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懷皙和龍彧話一說完,又立刻都皺起眉頭看向對方。
「你罵誰?」
「你凶誰?」
然後冬圓和胡圖就被人一手一個給拎到邊上了,懷皙冷著臉對龍彧說:「人都找到了,以後管好你老婆。」
成天動手動腳摟摟抱抱算什麼體統?
冬圓也明顯感覺到龍王身上的威壓,他趕緊縮到懷皙背後,手抓著懷皙的胳膊,然後偷偷從背後看此時哭唧唧的胡圖,滿眼的擔心。
懷皙的手往後鬆鬆圈住冬圓,牢牢護著他。
「圖圖你別哭啊。」冬圓有了底氣,連忙開口安慰胡圖。
胡圖此時站在龍彧身邊,認命地不跑了,但是整個人都蔫兒吧唧的。
因為有些狐雖然活著,但他已經死遼。
龍彧的視線在冬圓和懷皙之間轉了兩圈,也就知道了兩人的關係不一般,現在不是追究冬圓和胡圖關係的時候。
眼下最重要的是教育老婆,其他事兒可以都推到一邊。
龍彧抬手淺淺行了個禮,然後對懷皙說:「多謝仙君,剩下的都是臣的家務事,就不勞煩仙君了。」
冬圓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上下打量龍王,不過下一秒就被懷皙移動的身形給擋住了視線。太子爺可知道冬圓這鳥頗為看重色相,哪兒能讓他多看。
而懷皙知道這是龍彧趕客,他當下也略帶客套地回了禮,而後道:「嗯,我們先走了。」
反正我本來就不樂意摻和你們家裡事兒,懷皙想,那成天黏著他家冬圓的小狐狸,他見了就煩。
還動不動撲上去摟摟抱抱,太子爺滿肚子酸水兒,我都沒抱過呢!
冬圓被懷皙拉著往回走,卻還是很不放心,一步三回頭地看著胡圖那邊。
胡圖站在龍彧旁邊像個小鵪鶉,龍彧倒是不凶也不罵,還抬手用衣袖給胡圖擦臉。剩下的冬圓還想再看,卻是被龍彧一個凶狠的視線給嚇退了。
得了,麻溜回自己家去。
回到自家院子裡,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情。
太子爺現在是看天也更藍了,看草也更綠了,連隔壁小狼崽子成天瞎叫喚也不那麼煩人了。
冬圓卻很擔心自己的朋友,他拉住懷皙的衣角問:「圖圖那邊會不會出事啊?」
在胡圖經年累月的描述中,龍彧給冬圓的印象實在不好,因此他心裡有顧慮。
懷皙轉過身看向冬圓,並不正面回答,只是問冬圓道:「生活中遇見了問題怎麼辦,是逃避好還是解決好?」
冬圓想了想說:「解決好。」
「那胡圖是在逃避問題還是在解決問題?」
「是在逃避問題。」
懷皙見冬圓杵在自己面前,眼睛亮亮臉頰白白的樣子,沒忍住伸手掐了下他臉上的軟肉,然後對自己前面的發言進行了一個總結:「所以,我們現在只是讓他們兩個解決問題,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地方。」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冬圓的愁緒沒了,他於是坐在沙發上開始琢磨起中午要吃什麼。
太子爺慢吞吞地在冬圓身邊坐了下來,手臂舒展開來,橫亙到了冬圓腦袋後面的沙發上,剛想趁著這個動作假裝不經意地攬住冬圓的肩膀,冬圓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要去買一條魚。」
作為整個天界近千年來八卦傳聞最多的太子爺,卻是個實打實的小菜雞,此時又被冬圓給當頭澆了一盆涼水,鬱悶程度兩顆星。
懷皙,自從出生起就是天界的話題大王。當年天后作為仙界第一美人,經過好一番折騰才嫁給天帝,後頭有約莫上萬年未曾傳出任何動靜。天界不比人間,凡人壽命短暫,而天人則有著無窮壽數,對於生產的慾望自然很低。
原本眾人預測著天后不會損那靈力去生個孩子,卻不想出來一個懷皙。懷皙出生的那幾年,幾乎帶起了一個天界的生產高峰。而後他的一言一行全都在天界眾人的期盼與關注下。
更直白一點說,太子爺活到現在,還沒有從人群的中心點脫離開過。
他忍不住提醒冬圓:「除了買魚今天你就沒有其他準備要做的事兒了嗎?」
比如說跟新交的男朋友談一談戀愛之類的呢?
懷皙盯著冬圓,就差直白說出來了。
冬圓頓住腳步,想了想道:「曬衣服算嗎?」
懷皙耐心提醒:「和我有關的。」
冬圓卻覺得懷皙四肢不勤五穀不分還在放雞兒屁:「難道我說的那些和你沒關係嗎?」
冬圓小保姆嚴肅道:「買魚是給你做飯,曬衣服也是給你洗的啊。」
他的視線biu射在了懷皙身上,嘴巴抿起帶著滿滿的懷疑:你是不是不把男朋友的勞動當回事?
