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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貌美如花【快穿】》第112章
§ 第160章

  溜走之後那叫一個緊張刺激,楚宴拍了拍狂跳不已的心臟。

  他這才看向外面,此時正值傍晚,趕夜市的人逶迤漸至,讓周圍熱鬧了不少。

  遠處瑞霞低傭,將天邊染成了醉人的橙色。客棧一旁還種了一棵夾竹桃,在霞光之下,更顯花腮藏翠,夭姿凝露。

  楚宴一時之間被眼前的美景看愣了神,一時忘記再跑遠些。

  燕擎從屋內走出來的時候,不由問他:「想不想去看夜市?」

  楚宴眼神一亮,脫口而出:「想!」

  燕擎唇邊綻放笑容,上下打量了下楚宴:「不過你去夜市得換身男裝。」

  「……不是為了喬裝方便,我的衣裳就只帶了兩套女裝嗎?」

  「今日外出的時候,我讓陳周去給你買了一套,不必擔心。」

  既然有了衣裳,這就不必發愁了。

  楚宴很快換上了燕擎給他買的衣裳,等他出來的時候,還看得燕擎久久入迷。

  他身如玉樹,一身青衫更添清雋。總是彎起的眉眼,帶著幾分少年的天真,後面墨發只用一根發帶綁住,渾身透著朝氣。

  這樣的人,天下僅此一個,有時甚至想把他藏起來,不讓任何人見著。

  燕擎忽然間想到了今日暗探的消息,臉色微微一沉。

  直到楚宴喊了他一聲,燕擎才回過神來:「……走吧。」

  楚宴絲毫未察覺的朝他露出一個笑容:「嗯。」

  當他們走出去的時候,天色徹底暗淡下去了。

  夜市辦在河邊,燈火把河邊照得透亮,水面泛起了金黃色的光,柳絲輕拂波光,擾起水面的漣漪,沿街的叫賣聲聽著十分熱鬧。

  楚宴心情一直很好,買了一串糖葫蘆吃。

  身旁的燕擎一直沉著臉沒說話,自從剛才,他心情就一直不怎麼好了。

  楚宴撇了撇嘴,這傢伙,性情越來越陰晴不定了。

  在自己面前皆是如此,不知他走的那四年燕擎是不是還要變本加厲些。

  楚宴將糖葫蘆遞到燕擎的嘴邊:「吃一顆。」

  燕擎回過神來,他並不嗜甜,若非是楚宴遞過來的,他怕要黑著臉呵斥對方了。

  燕擎乖乖咬了一口,含在嘴裡,卻沒有吞下。

  見他照做,楚宴的眉眼彎起,又把糖葫蘆拿到自己嘴邊,咬下最後一顆:「甜嗎?」

  燕擎看他的嘴唇上都沾染了糖絲,不是四年前記憶裡的那樣蒼白,唇上一點桃花殷,讓燕擎眼底暗芒閃過:「甜。」

  這話若有所指,還緊緊盯著自己的唇說的。

  楚宴又不是傻子,看不出來才怪。

  他輕咳了一聲,臉上不自覺的升騰起些許熱度。

  燕擎笑了起來:「你給的都甜。」

  楚宴哼了一聲,故意抬杠:「若是給了你一個苦的呢?」

  燕擎用指腹摩挲著他的唇部:「被你咬過的,苦的我也能吃下去,覺得是甜的。」

  「……你味覺壞掉了吧!」

  他把他吃過的東西當成了什麼?調味用的砂糖嗎?

  而燕擎只是回以他一個笑容,在闌珊的燈火之下,他的笑容也想渡上了一層暖黃的光,仿佛要驅逐所有的陰冷。

  楚宴看著燕擎的心情好多了,終於狠下心問:「今天你去了什麼地方?」

  燕擎的笑容逐漸凝固,隨之收斂了起來,就像是方才層層疊疊開放的花,在那一瞬間枯萎一樣,讓整個畫面都暗淡下來。

  「是周國的事。」

  「周國?」

  燕擎眼神裡帶著狠厲:「若不是怕周王毀了你的屍身,我定會帶著燕國大軍碾壓過去,讓周王知道,他既然敢這麼做,就得承擔代價。」

  這一瞬間的殺氣,簡直要凝聚成實體。

  不僅是楚宴,周圍的人也頻頻對燕擎側目。

  可怕啊!逛夜市怎麼遇到個煞神!

