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一 小火燒鳥毛
晨光漸起,大家又都紛紛去上早朝,我倚靠在樹杈上,昏昏欲睡,直到有人來請我,我才心不甘願的晃了晃腦袋,從樹上跳下來,被人以請的方式,綁架的眼神,送到了傳說中皇后的宮殿。
又是約三十分鐘的路程,我懷著對見面的期待,躺在轎子裏閉目養神補充營養。我見她要怎麼說?說我早就想來找你了,早就想替哥哥報復你了?就是苦於自己路癡,怕忙活了大半夜再進錯了屋子,報復錯了人,讓無辜的生命招遇我的辣手燒烤行為?所以,我分外感激你給我這次面談的機會,一定會把握好地!為哥哥的母親報仇!
轎子停下,我出了轎子,打量了一下這片環境優雅的青山綠水繁華簇簇,還有那富麗堂皇的屋脊建築。原來大家都住在一個超級大園子裏,只不過我們在一份,你在另一側而已,這個後宮真像個大蒸籠,什麼餃子包子燒賣的一起蒸,早晚蒸出個混沌樣!
隨著奴婢穿越于亭臺樓閣間,在刻畫精美的門前停下,通報後,我被請了進去。
一位四十五歲左右的美婦,一身雍容典雅的金色衣裙,頭鬢邊側也戴滿了純金飾品,我真替她那可憐的脖子和脊椎叫屈。大概粗略的看了一下,她全身上下的裝飾物,至少不小於三十樣,放眼望去,整個人金碧輝煌,讓人眼花目眩,充分達到了殺人與恍惚間的目的。
美婦的一雙眼睛在不大的眼眶裏,用微不可察的轉動,將我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打量個透徹,我也站直了腰杆,睜著晃花一片的眼與她對視,面帶微笑,不卑不亢。
半晌,皇后對我微笑著伸出了手:“孩子,過來,讓哀家好好看看。"
我笑嘻嘻的走過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她拉著我坐到她身旁,近距離的打量著我,掛著類似與慈祥的臉孔:“這段時間哀家經常聽聞對你的傳言,如今見了,只能說傳言不虛,人不但風姿絕世,性子也好,夠爽快。"
我禮貌的回道:“絕色平時行事不免過於張揚,自信自己有副好容貌,而嬌慣了些,今日得見皇后,才知道自己不過是世俗之姿,日後必定謙虛為人,謹而善行。"
皇后用手帕輕托著小嘴:“呵呵……呵呵……你這丫頭嘴倒是更討人喜歡,把哀家哄得如此開心。"
我抬眼望去,盡力真誠:“皇后心胸大度,容納百川,不見怪絕色實話實說,絕色已經感激了。"
皇后拉住我的小手,熱情道:“丫頭啊,這深宮內院的,哀家也無個貼心窩的人,哀家越看你越是喜歡,不如……哀家認你做個女兒,讓聖上賜你個皇姓。"
皇姓?想得不錯啊,這樣我一不能迷惑聖上,二不能去選王妃,三還能把我送出去遠嫁和親,真是個榮耀的活計。
我笑得一臉燦爛,也撫上她的手:“皇后娘娘,能當您的女兒那可是天大的榮耀,可是,您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
皇后問:“如何奇怪?"
我答道:“皇后如此年輕貌美,與絕色年紀仿佛不相上下,這一聲母後要是叫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笑話呢。"
皇后又是呵呵一頓看似開心的笑,更加殷勤的拉著我的手:“絕色這張小嘴甚是討人喜歡,哀家越看越是喜歡的不得了,這事情就這麼定……"
“母后。"皇后正說得起勁,陰戾怪物就邁了穩重的步伐陰森森地踱了進來,整個春意盎然的屋子突然浸滿寒氣,我都懷疑他會召魂。
陰戾怪物見到我並沒有吃驚,只是看了一眼,又轉向皇后:“兒臣給母后請安。"
皇后笑了笑:“嵐兒,來,母后正好剛做了個決定,要與你說一說,這是絕色,哀家已經……"
陰戾怪物不緊不慢的將話攔了下來:“兒臣識得絕色,她也是參加選妃大典的女子之一。"
皇后利眼一掃,送了陰戾怪怪一個眼神暗示,接著說道:“哀家甚喜絕色,已經決定要收其為女,請聖上賜予國姓,以後,你們就是兄妹了,要好生待她。"
陰戾怪物窺視了我兩眼後,手一伸,攥住我的手脖,將我拉起:“既然母后甚喜絕色,兒臣就將她娶回,讓她長年陪伴母后身前,盡孝道。母后好生休息,嵐兒陪絕色四處走走,熟悉一下環境。"
不由分說,沒有停留,就在皇后臉色鐵青,眼光陰狠的注視下,拉著我的手,大步走了出去,乾脆沒鳥皇后的茬。
我任他拉著走,又在亭臺樓閣中穿來穿去,直到一片火紅的花海處,他才停足了前行,抓著我的手腕,改為牽著我的手,就這麼寂靜無聲漫步其中。
“哈哈哈……哈哈哈……"我終於忍不住了,捂著肚子大笑。
他問:“笑什麼?"
