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一月七號算過黃道吉日，是《宮宴》的開機儀式。

　　香案上擺放著一隻烤乳豬，前面是香爐，主演都到場，在張導的帶領下燒了香拜了拜，然後殺了烤乳豬分肉吃，不過主演都忙著接受採訪，象徵性的接過乳豬讓助手解決。徐長命也分到了一小碟子，因為是叫得上的主演，分到的肉連帶著皮，外焦裡嫩烤的金黃，一看就香噴噴的。

　　徐長命不著痕跡的嚥了下口水，然後眼不見為淨的遞給了旁邊小朱吃。

　　「哥，咱們劇組果然財大氣粗，這烤乳豬都特好吃。」小朱一點都不介意。以前看論壇八卦說，劇組用做開機儀式的烤乳豬提前訂的，被香燭煙熏火燎味道很差，放涼了又膩味，但是《宮宴》的不一樣，用錫紙包著乾乾淨淨，皮脆肉嫩油滋滋。

　　徐長命瞪了眼小朱，小朱知道徐哥是餓著肚子，識趣的捧著烤豬肉去一邊吃了。

　　「小徐，來來來。」張鄢招手。

　　那邊兩家記者正在做採訪，男一是新晉影帝柏文，三十五歲，長相英俊，跟張導之前合作過，去年拿的影帝，現在如日中天，已經穩坐一線。女一是白倩，長相大氣明艷，出道第一部 戲就是張導的，兩人經常合作，外界稱張女郎，早幾年拿了影后，比柏文地位高一些。

　　柏文一口一個白姐的叫。

　　白倩比柏文還要大兩歲，可一點也不顯，保養得十分好。

　　旁邊男二張俊一站在旁邊，這位是寶島新推的小鮮肉，年輕英氣。徐長命沒入圈之前也看過張俊一演的電視劇，身材確實好八塊腹肌，想到這兒徐長命摸了下自己平坦的肚皮。

　　愁人。

　　張導招呼徐長命站在他旁邊，說：「大家都認識了，不用我介紹了吧？」

　　記者已經採訪完影帝影后，兩位說話滴水不漏，對於電影內容什麼爆炸點都沒問出來，一看徐長命過來，當然想從新人這兒挖挖料的，將話筒遞過去，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長命，在《宮宴》裡你演什麼角色？」

　　「怎麼爭取到角色的？聽說試鏡時還有方圖？」

　　方圖就是那位童星出道的。

　　徐長命站在那兒捧著話筒，這幾天餓的清瘦，五官顯得立體，不說話不笑認真地時候還挺有高冷感的。他看了眼提問的記者，說：「我演朱湛。試鏡的時候是有方圖，等候的時候還聊了兩句，然後我先試鏡就過了。」

　　記者也不知道朱湛是個什麼角色，等於白問了。

　　沒問到的記者不太死心，想搞個噱頭再挖挖方圖和徐長命，試圖找個矛盾點回去寫稿子，正打算開口問，徐長命先問：「還有問題嗎？」

　　「沒、沒了。」

　　徐長命聽了輕鬆一笑。剛剛說完沒有的記者正懊惱自己抽什麼風，竟然被徐長命這個新人鎮住了，可看到徐長命的笑，又轉成了看呆，雖然快速回過神，可心裡還是尷尬不已，太丟人了。

　　採訪結束，劇組正式進入工作模式。

　　張導對徐長命在短短時間內瘦成這個狀態很滿意。《宮宴》背景架空，服裝師根據明朝的服飾加以設計改造，件件精品，衣服上的刺繡據說是找的繡娘手工做的，徐長命飾演的朱湛皇帝，衣服是整個劇組最豪華最多的，豪華部分分龍袍禮服，宮廷私服多是淡青色煙色月牙白，用料飄逸，剪裁寬廣。

　　徐長命先試的起居服，帶著頭套簡單束髮，妝容很淡臉色蒼白，穿著寬大的袍子廣袖，襯的他更瘦了，站在鏡子前還真有幾分病弱的樣子。

　　「你先找張導看看。」服裝師是很滿意。

　　徐長命點頭，臉上有些悶悶不樂，小朱跟在後頭小聲問：「徐哥，怎麼了？」

　　「我想臨淵了。」徐長命看到鏡子裡『病弱』的他，不由想到臨淵老婆瘦弱的胸口。自從第一次看見過後，他有點吃驚嚇著，老婆之後洗澡出來就穿好了睡衣裹得嚴嚴實實的，可他能摸到還是瘦瘦的。

　　歎氣。

　　「我一走，也不知道老婆吃飯乖不乖。」徐長命操心著。

　　小朱身為單身狗實在理解不來，這才離開京都第二天，不至於吧。安慰說：「季大哥這麼大的人了，一定會好好吃飯的。」

　　徐長命聽了也沒有被安慰到，心想他沒有老婆的麼麼噠了，餓著肚子更痛苦了。朱湛皇帝戲份不多，一個月就能完，可是從頭到尾皇帝只會越來越瘦弱，等於說他在拍戲這一個月還是不能吃飽飯，也看不到老婆。

