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一.雪蓮花開
失控的結果,就是我以光速沖到那人面前,手臂一攬,直接透過薄紗,將自己已經燃燒熾熱的唇,貼上了那生離死別後的冰吻,流下了跨越無數執著等待的淚,逾越了等待的刮割,在新的混沌世界裏,種下了一棵沁心的果……
那人因我的突襲,猛的倒吸了一口氣,卻在我淚滑落的瞬間,將冰涼而消瘦的手臂,緊緊擁上我的腰,在顫慄中,將我的火熱,貼向自己的冰涼,透過薄沙,我們對望著青色的彼此,那深刻糾纏的目光,仿佛在瞬間,擁抱住了赤裸裸的彼此,滾入靈魂的深處,探入幸福的圓點。
有一種東西,叫做感覺,無關乎眼睛,無關乎聽覺,那是一種心靈上的默契,靈魂上的守候,我說過,我會回來,就一定回來!
可你……
一想到他曾經的謊言,我就氣得牙癢,掛在他身上,狠狠一口咬下,在他唇邊低吼惡聲道:“你個不首信用的壞爹爹!我都要恨死你了!”
淡淡的青紗緩緩滑下一行重色,那是被某種血紅液體沁濕的痕跡。
爹爹用最熾熱的行為,表達了對我深刻的歉意,那冰吻襲來,不痛,不涼,一種沐浴在冰河裏的快感強烈的襲來,讓我更多的埋怨與憤恨都劃成了絲絲柔情,將彼此細細纏繞成繭,溫情了絕望與等待的傷害……
我們這邊吻得是天昏地暗,眾武林人士看得是倒吸氣連連,剛反應過來味兒的森林,已經迅速沖了過來,打算與我火拼,爹爹抱著我漂亮的轉身躲開,我窩在爹爹懷裏對森林做著鬼臉。
森林怒不可遏的低吼:“你……”那表情仿佛我壓了他的愛人。
我往爹爹懷裏噌了噌,挑眉笑道:“別你呀你,我呀我的,咱都是老熟人了,見面不來個熱吻,也應該有個擁抱,看你那表情,多生分啊多,真讓我覺得寒心。我夫君我帶走了,謝謝你近日來的照顧,來,到我這邊坐坐,咱倆促進一下感情,聊聊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的小心思是不是又活了?小森林子乖,過來。”我擁著爹爹往自己的坐位處走,對已經眼睛脫窗,舌頭拖地,手托下巴,呆若木雞的森林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
森林仍舊扮演著武林大會上唯一的活人雕塑,我已經拉著爹爹回到了自己的坐位,看著朝激動的神色,若熏紅腫的大眼,紅依綠意濕潤的眼眶,我感動得眼淚直流,拿起爹爹的衣袖,一邊擦,一邊抽搭,哽咽狼嚎道:“天啊,太感人了……”
我們這邊膩膩歪歪,纏纏綿綿,仿佛有述說不完的相思苦楚,也有講不完的離奇經歷,最終,卻什麼也說不出,我只能黏在爹爹懷裏,就像一隻超級大貼樹皮精,緊緊的抱著,呼吸著彼此身上的味道氣息。而爹爹也只能緊緊擁著我,當起夏日最怡人的清涼,最舒爽的微風,最體貼的港灣,最留戀的愛語,那個……咳,有點像貼身衛生巾的感覺。
我們這邊高昂的激動,好不容易壓抑了下去,武林大會所有看客的眼睛才嘎吱一聲轉向了站在臺上晾了半天的禽獸盟主。那老傢伙也將目光從我們身上收回,尷尬的咳了兩聲,才開始繼續此抽籤活動。
現在的籤子裏是一劍,四莊,六派,二宮,四高手,正好十八人,分九組進行比武。
出戰的人員分別是:‘菩衍劍莊’啟衍,啟尊;‘秦素山莊’秦素;‘江岳山莊’江嶽;‘韓水山莊’韓曉;‘桑鴻山莊’桑瓊;六派各出一人,各保個,是門主;‘淩骨宮’森林;我‘銀狐宮’出戰之人,暫時保秘;還有就是那四位江湖高手了。
