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勃然變色 一百一十二.惹是生非我最行!
如果說,等待是個難熬的日子,那我現在絕對是難熬中的難熬,絕對的難熬,及其的難熬!
我掰著自己的手,數著爹爹離開的日子,想著朝怎麼還不回來,想著晚上營救若熏脫離女皇魔掌的計畫,想著如果爹爹和朝都在該多好。想著想著,心裏就跟著火了般,屋裏屋外的亂竄著。拉拉哥哥的頭髮,想編一根亂七八糟的醜辮子,卻因為三天前劃壞的手疼,而最終被迫停產。哥哥見我不高興,就自己動手編了起來,樣子也是醜醜的,怪搞笑的。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和他一起用身體養蝨子的日子,大感現在生活品質提高了!
擠到紅依身邊,他正自我陶醉在琴音裏,卻因為我突然拉響的怪音,而身形一顫,停了演奏。你不彈,可以,我自己來!我拉過琴,用唯一一隻沒有受傷的爪子,一頓胡拉亂扯,眼見著紅依頭頂冒煙,手指一壓,按住了我摧殘琴弦的手。我威脅似的揚了揚自己因找他而受傷手,紅依在內疚中,鬆開了壓制我的手,看向‘依琴’的眼神,那叫個萬分的不舍啊。
手一伸,討來綠意的蕭,貼在唇上一頓亂吹,吹得綠意眼神呆滯,若被點穴般。
我嘿嘿一笑,說:“走,寶貝們,我帶你們勘察一下地形,好方便今晚的‘救熏行動’!”
因為我是我家獨一無二的領導人,所以,說到哪,做到哪,轉眼間,我們四位重量級人物,在我的巧手下,已經化裝成了乞丐四人組,全部懶散的渡在道邊閑晃著,將地形勘察得都快起毛了。
在確認計畫線路無誤後,我開始往古府渡,希望能看到若熏,告訴他,一切安好,按計劃進行……
哥哥的形象,那叫絕!那破破爛爛皺皺巴巴黑糊糊油亮亮的麻布,鬆垮的掛在身上,一動,還能抖出一陣白灰!我頓時明白,為什麼武俠劇裏的打鬥都是帶白煙的,原來這才是來源於生活,而高與生活的藝術!大俠們忙,沒有時間洗衣服,所以,一踢,冒灰!
紅依和綠意皆蓬頭垢面,心形小臉若土豆色,無數的破布帶子掛在身上,迎風飛揚,幸好用麻繩系好,才不至於被風吹跑!看到他們,你還會有一種衝動,就是想把他們用麻繩綁在一起,不然也怕被冷風吹跑了!
我的形象設計出自于對海盜的模仿,一頂改良的三角帽,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柔若絲的秀髮被蹂躪成了毛草的尾巴。一身特色乞丐服,穿在我身上,那也算是乞丐中的俊俏小夥一個!
我吊兒郎當,一邊晃著,一邊吐出口中的瓜子皮,整一流氓地皮不小心混成的乞丐形象。
走累了,蹲在古府的不遠處,繼續嗑著瓜子,想著我的若熏寶貝。
紅依不耐煩道:“賈絕色,我們已經盯了一個時辰,一直沒有人出入!”
我嗑粒瓜子,口齒不清道:“我知道。”
綠意因冷而瑟瑟發抖,直往我懷裏靠:“絕色,那我們還要等?”
我將瓜子皮吐掉:“不是等,是觀察。”
綠意問:“觀察什麼?”
我笑:“觀察大門!”
紅依問:“觀察大門做什麼?”
我仍舊笑:“我也不知道觀察大門做什麼,我只不過是閑著沒事做,找個地方嗑瓜子而已。”
綠意:“地方不好,還很冷。”
紅依:“我早晚被你氣死!”
我笑:“早晚區別大著呢,晚氣死就多吃兩頓飯呢!”
紅依低吼:“你為什麼總惹我?”
我無辜道:“惹你?是你自己易怒,好不好?”
綠意扯著我的手,杏眼含笑:“綠意打保票,以前哥哥真的不這樣。”
我問:“那是哪樣?”
綠意想了想:“對什麼事情都不關心,不在乎,就算閣裏的人用語言侮辱哥哥,哥哥都不會生氣,但若是有人欺負綠意,哥哥一定盛怒。”
我笑:“那是老公雞護崽子!啊!對了,你們說是男子生娃,那動物呢?什麼牛啊,羊啊,馬啊,豬啊,都是公的下崽,還是母的?”
眾人皆一副你神經病的眼神瞪著我,過了好半天,哥哥將我摟進懷裏,笑得一臉欠扁樣:“弟弟,你覺得下崽的應該是公還是母呢?”
我眨著眼睛:“大哥啊,我要是知道,又何苦問你呢?”
