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色誘
當我們一行四人隨著家奴,穿過秋尾冬至的古家樓臺風景區,跨入正廳時,古虹與洪仙兒一同起身以禮迎接,以示尊重。想想都好笑,前一刻,我是古府門口混飯的小乞丐,後一刻,竟然能讓‘鳳國’兩大護國長老起身相迎,到也算是榮光加身吧?
古虹四十多歲的年紀,保養的卻及好,一身暗紅色錦衣寬裙,黑色牡丹勾略於腰身處,群擺上,步旅間儀態大方,神色雍容典雅。這張臉我十年前在潭府應該見過,但確實沒有什麼印象了,如果細看,卻發現若熏和她長得一點都不像。她的眼睛不大,卻很有神,鼻子小巧挺拔,唇薄而有形,全身凝聚了一股淡薄的銳氣,卻在一笑間,轉化成為和藹可親的樣子。這大概就是官威和平時家婦的區別吧。
我們客套的喧嘩著,相互之間說了一些場面上的話。沒看見古崗言,著實讓我緊張的心情鬆弛了不少。
眾人落坐,哥哥紅依綠意衣衫縹緲的站在我身後,洪仙兒身後也立著一位頭帶帽沙的豔裝男子,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能感受到他一直追逐的視線,不僅是有點辣。此男子雖然頭帶紗帽,但光是那身豔麗的衣著,就夠搶人眼球的。湖藍色的衣底,黃,紅,粉,綠,白,相互輝映的花色,晃花的,何止是眼睛?剛才,在古府門口遇見洪仙兒的時候,他一定就坐在轎子裏。
收回目光,我淡笑著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若顏曲吟”。
用她們的話說,聞我此名好似異姓,我勾起嘴角淡淡一笑:“姓名這種東西,從哭著落地的那一刻,似乎承載了一生的好惡,卻不知雖然屬於自己,卻被別人叫得最多。窮其一生,葉落歸根,生命即將輪回,當轉到微笑閉眼的那一刻度,只不過,再次聽了回屬於名字的傷痛感懷罷了。”
也不知道是我裝得太好,還是今天裝扮得格外貴氣灑脫,若行雲野鶴駕雲而來,使得古虹和洪仙兒特別禮遇,對我敬重有佳,對我說的話更是面帶笑容,點頭稱是,讚譽一片,直誇我乃學者是也。我心裏想,我就差裝老道,整出點‘我已不問世事很多年’的味道了,你們再不暈,我可罩不住了。!
談話間,兩人皆想試探我出身何處,我想了又想,也沒有想到好的出處,將玉指一點,落入茶水中,攪拌著,淡淡一笑:“天涯漂流客,過往皆煙雲……” !疼死我了!茶水怎麼著麼燙?想不出回應的話,竟不自覺得將手指伸入熱茶中,差點燙脫皮了!卻還得忍著,裝得茶水不燙,只是隨意而為。天啊!好疼!真想將手放到耳朵上冰冰,放到唇上吹吹。卻只能玉指一揚,裝做若無其事……
卻不想綠意將面沙微挑,跪身仰起絕美的小臉,含下了我的手指,舒緩著我的疼痛,我想臉紅,卻更知道不是時候,既然裝有身份的人,就要裝到底,不把洪仙兒和古虹弄迷糊,我就要廢到這裏了。
綠意吸著我的手指,我完全忽視,就當一切再正常不過,洪仙兒見到綠意,不自覺的將目光瞄了過來。
古虹亦是一副驚豔的模樣,卻馬上換成了雍容典雅,狀似開玩笑道:“曲吟的小爺還真是懂得情趣。”
我呵呵一笑,將手指從綠意口中抽出:“哪里,這明明是古府的茶香誘人,引人讒了。”
眾人聞聽我言,皆曖昧的笑了起來,我想,女人之間真的就把這點破事,當成了共同愛好?嘿嘿,其實,男色不是我的愛好,是我一直以來的追求!
