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裡有數

　　就在黎昊慌得肝火直冒的時候，嚴澤已經在網吧裡坐好了。

　　因著今天是舉行網吧賽的日子，這會兒在網吧裡就坐的人大多都是來參加比賽的參賽者。

　　甫一見來了嚴澤這麼號生面孔，注意到他的人也只當嚴澤是來網吧玩的客人，沒想到他也是來打比賽的。

　　畢竟網吧賽一般都會提前去附近的大學裡宣傳，報名工作也會在開賽的前幾天結束。更何況，像嚴澤這樣到了比賽日才中途跑來報名的人，一般都是來隨便玩玩兒的。

　　坐在嚴澤旁邊的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看著像是個大學生。

　　一開始，他正刷著論壇呢，沒怎麼理會嚴澤。等嚴澤坐到他身邊了，聽到搬動椅子的動靜的小年輕才下意識地側頭望了一眼自己的「同桌」。看清楚嚴澤的長相後，他一時微疑，總覺得自己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人。

　　嚴澤始終保持高冷，只慢條斯理地開了電腦，等待著網吧賽開始。

　　見嚴澤打開了某款競技遊戲的客戶端，小年輕一時微訝，湊了過來打招呼：「喲！兄弟，你也是來打比賽的？」

　　這款槍戰類競技遊戲正是網吧賽的比賽項目。

　　嚴澤打著哈哈：「我就隨便玩玩。」

　　「這樣啊，」小年輕撓了撓頭，絲毫沒注意到攝像組的人早已和網管協商完畢，正躲在網吧的二樓拍攝嚴澤這邊的情況，「那你好好玩，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看嚴澤長得帥，那小年輕便忍不住多說了兩句，「重在參與嘛，輸了也沒啥。」

　　嚴澤微笑：「是，重在參與。」

　　網吧二樓……

　　只有為了看得更清楚些、整個人都險些趴在地上了的黎昊卻笑不出來。

　　「重在參與、重在參與……」

　　他已經做好想辦法去買通後期，把這一段減掉的準備了。

　　然而……

　　·

　　傍晚時分。

　　打完了網吧賽的嚴澤從網吧裡走了出來。

　　他一出門，大半個網吧裡的人便悉數湧到了門口，宛如看外星人一般地看著他。

　　之前寬慰嚴澤要「重在參與」的小年輕更是大著膽子，狗腿子一般地追著嚴澤喊：「大神！給個好友位，帶我爬天梯吧！我燒火做飯洗衣暖床樣樣都行啊！」

　　嚴澤理都不理他，只留個小年輕一個高冷的背影，讓那小年輕望向他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崇拜之情。

　　「大神，」小年輕激動得滿面通紅，慕強心理作祟，他都感覺自己要彎了，「這就是高手風範嗎？」

　　他精神一震，決定像大神學習，也做一個高冷的人！

　　當即，他便斂了神色，模仿起了嚴澤的面癱臉。

　　他看向自己的同學：「怎麼樣，有沒有大神的感覺？」

　　同學：「有大神經病的感覺。」

　　小年輕：「……」

　　不遠處，見嚴澤走了便趕緊追了上去，繼續跟拍的攝像師忍不住咋舌：「這嚴先生也太強了吧……」

　　他一邊跟拍著，一邊同一臉滄桑的黎昊絮叨。

　　先前在拍攝原片時，為了保證原片的完整性，攝像組的人不僅拍了嚴澤打遊戲時的畫面，還借用了一台網吧裡的電腦，旁觀了嚴澤的遊戲全過程，並將其錄了下來。

　　攝像師閒暇之餘也玩過作為網吧賽比賽項目的那款競技遊戲，並且還是個中好手。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嚴澤比賽時，攝像組的其他人只是在似懂非懂地看著，唯有他被嚴澤的表現給嚇得說不出話來。

　　對方的操作猶如行雲流水，不管是甩狙還是爆頭都精準無比，甚至還會利用地形卡位，在其他玩家的視線盲區裡進行偷襲狙擊。若非攝像師是看著嚴澤操作的，他都要以為嚴澤這貨開了掛了。

　　黎昊也說不出話。

　　他都已經做好了幫嚴澤去買`兇殺人，把丟人鏡頭全剪掉的打算了，結果嚴澤給他搞這麼一出？

　　想著嚴澤明明玩遊戲玩得這麼溜，先前卻當著自己的面，宛如菜雞一般地在新手台地死了九次……

　　黎昊突然悟了。

　　感情——

　　嚴澤這貨又在耍他玩啊！

　　對方的演技太好，他根本就沒發現嚴澤在驢他。

　　黎昊一時之間悲喜交加：

　　喜的是嚴澤的演技真的再一次震驚了他，只要對方不犯大錯，必然能登頂影帝；悲的是嚴澤又雙若綴驢了他一回，而且照目前的趨勢來看，他都貌似要對嚴澤的忽悠習慣成自然了。

　　·

　　清點了一下手機上的賬戶餘額，嚴澤頗為滿意。

　　網吧賽的規模雖然不大，獎金也不多，但也有四位數，完全夠他在安兆市裡舒舒服服地過上三天了。

　　就在他暗自想著接下來要不要去奢侈一把時，攝像組的人卻是趕了上來。嚴澤微疑，正想問詢和攝像組的人混在一起的黎昊攝像師們準備作甚時，便收到了黎昊的通訊。

　　都天工作室：快快快，現在快說些什麼！真人秀你也看過的吧，就學著裡面演的那樣，邊走邊說一下自己的感言，還有接下來的打算。

　　嚴澤：為什麼要說這些。

　　都天工作室：為了節目效果啊，我之前不是給了你一份拍攝時的注意事項麼，你沒看？

　　嚴澤這才想起黎昊在這一期真人秀錄製前似乎給了他一疊打印紙。

　　嚴澤：看了的^ ^

　　都天工作室：這次你驢不到我的，你肯定沒看！

　　嚴澤：你終於學聰明了啊！

　　嚴澤：烏拉.jpg

　　都天工作室：……

　　看著那個和嚴澤的人設完全不合的賣萌表情包，黎昊差點又摔了手機。

　　都天工作室：嚴大神，你行行好，別秀了，秀得我頭皮發麻。

　　嚴澤：我心裡有數。

　　都天工作室：都有什麼數。

　　嚴澤：有ACDEFG。

　　都天工作室：………………

　　唯獨沒有B數。

　　好在嚴澤雖然會在某些無關痛癢的地方糊弄一下黎昊，以此宣洩一些自己對黎昊的不滿，但總的來說還是個愛崗敬業的好藝人。待攝像組的人上前後，他便一邊推著車，讓攝像師給他一個斜側拍的機位，接著才慢條斯理地總結了一下之前的網吧賽，並說著自己之後的打算。

　　說了一大段一大段的閒話以便後期能夠找到自己想要的部分進行剪輯後，嚴澤這才說到了重點。

　　「我接下來，還想做點大事。」

　　他笑得非常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