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慕滎先開了頭，其他的叔伯們也終究是跪在了地上，向前方那些高不可攀的強敵們低下了本該高挺著的頭！

為了活命，他們放下了所有的驕傲，放棄了全部的自尊。

只是想要活著！

每隨著一個人跪了下來，慕老爺子心裡的痛就增加了一分，到最後，他都已經有些麻木了，面無表情的望向慕家的叔伯族人。

「老爺子，」素衣淡定的走到慕老爺子的身旁，「你不用太失落，這麼多年來，你應該知道這些人的本性，懦弱，貪生怕死，愚蠢至極！」

這還是素衣第一次這樣罵人。

如果是以往，慕滎等人肯定會反駁回去，但現在，被素衣所罵，他們都拚命的低著頭，也沒有顏面再開口反駁她。

可他們不覺得自己有錯。

臣服顧始，亦或是其他人，又有何區別？

反正不會影響到慕家！所以，他們何錯之有？

貪生怕死若是錯，那這世上錯的人也就太多了，他就不信老爺子不怕死，只是這老傢夥在硬扛著罷了。

慕老爺子的手都在顫抖，終究還是無力的鬆開了拳頭，他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帶著無可奈何。

「老爺子，」素衣淡然一笑，她白衣飄飄，淡雅出塵，「無須理會這些貪生怕死之徒，光憑我們，也足矣殺出一條血路。」

望著素衣那淡定如初的側顏，再看向地上痛哭流涕的陳輕嫣。

慕凌竟是恨不得狠狠的甩上自己一巴掌。

明明……素衣比陳輕嫣優秀如此多。

為何當年，他偏偏就為了陳輕嫣放棄了素衣！

從始至終，慕老爺子都沒有看慕凌一眼，在他眼裡的慕凌，和慕家的那些族人沒有什麼兩樣。

同樣的貪生怕死，愚不可及！

不管慕凌是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不會再有任何的傷心。

「爹……」慕凌的聲音帶著沉痛，「我們真的要為了顧始……什麼都不顧嗎？」

慕家……同樣不顧？

慕老爺子的嘴角掛著嘲諷的弧度，他什麼話都沒有說，慕凌也已經明白了他的答案。

他獃獃的看向虛空中那些至高無上的強者，緩緩的閉上了雙眸，半響後……他方才睜開。

顧始擔任府主的這些人，說起來，也只是不許人為非作歹，實則並沒有任何的錯。

他沒有將任何家族當成奴隸，他給了所有人自由！

若換成其他人呢……

突然間，顧始想起曾經被顧始幹掉的那個倒霉蛋。

在前任府主的統治之下，天神府……就相當於他的手下。

他的一句話，任何人都必須服從。

但凡他看上的東西，任何家族都要拱手相送。

當年的羅家，就差點覆滅了。

若不是父親僥倖突破到了聖武者，也許……以老爺子這種不會拍馬屁的性格，慕家無法生存下去。

顧始縱然霸道，卻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要沒觸犯到他定下的規矩，他不會隨隨便便就讓一個家族覆滅。

這顧始……還真的是一個明君。

如果換成眼下的這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