我們這邊談些可有可無的話,直到若熏進來,寒暄了一陣。我以天色漸晚,不便打擾為題,就要告辭。+
古虹卻一再挽留我在她府中做客,我怕碰上古崗嚴哪敢多做停留,謝過後,就要走。卻不想洪仙兒也一同起身,與我一同出了古府。
站在古府門前,我要與洪仙兒告別,卻不想她硬是拉著我,非要我去她府做客,我當然是拒絕,再拒絕,可不能因為她,耽擱了今晚的救熏大計!
卻見她玉手一緊,不由分說的就要把我往車上拉,就跟拉鴨子上架似的。
這時,若熏和他的四位朋友也一同出了府,那位娘娘腔羽公子因被我老拳哄之,而病退回家去也,免了今晚的搶劫之災。
若熏見我們仍舊在去向問題上來回的糾葛,便邀請我等一同出遊喝酒。卻不想,洪仙兒以多有不便為由,拒絕了若熏的邀請,喚來手下,將我半推半請的往轎子上弄。
我苦笑不已,心裏暗自焦急,今晚若不救若熏出去,明天他被宣進了後宮,我怕要替別人養孩子了!腦袋轉了五百個彎,恨不得削尖了腦細胞,長出一頭濃密的智慧來。
我說自己有事要辦,洪仙兒說什麼事還有姐妹情誼重嗎?我裝昏迷,哥哥要帶我回客棧,卻不想洪仙兒說自己家的大夫精通各種醫術,非要帶我回府看看。我想,若我說自己真的很忙,而紅依綠意很有空的話,她一定會放過我。可那樣,我豈不是揀了一棒玉米後,又丟了兩棒不是?於是,我精神一振,從昏迷狀態突然轉醒,力邀若熏五人一同前往,說是人多熱鬧。其實,我是怕若熏這擋劍牌不在,她以失蹤人口的方式處理了我,到時候,我哭爹喊娘都找不到地方。
洪仙兒略微猶豫,我忙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個色眯眯的眼神看向若熏,讓她以為我看上了若熏。而古若熏也是一副欣然前往,想湊個熱鬧的樣子。卻不想洪仙兒理由堅定的回絕道:“古公子是女皇命定的皇妃,我等可不敢隨意相邀,怕陛下怪罪我等招呼不周。”一句話,將讓她給擋了回去,明著是說若熏身份高貴,不敢相邀。暗著是說:你給我注意點身份,別和我走在一起,萬一女皇陛下嫉妒了怎麼辦?算你出牆不守夫道?還是我不夠堅貞和你近乎了一下?
然後,在若熏隱藏在平靜的焦爐目光下,我被人強拉上轎子,轎夫一溜小跑狂奔了出去,以至於我都來不及把哥哥打發走,以做週邊救援。
一路上,我被搖搖晃晃顛顛簸簸的送到了洪府,直接穿越進了大門,逛到了後院,落轎,我步伐若醉的險些趴到地毯上。丫地,這哪里是抬轎子,明明是搶親呢!
身子被人扶了起來,一抬頭,卻是剛才那個一直站在洪仙兒身後的豔裝男子,他仍舊頭帶沙帽,我眯著眼,看了又看,也看不清他的臉,卻感受到了他那股火辣辣的視線。我眨了一下眼,從趴在他身上的軟麵條變成了油炸食品,僵硬的站了起來,說了聲:“謝謝。”
他沒有說話,將撫著我的手一鬆,卻若有若無的摸了下我的手,弄得我傻了片刻後,在看那豔裝男子,已經走在前面,為我引著路,邁腿跨進了大廳。
大廳內,燭光迷離,金碧輝煌,萎靡淫亂的小調子正悠悠響起,仿佛誘人犯罪的小手,撫摸著人的敏感地帶,引人浮想聯翩,呼吸渾濁。
被人服侍著脫了鞋襪,光著腳丫,踏上大片的卷毛花色地毯,行走間,若羽毛撫著腳底,讓我想起了埃及豔後,她每次幽會情人時,都會讓奴僕用一根長長的漂亮鵝毛,捎她的腳底,引其情欲大增。
此刻,洪仙兒正依靠在大仙鶴的身上,半臥在漂亮的波斯地毯上,腿放在病秧子手中,被輕輕按摩著,那豔裝男子正匍匐在她的腳下,衣衫微開,露出一片若隱若現的潤白細膩肌膚。
洪仙兒見我來了,甜甜的喊了聲:“姐姐,坐。”
我在擺好各種奇珍異果的矮桌後坐下,笑道:“妹妹到真會享受,好一個聲樂情欲的廳子。”看來,我是被特意繞了道,顛了幾下,不然此等光景怎會突然出現?
