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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撞仙》第70章
第70章 西淵論道

  「無隙哥哥, 我想起了夜臨霜曾經說起他在北溟遙望南離。現在無論他看向哪裡,都會有人陪著他了。」

  「嗯。」舒無隙輕聲道。

  「我忽然明白,從前我吃過那麼多好吃的, 玩過那麼多好玩的,到底有什麼意義了。」

  「什麼意義?」

  「都是為了說給你聽。」路小蟬轉過頭來, 露出了大大的笑臉。

  此時的莫千秋卻並沒有放鬆,他看著那一大群單膝跪在澔伏面前的西淵弟子們, 眉頭皺的更緊了。

  因為他並沒有看見澔伏的三大弟子,以及法寧真君。

  澔伏看向莫千秋, 正色道:「千秋殿主,在下有一事相求, 還望殿主不計前嫌相幫於我。」

  「何事?」

  「請將御邪鍾置於冰面之上。如果有任何異動, 御邪鍾都能給予警示。」

  「那有何難?」

  說完,莫千秋御劍而起,以靈氣推動御邪鐘。

  鍾體緩慢地移動, 直至滑到了冰面之上。

  各派掌門及弟子看見御邪鐘的移動, 想不驚訝都難。

  之前將它抬上西淵裂隙邊緣,可是眾派掌門合力而為。可現在,莫千秋一個人就能做到了!

  他的修為一夕精進,原本對他還抱有不屑態度的西淵弟子,此刻不服也得服了。

  「澔伏, 如今你做何打算?」莫千秋問。

  一時之間, 所有人都望了過來。

  路小蟬早就看不慣仙門各派排除異己時候的難看嘴臉了。

  他走到了莫千秋的身邊, 單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扯著嗓子開口道:「修真嘛,境界越高,出岔子的時候後果就越嚴重。除了各派劍宗,其他人要是沖個借勢的境界,頂多也就是被邪靈盯上,太凌閣出個醫咒就能解決了。」

  各派掌門知道路小蟬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不免沒面子。

  他們不敢對舒無隙說什麼,但是路小蟬既然是太凌閣的弟子,至少昆吾能勸得動他吧!

  余掌門來到昆吾的面前:「醫宗,這位小兄弟能以一道醫咒助夜掌劍救回漣月元君,又能在泱蒼君身邊修劍,天資自然不是我等平常之輩能夠相比的,也就難體會到我等對邪神混沌的忌憚。」

  昆吾卻頷首一笑,朗聲道:「既然我這位師弟天資甚高,那就更要他對各位說一說自己領悟到的天地道法。昆吾也想聽聽看,師弟有何高見啊。」

  眾位掌門露出被魚骨頭噎住的表情。

  凌念梧也倒是灑脫,席地而坐,抬了抬手道:「在下也洗耳恭聽。」

  就連渺塵元君也很淡然地將劍放下,坐在了凌念梧的身側:「我等在西淵經此一役,重巒宮毀,無望之地被封,無數前塵往事被牽扯而出。本來就該自省自悟,假裝從前的事情未曾發生過,不承認前因,那就沒有悟到,領悟不到,如何有正果?」

  渺塵元君的話音落下,那些原本要拂袖而去的各派掌門不得不也跟著席地坐下。

  無茶無酒,西淵論道。

  眾人都看向了路小蟬,無論情願還是不情願,都得聽他說話。

  路小蟬抓了抓下巴,本來想要脫口而出的話,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昆吾這傢伙倒是自在,竟然取了腰間的藥壺,喝了幾口,明擺著等著路小蟬出糗。

  路小蟬歎了口氣:「好吧,好吧。我這番話,也只能對著能聽懂的人說。執著於名利、執著於對錯、執著於生死者,也許我說得再多,就像是樹上的夏蟬,嘰嘰喳喳徒惹人生厭罷了。」