眾人又是一片茫然,紅依說:“我真懷疑你是從哪兒裏鑽出來的!”
其實,我也有點懷疑自己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到底我們一直的女子生娃對不對?還是世界本來就‘鳳國’這個樣子,而我曾經生活的地方只不過是時空的一角?
我長長的感慨因為突然瞥見某人兜裏掉落地上的那一枚閃閃亮亮的碎銀子而告終,忙收起雜亂的思緒,一心樸實的往那小碎銀子上撲去。其實,我現在已經很有錢了,但一直以來愛占點小便宜的思想還是很根深地固的在我心裏起到了決定性的因素,導致我想都沒想就躥了出去,動作飛快的將那小小的碎銀子緊緊地攥在手心,開心無比的回頭,對著一臉黑漆漆亂糟糟的三張經典男人臉,搖了搖手中碎銀子,開心地咧開大嘴無聲的狂笑著,小聲說到:“我長這麼大,還沒有揀過這麼大塊的銀子呢!”
說是遲,那時快,在我舉著銀子傻笑炫耀的功夫,一臨門飛腳從側面將我狠狠踹起,呈現直撲狀狠落在冰冷的土地上,結結實實的玩起了身體與地面的親吻擁抱。
我的自由滑行因為慣性原因還沒有停下來,腰身就被哥哥長臂一撈,將我抱起,捲入自己懷中。
我拍著胸脯,安慰著自己:“幸好今天沒有穿好衣服,不然……可惜了啊!”
哥哥身體一僵,原本殺氣騰騰的臉此刻卻哭笑不得。忙著檢查我受傷手的紅依綠意也突然停頓下來,然後像洩恨似的使勁拍著我的衣服,一時間大灰四起,真看出我這身倉庫底子有多髒了。
我們這邊拍著灰,那邊踹我一腳的人還來了勁,藍色的華麗錦袍一閃,人站在我面前,抬腳就要玩狠踹,語言耍著娘娘腔兇狠地罵道:“你個下賤的髒東西,竟然敢揀公子我掉的銀子,看來你是不想要你那雙髒爪子!”
當他的話罵出,我差點笑出聲。在他腿抬起的同時,古府的大門也隨之打開,四位風雅俏公子翩然而出,向我們的方向走來。
藍錦袍猛踹出的那腳,被哥哥以腳制住,並技巧的一回蹬,將那人踹了個大腚墩,惹得灰塵四起,路人大笑。
深藍袍子氣得不輕,回頭對著兩名隨從大吼:“都看什麼?給我上!”
兩個隨從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紅依綠意甩動著一身的塵土飛揚,打道在地,哀嚎著。
那藍袍子瞪大了眼珠子,氣得嘴唇發抖,看來是位從小嬌生慣養的少爺,所以,一時間有些發蒙,卻在下一秒,一個高蹦了起來,張牙舞爪的向我們沖了過來,娘娘腔似的喊著口號:“我打死你們這些下賤的髒東西!”如果他說撓,我看更合適一點。
我抬手一個嘴巴子就糊了上去,聽起來,既響亮,又有質感。
而這巴掌的效果,就是被一群翩翩俏公子圍了起來,其中一人怒道:“好你個小乞丐,竟敢出手傷人!”
又一人關心的問那藍袍子:“羽公子,你沒事吧?”
那藍袍子一見來了熟人,馬上含著淚水,舉著蘭花指,一頭撲向一位純美無暇的白衣公子身上,抽抽搭搭的哀嚎著:“若熏,他們這幫該死的髒東西竟敢打我,你要替我報仇啊……”
那個‘啊’字讓藍袍子喊得是繞梁三日,餘音由在。顫得我更是一潑尿差點失控,真TNND惡毒啊!
身子抖了抖,偷瞄了眼思念的人兒後,低下了頭,想看看他對待此事到底什麼反應。
若熏不著痕跡的推開像八爪魚似趴在他身上的娘娘腔羽弓子,溫文而雅的問:“他們為何打你?”
