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靠!反勾引?
次日清晨,正是我美夢正酣的時候,有人來敲門,我踹了踹朝,朝馬上爬了起來,穿戴整潔去開門。
蒙朧中,只聽桑渺的聲音說:“我來請了宮主用早點。”
朝:“……”
桑渺又說:“我還有樣東西要送給了宮主。”
朝:“……”
桑渺又問:“了宮主沒起來嗎?”
朝:“……”
我的頭被吵得直痛,不爽的低吼道:“讓!我!睡!覺!”
良久,桑渺的聲音再次傳來:“了宮主,我……我有東西要送你。”
我揉了揉額頭,無力道:“進來。”
桑渺站在沙帳前,將手中的漂亮陶瓷罐往前送了送,沒有說話。
我打著哈氣說:“把簾子掛起吧。”暫時不用睡,我已經精神了。
朝將簾子掛起,我仍舊扭身趴在床上,像只銀色的狐狸,一隻昨夜春宵幾度,今晨衣衫不整的騷包狐狸。
桑渺望著我失神片刻,又臉紅了幾分,然後蹲下,將手中的漂亮陶瓷罐放到我手中:“這……是為你采的露水。”
我瞄瞄那陶瓷罐,又瞄瞄他,沒有說話。
這時,門又被人敲響,朝去開門,啟尊的聲音傳了進來:“這位公子,請問了宮主醒了嗎?”
朝:“……”
啟尊又說:“若醒了,請了宮主去前廳吃早點。”
朝:“……”
啟尊進來時,看見桑渺微微一愣,又見我手中的漂亮陶瓷也微微失神片刻,卻轉而將自己手上的陶瓷瓶子遞了過來,笑道:“桑渺到是比我這做東家還要細心。”
桑渺答道:“了宮主喜飲露水,我也只是幫個小忙而已。”
啟尊將目光望向我,我也趴在被子上看著他,他瞥見我白嫩的腳丫後,別開眼,臉微紅,說:“了宮主也餓了吧?早點已經備好,若不想起來,我便叫人送過來。”
我呵呵一笑,支起身子:“去吃。”
兩人從屋子裏出去,先去了飯廳,朝服侍我洗漱裝扮,選了一件淡綠底,百合花圖紋的衣裙穿上,看起來和我的眼睛顏色很配。
信步進了飯廳後,竟然看見了一身豔麗蝴蝶紛飛的花蜘蛛,正吸著蓮子粥挑著媚眼看我。我心一驚,忙暗自安撫自己:別驚,他一定認不出我。
花蜘蛛看著我有那麼一恍的失神,卻隨即低頭繼續吸粥,我說他吸,一定也不過分,他就在那一口一口的吸著,還弄得聲音很大,仿佛那粥很燙,卻非常好喝。
禽獸幫主招呼我坐下,我看見大家的碗裏都盛了粥,卻沒有人動,看來都在等我,早知道這樣,我就再多磨蹭一會兒,讓你們陪著我一起挨餓。
我一坐下,啟尊就對花蜘蛛介紹我:“這位既是‘銀宮’宮主,了了,也是昨晚救了花公子的人。”
花蜘蛛這才又抬頭看看我,審視了兩眼後,風騷嫵媚的一笑,眼波流轉,媚聲道:“那……這位了了宮主,是想花姬怎麼報答救身之恩呢?”他不說救命,而說救身?看來,他已經知道昨晚是怎麼一會事了,或者說,他昨晚有兩分清醒?
雖然我的容貌和聲音都有變化,但總體來說,不可能就跟異種似的,突然間變成了另一個樣子,只不過是很多細微處有所變化,結果總體看來,像換了另一個人。啟尊桑渺他們看不出,是因為他們看到我時,我已經成了花臉,但……花蜘蛛不是。
我開始有點後悔把他弄來了,最好他吃過飯後就走。他也不笨,應該知道啟尊是想殺他的吧?腦中一轉,我淡然回道:“舉手之勞,不用客氣。”然後拿起碗,開始喝粥,不願與他多說一句話,更不願多看他一眼,有些痛,仍舊那麼深刻,我無力支撐那麼多。
飯後,花蜘蛛滿足地舔舔自己的嘴唇笑道:“還是‘菩衍劍莊’的粥好吃,我就不走了,在這住些時日等秦素來,啟盟主,應該不會打擾吧?”