  凌念梧抬起手來,意思是「請說」。

  「是人,自然有執念。不然萬餘年前大洪荒時代,修為如此之高的第一任泱蒼為何不能飛昇成神?因為我等生而為人啊!」

  余掌門輕哼一聲:「那就是說,我們修真問道,皆是徒勞?」

  路小蟬樂了:「余掌門,你修真問道如果是為了飛昇成神,那便是執念,小心混沌……啊,不對,是魔君!哦哦,也不對,應該是邪靈侵體!」

  這話的意思,自然是暗指余掌門修為不夠,走火入魔都引不來邪氣高深的魔尊。

  余掌門臉色一白,看向一側。

  「小蟬,你倒是說說,你修真又是為了什麼?」昆吾笑著問。

  「還能是為了什麼,萬法自然啊!我修真就是為了自由自在!心中明淨,不以外物而大悲大喜,不因外言而耿耿於懷。你們都想修仙成神,我只想修成最自在瀟灑的路小蟬啊!」

  有些人搖著頭,說路小蟬是少年之言,若真如他所說,豈不是荒廢了一身修為。

  也有人似懂非懂,覺得成神本就渺茫,能心中自在也是境界。

  渺塵元君頷首一笑:「我已成為了劍宗,卻遠不如小蟬你看得透徹。我那麼多年羨慕著漣月的瀟灑不羈,何嘗想過他也許也在羨慕著我。」

  「東墟劍宗修煉出了岔子,被混沌附體,為禍蒼生的既不是東墟劍宗本人,也不只是混沌,而是他心中的執念。可不知怎麼的,天下人就把東墟劍宗直接歸為邪魔。他之前無論救過多少人,都不作數了。連帶著東墟之下眾多仙門都備受打壓。到底眾位害怕的是混沌,還是你們自己心中的邪念?」

  眾派掌門竟無一人能作答。

  東墟之後,西淵的澔伏也入魔,而漣月元君也是浴魔重生之後入大勢第一重天。

  「當真是我不入魔,誰人入魔。連自己的心魔執念都不能正視,又如何心淨?」凌念梧輕輕歎息了一聲。

  「話已至此,眾位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路小蟬晃到了澔伏的面前,瞇著眼睛笑著說,「西淵劍宗,之前莫千秋問你有什麼打算,我也想知道。」

  「澔伏的西淵劍宗之位,本就是承繼上一任劍宗,並非西淵解劍石的選擇。澔伏自願在此鎮守禦邪鐘,卸下劍宗之位。」

  澔伏此話一出,眾人皆驚訝不已,許多人都出言相勸,什麼誰人無過,豈能以一夕對錯蓋棺定論云云。

  路小蟬看著莫千秋,笑道:「你看看人家澔伏的人緣多好,犯了錯大家都搶著原諒。你沒犯錯,也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話剛落下,路小蟬的後腦勺就被莫千秋給砸了一下。

  澔伏被門下弟子扶著,緩緩站起身來,雖然氣虛,聲音倒是正氣洪亮。

  「澔伏之錯,並非一夕。如今天下仙門在此,澔伏也將自己所犯之過錯坦白於天下。」

  一時之間,整個西淵都安靜了下來。

  「澔伏錯之一,只問對錯不問是非。當年千秋殿主在我西淵受冤,在下唯師命是從,殿主決戰問仙台,即沒有追求真相也沒有遵循本心,生怕行差踏錯被天下指摘。也因此,讓千秋殿主被天下無解,也讓自己心結難了。」

  澔伏的話說完,西淵門下弟子紛紛低下了頭。

  在重巒宮內,他們當面對莫千秋冷嘲,背地裡也是非議不斷。可若不是莫千秋,他們的劍宗早就成為魔君的爪牙,而且前來觀戰的眾仙門也會被魔都煉化,西淵眾人萬死難辭其咎。

  「澔伏錯之二,對師妹淳寧君心存怨恨。仙魔大戰之後,澔伏護送家師返回西淵,淳寧君前來迎接,澔伏欲毀其容貌以洩私憤,師父為了阻止澔伏,耗盡了最後的精元。」

  此話一出,連西淵都驚訝了。

  他們一直以為,前任劍宗是被混沌所傷,原來竟然是因為澔伏?

