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機靈鬼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便過了一個月。

　　嚴澤在《長夜天明》劇組觀摩了小半個月的戲，不僅獲益匪淺，還同劇組裡的不少老前輩搭上了關係，也因著幫樓遇白解決了娛記的事，賣了樓遇白一個人情，和對方相熟了起來。

　　且娛記的事情在黎昊和樓遇白的經紀人的共同操作下，娛記事件成功在事發的當晚上了回熱搜，讓嚴澤再次在大眾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

　　他的人氣正在慢慢預熱中。

　　美中不足的是，黎昊雖然允諾了會幫嚴澤聯繫那位出演指揮使的老牌影帝指導嚴澤的演技，但因著老影帝的檔期問題，黎昊最終沒能和對方的經紀人談妥。

　　不過老影帝對嚴澤這個一直在片場認真觀摩的後輩頗為欣賞，倒是給了嚴澤一個承諾。說是等自己的檔期空出來了，一定會單獨幫嚴澤做一番演技指導。

　　無人注意到，正在這時，一部籍籍無名的小網劇默默開始了宣發工作。

　　這部劇是一部小說改的IP劇，名為《我的機械女僕》。雖然從名字上透露著一股由內而外的死宅氣息，但本質卻是個大眾向的情景輕喜劇。並且，讓人頗為意外的是，這部網劇的原作的女性粉絲數量頗多。

　　只是近年來網劇產業繁榮，每年出品的網劇猶如過江之鯽，若非有流量明星主演、又或者是原作就是現象級IP，除非是視頻網站強推，否則一般都掀不起什麼小水花來。

　　並且，網劇的宣發工作也頗為一言難盡。從角色分配到宣傳視頻都隱約透露著一股貧窮，且視頻裡也沒什麼乾貨內容。若非在主演名單上出現了嚴澤、以及另一位近年來人氣不上不下的二線小生，吸引了一些對嚴澤感興趣的人和那位小生的粉絲搜索，這劇在宣發階段早就是查無此劇了。

　　眼下並無人知道，這部劇在兩個月後正式播出時，會成為當季的話題劇目……

　　·

　　天漸漸轉涼。

　　嚴澤穿著一套修身的米色風衣，裹著一條淺色系的圍巾，慢條斯理地走在鋪陳著黃葉的小路上。秋風徐來，一片枯黃的杏葉自枝頭飄落，輕輕地停在了他的發間。

　　見狀，跟在嚴澤身後的黎昊連忙上前兩步，幫嚴澤把頭上的落葉掃去。

　　掃完落葉後，黎昊又絮絮叨叨地開始幫嚴澤整理那條鬆鬆垮垮地掛在脖頸間的圍巾。

　　「圍巾怎麼又鬆了，」黎昊囉嗦個沒完，已然習慣了如老父親一般照顧嚴澤，「我今早叫你多穿兩件衣服你偏不聽，這裡可是郊區，比城裡溫度低一些，那間老宅子又陰氣大，濕氣重得很，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嚴澤瞥了黎昊一眼，對方身上已經裹上了防寒服，一副入冬打扮。

　　他輕飄飄地撩了撩自己的風衣衣襟：「穿太多的話就不帥了。」

　　黎昊：「……」他竟無言以對。

　　嚴澤道：「而且我也不怕冷，」他一本正經，「畢竟我可是……嘖，你明白的。」

　　黎昊驚了，他單知道嚴澤是尊真的大神，並且儼然是個可以掌控雷電的嚴永信，但真不知道嚴澤竟還是個火神！

　　嚴澤展開了自己的風衣，神神秘秘地握住黎昊的手，讓對方把手探向了自己的內襯。

　　黎昊一摸，然後——

　　摸到了一枚已經貼得十分熨帖了的暖寶寶。

　　黎昊：「……」

　　嚴澤聳肩。

　　此時，兩人已經正走在某座古鎮中的小徑上，準備去參拍新一期的《生存之息》。

　　這一期《生存之息》的主題黎昊早在延期前就同嚴澤說過了，是所謂的「恐怖生存」，包括嚴澤在內的五名藝人將在一間位於古鎮深處的大宅院裡居住三天。而作為拍攝地的大宅院，據說是一處出過不少聳人聽聞的靈異事件的鬧鬼怨宅。

　　怨宅所在的古鎮地處偏僻，且翻遍縣誌也找不出一個前朝名人來，因此還未被當做旅遊景點開發過，鎮上除了一些原住民之外並沒有多少遊客。嚴澤和黎昊兩人走在古鎮的小路上，倒也沒碰上什麼認出嚴澤身份的人來。

　　走了不久，那間傳聞中的怨宅便赫然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見了宅院，黎昊忍不住心頭一緊。

