燈。
程似錦認命的去把燈關了。
再趴下的時候他問嚴戈,「嚴老師……高考前我都得睡在這兒嗎?」
「嗯……」嚴戈想了想,「不知道,再說吧。」
「哦。」程似錦拉了拉毯子,躺了半晌他還是覺著不舒服,他瞪著眼睛看上方,「嚴老師……睡著了嗎?」
「沒呢,什麼事兒?」
「我還沒睡過你臥室呢。」
嚴戈:「……」
「我甚至都沒進去過。」
嚴戈:「……」
「其實我們倆睡一起也沒什麼吧,都是男的。」
「你不覺得倆男人睡一起挺奇怪的嗎?」嚴戈問,「就算各自蓋著被子,睡在一張床上免不了肢體接觸,我這個歲數的人不像你們小孩兒,好幾個人擠一張床都沒事兒,不習慣也不適應,好了別說話了,我要睡覺了。」
程似錦趴回去,第一反應還是項正直。
項正直和嚴戈的歲數差不多,也沒見他有那麼多講究,想到第一次幫他弄陰氣的時候項正直連褲衩都扒了的樣子……
果然社會層次不同人也不一樣啊。
不過說到陰氣……
他得確定下裡面的人到底是不是陶振傑,他不能浪費時間,如果不是他得趕緊和嚴戈問陶振傑的聯絡方式。
其實今晚他一直想問來著,但感覺嚴戈的心情不好,想到陶振傑那人的黏糊勁兒,不知道是不是他把人得罪了,程似錦就一直沒敢問,合計著趁嚴戈不注意自己偷著去看看。
程似錦睡地上,怎麼睡都不踏實,再加上心裡有事兒,半夜他就醒了。
他看了眼嚴戈,嚴戈呼吸均勻,似乎睡得很沉。
程似錦這才躡手躡腳的爬起來,直奔嚴戈的臥室。
他不是好奇裡面的人的身份,他至少想確定是不是陶振傑。
程似錦推開門,無視的大床上躺著個人,他也沒看屋裡的擺設直奔那人去了。
沒到面前呢他看到桌上都是藥,程似錦掃到了消炎藥和感冒藥,再往床上看,上面的人不是陶振傑又會是誰。
只是陶振傑的情況看起來不怎麼好。
程似錦摸了摸他的腦袋,陶振傑在發燒。
再想到桌上的那些藥,估計陶振傑昨晚就直接到嚴戈這了,他身上有陰氣,身體狀況很不好,嚴戈就當感冒給他治的。
不過……
一點用沒有。
程似錦拉出魂鐘,一道光稍縱即逝,他開始檢查陶振傑的情況。
……
天亮。
程似錦是被一陣咆哮驚醒的。
他一坐起來,就看到陶振傑踉踉蹌蹌的從臥室裡跑出來了,他一邊跑還一邊穿衣服,「我操,我操,我特麼的這覺睡得時間太長了!」
天才有點顏色,嚴戈也還睡著呢,他和程似錦一起看著衝出來的人,他扒了扒頭髮,含糊不清的說,「大早上的你操什麼……」
程似錦: 「……」
他聽錯了嗎?
操……
那是嚴老師,那是那個嚴肅認真的嚴老師說的話?
可能是感覺到程似錦的視線,嚴戈放下了手,這表情也不像剛才一樣迷糊,恢復了平時的嚴肅。
他奔著陶振傑去了。
這會兒陶振傑都衝動門口,開始穿鞋了。
「你幹嘛去?天還沒亮呢。」
「我有急事兒。」陶振傑語速飛快的說,「我要聯繫殯儀館要聯繫喪葬隊,還有親朋好友要通知,事情太多了我竟然睡到現在!」
「殯儀館?喪葬隊?」嚴戈皺眉。
程似錦聽到倆人的對話也站起來了。
「對了我忘和你說了……」陶振傑的語氣突然慢了,他似笑非笑的抿了抿嘴,「我有個朋友過世了,他父母對他挺不好的,我怕他走的孤單,這葬禮我給他弄。」
「朋友?」嚴戈問,語氣十分不解,「什麼朋友至於你這麼關心,再說你還發著燒。」
「我發燒了?」陶振傑摸摸腦門,「哦對我想起來了,不過現在不熱了我好了。」
嚴戈沒說話。
「謝謝你照顧我啊!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陶振傑說完要親他,嚴戈腳步一挪把他偏過去了。
陶振傑沒親著,倒是看到了嚴戈後面的程似錦。
「哎呦程小同學。」陶振傑樂呵呵的衝著程似錦一擺手。
被點到名字的程似錦差點笑?葉遇白喊一聲貞潔兄,但話到嘴邊又嚥下去了,「陶先生。」
「哈哈叫陶哥就行,我那邊還有事兒我先走了。」
程似錦知道他要幹嘛去,就說了句,「辛苦你了。」
陶振傑笑笑,那笑容挺真摯的,「沒事兒應該的。」
「你倆認識?」他倆對話的內容讓嚴戈感覺到了不對勁。
「嗯認識,」他自己打開門,「他是我好哥們的媳婦兒的堂弟還是表弟來著,大概是這樣的,真來不及了我走了,晚上我再回來,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就這樣白天我抽空再和你聯繫。」
嚴戈想說你別回來了,然而門已經關上了。
再回頭,他與程似錦的視線碰了個正著。
「認識?」
「嗯,還一起吃過飯。」程似錦說,「但不太熟,就見過幾次。」
「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他對你在我家的事情一點反應沒有?」彷彿都是理所當然一樣,他自己一點吃驚的意思都沒有,雖然他們認識,但他們碰面的地方不是他嚴戈家嗎,還是一早起來來了個頂頭碰,這倆人就都不覺得奇怪嗎?
「大概是……」原來是一下就發現了重點,程似錦實在不想說他被當成姦夫的事情,於是道,「我哥問過我學習的問題,我說我在您這補課,那天正好陶振傑也在,這一聊才發現大家都認識,我也說過我經常在這裡過夜……不過知道他是老師的客人,我倒是嚇了一跳,就是沒時間多問,他就跑了……」
嚴戈哦了聲,沒再說話,而是轉身去了臥室,「我再睡會兒,你也睡吧,離去學校還早著呢。」
「嗯。」程似錦目送嚴戈進門,總覺著嚴戈剛才那眼神若有所思的,再看那沙發,程似錦有心換個舒服的地方在最後也放棄了,一直睡沙發和別人睡過的沙發是兩個概念,他還想在他的地舖回籠覺吧。
睡著的時候他想,嚴老師接受不了和人睡一張床竟然能受得了睡別人睡過的地方,他覺著後者比前者更加不能忍吧?反正他是不行。
……
陶振傑風風火火的到了醫院,他正要去問完誠的情況,就聽那邊有人喊了句,「前面的你別動!」
陶振傑莫名其妙的左右看看,正想說話突然間眼前天旋地轉,下一秒他膝蓋就差點和地面接觸了,他的胳膊被反剪到背後,整個人被弄得一動都動不了。
陶振傑大病初癒,本來就沒什麼勁兒,這會兒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他掙扎都沒掙扎,低著頭喊,「誰啊幹什麼?!綁架你們找錯人了!」
「叫什麼?」一個手電在他臉上晃了晃。
手電光弄得他睜不開眼,陶振傑眯縫著眼睛喊,「什麼叫什麼啊?!」
「你叫什麼?什麼名字?別裝傻快說!」
「陶振傑啊!」
「那是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然後陶振傑看到了一個明晃晃的警徽。
陶振傑:「……」
特麼的什麼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