  「澔伏錯之三,放縱內心憤怒與仇恨,導致魔君戮厲附體,借澔伏之手,差一點讓各位身陷煉魂陣。這三大過錯,樁樁件件都非同小可。今日,無論天下劍門如何問責,澔伏都甘願受領。」

  澔伏雙手抱拳,低下頭來。

  他身後的西淵諸門派弟子,先是互相看了看,直到其中有人也跟著低頭。

  「西淵之下各門派同氣連枝,劍宗之過,何嘗不是我等過錯?」

  「若非我等不曾心懷偏見,當年對千秋殿主咄咄相逼,又豈會鑄成大錯!」

  路小蟬回到了舒無隙的身邊,歎了口氣,直接靠在他的背上不說話了。

  「小蟬,你怎麼了?」

  「他們都認錯了,倒是叫人不好意思追究了。」

  「錯了便是錯了。為什麼認了錯,就不好意思追究?」

  舒無隙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沒有刻意壓低,倒是讓所有人都聽見了。

  莫千秋笑了笑,千秋劍從劍鞘中飛了出來,他輕身一躍,御劍而起。

  「澔伏,你的對錯,世人的評價都與我莫千秋沒什麼干係。相識一場,還是願你早日撿回自己的修為,不然萬一這借日語精華凝煉而成的冰川若是融化了,你都撞不響這御邪鐘,那倒霉的就不是西淵,而是天下啦!」

  說完,莫千秋瀟灑而去,千秋殿的弟子們緊隨其後。

  路小蟬眨了眨眼睛,指著天空說:「這貨就這麼走了?連聲『後會有期』都省下了?」

  「在莫千秋的眼中,既然與你不是『後會無期』,那麼道別之類的也就沒什麼意義。」舒無隙答道。

  其餘門派也是百感交集,西淵事了,他們自問也沒有資格問責澔伏。澔伏的罪過,何嘗沒有他們的緣由。無數劍修御劍離去,在西淵上空也算一道壯闊奇景。

  路小蟬心想,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趁著他們對西淵有恩,趕緊把「地聽」的樹心給拿了!

  他來到了澔伏的面前,恭敬地行了個禮,看得昆吾都傻了眼。

  「小東西這麼恭順,肯定有問題!」

  路小蟬伸出自己的手,給澔伏看:「您看看我這傷,都是對付魔眾的時候,被無痕劍給震傷的……」

  昆吾直接扔了一瓶藥過去:「受傷了就擦藥。你給澔伏看了,也好不了!」

  「這個嘛……我以後要是除魔衛道,肯定還是會被自己的劍給震傷……」

  路小蟬皮厚厚地看向澔伏。

  雖然澔伏已經在天下人面前卸下劍宗之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威信還在。

  澔伏立刻就明白路小蟬的意思了:「無痕劍乃是天下至劍,又是以水為勢,須得以天下水源供養的靈木的樹心為劍柄,方能減弱它的靈震。」

  路小蟬繼續皮厚:「不知道閣下可有解決之法?」

  「我西淵有一棵靈木,名曰『地聽』,其樹心為劍柄,可讓無痕劍威力大增的同時又不會再反傷你。」澔伏看向身後的弟子,「諸位,將地聽的樹心交給小蟬,可有異議?」

  「西淵此次度過危難,也是仰仗了無痕劍的威力。」

  幾位弟子御劍而起,真的將「地聽」的樹心給取來了。

  路小蟬捧著樹心,雖然一再對西淵各門派和弟子道謝,但是昆吾卻看得出來這小兔崽子已經是喜上眉梢,佔了個大便宜。

  「你既然得了『地聽』的樹心為劍柄,以後西淵若有需要,你可不能袖手旁觀!」昆吾提醒道。

  「那是自然。」

  路小蟬心想,西淵若有需要,不還有無隙哥哥嗎?