我蹲在地上,仰頭望著他,又是一陣憨笑:“你不送我這妹子點禮物啊?哥?"
陰戾怪物的臉黑了黑,沒有說話。
我蹲在花叢中,繼續笑著,一想到皇后那鐵青的臉,我就快樂的不得了,真是無窮回味盡在其中。笑著笑著,覺得肚子有點擰勁,身子後仰,直接倒在了花叢中,揉著自己笑抽筋的肚子。
身邊一陣唏嗦聲,陰戾怪物也躺在了我身邊,陳述了一件事實:“你不怕我。"
我薅著花,破壞著草本植物:“你也不吃人,怕你做甚?"
眼前陰影籠罩,陰戾怪物如鬼魅般無聲的支起身子,將我困在胸膛:“我要是吃人呢?"
我眨眨眼:“那就洗乾淨再吃,尤其是大腸小腸,一個不小心,也許就吃出一條大蛔蟲,不過,那東西也算是鮮活的生命,肉乎乎的,口感應該不錯。"
他低沉的笑聲傳來,看著我的眼,提起我的下巴:“我叫筱楓嵐,不叫陰戾怪物。"
“啥?嗚……"被人知道我亂起的外號,心虛!被人強吻了唇舌,震驚!被人下下其手摸大腿,氣憤!
我真的,真的,真的,一千一萬個真的,真的,真的不會咬他的舌頭,所以,我輕挑著舌尖與他糾纏,他身體一僵,隨即爆發了猛獸一般的狂野,撫上我赤裸大腿的手,就要攻擊我神秘的花園。
我也喘息著將手伸向他的褲子裏,用指端觸碰了一下他熾熱的硬挺,他猛地分開我的大腿,褪下褲子就要進入……
“啊……"我指著他的鳥兒位置失聲尖叫,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猛的倒吸了一口氣,思想與動作同步的撲向自己的鳥窩,那──失火樂園。
看著他對自己的鳥巢又拍又打,想急切地撲滅了那燒著的陰毛,我將敞開的赤裸大腿收回,眼裏隱著一抹得意的竊笑,非常關切的撲了上去:“快救火,快救火……"
“啊……"陰戾怪物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我非常無辜的望著他:“人家……人家只是想救火,不是故意抓傷它的……"
陰戾怪物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提上了褲子,將已經漆黑一片的鳥兒收了回去,想掩蓋住了那燒毀的不毛之地。
我安慰道:“你別難過,我不會告訴別人你火氣旺盛,玩火自焚的,真的,你放心好了。也不會笑話你的弟弟是沒毛的禿鳥,真的不會,你……你別磨牙啊,人家會怕的。說實在話,你覺不覺得陰毛燒著的味道,很像烤鴿子的味道?你聞聞看嘛,好好聞哦,嘿嘿……你,你,你臉怎麼又黑又紅的?不要啊,不要啊,你不是要引火到臉上吧?天啊,如果把眉毛,眼毛,頭髮都燒了,你不就變成混蛋了嗎?你……你……你別過來,人家好心安慰你,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呢?算啦,你別為那麼幾根彎曲的陰毛傷心了,要知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殺人啦……禿毛鳥殺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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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特有原則!
我對陰戾怪物禿毛鳥說過,我不會將此事和別人說,就一定不會和別人說,但哥哥是自己人,晚晴是朋友,赫柔音是情敵,我和他們說,又怎麼能算是和別人說呢?
