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給到發慌
如果「霉運」這種虛無縹緲的事物能轉化為動能,那樓遇白覺得自己可能會成為新世紀的第一個永動機。
他向來知道自己倒霉,但從來不知道自己能倒霉到這種地步!
前幾天他才嘲笑完不知是被嚴澤有意還是無意地整治了一番的紀沉,結果還沒快樂完,就被天威寄來的同款甜點噎到言語不能。上了遊戲之後,偏偏這天威還十分不解風情地直接跑來問他味道如何。
樓遇白不敢不給天威面子,只能含恨把甜點吃了個乾乾淨淨,並給天威發送了宛如作文一般的八百字食用感想。
而暴飲甜食的後果,就是助理給他定期檢查體重的時候發現樓遇白不幸增重。
樓遇白的助理是個愛崗敬業的龜毛助理,二話不說就把樓遇白安排上了,考慮到樓遇白馬上就要去《長夜天明》劇組參與拍攝,因此,他特地安排樓遇白去健身房鍛鍊了幾天減重。
只是鍛鍊時,經常幫樓遇白指導鍛鍊的那位健身教練回老家相親去了。
之前也說了,樓遇白這個人的唯一特質就是黴。於是,在健身時,他很不幸地遇上了一個性取向為男的基佬教練。
愈加不幸的是,教練是他的顏粉。
更更更不幸的是,教練還是個無一無靠的熊零。
若不是樓遇白及時發現這熊零教練看他時眼睛居然在發出詭異的光,心有餘悸地讓助理幫自己趕緊換個教練,他估摸著自己的下一條熱搜恐怕就要是社會版新聞了。
在健身房裡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把體重減下去後,樓遇白又馬不停蹄地跟著助理趕赴了《長夜天明》劇組。
結果!
根據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
而樓·墨菲·遇白自然很不幸地在趕赴片場時又霉運發作,在還未走進攝影棚,去和導演組的人打招呼就位時就在影視城的門口被人截了胡——
好死不死,這截胡的人還是之前和他炒CP鬧掰、心有不甘還妄圖繼續和他捆綁銷售的紀沉。
「樓師兄別這麼生分嘛,大家好歹是師兄弟一場,」在影視城門口截胡的紀沉今天穿了身十分清爽熨帖的白襯衣套夾克,看著宛如乖巧的小奶狗,「真人秀那邊的攝像組被臨時抽調到《長夜》劇組來協助拍攝,」他揚了揚右臂,素白的手上提著一口袋飲料和一些速食,「我今天是來給攝像組的人探班的,他們真的很辛苦——可不是特意來看師兄的!」
說著,他還很孩子氣地撇了撇嘴,活脫脫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
樓遇白險些冒了一身雞皮疙瘩。
當初和紀沉炒緋聞造勢的時候他就萬分不爽了,帶他的經紀人也對公司的決定異常不滿。畢竟樓遇白的底子在那裡,且他的經紀人手段高桿,即便不和紀沉進行炒作營銷,也有能力把樓遇白捧紅。
如今因著他和紀沉的身價人氣相差漸遠,公司不再指派他和紀沉炒作了,樓遇白簡直要爽得不行。可惜他沒想到紀沉會跟牛皮癬小廣告似的,怎麼甩也甩不掉。
暗自用視線的餘光巡視了一圈自己的週遭,樓遇白暗想紀沉肯定是有備而來的。眼下這人直接到片場這裡逮自己,十有八`九是帶了隨行的娛記,準備拍下他來探班的事大做文章。
樓遇白一個腦袋兩個大。
對紀沉態度惡劣吧,誰知道那些倒霉娛記會怎麼胡寫亂寫,到時候一頂渣男的帽子扣到他腦袋上簡直是讓人百口莫辯。
而對紀沉態度友善吧,豈不是正中了紀沉的下懷,讓他又能美滋滋地和自己捆綁一段時間?
樓遇白簡直要窒息了。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迫切地想要見一見天威——比起在這裡和紀沉當表面兄弟鬥智鬥勇,他寧可當個抖M,整日被天威作弄。
想起天威,樓遇白又忽然記起了一個讓他頗感奇怪的細節:天威和之前被紀沉踩了一把的新秀藝人嚴澤會不會有什麼關係呢?
天威剛問了紀沉的事,這嚴澤就在真人秀狠狠地戲耍了紀沉一次不說,為什麼嚴澤買了安兆市的特產,天威也給他寄了那甜到讓人懷疑人生的甜點呢?
難道……
樓遇白心中一震!
天威其實是個悶騷型的偶像肥宅,在嚴澤出道之前就已經在支持自己的愛豆了。嚴澤不管做什麼事情,他都要模仿一二!?
