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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的自我修養》第66章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在曼德爾難得的溫柔放任下,喬喬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還算舒適,好歹在自家宿主如狼似虎(?)的火熱目光中養好了身子,戰戰兢兢的熬到了飛船降落。

   當然,他知道這並不是曼德爾打算放過他,而僅僅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畢竟,在除了用光腦批覆文件以外,喬喬發現曼德爾在閒暇時刻,也會在星網上偷偷——不,或者說應當是光明正大的翻閱一些不太和諧的「資料」,如饑似渴的彌補著自己「知識面上的空缺」。

   星網中的資料文件浩如煙海,只要不涉及機密、只要你的查閱等級足夠,便沒有你想找卻找不到的內容。

   很顯然,以曼德爾的等級,查閱關於夫夫生活和諧的資料完全綽綽有餘。每當小心魔看到自家宿主以格外認真嚴肅的態度閱覽並學習「那種」知識的時候,他都會下意識的想要摀住自己的屁股。

   雖說技巧可以提升,但身體素質之間的溝壑卻無法彌補。喬喬深深懂得這一點,並十分肯定自己決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等待自家宿主在學習之後按耐不住,再次將自己的身體掏空。

   ——是的,他必須要想一個辦法。最起碼,也要讓宿主對自己失去「性趣」才行。

   當然,倘若宿主對自己失去「性趣」,那就意味著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愛」上另一個人,與另一個人做那些親密到極點的事情。但以曼德爾那冷淡高傲甚至有些病態的性格,這一天還不知哪輩子才會到來,所以兩廂對比,小心魔覺得現在還是自救比較重要。

   ——說不定等到自己和宿主疏遠後,自己對於宿主的佔有慾也會逐漸平息,不會再為了宿主的「另投他人懷抱」而憤怒酸澀了呢?

   於是,在猶豫許久後,喬喬最終還是決定將曾經被自己丟到腦後的計劃重新翻找出來、加以實行。

   ——這個計劃是喬喬當初為了逃離曼德爾身邊而制定的,但在瞭解到曼德爾的野心和志向後,希望能夠與宿主和好的小心魔便將計劃丟進了垃圾箱。

   然而現在「形勢所迫」,他不得不重新將其從垃圾堆裡揀出來,再次提上議程。

   入魔之人對於令自己入魔因素的執拗是深深刻入靈魂之內的。倘若喬喬不解決這份執念,那麼就算他跑掉一次,也會被對方用盡一切手段的捉回來,而萬一逃跑被抓,喬喬的處境絕對要比現在更加糟糕。

   所以,單純的逃跑是不可取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勞永逸,從根源上徹底解決曼德爾的執念。

   ——也許這份執念的破滅會給曼德爾造成巨大的二次傷害,但為了讓宿主「恢復正常」,更為了使自己能夠從這份執念中脫身,小心魔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嘗試一下。

   將自己與宿主相識相知的過程全部捋了一遍。小心魔覺得曼德爾對於自己執念的產生,就是因為自己對他不計後果的關心幫助、奉獻犧牲。

   倘若將曼德爾關於這方面的認知打破,讓對方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並非是為了他,而是另有所圖,那麼曼德爾對於自己的執念應當就不復存在了吧?

   ——「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小心魔如此思考著。

   誠然,這種做法對於喬喬而言極度危險。

   當瞭解到事實真相、認知破碎後,曼德爾有極大的可能性被刺激的陷入瘋狂,顯露出巨大的攻擊性與毀滅欲,而喬喬首當其衝,便是承受傷害的主要目標。

   喬喬並不能清晰判斷這樣做的後果——畢竟他從來沒有接觸過任何入魔的人類,更不清楚人類在入魔後又被戳到逆鱗,會出現何等可怕的反應——但這卻是解決曼德爾執念的唯一方法。

   正所謂「不破不立」,便是如此。

   在喬喬的判斷中,自己也許會得到兩種結果。

   一種,是曼德爾大發雷霆,將他關起來折磨,發洩自己心中的怨氣——雖然形式上不同,但和自己目前被囚禁在曼德爾身邊、壓在床上遭受「折磨」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另一種,則更加乾脆俐落一些。那就是曼德爾在憤怒中有意或無意的殺死自己,徹底摧毀「喬喬」這個他所執著的存在——對於這樣的結果,喬喬也並不是如何懼怕。畢竟他從小時候就開始思考自殺、脫離肉體的問題,卻一直因為種種原因而下不了手。如今曼德爾肯「幫」自己一把,自己說不定就能得償所願了呢?

   如果肉體死亡卻沒有變回心魔,那自然一了百了,心魔有求生欲,但天生的感情寡淡讓它們對於死亡接受坦然;倘若得償所願回歸心魔形態,那喬喬自然要繼續扎根宿主的識海,再度與他融為一體;而如果自己僥倖活下來,那麼他也可以努力與執念化解之後的宿主重新和好,哪怕不能回歸現今親密的狀態,但能夠在對方手底下當一名下屬,為了宿主的征服之旅發光發熱,那也是相當不錯的——更重要的是,成為了下屬,他就不必被宿主啪啪啪了。

   思前想後,喬喬覺得這幾種結果自己都可以接受。唯一讓他猶豫踟躕的,就是倘若他這樣做、親手打破自己與宿主之間的美好過往,那麼他的宿主一定會再一次因他而傷心痛苦瘋狂,而他……應該會感覺有些心疼吧?