那羽公子抬起無限委屈的臉繼續裝著可憐,說:“我好心給他們銀子,他們竟然嫌少,還追著我要,我氣不過,說不給,那惡小子,竟然打了我一巴掌!今天,一定要讓他們好看!”此人還真有黑漂白,白染黑的說謊能力。
若熏還沒有說話,古府的家丁舉著棒子就沖了過來,將我們團團圍住,而其他公子則變得義憤填膺,一副我們是臭蟲,人人想撚死的模樣。不知道是誰發的命令,說:“打死這些不要臉的臭乞丐!”棍子隨之落下……
我們如果表現的武功太高強,就一定會被古府的人懷疑,但若不躲吧,一定會吃棒子,真有點難為人。
卻聽若熏一聲不溫不火的冷呵:“住手。”家丁馬上停止了棒打乞丐的熱鬧場面。
若熏的嘴角始終掛著完美到不懈可擊的清淡笑容,和平時圍著我轉眨動無辜大眼的模樣完全不同,雖然都是同一張天使般的臉孔,但這樣的若熏天真不見,到是讓人有了肅然起敬的高貴氣質與優雅舉止,抬手投足間,竟都有著臨風而立的領導者姿態。
他水嫩的唇微動,對著那一直哭鬧的羽公子說:“去把你那一巴掌的氣還回來,其他人不要理睬。”若熏的一句話說得不急不緩,不溫不火,卻有著另人甘願聽從的魔力。
那娘娘腔不服氣的想要爭取更多的福利,卻在收到若熏冷眼一掃下,乖乖的低下了頭,認命似的向我走來。
我的天天啊,你打我,還弄個你委屈?
雖然若熏沒有詳細查詢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麼樣的,但他卻選擇了一種息事寧人的態度,既給了羽公子面子,又護得我們四位假乞丐不挨棍子的命運。
若熏並沒有依仗權勢,直接棒揍我們一頓,了事。
按理說,應該很感激,可我一站在理上,二還站在理上,三還站在原來的位置上。我怎麼能老實的挨羽公子那一巴掌?就算我肯,我身旁的三人也不肯啊。
恍惚之即,只見那羽公子已走到我面前,狠狠地拉開臂膀,看樣子這一巴掌不打得我眼珠子逛出來,他是不會甘休的。也許是身體裏的自動防禦系統淡化了,到是把隱藏不深的攻擊性給激發了出來。就在那羽公子使勁拉開臂膀的功夫,我又是快准狠的一巴掌,狠狠糊了出去!
那清脆的巴掌聲,在配合著大家倒吸猛氣的伴奏下,顯得格外有震撼力!沒有辦法,是主角,就註定了搶盡風頭,走到哪里都有人關注!即使鬧到不開交的地步,咱還不有雙馬達腿嗎?大不了,我跑,還不成嗎?
那羽公子被我的一巴掌糊傻掉,瞪著不可置信的眼,既氣氛,又委屈,含著淚花花死命的瞪著我,而周圍的人在寂靜了幾秒後,在同一時間爆發了討伐小乞丐的大氣勢!
羽公子一個轉身,又撲回到若熏身上,放聲大哭:“若熏,要為我做主啊~ ~你看到了,他們是何等的惡徒!一定要把他們的手腳都打斷,不然,我今天就不活了!”
若熏雖然輕聲安慰著,眼底卻有一絲不耐煩與厭惡,丟下懲罰的話,轉身就走,他說:“打斷一隻手。”
家丁就像一隻笨重又愚忠的老狗般,瘋了似的沖向我們,舉起棒子就要削我。
我抱著頭邊躲邊喊:“快來看啊,快來看啊,看看古府家丁狗仗人勢,棒打無辜可憐純真浪漫有著無限美好願望的小乞丐了!快來看啊,看看娘娘腔羽公子,是如何滿嘴含糞,小便噴人,一口謊話說得是活人進棺材,死人路上跑!快來看啊,快來看啊,看看事態炎涼,是非顛倒,黑白不分,沒人關心乞丐死活,生命卑賤若螻蟻,小乞丐應該何去何從?請大家敬請關注本期節目!
走過的,不要錯過;錯過的,不再來過!您是睜大了眼睛看,還是豎起了耳朵聽,不收一紋錢,只管湊個熱鬧,捧個人場,在我們兄弟四人躲閃及時時,給個鼓勵的掌聲,我們兄弟將再接再厲為大家親力奉獻,惡奴追人的精彩老戲碼!”
看來我是把眾家丁惹毛了,各個下手兇狠,一心想將我腦袋削冒漿了,原先還有那麼幾個家丁追著哥哥紅依和綠意,現在可好,全部一副誰打死我,就賞銀一百量的模樣,凶紅了眼睛追著我猛混棍子。
跑到哥哥身邊,只見哥哥悠閒的笑道:“弟弟,你真能幹,一人把棍子全都攬下了。”
我飛個媚眼邊跑邊說:“當家難啊!”
紅依不耐煩的低吼:“小心點,棍棒無眼。”
我咧嘴笑道:“棍子瞎,我可不瞎!”
要說,還是綠意關心我,當我跑過他身邊時,他關切的問:“累了吧?”
我擦著黑色的汗水,笑道:“就當為古府溜狗了。”
當我瘋跑到若熏身邊時,若熏張大水嫩肉唇,長長的睫毛忽閃一下,我小聲冷哼道:“打斷一隻手?哈!”
若熏長長的睫毛眨了一下,又一下,突然拉住我的手,害我逃跑不及時,背後的棍子猶如大雹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