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逸閉上了眼，剛才醞釀好的所有話，在九帝這話音之下，都沒有辦法再說出來。

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

一直以來所堅信的東西，也與這一刻破碎，讓他的心都沉入了低谷。

「如果，當年你沒有走……」慕逸沉痛的睜開了眼，「那是不是最後也不會變成這樣？」

九帝抿著唇，沉默了下來。

直至半響，她才將目光轉向了慕逸。

那雙眼底，帶著冷漠與森然。

「如果有慕清雅的存在，恐怕結局也是一樣，和我離不離開沒什麼關係，興許她會死的更早……」

慕逸的心臟顫了顫：「你……是在責怪父親當年另娶他妻？」

「你想多了，慕老太太向來貪戀權勢，你註定是會娶那青蘿公主，有他們在，慕清雅最終還是會養成不容失敗的性子。」

她的唇角掛著淡淡的笑容：「所以，只要慕清雅是這種性子的人，遲早她都會犯下如同那日的錯誤，和我留不留在這個地方，並沒有關係。」

所有人生來都是一張白紙，就看你怎麼在這白紙上畫上那一筆。

以那青蘿公主與慕老太太的性子，遲早慕清雅都會變得如此……

所以，這和她是不是離開了慕家毫無乾係。

九帝轉身，再也沒有看一眼慕逸，朝著前方離去。

她肚子有些餓了，隻想去酒樓用餐，若是留下太久，恐怕連胃口都會消失……

摸了摸飢腸咕咕的肚子，九帝撇了撇嘴，她昨天讓南長風幫她去盯著帝冥，所以，沒有人為她做飯，她只能出來用膳。

慕逸望著九帝消失的背影，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過了半響，他才機械般的轉身，向著駙馬府的方向走去。

如今雖然那處地方還是駙馬府，可牌匾早就已經被摘掉了，侍女小廝也是走的走，跑的跑，隻留下一些簽了賣身契的人留了下來。

整個院子，都顯得一片荒蕪。

慕逸走進院子的時候，正巧看到滿臉怨憤的慕老太太。

慕老太太也發現了走進院子的慕逸，急忙走了上前，語氣帶著憤怒。

「你為什麼沒有告訴過我，慕小九不是你親生的？」

慕逸的嘴角扯了扯，冷笑道：「當年，你本來就不喜歡他們母女，你覺得我能說出來？我若是說出來了，恐怕小九的下場會很慘。」

自己母親是什麼德性，他一直都很清楚，奈何每次他想要違抗母親的時候，母親都會以自己一個人將他帶大很不容易這句話來與他對抗。

到了最後，他每次都選擇了孝順，以至於會落得如此下場。

唯一一次沒有聽從母親的，也只有迎娶青蘿公主，只是後來母親告訴過他，青蘿公主為了救她奮不顧身，他心下一軟，接受了她。

到頭來，這竟然成為了一場最大的笑話！

哈哈哈！

慕逸笑了起來，那笑容帶著瘋狂，一行眼淚從眼眶中流淌了下來，蒼老的容顏布滿了絕望。

慕老太太先是愣了一下，許是不明白這慕逸又在發什麼瘋。

可能是慕清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