   心疼的滋味並不好受,比肉體上的痛苦更加讓人難以承受,也勿怪修真界的修者們為何人人談心魔而色變——不僅是因為心魔劫難渡,更是由於在渡劫之時所承受的心傷。

   第一次,在搞事之前,小心魔感受到的不是蠢蠢欲動的興奮激動,而是無措彷徨的心虛擔憂。這樣的反應,簡直跟他第一次對宿主下手之時的乾脆俐落天差地別。

   哪怕制定了計劃,小心魔卻猶猶豫豫的沒有立即執行,而是看著自家宿主微笑的面龐一拖再拖,遲遲不忍下手。

   然而,可憐的曼德爾並不清楚他身邊安安分分的小傢伙又在計劃著給他搞一個「大新聞」。雖然將喬喬的猶豫不安看在眼中,但曼德爾卻僅僅只是將其當成喬喬在意識到自己感情時的迷茫不安,甚至還為了這種「改變」而心情一天好過一天。

   ——也真是特別特別的讓人心疼了。

   於是,在一個熱烈期盼、一個遲疑不決中,艦船終於抵達了凱茵頓王國的首都星,降落在王宮的專屬星港內。

   「好了,我們到家了。」曼德爾朝喬喬伸出手,在時隔數日後終於第一次帶著他離開了房間。

   自從丟失了喬喬便日夜難寐的曼德爾這幾天休息的特別好,整個人神采奕奕,不僅週身壓人的氣勢收斂了不少,就連臉上一貫皮笑肉不笑、威脅更甚於友好的笑容也真心了許多,每個人都能看出他此刻的好心情。

   如今,終於將喬喬平安帶回自己的地盤,曼德爾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因為他相信,只要來到凱茵頓星,喬喬便像是進入了最為巨大堅固的鳥籠,插翅也難飛。

   攬住喬喬的肩膀走下舷梯,第一眼便看到列隊迎接自己君王的諸位政府高官。曼德爾對於自己的下屬瞭若指掌,一看道他們眼巴巴的表情,就清楚對方的所思所想。

   「我一路車舟勞頓,你們就不能讓我休息幾天?」來到大臣們面前,曼德爾的語氣頗為無奈。

   一眾官員向他彎腰行禮,為首拄著枴杖的老者精神矍鑠,眼神中滿滿都是調侃:「老臣倒是覺得陛下這一路休息的特別好,看著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簡直容光煥發啊!」

   曼德爾輕咳一聲,抬手摸了摸自己紅潤的面頰,愉悅輕笑:「還不錯,都是喬喬的功勞。」

   依舊在思考該何時下手、頗有些魂不守舍的喬喬:「………………?????」

   被自家陛下臉上溫柔輕鬆的笑容嚇到,眾人刷的一聲紛紛將震驚好奇又審視的視線投向喬喬,著實難以置信他是如何讓曼德爾發生這般天翻地覆的變化的。

   一臉懵逼的喬喬沉默片刻,朝自家宿主身後躲了躲。

   被喬喬的反應所取悅,曼德爾自然將他護了起來:「行了行了,都收斂著些,以後你們有的是機會接觸。」說話間,他掀起斗篷,將喬喬攬在斗篷之下,幫他遮擋住周圍炙熱的目光,隨後繼續朝前走去,「我先將喬喬安頓好,然後去會議室。諸位將需要匯報的內容整理精簡一下,我們長話短說。」

   雖然十分不滿自家陛下有了美人就將國務放到了第二位,連安頓人這種小事都需要親自處理,但眾位大臣並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現出內心的異樣,而是順從的躬身,目送曼德爾摟著美人領著衛隊匆匆離開。

   直起身,彼此對了個眼神,眾人紛紛掏出自己的光腦,在已經寫好的匯報文書上重新添了一條,並標注了著重符號。

   正所謂「美人鄉、英雄塚」,雖然他們的確為陛下尋回深愛的青梅竹馬而欣慰萬分,但任何事情都要有度,過猶不及啊!

   陛下孤身一人的時候,他們擔心自家陛下的青梅竹馬在星盜團內遭遇不測,讓陛下「病」得更加嚴重;陛下將戀人尋回後,他們又開始擔心陛下沉溺情愛、荒廢政事——真是一輩子操心的勞碌命!

