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素衣的聲音都有些沙啞，泣不成聲。

如若當年她沒有離開，是否所有的東西都不一樣了？

爹爹也不會受到如此大的傷害。

說到底，是她當年的自私，害了這南家唯一疼愛她的人。

「爹，你不用管這麼多，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帶你走！」素衣強行將老者從床上扶了起來，「無法說話也沒關係，傾兒很厲害，她什麼都會，彼時她必然有辦法可以救治你！」

「咳咳！」

南老爺子再次劇烈的咳了出來。

每隨著他咳嗽一聲，都會咳出一口鮮血，如此的觸目驚心，亦是讓素衣的眼眶都紅了。

這一刻，南老爺子緩緩的抬手，想要將素衣推開。

因為他明白，他這把老骨頭，已經離不開了。

即使離開了，也不可能活久，何必拖累親生女兒？

「爹！」

素衣咬了咬牙，此刻她也顧及不了太多，強硬的說道：「實話告訴你！你的外孫和外孫媳婦都還在等你，你必須撐下去！否則，我今日也不會離開南家！」

如今老爺子重病，反抗不了，她自然有辦法帶他離開。

可她最怕的是，老爺子怕拖累她，不願意撐下去，彼時就算她把他救出去了，也毫無作用。

老爺子的眼睛明顯的一亮。

外孫？

還有外孫媳婦？

「甚至你外孫媳婦已經生了孩子，難不成你不想見見他們？你就這樣離去，沒有一丁點遺憾？」

聽到素衣的這番話，老爺子的嘴唇微動，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眸。

若是看不到外孫與外孫媳婦，那他怎可能沒有遺憾？

他最心疼的女兒嫁人了，他更想見見她所嫁的是何人，如此，才能夠放心安然無恙的離開。

素衣看到老爺子臉上的死志已經消失了，她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將老爺子攙扶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往房外走去。

「姑姑。」

南蘿跟了上去，輕咬著唇，目光中泛著楚楚可憐的光芒。

素衣腳步一頓：「你不用跟著我，你畢竟是南坊的女兒，他害了我的父親，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聞言，南蘿心裡一慌，眼淚緩緩流淌而下。

「姑姑，這件事確實是我爹做的不對，可我爹畢竟是我爹，我是我，我是真心喜歡姑姑的，否則我也不會去向你通風報信，剛開始爹爹是想瞞著你。」

南蘿一頓，抿了抿唇，低下了頭：「不過姑姑若是將我留下也沒關係，我已經背叛了父親，大不了就是受到懲罰罷了，姑姑不用擔心，父親不會殺了我的，我好歹是他的女兒。」

她揚起頭，淒涼的一笑，那笑容帶著無盡的苦澀與淒楚。

素衣的步伐停下。

南蘿說的是事實，她剛才確實來通知了她，此事是背叛了南坊，以南坊的手段，必定不會放過她。

「好，那你稍後跟我走，等我送你離開南家之後，我們就此分別。」

既然南蘿幫了她，那她不能做個無情之人，帶她離開也無妨。

可不知怎的，她對南蘿同情是有，卻總是喜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