  昆吾對澔伏說:「雖然閣下自願卸下劍宗之位,但是閣下仍舊有守衛一方之職。在下願留在這裡為你調理內息,早日恢復功力。」

  「多謝醫宗。」

  渺塵元君起身,提醒了所有人:「只是,你門下那三位弟子,還有法寧真君貌似都為魔都驅使。如今魔都已封,卻不見他們的蹤影,這可非同小可。」

  「對啊!當時在虛空之中,就是法寧真君偷襲了我!才讓我掉下了重巒宮的!他人呢!」路小蟬撈起了袖子,就想狠狠教訓法寧!

  「我那三位弟子,只是遵循我的師命而已。真正入魔的,是法寧真君。」澔伏歎了一口氣。

  法寧真君作為澔伏的師弟,一直因為資質平平而並不受師門器重。但是他一直以來都愛慕著自己的師妹淳寧君。師妹卻費盡心機,要和澔伏共結連理。

  當年淳寧君被澔伏傷了面容,趁著師父的劍氣抵擋,逃走了。澔伏繼任,派了弟子無數前去追捕淳寧君,但是淳寧君卻被法寧真君藏了起來。

  法寧真君趁著澔伏閉關,不斷挑唆三位師侄,為爭奪掌劍而大動干戈,之後更是利誘他們三人來阻止渺塵元君離開重巒宮。

  只是法寧真君還有這三人去了哪裡,澔伏也不得而知了。

  「看來我們要發出緝魔令。各門派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法寧真君一日不歸,我等也不知道魔都是否還有其他陰謀。」凌念梧道。

  渺塵元君和昆吾也是認同。

  路小蟬悄悄地拉著舒無隙向後退,一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發現的樣子。

  只是凌念梧一側臉,就看見路小蟬已經上了無痕劍,正拉扯著舒無隙。

  路小蟬趕緊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破。

  凌念梧先是愣了愣,隨即瞭然一笑,嘴唇動了動,說的應該是「再會」。

  無痕劍如白駒過隙,載著路小蟬和舒無隙就這麼消失了。

  片刻之後,昆吾才發現路小蟬不見了,氣得額頭上青筋都繃了起來。

  「那個小東西,就這樣把泱蒼君拐跑了!西淵元氣大傷!我還想他留在這裡多守幾日!萬一法寧真君帶著那三個混賬東西殺回來了可怎麼辦!」

  凌念梧笑道:「無妨,無妨!我會留下來一段時日。」

  昆吾還是氣不過:「也就是你!從前讓著他,現在也由著他!才能將他慣得無法無天!」

  凌念梧搖了搖頭:「這豈是我一人之過?泱蒼君對他有求必應啊。」

  渺塵元君咳嗽了一聲,起身道:「在下離開南離境天已久,是該回去了。凌莊主,若有所需,可青鳥傳書。」

  「多謝。」

  等到飛遠了,路小蟬確定其他人都追不上來,這才呼出一口氣。

  他拍了拍胸口道:「哎喲,你是不知道我那師兄有多麼婆婆媽媽!如果我們還留在那裡,他一定會要你留下來,幫忙看著西淵!」

  舒無隙低下頭,正好能看見路小蟬小巧的鼻尖,而路小蟬的肚子發出了「咕嚕」一聲。

  在西淵,他就沒吃過一頓省心的飯,現在確實餓的慌。

  「我們去朱旭山吃湯包吧。」舒無隙說。

  路小蟬眨了眨眼睛:「不得了啊,無隙哥哥!你從來都不會說去哪裡幹什麼或者吃什麼的!」

  「你若是不喜歡,那就吃別的。」舒無隙回答。

  「不不不!我喜歡!我喜歡!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吃什麼都喜歡!」

  御劍至朱旭山下的城鎮不過片刻,路小蟬收了劍,拉著舒無隙的手在集市上晃悠。

  他這邊嗅嗅,那邊湊湊,然後在一個小攤子前坐了下來。

  路小蟬要了三籠湯包還有小混沌,就撐著下巴看著對面的舒無隙。

  「無隙哥哥,是因為從前我的凝魂青鳥對你說了這裡的湯包,你才想著帶我來吃嗎?」

  「我也想知道,你喜歡的味道,是怎樣的。」

  「好啊好啊!吃飽喝足了,我們就回無意境天!」

  路小蟬瞇著眼睛笑著,心想無意境天清淨的很,沒有人打擾,他和舒無隙做什麼都沒人管!