樓遇白簡直要為自己的本格推理點讚了。
「不過現在劇組都還沒正式開機呢,」忽略掉腦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與念頭,樓遇白硬著頭皮,皮笑肉不笑地和紀沉周旋上了,「紀師弟是打算等戲拍到一半再給所有人送水嗎?那恐怕你要等上一段時間了。」
紀沉微笑:「我無所謂啊,倒是師兄你,拍戲別太累了。」
樓遇白乾巴巴道:「累是敬業——我可是個演員。」
「可是太累了會讓粉絲心疼你啊。」紀沉笑得靦腆。
樓遇白嘴角微抽。
就在這時——
「啊!你幹什麼!」
忽然,在距離兩人不遠處的地方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樓遇白和紀沉俱是一愣,順著慘叫聲發出的地方望去,便看見一名身形高挑的瘦削青年正提著個形跡可疑的年輕人從影視城外圍的綠化帶附近走了出來。小年輕頭頂紮了個小辮,手上還抱著個炮筒相機,看著極有辨識度。
紀沉眼皮一跳:樓遇白之前想的不錯,他在決意來劇組這邊打著探班旗號和樓遇白攀關係時確實帶了隨同記者。而這小年輕,正是他的經紀人幫他聯繫上的娛記。等到娛記拍下他與樓遇白的親密照後,再讓經紀人那邊準備好的各路營銷號和公眾號發消息炒作一番,帶帶節奏,勢必能讓他近來有些低迷的人氣在《生存之息》播出前就得到一次回暖。
可現在——
這倒霉娛記怎麼被人提小雞仔似的提在手裡啊?!
紀沉心頭微沉。
提著娛記的青年目測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而那倒霉娛記身高不到一米七,比青年矮了半個頭。眼下被青年揪著衣領從綠化帶裡拽出來,宛如在廁所裡躲著抽菸結果被班主任抓了個正著的可憐學生一樣,別提有多淒慘了。
娛記的眼神都是死的。
「這是……?」跟著樓遇白的小助理情不自禁地問出了聲。
提著娛記的青年抬了抬眼皮,朝樓遇白和紀沉這邊擺了擺手:「剛才這個人一直在片場附近鬼鬼祟祟地走來走去,我覺得可能是個記者,就把他逮出來了——」青年的語氣正氣凜然,「我記得《長夜》劇組說了的吧?拍攝期的一切進度在殺青之後的第二次宣發期前會全部保密,這位記者先生有點不守規矩呢……」
樓遇白皺眉,覺得眼前的青年莫名有些眼熟:自己肯定在什麼地方見過對方,畢竟青年長得挺帥,雖然比起自己來有那麼一丟丟的不足,但這麼帥的人,他應該會有印象才對。
而紀沉卻是眼皮直跳。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他跳的是右眼。
「原來是嚴澤啊——」紀沉故作和善,「你也是來劇組這邊給攝像組探班的?」
被點了名的青年依舊淡定,只搖了搖頭:「不啊,」他側頭,竟是說了和樓遇白之前差不多的話,「我是來劇組觀摩各位前輩們的演出的,畢竟……」他很正直道,「我是個演員嘛。」
——言下之意就是你紀沉是條沒事兒干的鹹魚。
紀沉:「……」氣到豹斃。
·
在看到紀沉跟著樓遇白一起走到片場門口時,嚴澤就注意到有個鬼鬼祟祟、疑似記者的人跟在兩人身後了。
紀沉想繼續和樓遇白捆綁炒作的事嚴澤也知道,當下便將紀沉的意圖給揣度了個七七八八。
在和黎昊進行了簡單的私聊,並確認了導演組開機前特別強調過的,要做好保密工作、只允許有拍攝許可的記者對劇組進行採訪的注意事項後,嚴澤便直接離開了機位布設點,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被紀沉安排上的倒霉娛記那邊。
既然他想「借刀殺人」,想辦法整治紀沉,給這個想踩著自己當跳板的傢伙一個教訓,那麼,和紀沉本就有恩怨的樓遇白就是個不二的選擇。
並且,和樓遇白交好於他而言也沒什麼壞處,畢竟嚴澤給自己的定位是演員兼藝人,演員在頭號位,和自我定位為偶像的樓遇白並不是一個路數的藝人。
娛記正忙著拍攝樓遇白和紀沉的互動呢,完全沒想到會有人在後面偷襲。
是以,嚴澤很輕鬆地便將其制服,並把他提到了樓遇白和紀沉面前。
看著紀沉盯著自己的、那飽含怨氣視線,小娛記只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聽完嚴澤那句「不守規矩」後,他有心自救,便急忙解釋道:「我不是、我沒有!」
嚴澤一副迫害良民的反派模樣:「那你在片場附近鬼鬼祟祟的是想做什麼?」
娛記卡殼。
他總不能直說自己是和紀沉一夥的吧?
腦子裡飛速運轉著,想了片刻後,娛記靈機一動:「我……我是小白的粉絲,聽說小白會來這邊拍戲,才……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小白是樓遇白的粉絲們給他起的暱稱。
娛記扭扭捏捏,一副被抓包的私生飯模樣。
樓遇白:「……」
愛是一道光,給到你發慌。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所謂交際】
被安排上了但卻還沒機會出場的某位:你好,我姓黃,紅綠燈的那個黃。
嚴澤:你好,我姓嚴,慈母多敗兒的那個嚴。
黎昊:你好,我姓黎,四大天王周潤發的那個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