洪仙兒吐氣若蘭,對我嫵媚的一笑,若黑夜的煙火,美麗了人眼:“姐姐若喜歡,可以長住,我一個人好空呢。”
我嚷嚷道:“你空?我才空呢!你身邊好歹有三位絕色美男,我的寶貝們都讓你拐騙到哪里去了?”
她玉手一點,指了指門的方向:“姐姐真是護著,分開一刻,也是不願。嘻嘻……你看,那不來了嗎?”
我回頭一看,見三位白衣渺渺的佳人,正像向我走來,我不自覺的咧來了嘴,笑了起來。三人在我身邊坐好,哥哥的手在桌子下握了握我的,讓我安心,一切有他。
洪仙兒一拍手,一群男子隨著樂曲,人如魚兒般滑入。
我瞪了瞪,眨了眨,又使勁瞪了瞪,拼命眨了眨,眼前眾舞男的身上,還是沒有多出一樣衣物!他們身上披著完全透明瑩亮的紗質品,穿等於沒穿,但,穿著更勾引人遐想的思維而已。他們各個上身赤裸,下身的重點部位只點綴了一塊漂亮的牡丹花錦布,與極其細的紅色繩線纏系與腰間,後屁股乾脆沒有遮擋,就這麼一扭一扭的在我面前晃著,差點晃出我心臟病!
我不自覺的抬起了手,指了又指前面對著我抬腿,扭屁股的男子,臉漲得通紅,如被噎到般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洪仙兒見我如此,呵呵笑道:“姐姐這是怎麼了?”
我手仍舊舉在半空中,憋紅了臉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他們露毛了……”
洪仙兒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姐姐若不喜歡,讓他們剃去便是。”手一拍,喊了聲:“來人啊……”
我再次見到這霸王女的功力,忙阻止道:“喜歡,誰說不喜歡了?”
洪仙兒又情真意切道:“若是姐姐喜歡,就更應該剔下來,送姐姐。”
我啊了一聲,張大了眼睛,在她第二次喊來人的時候,恢復了正常笑容,淡笑道:“妹妹對姐姐我真好,可我要那些毛做什麼?如果絮個枕頭,下雨陰天還不得泛腥味兒啊?算了。”
此話一說,我身後的三位笑得前仰後合,沙帽亂顫。洪仙兒笑了,她身後的大仙鶴和病秧子才跟著抖動了兩下肩膀,想笑,卻放不開。但她腳下趴著的豔裝男子卻笑得勁頭粼粼,發出了一連串酥骨的魅音,雖不見人面,但也能依稀辨別出其姿不俗。
洪仙兒支起身子,舉起酒杯,撇下身旁的人,來到我身邊,哥哥微微讓開,她便坐下,對視著我:“能結識姐姐此等妙人,真是妹妹的榮幸,讓妹妹敬姐姐一杯,願我們可以相知,相惜,相伴……”
我也舉起了酒杯,真切的回道:“妹妹,姐姐也有句話要對你說。人生短短數十年,圖得不過是開心愜意,雖然你有時會任性,但畢竟你還是個十五歲的女子,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紀。生活賦予你的長老重擔,或許很辛苦,但任何人都有快樂的權利,對別人寬容一點,自己會快樂一點,懂嗎?”
