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胡圖摸完冬圓的臉，自己就雙一攤往後倒在了沙發上。

　　　他感歎：「還是香香軟軟的好摸啊……」

　　　冬圓不解地看向他：「什麼意思？」

　　　胡圖錯開冬圓的單純凝視，顧左右而言他：「沒什麼，我們繼續說剛才的話題。」

　　　「你知道兩個人要怎麼談戀愛嗎？」胡圖一本正經地問冬圓。

　　　冬圓掏出自己的筆記本，胡圖拿過去看了一眼，立刻將之丟到了一邊。

　　　「歪門邪道！」胡圖批評道，「我跟你講，你這樣單方面示好是沒有效果的，你掌握一個若即若離的尺度，讓懷皙覺得沒有你不行。」

　　　冬圓挪了挪盤在沙發上有點發麻的腿，往胡圖那邊湊了湊，虛心求教：「若即若離是什麼意思？」

　　　胡圖清了清嗓子說：「就是你不能光光對他好，你還得時不時的冷落他一下，讓他感到這裡面是有落差的，他就不敢把你當保姆了。」

　　　「我沒覺得自己是保姆。」冬圓小聲辯解。

　　　「所以我說你容易被人欺負啊，」胡圖給冬圓嚴肅分析，「你看看，你在這兒給人端茶送水，洗衣做飯，」

　　　冬圓打斷胡圖：「我就做飯，不端茶送水也不洗衣服。」

　　　胡圖皺眉頭，一副嚴師做派：「我就是舉例，你不要打斷我的思路啊，不然影響我後面的發揮。」

　　　冬圓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胡圖叉起一塊菠蘿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你幹了這麼多活，雖然你覺得他給你的錢很多，可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這是他為了不欠你的人情，也就是說你這裡對他的好，他根本沒有直觀感受到，等他結束任期直接回到天界了，還有你什麼事兒啊？」

　　　這一番話說的冬圓茅塞頓開，他低頭在筆記本上新寫了四個字：若即若離。

　　　「不過，」胡圖問冬圓，「你有想過要是把人追到手了怎麼辦嗎？」

　　　「那就在一起啊。」冬圓理所當然地說。

　　　「那他以後回到天上去呢，他以後可是要當天帝掌管三界的，你能當天后嗎？」胡圖問冬圓。

　　　冬圓倒是沒有被問倒，他想了想說：「嗯，那就等到時候再看呀，以後那麼多事情都沒有辦法預料的，現在哪裡想得清楚？」

　　　胡圖愣了一下：「倒也是。」

　　　戀愛的話題告一段落，冬圓和胡圖重新拿起話筒，一起湊著點歌，冬圓還是忍不住感歎說：「圖圖，你真的懂好多啊，你談過戀愛嗎？」

　　　胡圖哼了一聲吹牛道：「我經歷過比談戀愛更加深層次的東西。」

　　　冬圓好奇地問：「比談戀愛更加深層的東西是什麼？」

　　　胡圖臉一紅：「以後我再告訴你。」

　　　「好的。」冬圓點頭。

　　　胡圖舒了一口氣拍拍冬圓的肩膀說：「你以後就知道了，有自己能夠選擇戀愛對象的自由，是多麼難能可貴啊！誰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諸如包辦婚姻的文化糟粕還現實存在著，荼毒著花季少年們。」

　　　又是這一長串的單口相聲，漸漸隱沒在了包廂中的背景音樂裡。

　　　懷皙下班回家原本以為家裡已經有熱菜熱飯了，誰知道進了院子也沒看見冬圓的影子，等到了屋裡頭，廚房也是冷冷清清的，冬圓根本不在家。

　　　懷皙覺得有點奇怪了。

　　　他思前想後有點擔心冬圓，在屋裡轉了兩圈以後聽見了隔壁狼崽子在院子裡瞎玩的聲音，懷皙跑到院子裡，左右看了看，確定身邊沒有人，他這才爬到院牆上，然後對著隔壁院子裡已經注意到自己，兩隻耳朵都跟著豎起來的狼崽子說：「小東西，見過冬圓沒有？」

　　　小狼崽子蹲坐在院子，他曉得懷皙不是一般人，不過歪著腦袋左看看右看看也沒看出懷皙有什麼不同來。

　　　不過對於懷皙的發問，小狼崽子還是在稍後嗷了一嗓子：沒看到昂。

　　　懷皙更加擔心了，他拿出手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六點半了。

　　　太子爺心裡想著：那傻鳥能出什麼事兒？我才一點都記掛他。

　　　雙腳卻跟著不聽使喚地往小區門口走，等懷皙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小區外面的一顆綠化樹下了。

　　　算了，懷皙強撐面子，既然散步散到了這裡，我就勉強等一等冬圓吧。

　　　好在也沒讓他等多久，一輛出租車就停在了不遠處。冬圓先從車上走了下來，然後車上又下來一個妖裡妖氣的年輕人，正是胡圖了。

　　　懷皙一眼看見胡圖那件鬆垮的上衣和緊身的牛仔褲，以及胡圖腦袋上經過挑染的時尚髮型。

　　　嗯？什麼打扮？

　　　懷皙多看了胡圖兩眼，忽然覺得他拓寬了自己對人界審美的瞭解。

　　　這傻鳥總算是平安沒出事情，懷皙鬆了一口氣。

　　　他正要收回目光，悄悄自己先回家去，就看見前面那個妖裡妖氣的年輕人突然抬手在冬圓軟軟的臉頰上揉了揉，然後伸手一把摟住了冬圓，給了他一個大約兩秒鐘的擁抱後，這才鬆開口重新上了車。

　　　而冬圓站在原地被抱了後連表情都沒有變化，還跟著那輛往前開的出租車揮了揮手。

　　　遠遠看著的太子爺覺得自己眼皮都跟著跳了兩下。

　　　這當街摟摟抱抱算怎麼回事？

　　　懷皙瞪著眼看著冬圓，再回想胡圖的著裝與外形，那就只剩下傷風敗俗四個字了。

　　　太子爺扭頭氣呼呼地走了，一路回到家裡上了二樓臥室，懷皙的氣還沒緩過來呢。

　　　他覺得冬圓吃盆望鍋，還覺得冬圓得隴望蜀，可是再一想又不太對，冬圓盆裡的沒吃上，隴也沒有得到啊。

　　　懷皙一下發現自己連指責冬圓的立場都沒有。

　　　更，更加氣人了。

　　　冬圓溜躂回家裡，他看見二樓開著燈，就曉得懷皙在樓上。

　　　冬圓看看時間，平常這個時候已經差不多能吃飯了，今天還沒開動。懷皙是凡人的身體，冬圓覺得不能餓著他，於是趕緊做飯也沒顧得上和懷皙說話。

　　　好在大豬蹄他下午出門前就燒好了，放在冰箱裡用保鮮膜裹著，剩下的就是熱一熱再燒個米飯。

　　　懷皙在樓上豎著耳朵聽動靜，聽了半天沒見冬圓有上樓和自己說話的意思。

　　　不說話正好，太子爺拿出遙控器要看新聞去，沒想到一打開電視機就是冬圓最愛看的八點檔狗血電視台，現在正在放一部青春雷劇。

　　　劇裡的女配正在控訴：「昨天還叫我寶貝，今天你有了別人，我就什麼都不是了？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你是不是還不準備承認，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是這樣一個腳踩兩條船的人渣！」

　　　懷皙突然覺得腦殼痛。

　　　他趕緊換了一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