第一回合:桑瓊對某門主一號,桑瓊勝。
第二回合:啟尊對韓曉,不費力,啟尊勝。
第三回合:秦素對高手一號,秦素勝。
第四回合:高手二號對門主二號,高手二號勝。
第五回合:啟衍對門主三號,啟衍勝。
第六回合:森林對江岳,森林勝。
前六個回合與我們無關,他們打他們的,我們黏糊我們的,我就像小時候那樣,掛坐在爹爹身上,手腳不老實的卡著油水,爹爹也不再攔我,只要不在大庭廣眾之下,摸他太高端的地方,他就任我偷香竊玉,上下其手,真看是曾經生死兩茫茫啊。
我知道自己一直企盼著今日的相逢,卻總有種不真實感,就怕眼前的人影會突然消失,然後我繼續等,繼續尋,急得滿頭是汗,醒來後,才發現一切是夢。
手不停的摸摸這兒,掐掐那兒,又抱抱,又是傻笑,鼻尖的冷香和真實的觸感,讓我既放心,又擔心,怕這種幸福會再次消失,死攥著爹爹的手指,希望就這麼連體下去,不分不散……
爹爹一直凝視著我,眼中沒有懷疑,沒有陌生,就像看著失而復得的寶貝,有些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只能望著,看著,心疼著。
爹爹冰涼的指尖撫著我的臉頰,我的唇,在耳邊低語:“吟,你的樣子和聲音都變了。”
我鑽進青紗裏,摸著他肉白的冰唇:“靈魂沒有變,一直愛你。”
爹爹胸膛輕微震動,嘴角勾起要人血命的笑,我立刻撲了過去,舔吮啃咬,稀罕得不得了,爹爹清涼的聲音略帶著沙啞:“猴急的樣子,沒有變。”
我哀嚎一聲,直勾勾的看著他:“我想要你,更沒有變!”
爹爹臉染粉潤:“我……也想要你。”
我本以為他會說等晚上的,卻不想他也這麼直接,果然是乾柴烈火啊!嗷……我低吼著我又是一記狼撲,在他身上狠狠的擁抱,磨蹭,親吻,手也開始扯他的衣帶。
爹爹冰涼的手指力度適當地按住我的不安分,手臂一攬,將我固定在懷裏,氣息有絲不穩:“吟……”
我鬧人道:“爹爹怕人看嗎?不怕,不怕,你閉上眼睛,誰都看不到。”
爹爹一向清冷的眼底,泛起波光粼粼的水潤色澤,晃得我魂魄亂飄,我啞聲道:“別,爹爹,別這麼看著我,容易出事兒。”
爹爹輕輕的在我嘴角落下一沁心的冰吻,手指緩緩摸上我的發,將我的頭撫在他的肩膀,就這麼安靜的攬著我,仿佛還不能相信就這麼幸福的擁抱了彼此。
半晌,我嘟囔道:“我一直罵你,走到哪里都罵你,罵你是個不守信用的小人,罵你說會尋我,卻棄我與不顧,我都要恨死你了。”
爹爹冰涼的指尖,撫上我的臉,劃過我的唇,心痛道:“對不起,再也不會了……”
我得意道:“你看看我,都從鬼門關裏,爬來爬去,鬧了多少回?還不是信守承諾,拳打閻王,腳踹小鬼的愣是讓他們把我當活祖宗請回了陽間?我為的什麼啊?不就是一直記掛著對爹爹,對大家的承諾嗎?爹爹若再不守信用,我就……”
爹爹以食指封了我的唇:“不許亂說,爹爹保證,不會再空言了。”
我窩在他頸項,呢語道:“爹爹說話可要算話,不然,吟吟就再也不原諒你……”
然後爹爹給我講了他在冰河岸上的經歷,他本欲擒了洪仙兒,卻只傷了她些皮毛,當晚高手眾多,人被阻,突圍困難,卻在命懸一線時,一群夜行裝的蒙面人突然殺了進來,將爹爹救走,帶到偏僻的地方進行療傷,而這個救了爹爹他們的人,就是小森林子。我心裏琢磨著,應該給他找個好歸宿,算是一種報答吧。
我問爹爹:“你聽到我瞎眼墜崖而亡的消息了嗎?”