洪仙兒直視著我的眼,不閃不躲,我們就這麼望著彼此,她突然身體一軟,笑著倒在了我的懷裏,我下意識的接住了她,她嘿嘿媚笑著舉起了酒,對我嚷道:“比我父君還能嘮叨!嘿嘿……不過,好久沒有人教育我了……”她突然挺起身,目光一凶,卻也只是一瞬,隨即大笑著又倒到了我的懷裏,仰頭將酒喝了進去,窩在我懷裏,呵呵笑著,玩起了我的長髮。
心中某個小小的點,被她觸碰到,整顆心開始柔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她,正對上她笑看我的眼,我發自內心的對她勾起了嘴角,笑了笑,捏起個葡萄,喊了聲:“接著!”見她忙張開紅唇,我卻脖子一閃,將葡萄吞下肚子,得意的笑著,就像逗我的鄰家小妹般,和她玩了起來。
洪仙兒也來了勁頭,抓起葡萄開始扔著吞,不是不中,就是被我搶了過來,把她氣得直瞪眼。後來,乾脆跪到我面前,不甘休的練習起了吞葡萄技能。只見她越練越毛躁,眼見要發火,我笑著點了點她的腦門道:“看你那損樣,吞不下就發火,你還能將葡萄全部斬首示眾嗎?”
她眼波一眨,說:“能!”拾起一粒葡萄,送入口中,貝齒一合,將葡萄咬成了兩半。
看她調皮的模樣,竟讓我覺得,要是我有這樣一個頑皮的妹妹讓我改革再教育也不錯,想著想著,看她的眼神也不自覺的放柔了,撫起她臉旁的長髮,放到耳後。捏起六粒葡萄,得意道:“看我的!”
人起,逐一扔出葡萄粒兒,玩起了倒手接龍的遊戲。我每加一粒,紅依綠意哥哥還有洪仙兒就大喊一聲:“好!”掌聲雷動,加油聲此起彼伏,我將六粒葡萄玩得飛轉,仍高一個,吞下一個,一個漂亮的轉身,彎腰,接住了最後一粒葡萄,在眾人掌聲下,行了個法國式的禮,正色道:“玩此遊戲,特注明一點,切記……將手和葡萄一同洗乾淨!不然……會鬧肚子的,哈哈哈……”
眾人被我的搞怪神情逗得春意濃濃,其樂融融。
我翻身回來,剛坐下,洪仙兒隨手又扔起一粒葡萄,我張嘴去接,葡萄接到了,下巴也被人咬了一口。
我揉著自己被咬的下巴,抽巴著臉,看著一臉得意的洪仙兒,伸手點了點她紅潤的美唇:“快看看你牙嗑壞沒?”
洪仙兒哈哈一頓大笑,身子一轉,又躺到我懷裏,耍嬌道:“姐姐,你可真逗。我若是牙嗑壞了,你拿什麼陪我啊?”
我笑道:“我下巴就是低檔貨啊?你不陪我下巴?”
她笑著起身:“好,我陪你個尤物……”說完,人轉身回了自己的坐位,響指一打,瞬間蠟燭滅了……
黑暗中,隨著蕩人心魂的旖旎之音響起,蠟燭被漸漸有序的點燃,一黑色披風包裹下的妖嬈身子,隨著音樂的鬼魅,神秘地扭動著腰姿。一條極其勻稱而修長的美腿從黑色的披風中緩緩伸出,那極黑與極白相互摩擦,使人產生了強大的眩暈感,更加驚豔了所有人的感官。
長腿勾起,仿佛纏繞在人的心上,勾起探索的情欲,想更多窺視黑色披風下的旖旎風景。
音樂時急,時緩,而包裹中的人似乎想要掙扎出來,時動,時靜,讓人都想沖過去,將那黑布狠狠撕扯下,一窺顏色。!
突然,樂曲一陣婉轉高昂,那黑色的包裹旋轉起來,在音樂達到最高點時,黑色剝落,人兒掙扎而出,若唯美的彩蝶般飛舞,一身淡若羽翼的薄沙,泛著七彩的琉璃光暈。裏身是一層極其豔麗的蝴蝶藍,質地柔軟而下垂,領口大開,旋轉間偶然能瞥見那紅色的小巧果實。下擺卻只到大腿根處,飛舞間,一雙瑩白大腿,若蝴蝶柔嫩的須,眩暈了人的眼。
只見他若一隻翩翩飛舞的豔麗彩蝶,不時的翩然至我的身邊,玉腿一伸,腳指成尖,輕佻的點在我的胸上,卻又一個漂亮的旋轉飛開,仿若剛才根本就不曾來過。
那眉眼若絲,唇若紅果,無論哪一種表情,哪一種身姿,都仿佛有意無意的勾引,撩撥著人不堅定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