  「你很著急回去嗎?」舒無隙問。

  路小蟬頓了頓:「不是……不是無隙哥哥你著急回去的嗎?」

  明明舒無隙在鹿蜀鎮找到他的時候,約法三章裡就有要求路小蟬跟著他回去無意境天。

  到後面,每次路小蟬之要表現出一丁點嫌棄無意境天沒意思,舒無隙就不高興了。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至於在無意境天,還是在任何地方,都沒有差別。」

  舒無隙這麼一說,路小蟬心裡起了一陣暖意。

  「那無隙哥哥想要去哪裡?」

  「想要去看你覺得好看的東西,吃你覺得好吃的東西。」

  路小蟬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舒無隙的臉:「無隙哥哥你太可愛啦!」

  很快,三籠新鮮熱燙的湯包被鬆了上來,路小蟬的眼睛都要放光了。

  他剛夾起一個,就要往嘴裡送,卻沒想到舒無隙伸出筷子,將那只湯包給夾住了。

  「你要吃這個?那我讓給你。」

  大概是舒無隙覺得自己夾的湯包模樣好看。

  「別又給燙著了。」舒無隙輕聲道。

  路小蟬這才想起,自己從前青鳥傳書,曾經提到過被湯包燙了嘴的事。

  他嘻嘻一笑,讓舒無隙把湯包夾了過去。

  「無隙哥哥,既然你擔心我被湯包燙著嘴,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等它涼了。」

  路小蟬搖了搖頭:「放涼了就不好吃了。你應該先給湯包咬一個小口子,你得小心別讓裡面的湯漏出來。然後吹兩口氣進去,讓滾燙的熱氣出來,再給我吃。」

  「好。」

  舒無隙還真的照著路小蟬說的去做了,做的非常細緻認真。

  路小蟬就眼巴巴地看著舒無隙低下眼,溫柔緩慢地在湯包上咬了一個小口子,輕輕吹氣,還用嘴唇抿了抿,確認湯包真的不燙了,才要夾到路小蟬的小碟子裡。

  可路小蟬卻把小碟子給挪開了,抬起下巴張著嘴,「啊——」

  舒無隙把湯包送到了路小蟬的嘴邊,看著他一口包了下去。

  好吃!真好吃!

  湯汁濃郁,肉香滑嫩,還有無隙哥哥的仙氣!

  就著這樣的方式,舒無隙餵了路小蟬一整籠的湯包,看得旁邊的食客們臉紅面燥。

  可是到了第二籠,舒無隙不餵他了,而是說:「小蟬,該你給我吹包子了。」

  「哎呀,無隙哥哥你有樣學樣可真快啊!」

  喂無隙哥哥他當然樂意啦!

  路小蟬夾起了一個,剛咬了個小口子,底下就漏了。路小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個我經驗不夠,這個當練手,不算啊。」

  他啊嗚一口吃掉了這個,又夾了下一個。

  結果來來回回五六個,不是漏了,就是還沒送到舒無隙的嘴邊,就掉了。

  桌上的湯包都吃完了,舒無隙直接抬手又要了一籠。

  看來是打定了主意,非要路小蟬餵他不可。

  路小蟬這才發覺,吹湯包也不是容易事兒啊!

  舒無隙是夾一個,成功一個。自己是吹一個破一個。

  「無隙哥哥……你沒用什麼方式故意逗我吧?」路小蟬瞇著眼睛問。

  「你的慧眼能看見我的靈氣,我做不了手腳。」舒無隙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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