　　眼前出現的古宅是一間造型古樸的傳統建築，雕欄畫棟，飛閣流丹，看上去古色古香。只是因著年久失修，屋頂的瓦片失了不少，且柱子也掉了漆，看上去異常破敗陰森。

　　——看上去真的挺像是會鬧鬼的地方。

　　好在人多壯人膽，嚴澤和黎昊抵達古宅時，《生存之息》劇組的工作人員早已在現場就位，開始搭起攝影棚和打光板了。同相熟的攝像師打了聲招呼後，嚴澤和黎昊便跟著劇組裡的一名場務先到了古宅的西廂房收拾東西入住。

　　宅院的西側的廂房一共四間，除卻一間被鎖起來的房間外，另外三間廂房裡已經被真人秀劇組的人打掃得乾乾淨淨、鋪上了嶄新的床單被套了。

　　「西廂房這邊只有三間房，於若涵單獨一間，嚴澤你待會兒會和原暢他們幾個抽籤分房，兩人一間，」場務說著分房細節，「至於黎昊，我們劇組已經在宅院的後花園裡搭起活動板房了，三人一間，你可以自己去問問劇組的其他人，找兩個人和自己拼房。」

　　嚴澤頷首。

　　而黎昊卻是望了一眼那間被鎖上的廂房。

　　「不是有四間房間麼？」他指了指排在最裡面的那間房間。

　　場務微頓：「那間房間鎖起來了，古鎮這邊的鎮政`府把古宅出租給劇組當場地的時候說了，讓我們別動那些被鎖住的房間。」

　　黎昊心裡微梗：「為什麼？」

　　場務輕鬆道：「還能有什麼為什麼，不就是怕我們破壞文物唄，這間老宅再怎麼說也是幾百年前的東西了，」他看了一眼黎昊，「黎經紀為什麼一副很害怕的樣子？你該不會覺得這老宅真的鬧鬼吧，現在可是科學年代。」

　　黎昊：「……」在沒有碰上嚴澤前，他也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嚴澤側頭，卻是走到了被鎖上的廂房前。他觀察了一下，廂房大門上的門栓是木結構的，如今因著年代久遠早已腐朽。而在門栓之外，還裡三層外三層地裹著一條銹跡斑斑的鐵鏈，似乎是在門栓腐朽之後加上去的。

　　他想起了黎昊之前同他說的，那些有關老宅的傳聞。

　　莫非，這間廂房有什麼古怪？

　　忽然——

　　嚴澤聽到了一陣奇怪的笑聲。

　　只是那聲音來得快，去得更快，飄忽不定，宛如幻聽。

　　「你們剛才有聽到什麼聲音麼？」他下意識地問。

　　場務狐疑：「聲音？難道是導演在喊開機了？」

　　黎昊也搖了搖頭。

　　嚴澤又看了一眼那間被鎖上的廂房，但卻再也沒聽到怪異的笑聲了。

　　·

　　走完了簡單的開機流程後，嚴澤便同原暢等人抽了簽。

　　他運氣一般，和原暢分到了一組。

　　因著黎昊的關係，加之自覺兩人都是一個戲路的，原暢對嚴澤頗有敵意。雖然明面上表現得非常熱切，對著嚴澤嚴哥嚴哥的喊個沒完，但實際上，他看向嚴澤的眼神卻始終飽含戒備，讓嚴澤頗為無語。

　　「晚上的時候就麻煩嚴哥多照顧照顧我了。」

　　開機之後，分好了房間的幾名藝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廂房內整理行裝。房間裡雖然早已被劇組的人簡單佈置了一番，但諸如活動衣櫃這樣的物件卻是需要藝人自己拼裝的。一邊拆著活動衣櫃的包裝，原暢一邊和嚴澤當表面兄弟套近乎。

　　嚴澤慢慢吞吞地點了點頭，心裡想著被鎖上的廂房的事。

　　見他態度平淡，原暢心中頗為不爽。

　　他和紀沉不同，不大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什麼事都表露在臉上。

　　「嚴哥！」原暢加大了一點兒音量，「你說，世界上真的有鬼嗎？那個被鎖上的房間，該不會就是戲子慘死的地方吧……」

　　只是說到這個話題時，原暢自己倒是心裡開始發毛了：

　　他到底是個小孩兒脾性，不僅媽寶似的依賴自家的經紀人，還對鬼神之類的東西天生畏懼——

　　簡而言之，就是怕鬼。

　　再通俗一點，就是慫。

　　嚴澤瞥了他一眼：「有啊。」

　　原暢：「！！！」

　　嚴澤的語氣毫無波動：「哦！天哪，真是見鬼了！我的小朋友，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居然會有這種有趣的想法。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們應該聊聊別的話題，比如好好坐下來喝一杯咖啡，免得你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尿褲子。」

　　原暢：「……」

　　這見鬼的翻譯腔也太敷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