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鳳血龍肉全家會
在雪白和花蜘蛛的驚呼中,在大片刀的冷光直逼下,我的身子嗽地穿到了樹上!
我低頭一看,哇靠!好高!再一想,哇靠靠!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再再一看,下邊的官兵被一群人劈裏啪啦吼吼哈哈的打得落荒而逃,開始要命不要錢了。
我眨眨眼睛,瞄向腰間的那只手,心裏七上八下混成一團,就連心血管都變得阻塞,血流不順,身體各個部位開始罷工,唯一的動作就是:抖……
身後的人始終不發一言,只是那白得如同冰雪雕刻出的手正死死扣住我的腰,我開始懂了,有一種感覺叫——害怕。
下面的戰役在片刻間已經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腰上的手臂一收,青衣飄起的瞬間,我已經站到地上,處於水深火熱中,身心備受煎熬裏。
我本想鴕鳥的沁個腦袋;或者扒了‘人’的皮,裝禽獸;再者,一頭撞樹上,真暈;實在不行,我還是跑吧。
在寂靜無聲的樹林裏,我的心思百轉千回都是苦惱,想偷瞄瞄都誰來了,卻又不敢,只聽身旁的腳步聲起,一攏青衣向它處走去……
心咯噔一下,難道爹爹找到我,就是要離開我?想都沒有想,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他回過頭,啪地一聲,扇了我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
我被打得眼毛金星,看什麼都是迷茫茫金顫顫地,嘴裏有絲血腥,唇外滑出一滴紅燭淚,抬起臉看向從來都不捨得動我一根指頭的人。
只見青衫舞起,髮絲咋起,那眼中的憤怒足以冰凍一切存活的生物。
我下意識的想閃躲,還從來不知道爹爹有暴力傾向,這麼喜歡打我。但閃躲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已經被爹爹緊緊的抱入懷裏,深深的擁吻上!
呀呀呀,這是什麼?真正的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吃!還是又大又甜又香的纏綿大棗!爹爹的吻狂熱異常,讓我幸福的都想要窒息,心裏壞壞的想:憋了快三十年了,也該到如狼似虎的年紀了,別看平時爹爹一副絕色冰川的模樣,等身體養好,那也絕對是騷包的狂熱代表!
我貪戀著那冰涼與熾熱相互交織的感覺,用力吸收著那多日來輾轉的思念與掛念,我們的感情,經歷過塵封日子的洗禮,是無數個日日夜夜相守相偎的等待,我……怎麼能說消失就消失呢?我曾經的堅持到哪里去了?難道臉被畫花了,心也被切割了嗎?
我載著深深的自責,與爹爹席捲著濃濃的愛戀。直到我剩下最後一口氣,爹爹才放開我,卻仍舊將我緊緊的攬在懷裏,啞聲道:“若再敢不告而別,就打斷你的腿!”
我撲哧一聲,笑開了,撓撓爹爹的肋骨:“你這可不是夫君該說的話哦,爹爹。”
爹爹拉開些我們之間的距離,讓我看見他認真的臉:“我先是你爹爹,後是你夫君。”
我笑嘻嘻的哼道:“才不是,告訴你好了,我五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你, 就知道你是我夫君,所以才黏糊你這麼多年,也就你自己把自己當爹爹吧。”
爹爹也不和我辯解,抬起冰涼的手指,緩緩撫著我臉頰,眼裏滿是心疼,柔聲問:“疼嗎?”
我忙點頭:“幸好有個大甜棗,不然都要疼哭了。”
爹爹輕輕勾起嘴角,那絕美的雪蓮在瞬間開放,引我呼吸全無,差點過去。爹爹說:“別再跑了,你讓大家好找。”
我轉過頭,看著一個個表情各異的人,好像都挺凶,我咽咽口水,縮縮脖子,開始往爹爹懷裏靠,他打過我一次,應該不會再打第二次,可別人沒打過,這個巴掌的彈性空間,還是很大地。
哥哥鳳眼一眯,兩把無形的冷箭,將我刺了個透心涼,他緩緩勾起嘴角,笑得就像地獄裏的修羅,唇微動,吐出了兩個無比清晰的字:“過來。”
過去?你當我傻了呢?才不!我繼續尋求爹爹的保護,可爹爹卻將手往我腰身上一搭,說:“去吧,你把大家折磨得好苦。”
我折磨你們的同時,也再折磨自己啊!我這一家之主到底還有沒有地位?你們說打就打啊?這日子還想不想過了?一各個找休呢?我蹲在心裏某個隱蔽的小地方大發苦水,可哥哥鳳眼一掃,我的腳還是很乖,很聽話的向哥哥走去,只是這一步步的艱辛,誰又能明白呢?