那啟盟主當然不好說什麼,留下他便是,但我腦袋有點大,他怎麼逮誰黏糊誰,碰哪里黏糊哪里呢?非要把自己的蜘蛛網撲得哪里都是嗎?還是他夠聰明,知道自己出去會有危險,但若住在這裏,等秦素來參加武林大會時,再把他接走,就會安全很多?至少,啟家應該會顧忌秦素,不太輕易敢對花蜘蛛下手,可要真住上這一個半月的,還真怕夜長夢多,早晚不等的將你滅了。不想了,他的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曾說過,我們恩斷義絕,永世不見,即使現在見了,我也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是那個被他玩弄與掌心的傻女人!
飯後,老盟主親自帶領我開始溜達,態度很和藹可親,神色成熟穩重,氣質風度翩翩,談吐附庸風雅,若我不知道他有那麼嗜血變態的一面,我真想說:大爺,你人真好,給我買塊塘吃吧。
我們閒聊著,然後他開始將話題往這次武林大會上引,說江山倍有能人出,各領風騷三五年,說我是如何如何的了得,不但七日破七教,且行狹仗義,還有統軍將風,若我出來競選盟主之位,他一定會全力支持我。
我正笑得意味不明,他又接著說,說想當盟主,若不得到‘秦素’‘江岳’‘韓水’‘桑鴻’四山莊其二的支持,一切也是惘然,雖然大家是比武靠實力,但人品,服眾也很重要。言下之意就是我剛出江湖,還沒有打下良好的人緣基礎,不如他老人家德高望重。
他見我只是淡笑不語,又接著說到,說他在後輩之中,最看好我,覺得我若再打下三年的廣泛人員基礎,下次的武林盟主之位一定非我莫屬,而且,有他的鼎力支持,一定事半功倍,馬到成功!
我一直沒有說話,沒有表態,不僅讓他有些無從下手。
雖然現在四莊的實力旗鼓相當,是武林的頂樑柱,但我‘銀宮’平時大刀砍惡人,大錢砸窮人,也算是迅速竄紅的正義之劍,在武林中的名氣那是如日中天,這些可都是相當寶貴的資源啊,他能不緊張我嗎?可你緊張我,我就一定要緊張你嗎?
我淡淡一笑道:“啟盟主說笑了,了了現在對權利爭鬥沒有一點的興趣,哪里來的雄心大志?當什麼武林盟主?自己身子骨有幾兩重,了了還是會掂的。了了現在只想讓‘銀宮’在江湖上有個地位,不被人欺了去就好,我可還要把寶貴的時間,用在風花雪月上呢。要知道,了了身邊現在連兩個正眼的都沒有,忙這個都忙不過來,其他就不談了……”
要知道我耳熏目染了十八年的武俠大片,政治旋渦,金錢腐敗,鉤心鬥角,又在殺手堆裏混十年,外加去年一年的深刻磨難,今年的苦心修煉,我等的不就是拿你練手,開開刀嗎?不給你點牆頭草的風向,你還真當我會因你的幾句話就鞍前馬後呢?我到要看看,你是把你的寶貝兒子送給我,還是讓你的寶貝兒子借著‘韓水山莊’的風,當上盟主!哈哈……你也很矛盾吧?你既想討好我,又怕我幫了你的兒子,真是一位特別的父子啊。你們慢慢鬥好了,我可是做享其成哦。
我的如意算盤打得特響,卻不知道他是真誤會,還是假誤會,竟然以為我是那個意思,還對我來個這個意思,弄得我嘛個意思都沒有了!
事情是這樣地……
我們這次談話總算告一段落,我也表明自己不會去爭奪盟主之位,但卻不排除幫幫誰。而他也欣然表示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後就……就……就……不一樣了!
他邀請我去風亭一坐,還在春風拂動間給了我個俊挺的背影,然後緩緩回過頭來,用那雙已然帶壟溝的眼皮對我一挑,也算是半路含情脈脈,半路跌跌撞撞地殺了我個黯然消魂的媚眼,我敢發誓,絕對是黯然消魂!因為我當時呼吸一緊,心臟險些沒有長期偷停,我終於明白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不是笑話本身的文字有多好,絕對源於講笑話的那個人!