  「我今天也在客棧裡聽到些周王的所作所為,他不是傻子,大約明白以周國如今的樣子,是無法撼動大樹的,周王便所幸肆意妄為了。」

  包括砍了棠夫人的頭做酒器,擄了葉霖的屍身當擋箭牌,繼續躲在那座僅剩的城內醉生夢死。

  再隔些日子,只怕周王會越發瘋狂。

  現在只是拿妃子宮人洩憤,之後怕得要對臣子動手了。

  燕擎‘嗯’了一聲,他雖然知道楚宴說得對,卻不想揣測那醃臢之人的心思。

  燕擎看著楚宴,抿著唇:「安兒,我想你留在北定。」

  「……你不是答應了我,要帶我一同去周國,為何現在又反悔了?」

  燕擎眉頭緊擰,只能道出了原因:「周國那邊有多亂你也知曉了,且周王把你的屍身藏于周王宮中,還臨靠他的寢殿的某處。」

  一提起這個,燕擎簡直窩火,這也是他為什麼神色凝重的原因。

  「這不就成了同殿共枕了嗎?都在一個屋簷下了!」

  楚宴:「……」

  這尼瑪槽點太多,周王怎麼這麼變/態!竟然肯挨著一個屍身,就不怕臭的嗎?

  哦不對,那屍身浸泡了藥物,又用著冰,應該不會腐爛。

  但把一具屍體藏在寢殿才睡得著……

  楚宴忍不住扶額,一定是燕擎太可怕了,都給人造成心理陰影了,周王夜不能寐,所以才來了這麼一出。

  楚宴義正言辭的看向燕擎:「且不說那只是具屍體罷了,周王一定沒膽子跟屍體同睡,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你那麼有膽量!」

  燕擎心裡這才好受點:「呵,他若真的這麼做了,等我收復了周國,一定要讓他嘗嘗什麼叫做痛苦!」

  楚宴嘴角一抽,他剛才那些話又不是在安慰燕擎,而是在拐彎抹角的罵他呢。這四年來燕擎時不時的抱著屍體安眠,這還是陳周告訴他的呢。

  人家再變/態能變/態過你?

  可惜,燕擎沒聽懂他的意思。

  「你這麼說,我更要跟你一起去周國了,那可是我的屍身,總得取回來不是麼?」楚宴朝燕擎笑了笑,「再說了,有我在不是更容易行事嗎?」

  「……我不想讓你犯險。」

  「那就讓我去!否則就放任那具屍體,我們直接同周國開戰,二選一吧!」

  一聽說要放任那具屍體,燕擎的呼吸都紊亂了,這麼做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還要痛苦。

  楚宴就知道,所以才會故意這麼問的。

  本來他也沒有放任那具屍體的想法,畢竟真的這麼做了,周王可能會氣急了,直接把那具屍體給挫骨揚灰了。

  那畢竟是葉霖託付給他的屍身,楚宴縱然不欠他什麼,甚至為他完成了心願,還是不願意看著他受此遭遇的。

  否則,那樣就太可憐了。

  燕擎糾結了許久,凝視著楚宴:「若你能答應到了周國一直跟在我身邊,好好顧著自己的安危,我就帶你去。」

  楚宴奸計得逞,露出一個笑容:「好。」

  燕擎:「……」總有種被算計的感覺,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安兒不會這麼做。

  所以,情人眼底出西施光環,燕擎給楚宴加了不少層柔光。

  一切談攏,楚宴又拉著燕擎重新逛起了夜市。

  不得不說,這裡可真美,河邊的水靜靜流淌,上面許多盞荷花燈從上方順流而下,讓漆黑的河面就像是盛開了一朵朵火焰燃燒的花似的。

  這些荷花燈,應當是從上游飄來的。

  夜市佈置得熱鬧,燈光將四周都照明,還能看到遠處花枝葳蕤,層層疊疊的從人家的屋簷伸出來。

  正當楚宴想拉著燕擎去那邊的時候,遠處卻傳來一陣騷亂聲。

  還以為只是小事糾紛,沒想到那邊的騷亂聲漸漸的大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全都往咱們這邊跑了?」

  所有人都停在了原地,紛紛踮起腳尖朝遠處望去。

  直到前面不知是誰,爆發出一個聲響:「快跑!山匪來了!」

  楚宴睜大了眼,昨天才對齊詢說希望他留下來治理匪患,沒想到今天就給他碰上了。

  齊國剛剛收復,這些人竟一點章法都沒有,就不怕城內的守軍抓他們嗎?

  楚宴咬牙,抓住一個人問:「守軍呢!怎會放任他們進來?」

  「什麼守軍啊!咱們齊國和燕國交戰,死了那麼多人,再加上後來又征戰魏國,各個城池中的守軍數量早就不夠了。別多說了,快跑吧!」

  虎落平陽被犬欺,北定可不算一座小城!