所以,當陰戾怪物禿毛鳥找上我的時候,我以絕對無辜的眼神望向他,跟他講述了此天大的正常理由,誰知道這人死心眼,油鹽不進個玩意兒,硬是趁著哥哥外出打理生意,將我綁到了他的小院,關進了他的屋子。
他用眼神虐待我,我不敢看他,只能拼命啃鴨子;他用語言攻擊我,說我不守信用,我不敢回嘴,只能喝茶;他掐我脖子,問我為什麼不理他,我將以上恐懼原因告訴了他,結果,他氣得半死,將我扔到了床上。我腿一收,將被子騎在了身下,用他的被子蹭了蹭嘴和手上的鴨子油,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後,打算酣然入夢。
他氣得在屋子暴躥,將上好的古董擺設全砸個稀爛。
我睜開眼睛看他:“你砸床嗎?要是砸的話,我回去睡了。"
他讓我徹底整傻了,舉著手中的茶壺愣在了當場。我又閉上了眼睛,真的,我很困,一到白天我就想睡覺,顛倒時差的人,也不容易啊。
脖子被人掐住,他的指端都在顫抖,我喘息不順,努力呼吸著微薄的空氣。他終於放了手,我真懷疑他再晚一步,真的會變成混蛋,因為這回,我打算燒他腦袋瓜子。
他低吼一聲,身子沉到床上,將我緊緊的抱入自己懷裏,不語。
眼皮漸漸支撐不住,沉沉睡了過去。
門砰的被踹開,哥哥紅著眼,邪笑著,倚靠在了門側,看著相擁而眠的兩人,這主角當然包括我和陰戾怪物禿毛鳥。
哥哥這樣的表情我見過,在我與他學陰戾怪物禿毛鳥要上我時,哥哥就紅了眼,將手中的酒杯攥碎,還滑出鮮紅的血滴,起身就要出門找人拼菜刀。
我好不容易死命拉住他後,又講述了接下來的惡搞劇情,哥哥才收了紅眼,笑得前仰後合,抱著我一頓纏綿親吻。當然,我只告訴哥哥是我點了陰戾怪物禿毛鳥的鳥兒,卻沒有說用什麼道具。
現在,哥哥又紅了眼,就像要吸人鮮血的桃妖,怪嚇人的。
他倚靠在門側,半眯著鳳眼看我,然後大步走來,將我從床上抱起,護進懷裏又是一頓深吻,啞聲道:“弟弟真不乖,讓哥哥好找,得罰。"話完,將我打橫抱起,就往屋外走。
我激動地攥緊他的胸襟:“哥哥?哥哥!你……"你恢復記憶了?
哥哥低頭看我:“從今天起,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做你哥哥!"
眼腺受部分感情干擾,已經從局部濕潤到大面積的泥濘,這個男人,無論經歷了什麼,走過了什麼,都想為我撐起一片天,即使他仍不確定自己是誰,他也甘願做我的哥哥,護著我,軀著我,霸道嫉妒著……
抱住哥哥的脖子,窩在他頸項,幸福而甜蜜的啾了響亮的一口,傻笑道:“哥哥……"
“弟弟……"
“哥哥!"
“弟弟。"
“哥哥?"
“弟弟?"
“哈哈,哥哥啊哥哥啊哥哥哥哥哥哥……"
“別在叫了,耳朵都被你磨出繭子了。"
“不,就要叫!"
哥哥微挑的丹鳳眼裏寫滿戲弄,貼近我耳邊,沙啞低語:“到床上再叫。"
我臉一紅,嘟嚷道:“到床上,就不知道誰叫了。"
哥哥抱著我剛跨出臥室門檻,陰戾怪物禿毛鳥就來了招突襲,想將我從哥哥懷裏搶過來,我忙抱緊哥哥的脖子,表示自己明確的態度。
陰戾怪物禿毛鳥伸出的手憤然收回,眼裏劃過一絲受傷的痕跡,轉眼看向哥哥,露出白牙:“感情與權勢不可兼得,就像你與我不可同存,九弟,二哥很期待最終的結果。"
哥哥了然的一笑:“世事都存有變數,不失去,就不會懂得珍惜,九弟也期待著最終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