　　想到這兒，徐長命臉上掛著無限的哀愁。

　　張導一看，特別滿意，誇讚徐長命狀態好，繼續保持住。

　　戲裡。傀儡皇帝其實很聰明，攝政王想謀朝篡位他心知肚明，更甚者他的身體怎麼壞的也有所懷疑，可攝政王權勢足，在全天下百姓面前做足了戲，誰都不信攝政王想篡位，保皇派勢單力薄，鼓動傀儡皇帝發動宮變奪下攝政王政權，傀儡皇帝就被保皇派這樣架上火台烤，他心裡明白，宮變不可能成功。

　　保皇派也不是真心為他想，而是怕攝政王剪除他們的權勢。

　　傀儡皇帝心裡明鏡透徹，可就是無法做出改變，只能按著軌跡一步步走下去，因此皇帝眼裡時常都是哀愁。

　　「柏哥。」

　　工作人員打著招呼。徐長命回頭看去，柏文也換好了衣服，也是常服，不過顏色濃重帶著暗底紋案，不同徐長命的寬廣，柏文的衣服簡約收身幹練，很是符合攝政王人設。

　　野心勃勃，勤政簡樸。

　　徐長命眼底帶著幾分羨慕，柏文比他高一點點，應該有一米八，特別壯實，那衣服穿得襯得胸口結實寬廣，皮膚顏色健康，臉角下顎線條分明硬朗，跟他入門小黃文獵戶有些像了。

　　不像他現在太瘦巴巴的，尤其才能堅持一分鐘。

　　徐長命想到這兒不由悲從中來，眼神憤憤哀愁交織。

　　旁邊張導看的特別開心，試鏡的時候覺得徐長命演技有靈氣，雖然青澀了些，可沒想到現在入戲快，眼神也能揣摩的來，就是有些過了，不由心熱的講戲說：「長命，眼神再收著點，你可是懼著攝政王的。」

　　徐長命：？？？

　　「現在這個眼神就不錯，小伙子狀態挺好很會抓戲了。」張導鼓勵。

　　徐長命：！！！

　　旁邊柏文眼神看了過去，笑笑說：「張導挖了個好苗子。」

　　張導也笑沒說什麼。

　　徐長命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誇獎了。

　　第一天的進度還挺順利的。

　　張鄢是私下鏡頭外挺和藹的人，一旦工作起來就很認真了，倒也不會罵，就是表情嚴肅，要是一遍遍NG，眼神能吃人了，以前嚇壞了不少新人，戰戰兢兢的。

　　這些是小朱從論壇八卦貼得到的情報，他家徐哥第一次演戲，小朱也怕徐哥NG了被罵。結果也是有NG，不過一兩條後就能過，張導也沒露出不滿，徐長命狀態也很不錯，拍完他的戲就坐在椅子上休息看劇本，他劇本都背熟了，可大家都在看劇本，他玩手機不好。

　　就跟以前高中學習，同班同學都在做卷子，就他一人玩他自己先玩不下去。

　　晚上收工回酒店，徐長命累倒是一般就是特別餓，也沒有親親老婆的麼麼噠，只能把苦往肚子裡咽。到了餐廳點了個份水煮淡鹽鱈魚，跟吃人參果似得，一口一口的細嚼慢咽，滿臉都是享受。

　　小朱在旁看的偷笑，然後就看到了影帝柏文好像在看徐哥，可等他看過去，柏文正跟助手說話，像是他看錯了。

　　同劇組裡，拍攝兩三個月私下沒什麼交際也很正常的，尤其人家柏文咖位那麼大，住的都是頂級套房。

　　等用完了餐，徐長命和小朱回房間，等電梯時正好遇到了柏文和四個助理。

　　徐長命打招呼：「柏文老師好。」玲姐說了不知道叫什麼，一律叫老師沒錯的。

　　柏文點了下頭沒說話進了電梯，他旁邊助理笑著說：「你們先坐下一輛吧。」說著按了電梯。

　　小朱反應過來電梯已經上行了，氣得要死，可見徐哥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不由壓下了火，心想徐哥真是好脾氣好素質，他們才不跟著計較！

　　等電梯到了，電梯裡就他們，小朱還是沒憋住問：「徐哥你不生氣啊？沒想到柏文架子這麼大，今天在劇組張導面前還挺隨和的，沒想到私下是這個樣子。」

　　「啊？」

　　小朱一聽就知道徐哥剛跑神了，就聽徐長命說：「他影帝嘛，都是小事。先不說這個，我在淘寶上訂了兩盒干海參，你注意點我的快遞，應該明天早上就能到了。」說到這兒臉上露出羞澀又興奮的笑容。

　　「哥，怎麼想著花錢買這個了？」昨天才說要省錢的。

　　徐長命一副老司機臉：「你還小不懂。」

　　海參壯陽。拍完戲回去就嘻嘻嘻嘻嘻，一定會比十分鐘還持久！

　　作者有話要說：　　徐長命：離開臨淵老婆的第二天，想他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