  眼見那邊的人越來越往這邊靠近,燕擎拔出長劍,殺意凜然,磅礴的氣勢壓得周圍的人屏住了呼吸。

  「不走,等著被殺?」

  此言一出,夜市的百姓們紛紛朝後逃離,頓時亂成一片。

  還有人太過緊張,直直的撞了過來,差點把楚宴撞倒在地。

  燕擎伸手過去,把楚宴直接扶起,箍在自己懷裡。

  只是對於方才那個撞倒楚宴的人,他冰冷的掃視了過去,裡面藏著諸多的乖戾和黑暗。

  那人嚇得哆嗦了下:「抱、抱歉。」

  丟下這句話之後,他竟是屁滾尿流的逃了。

  燕擎緊擰著眉頭,看也不看他,這樣的廢物看了簡直汙了他的眼。

  「沒事吧?」

  楚宴搖了搖頭:「只是被撞了下而已。」

  當兩人交談之時,那邊的山匪已經圍了過來。他們手上都拿著兵器,有些還沾染了鮮血。在燈火之下,這些人就跟地獄來的修羅一樣,奪人性命,勾人魂魄。

  楚宴粗略的算了下這邊的山匪,大約有三百多人。

  他總覺得這數量太多,裡面透著古怪。

  而那些山匪看見這邊只剩下燕擎和楚宴兩人,便拿起大刀就朝燕擎砍了過來。

  這些人的身手一看就知道沒有經過訓練,燕擎很快就躲閃開來了。

  他的動作遠比對方更靈敏,且處處都是殺招。

  不多時,前面五六個人已經倒了下去,看到燕擎如煞神一般的掃視他們,這些人竟有幾分膽寒,不敢靠近。

  其中一人隨即高喊:「怕什麼!咱們這裡有這麼多人!」

  這句話為他們壯了膽,很快又有幾人殺了過來。

  如此幾番交鬥,他們完全沒能占到優勢,燕擎的身上和臉上都沾染了鮮血:「還有誰想來送死的,儘管試試!」

  這個樣子,讓他們更加瑟縮了身體,牙關也發顫。

  「若我們停手了,攻其他地點的鄉親們怎麼辦?一定得沖過去!」

  縱然這麼說,但仍無一人敢上前的。

  正當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時候,身後齊詢帶著一隊人馬從遠方趕來,看見這一幕魂兒都差點嚇沒了。

  那些人很快就被守軍包圍起來,齊詢下馬跪倒在了楚宴身邊:「大王,是臣來晚了!」

  楚宴搖了搖頭:「王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齊詢沉思道:「臣查了那些山匪的來歷,才發現……是周國的百姓,足有三四千人那麼多。在這段時間,他們一直靠擄掠四周過活。」

  楚宴看向了他們,凜聲呵斥:「你們膽子這麼大,竟敢襲擊北定!?」

  那些人臉色泛白,已經被守軍抓住,根本沒什麼好說的了。

  只是他們沒想到,自己襲擊的人竟然是收復了齊國城池的齊王?

  他們周國分明和齊國一樣的命運,可到頭來齊人卻比她們活得好,無非就是有個好大王!

  至於他國那些人紛紛罵齊王不知恥,他們聽到都會罵回去。

  你來流離失所,還被人欺壓□□試試!

  自從被燕軍攻佔之後,他們的日子就過得格外淒慘。不僅是燕國的欺壓,還有臨近他們家鄉的其他幾國同樣如此。

  周王會憂心他們嗎?不會的!

  當真的為了生存的時候,尊嚴便顯得沒那麼重要。

  就算諸國辱駡齊王,他們也豔羨齊人能擁有這樣一位大王,至少保護了他們。

  因此在見到楚宴的時候,許多人直接丟掉了武器,大哭了起來。

  「饒命,求齊王饒命!我們也不想的,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楚宴擰緊了眉頭,看向齊詢:「……究竟怎麼回事?」

  「周國流民數以萬計,這只是其中一部分罷了。再加上北定雖然收回了,卻因城中儲備的糧食不夠,並不對外接納周國的流民。」

  楚宴聽了稍許,便已經明白了。

  北定是入齊魏的必經之路,他們無法從北定城門通過,就必須繞遠路走猛獸肆虐的荒山。那個地方聽說很容易死人,瘴氣聚集,有去無回。

  為了不讓流民進來,北定不開城門讓他們入內,他們也無法走到更深處。

  齊詢還憎惡的說道:「他們便聚集到了北定外面的山中,一直在附近作惡。」

  「王叔,他們為何會突然聚攏起來,還在今日有組織的攻打北定?」

  齊詢也覺得奇怪,朝那些人望去:「你們就三千人,就敢動佔領北定的念頭?說,為首的人究竟是誰!」

  他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吭聲。

  直到最後,才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十日前,我們所住的山寨中來了一個人,他讓我們在今日攻打北定,還說了詳細的計畫,還說北定的糧倉裡儲存了大量的糧食,夠我們過這個冬天……」

  「你們可看清了那人的面貌?」

  「並沒有,但聽口音……像是齊人。」

  楚宴忽然間聯想到了一個人,臉色頓時不好了起來。

  難怪那日藺文荊膽子這麼大,敢單獨約見紀止雲,想必他是有什麼事情要對紀止雲說吧,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局。

  楚宴下意識的覺得,藺文荊一定還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想到這裡,楚宴的臉色就更差了——

  藺文荊,你死了也要給我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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