而我現在,就有點小肚子抽筋,大腿肚子迷糊,想笑又不敢笑的絕對內傷。我想:大叔,就算你知道我是來拆你台的,你也不能往死裏整我啊!
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在他略顯蒼傷的憂鬱眼神中,還飄了一粒明晃晃的眼屎,述說著今早洗臉的不徹底行為;在他隨風飛揚的情絲中,還夾雜了幾跟獨特的白髮,和一些嚮往自由的頭皮屑;在他略微乾枯曾經飽滿微張的雙唇中,我還看見了一片生機盎然的鹹菜葉子,彰顯了今早的小菜是多麼的合口。
他……頭屑翩翩,兩眼發直,癟唇微咧,緩緩低下了腰與我對視,勾起有些掉皮的嘴角,柔聲呢語道:“了宮主,想的是怎樣的風花雪月呢?”
誤會啊,大叔,絕對是誤會啊!我想的風花雪月絕對不適合您老這身子骨能玩得遊戲!後悔啊,後悔啊,我怎麼就忽視了他為了盟主之位會捨身與我的堅決之心呢?慚愧啊,慚愧啊,大叔,雖然你勇氣可嘉行為可恥一心風流與我,但我真的無法接受你慷慨的好意,善良的荼毒,就念我年紀輕輕不懂世事,用不擋的言語勾引了您老人家那顆易動的心,就放我一馬吧!
我這邊心裏哎嚎,他那邊掛著芹菜葉的笑就要立與與眼前,而且,還有緩緩下落的趨勢!當我正在想,是放火燒他好?還是大喊非禮好?一個陶瓷罐硬是塞到我和禽獸的中間!我順著罐子往上看,見到一個剛毅的下巴,和一張五官深刻的銀色面具臉。我的朝剛才替我回屋取水,這會耳突然無聲的出現,真讓我詫異他功力精進了這麼多,看來我從後爸某某某某哪里奪來的武功秘笈,還是很有成效的。
禽獸因突然出現的朝,身體一僵,面色非常不好看,卻隨即緩身站起,裝做若無其事的看著風景,卻又不期然轉到了一堆人的眼前。花蜘蛛,啟尊,桑渺,韓曉都紛紛走了過來,表情各異,神色值得研究。
我從朝的手中拿過罐子,緩緩喝著露水,感覺分外清甜可口,今天這遊戲可有得玩了。
老禽獸,如果我單純的只是個十五六的小丫頭,也許會被你成熟的男人味迷得找不到方向。但你也要知道,勾引人,拉全票,可不是誰都能幹的工種,當公關是那麼好當的嗎?再者,你也不先看看對方是個怎樣的角色?哎……今天過年,我要送他一副對聯,左聯是: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橫批是:死不要臉。至於右聯嗎?還沒有想好。
花蜘蛛哈了一聲,扭著蛇腰搖著粉色軟毛扇子就晃進了涼亭,吐絲的媚眼一瞟,笑道:“呵呵……還是‘老’盟主有雅興,找了個這麼情趣盎然的地方‘聊天’,真是不給晚輩們機會,這麼個大塊甜棗也不怕噎死個人。” 挑釁,明顯的挑釁!花蜘蛛把老字,和聊天兩個字咬得分外作響,其他語言輕飄的像陣風,但這風絕對不是誰都受得起的。
老禽獸臉色一僵,面露青色,冷聲道:“花公子說話要注意言詞,莫要辱了他人,毀了自己。”
花蜘蛛花衣飄起,一個柔柔的旋轉,依靠在了欄杆上,腿一抬一放間,扇子微挑,呵呵一笑:“呦,這說的是哪們子話啊?我哪里侮辱‘人’?但若說毀了自己,到還是有點貼譜的,要不,就勞煩老盟主你,就行行好,動手毀了人家吧。”
老禽獸手指動了動,暗自吞下一口氣,強扯出一個笑:“花公子說笑了,你既是秦素的男寵,我怎麼說,也要顧忌她的三分薄面,怎會與你等小兒一般見識?”
花蜘蛛一手撫起下顎,做深思狀,突然眼神一亮,嬌笑道:“多謝老盟主提醒,花姬也應好好利用利用這能服侍人的身子,多找幾個讓老盟主你顧忌身份的人,這個三分,那個三分,加起來怎麼也得要十多分才成,這樣,您老就不會因花姬愛說實話,而對人家痛下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