   一向在王位上說一不二的曼德爾並不知道自己的臣子已經聯合到一起,打算給他來一場勸誡大會。

   所以,當他將喬喬帶去自己的寢宮、叮囑半天終於戀戀不捨的離開後,自然被在會議室中苦等許久的大臣們劈頭蓋臉、苦口婆心的嘮叨得一臉懵逼。

   這廂曼德爾正深深檢討自己表現得是否當真有這麼不靠譜,那廂,寢宮內的喬喬也撐著腦袋,唉聲歎氣。

   曼德爾的寢宮很大,這裡不僅有臥室,同樣還有書房、娛樂室和訓練室,可謂「五臟齊全」。所以,將喬喬關在這裡,曼德爾一點都不擔心他會無聊憋悶。畢竟,喬喬從小就是給他一本書,他就能乖乖看上一整天、十分耐得住寂寞的性子。

   ——只可惜,就算房間再大、消遣設施再多,也無法遮掩這依舊是一座牢籠的事實。

   站在敞開的巨大落地窗前,喬喬抬手在那本應當與外界連通的窗戶上摸了摸,意料之中的觸碰上一面冰冷冷的無色牆壁。

   曲起手指敲了敲,從硬度、觸感和材質上看,喬喬輕而易舉就能判斷出這應當也是由奎邁寧晶體所制,與先前在樓頂花園裡困住自己的那個並無區別。

   很顯然,那一個奎邁寧晶體圍牆應當是移動式的,活動面積也比較小,用於隨身攜帶、隨時隨地圈禁,而這一個則是為了寢宮量身打造,務必要將寢宮的防護性提升到極致,使得關在其內的人沒有絲毫脫逃機會。

   雖然奎邁寧晶體無色透明,倘若不接觸便不會有任何察覺,但曼德爾將自己的寢宮弄成這副樣子,自己還毫無壓力的入住其中,也當真是……病的不輕了。

   小心魔將額頭抵著窗戶,再一次催促自己下定決心。

   一個小時後,曼德爾終於將手下憂慮重重的大臣們安撫好,步履急切的返回自己的寢宮。剛一開門,他就看到自己的小情人正百無聊賴的趴在自己的大床上,神遊天外。

   ——這個熟悉到極點的姿勢,頓時讓曼德爾聯想起自己和喬喬的第一次。

   為了讓喬喬養傷,曼德爾已經好幾天沒有再碰他了,平時又總是抱著光腦研究關於那方面的事情——哪怕曼德爾在研究時的表情如何認真嚴肅,也很難抑制住頭腦中的浮想聯翩。

   曼德爾能夠將那種書看得津津有味,自然是在理解的時候帶入了喬喬的形象。如今回想起自己學習到的知識,曼德爾的內心一片火熱,剛剛品嚐過人間極樂的身體更是難以自持的激動起來,體內的灼熱左衝右突,急需要尋到一個溫暖緊致又濕潤的地方發洩一番。

   舔了舔嘴唇,曼德爾覺得現在「天時地利人和」,自己更是準備充分,完全可以再嘗試第二次。

   他將自己的外衣脫下,隨手扔到一邊,踏著柔軟的地毯、悄無聲息的朝床邊走去。

   床上的喬喬仍舊在天人交戰之際,素來引以為傲的敏銳感知也有些遲鈍,直至床鋪往一邊陷了陷,這才回過神來。

   扭頭看向身側,正對上襯衣扣子開了大半、露出精壯胸膛的曼德爾。喬喬懵了懵,與對方飽含欲色的深灰色眼眸對視數秒,頓時面色大變。

   往遠離曼德爾的方向滾去,喬喬迫不及待的想要脫離目前危險的處境,但曼德爾怎麼可能會如他所願?

   長臂一伸,曼德爾動作迅速,直接將尚未滾遠的獵物撈回懷裡,隨後壓低身體,將他困在雙臂之間。

   低下頭,不滿的咬了咬喬喬的鼻尖,曼德爾語氣繾綣:「躲什麼?」

   「……你明知故問。」喬喬喉結動了動,表情僵硬。

   「嗯,我的確知道。」曼德爾輕笑出聲,乾脆俐落撩開他的上衣,「不過躲也沒用——這次,我會更溫柔的,你不要怕。」

   「等、你等等!」絲毫不相信曼德爾的保證,喬喬大驚失色,一邊手忙腳亂的保住自己的衣服,一邊試圖將緊貼著自己的火熱胸膛推得遠一些,「我有件事需要告訴你!」

   「什麼事?做完再說吧,我都忍了好幾天了……」曼德爾含著喬喬的嘴唇,語音含糊。

   「不、不行,必須現在說!我一定要現在說!」喬喬扭頭將自己的嘴巴拯救出來,慌亂中透著堅定。

   曼德爾的動作頓了頓,看了眼他決絕的神色,內心裡歎了口氣。

   壓制住體內的火氣,曼德爾緩緩放開喬喬,坐直了身體。他抬手將自己凌亂的銀髮梳到腦後,一舉一動中都透著妥協後的漫不經心:「好吧,你說。快點說完不要囉嗦,我可忍不了多久。」

   喬喬:「………………………………」

   ——我相信等我說完,你就不會想要做那檔子事兒了:)

   ——而且我可是很嚴肅的,我們之間馬上就要發生一場你死我活的巨大矛盾了,請你把態度端正一點,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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