太子爺心窩口中了一箭,連忙辯解:「對不起,是有關係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為了防止冬圓誤解,懷皙只能明明白白地將自己的意思說出來:「我是說,和談戀愛相關的。」
他一句話還分兩個音量,前半句響亮,後半句跟蚊子叫似的。
不過冬圓是聽清楚了,他臉也就跟著紅了。
「嗯,嗯,這個啊。」
冬圓其實不是不想說談戀愛的事兒,他是不知道怎麼談戀愛。可是現在既然懷皙提出來了,冬圓想,自己還是不能逃避問題,而應該迎難而上。
而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向老師謙虛求教也是很有必要的。
冬圓因此目光期待地看向懷皙,老司機帶帶我。
太子爺被這崇拜的目光看得心裡甜絲絲,但又有些不知緣由。
「你,看我幹嘛?」懷皙小聲問,覺得冬圓應該是要說出什麼諸如我看你英俊啊。
他都做好了接受表揚然後飄飄然的準備了,卻沒想到冬圓說:「我想聽你說說經驗啊。」
懷皙被說愣了:「什麼經驗?」
冬圓還是一個謙遜好學的態度:「談戀愛的經驗。」
我哪有什麼談戀愛的經驗?懷皙剛想問出口,卻突然想到了家裡鞋櫃上每星期都會出現的最新版八卦小報。冬圓作為八卦小報最衷心的讀者之一,對於太子爺那些風流韻事當然是無所不曉。
原本覺得這些八卦小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能過去的太子爺,突然間覺得心頭被插了一刀,恨吶。
可是都到了這個份上,不把話說清楚又不行,懷皙只能實話實說,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的擺設玩意兒了。
「我沒有談過戀愛。」
冬圓吃了一驚:「驚鴻仙子不是你的前女友嗎?」
懷皙無奈:「我只和她在一次喜宴上見過一回,都沒說過話。」
冬圓的眉毛慢慢擰起來,他又問:「那安蓮仙君呢?他不是你的前男友嗎?」
懷皙想到安蓮仙君嬌嬌柔柔的樣子,渾身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太子爺委屈能論斤賣:「我見都不認識他!」
冬圓擰起來的眉毛又鬆了開來,他摸摸太子爺的手安慰他:「那剩下的那些人也是假的嗎?」
「自然都是假的了,」懷皙雖然那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我只交過你一個男朋友。」
冬圓樂了。
胖鳥翻身做主人。
他摸摸太子爺的手,又摸摸太子爺的臉,思考了片刻然後大膽提議:「那我們來親個嘴吧!」
之前覺得自己只是個小學雞的冬圓不敢太冒進,可現在不一樣了啊,兩個小學雞,頂多就是菜雞互啄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懷皙冷不丁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著:「這個能這麼直接說的嗎?」
天界誰也不會跟冬圓一樣,說摸個手就摸個手,親個嘴就親個嘴。冬圓的話就跟走在半道上跳出來一個大叔說給你看個寶貝那樣奔放。
冬圓不以為然:「為什麼不能直接說?我喜歡你就想親你,這是人之常情,怎麼能夠壓制呢?」
他看著懷皙,怕他反悔又怕他不給親,乾脆雙手捧著太子爺臉湊上去吧唧親了一口。
冬圓的眼睛還睜著,在極近的距離下和懷皙對視在一起。
他曾經見過天盡頭最炫目的光,可那與此事冬圓眼裡的狡黠相比,卻顯得那麼暗淡。
嘴唇上的觸感柔軟彷彿柳絮拂過唇角,不過酥麻感還不等多停留片刻便要抽離。毫無疑問冬圓是想像昨天晚上那樣點到即止。
不過這一回在他抽身之前,懷皙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後在冬圓有些驚異的目光下,懷皙傾身將冬圓給壓在了沙發上面,回親了過去。
兩人吧唧吧唧漸漸親出了一點門道,你一口我一口親了大半個鐘頭,嘴角濕乎乎的一片。
冬圓喘著氣掙扎起來看懷皙的嘴巴:「你的嘴巴好像有點腫了。」
兩人可勁兒的嘬,能不一下顯得有些腫了麼。
懷皙也粗喘著看冬圓的嘴唇:「你的嘴巴好像也有點腫了。」
冬圓為了大局著想,推了推懷皙的肩膀:「咱們留一點明天再親吧。」
「行。」太子爺起身,想想自己明天還要上班,總不能腫著一張嘴過去吧。
兩個人於是在沙發上分開,各自坐好。
大概過了兩分鐘,懷皙看了看冬圓:「我覺得我嘴巴好像不腫了。」
冬圓小聲說:「我的嘴巴好像也不腫了。」
兩人歡樂地又親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