爹爹撫在我臉側的指尖一顫:“吟,我曾經以為我愛森師兄,因為他的死,讓我失去對所有事物的感覺,變得冰冷而麻木不仁,甚至,還為了他與父親反目。可現在我才明白,那不是愛,至少不是深刻的愛,因為真正的愛,是沒有死亡,也不會相信死亡。真正的愛,有一種信念,一種相信彼此不會輕易放手的信念。吟,因為我們有承諾,所有,爹爹從來都不相信你已經死了,會不要爹爹,一個人走。爹爹一直等,等我們相遇的那一天,等著你娶我,等著讓我愛你……”
我浸透在彼此靈魂的共鳴上,久久激動不已,直到有人一遍遍的喊著‘銀宮’,我才萬分不甘、千分不願的從青紗下鑽出,對著老盟主做了豎立中指的手勢,卻馬上後悔了,覺得這麼做簡直是在侮辱我的手指,當下噁心的在自己身上噌了兩下,弄得一群江湖人士莫名其妙。
老盟主雖然有些發蒙,不明白我動作的意思,但還是請我‘銀宮’前去參賽比武。大家也都將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仿佛打算看看這位銀髮女子,到底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武功。我則是仰仰脖子,擄擄袖子,伸手拉過朝的手腕,將他扯到自己身邊,看著他的眼,說:“給我狠狠的教訓他們,別讓我失望。”
即使這個資訊給得有點突然,朝微頓之後,仍舊頗有些大將之風的對我點了頭,轉身就要上臺。
我拉住他,手一揮:“圍起來,我們換行頭。”
親親寶貝們忙扯來黑色錦布,將我們圍在中間,成一堵布牆,將別人的目光隔離在外。我將早就準備好的簡潔黑衣,親自為他穿上,還信手挑逗了一下他敏感的大鳥兒,趴在他耳邊說:“能打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千萬別讓別人踢到咱家寶貝大鳥兒哦。”
朝雙臂一收,將我擁入懷裏,火熱的吻了我一口。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等待他說下面的話,例如:嗯,一定會的!或者:你放心!再或者:為了你,我一定贏!
哎……算了,和他相處這麼多年,我連他多餘的屁音都沒聽到過一個,對於這上下兩口都很緊的人,就不期待他多說什麼了。
朝堅定的望了我一眼,轉身飛上了比武擂臺。
拳腳相加,沒一分鐘,朝又飛回到我身邊,我眨閘眼,說:“快!”
第七回合:朝對門主四號,朝勝。
第八回合:門主五號對門主六號,門主六號勝。
第九回合:高手三號,對高手四號,高手四號勝。
九個回合下來,勝出者分別為:桑瓊,啟尊,秦素,高手二號,啟衍,森林,朝,門主六號,高手四號,共計九人。
因人數的關係,接下來仍抽對簽,但最後剩下的三個人,就要一起比武,只能留下一個進入四選二。
在抽籤的過程中,我是多麼希望啟尊啟衍能碰上一對兒,那就真是要多爽,就有多爽!我又是多麼不希望朝成為剩下的簽兒,要與兩個人一起格鬥。但若事實總會按照我預計的方向發展,那我一定在故事的最開始,就將一大堆的美男騙上床,一同無憂無慮的生活在桃花源裏,為下一代辛苦拼忙。
實際情況如下:
第一回合:森林對桑瓊,森林勝
第二回合:啟衍對秦素,啟衍勝。
第三回合:啟尊對高手二號,啟尊勝。
第四回合:我的大鳥兒朝對門主六號,高手四號,大勝!哇哈哈哈……真不枉費我從後爸小幾小幾哪里順來的幾本泛黃的秘笈啊!
我高興的回身和各位親親擁抱,竟然興奮地連失血過多的病秧子桑渺也抱了,真是匱對我潛心修煉的自毀形象神功啊,不過,不要緊,我有的是時間讓他討厭我。
不對,不對,桑渺一直坐在我旁邊,那剛才我和爹爹說的話,豈不是讓他聽去了?我陰森恐怖的瞄了眼桑渺,考慮一下是滅口還是滅口的處理辦法。卻看桑渺渺一動不動半天無語,只是拿那雙虛弱的眼睛向我發出求救的信號。
原來,爹爹在剛坐下時,就把他點成了聾啞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