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人的面前，慕歡都是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樣。

只有面對著海榮，她才會如同學堂裡的學子，面容乖巧，聲音清脆。

海榮不喜歡住在慕家大院，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居住在客棧之內，除非為老爺子診斷，他才會前往慕家。

「歡兒，」海榮緩緩轉身，慈眉善目，語氣溫和，「當初讓我欠了人情的那個丫頭，真的是你娘親的遠方表姐？為何老爺子壽辰她都不回來看一眼？我聽你娘說，你爹一直很照顧她，所以當日你爹才會和她一起出現在天雲山，既如此，老爺子的壽辰，她實在不該不回來！」

慕歡一愣，目光有些遲疑。

師父為何又突然問起了那個女人？

並且，師父一直對素衣推崇有加，為何此次卻語帶責備？

慕歡總覺得有些不對，又從海榮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問題。

似乎真的是為老爺子打抱不平。

「嗯，」慕歡抿了抿唇，「她是我表姨，至於她為什麼不回來，我也不清楚，可能對她而言，慕家沒有那般重要吧？」

海榮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來。

他一直沒從慕歡的口中聽到任何關於素衣的話，一切都是陳輕嫣與慕凌所言。

所以，他這次僅是想要知道，慕歡會不會對他說實話。

最終的結果，還是讓他失望了……

「歡兒，我還聽聞，慕凌曾經有個妻子叫做素衣？」海榮眉頭輕皺，「為何我從未在慕家見過她？」

慕歡的心裡微微升起了警惕，她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按照以往，她肯定會汙衊素衣一通，再讓師父厭惡那個女人。

可那種不安，終究是沒有讓她將這些話說出來，僅是含糊其辭：「我也不太清楚，當初她離開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海榮的心下有些疑惑。

慕歡沒有見過素衣？

那是不是代表，那個遠方表妹的事情，慕凌與陳輕嫣欺騙的不僅是他，連慕歡也一起欺騙了？生怕慕歡不小心會說漏口？

即使心裡在質疑，海榮對於慕歡這個徒弟，還是冷淡了幾分。

畢竟這個徒弟，是用欺騙讓他收來的，他捨不得她，只是為了這些年的陪伴而已。

但海榮依舊沒有直接把所有事情都問出口，他蒼老的臉上帶上了笑容：「我只是聽慕凌提起過素衣，略有些好奇，歡兒，你沒有見到她也就罷了，對了，既然我這次沒能走成，老爺子的壽辰我打算去參加，你可知老爺子喜歡什麼？」

慕歡心臟一個顫抖。

爹曾經說過，老爺子這次壽辰，素衣會回來，所以決不能讓師父留下。

這次她來見海榮，父親還給了她一個任務，務必勸說師父離開天神府，決不能讓他和素衣相見。

事實上，慕歡總覺得即使師父知道了這些，也不可能把她拋棄，但爺爺壽辰在即，來祝賀的人就算沒有往年多，也不會太少。

這種時候，決不能鬧出這般的醜聞。

萬一讓其他人知道了，慕家的所有名聲，都會毀於一旦！

「師父，」慕歡乖巧的一笑，她拉住了海榮的手臂，「你不是放不下後山的那些靈藥嗎？我爺爺的壽辰，怎能麻煩師父您？何況師父你的大名無數人都知道，我更怕那些來為爺爺祝賀的人，會纏上師父您，師父你一直都知道，我拜你為師，只是欽佩師父罷了，我爹從沒想過要仗著師父您的名聲發展慕家，我更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