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沒有誰比慕凌的心裡更為複雜，一雙眸子始終看著陳輕嫣，不再移開分毫。

「你的手抖什麼？」風如傾掃了眼陳輕嫣顫抖的手，「是你自己要以死明志，怎麼？捨不得死？這樣吧，你抓好了劍，我來給你勇氣，幫你捅上一刀，不用謝我。」

風如傾猛地一動。

劍還沒有靠近陳輕嫣的心口，她便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突然之間鬆開了手，身子向後退了幾步。

不！

她不想死！

她若是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陳輕嫣一鬆手，劍也掉落在了地上，她的額頭身上全是冷汗，嚇得臉色發白，目光中滿是驚恐。

她慌亂的模樣落入了慕凌的眼裡，他突然間就不緊張了。

輕嫣……原來很怕死。

可這兩次，她都是以死明志來讓他心軟，從而原諒了她所犯下過的任何錯誤。

一個怕死的人，怎可能以死明志？

可笑的是，他對輕嫣，向來是深信不疑！

「凌哥……」

陳輕嫣的目光焦急，急忙投向了慕凌。

對上的，是一雙沒有溫度的眼睛。

這兩次她犯下的錯誤，都足矣讓整個慕家陷入絕望的境地。

慕凌能原諒她一次又一次，可見他的心裡還是有她的。

可這都建立在心軟之上。

他捨不得讓她死，只能原諒她罷了……

「凌哥，你聽我說，我……」

噗嗤！

陳輕嫣剛想走到慕凌的身前，風如傾手中的劍就已經沒入了她的肚子。

她的傷口還沒有恢復，這一劍下去，疼的她渾身一個顫抖，抬起眸子不敢置信的看著風如傾。

這個女人……

她竟敢！

竟敢在大庭廣眾下如此的對待她！

「剛才你的傷是我治好的，我給你一劍，只是抹去了我對你的治療罷了，」風如傾的目光笑吟吟的，「想必你的女兒會來救你，我就不插手了。」

你的傷既然是我治好的，那我有權讓你回到受傷時。

更何況，風如傾還是故意插在了同一個地方，這種痛，比剛才陳輕嫣的自殘更嚴重。

血從肚子上滲開。

風如傾將長劍拔出的時候，陳輕嫣捂著肚子漸漸的倒向了冰涼的地面。

也沒有人在束縛著慕歡，她眼睛通紅，聲嘶力竭：「娘！」

相比較慕歡，慕熙只是陰冷的眸子看了眼風如傾，對於自己母親倒地不起，他這次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僅是面色沉冷的走到了她的身旁。

「風！如！傾！」慕歡雙眸死死的盯著風如傾，「你這樣做，會有報應的！」

風如傾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笑眯眯的轉向慕家的那些族人。

「剛才是不是她想要以死明志？」

慕家族人都驚了一下，他們看到風如傾笑容滿面的模樣，就如同看到一個惡魔在向他們招收。

如果說，在宴會上的時候，他們稍微有些畏懼她，但現在，他們對她已經充滿了恐懼，再也不敢有任何的違背。

「是是是，剛才是輕嫣夫……是陳姨娘自己要以死明志。」

「哦，那我有何錯之有？」風如傾面容無辜，「我只是幫她一把罷了，她要以死明志，如此堅定，我救了她，她不感激我，還怪我救她，那我說什麼都要幫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