哥哥半眯的眼就像兩把鑽石切割機,將我在瞬間淩遲完畢,手一抬,我下意識的縮起脖子,擠上眼睛,呈現鵪鶉狀的等著被人K。
下一刻,已經被哥哥緊緊的抱入懷裏,他的眼緊緊扣住我的視網膜神經,溫熱的氣息緩緩的貼近.看來哥哥改變戰略步驟了,不打算打我,就想好好吻我,以解相思之苦!我這邊浮想連天,情緒激動,哥哥的牙齒就已經兵臨城下,一口咬住我的唇,狠狠地!我痛得倒吸了一口氣,嗚咽間,無法反抗。哥哥的舌快速攻入堡壘,卷住我的柔軟就狠狠吸吮,仿佛要恣意宣示自己的領土所有權!腰也在他手中險些折成兩半,但我的心卻激動得想流淚——哥哥,依然如舊。
就在我快淹死在哥哥的瘋狂中時,哥哥放開了我,勾起惡魔般的嘴角,嘲弄道:“弟弟好風光啊,逃命都帶著兩位絕色男子,卻把我們這些過期的情人扔到一邊,難道就不怕他們嫌棄你臉上的傷疤嗎?”
我心裏的痛楚再次被撞擊蘇醒,陣陣心痛的感覺如海浪般襲來,咬了咬下唇,回不出一句話。
哥哥突然抬起我的下巴,鳳眼暴怒,狂吼道:“就算不想見我們,你也不用把自己弄成肌黃面瘦像個塊死了的病秧子!”
我剛想解釋自己這是塗得藥水,就被哥哥再次兇狠的吻上,不過,這次有多改良,正在轉化為一種相思溫柔。
良久,哥哥抱著我,類似咬牙切齒的呢語:“真想殺了你。”
我一抖,敢情我已經這麼不遭人好心了。
哥哥冷呵到:“媽地!更想砍了我自己!”
我忙一陣心慰,還好,還好,他如果動了殺我的念頭,就會先把自己砍了,我就安全了。
哥哥嘴角上揚,恢復了往日的邪魅,捏了捏我的鼻頭:“就算更想砍我自己,也要先把你這個不省心的禍害殺了,你就算不顧及我們的感受,也要顧及一下你爹爹的身體,他已經發了狠話,說找不到你,就不肯吃血靈芝,現在的身體怕也是撐不了多久了。”
我一驚,噌地從哥哥懷裏躥出,飛到爹爹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腰,怒吼道:“你怎麼就這麼不給我省心!你怎麼就這麼不愛惜自己?我TMD千辛萬苦從鬼門關上爬回來,為的是什麼?就是想看見你死,是不是?我自私,沒有顧忌你們的感情,我走了,是我不對,但這樣的你,更對不起我的感情!靠!花蜘蛛,給我過來,今天不把爹爹醫好了,我就……我就……我就不活了!”說到最後,竟然耍起了無賴。
爹爹抬起冰涼而蒼白的手指,撫上我的臉:“不許你不活,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才又聚在一起,你若這般輕生,我還苦撐著這身體有何用?”
花蜘蛛扭著酥腰,晃了過來,開口問了一句:“你……你這幾天洗澡了嗎?”
我眼一瞪,知道他愛乾淨的毛病在不適當的時候,又犯了,他怕爹爹沒洗澡,身子髒!我氣得一拳頭飛起,直接給他來了個沉痛的捂眼青,大吼:“丫地,再廢話,我就廢了你!”
花蜘蛛脖子一縮,忙拉起爹爹的手,仔細的把著脈搏,然後對我說:“找個地方醫治吧。”
哥哥對帶來的高手護衛說:“你們去佈置一下,將我們的行蹤一直引到下個深山,見我信號後,再行趕來。”哥哥的做法實在是很高明,那群追捕我們的官兵,一定會順著我們留下的微細痕跡,追到下一個深山,然後圍剿,卻不想,我們又返了回去,當起了睡覺的鵪鶉。
一雙手臂從身後緊緊的擁上我,那微細的顫抖讓我呼吸一緊,載滿了心痛,那低啞的聲音裏全是對我的控訴:“你太過分,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就這樣一走了之?你曾說過的誓言又算什麼?你五歲時就告訴我,說我是你的人,我一直把我自己當成你的人,而你呢?就這麼不想待見我嗎?你好過分!太過分了……你為自己臉花而傷心,卻不知道我比你更痛!我派去保護你的人死了, 我就知道是母親動手傷了你,你讓我情何以堪啊?吟吟,真正沒臉見你的人,是我,是我……”
若熏低啞的聲音,像一把軟刀,剮得我心片片傷痛。我撫著他凍得通紅的手背,捂在手心裏摩擦著。聽著他遍遍的自責,竟比指責我還要讓我心痛。我歎息著轉過身,捧住他顫抖的唇,緩緩的吻了上去,若熏身體一僵,從點點淡淡的摩擦,到纏纏綿綿的唇舌留戀,心底那抹心痛漸漸模糊,只想著擁抱彼此,給予對方溫暖。
眼看著眾人觀看我倆這道風景,我不好意思的咳了兩聲說:“在啃我嘴就破皮了,快趕路吧,我好冷。”若熏臉一紅,放開我,去牽馬。
身子被人抱起,直接飛躍到馬上,那人將我緊緊的捆在胸前,讓我聽他咚咚有力的心跳聲,躍馬揚鞭沖了出去,我倚靠在那充滿力量的胸膛,被強冷的風刺得臉生疼。身後那人披風一揚,將我包裹在其中,我窩在他的胸口,只露出兩隻眼睛,悶聲道:“朝,你是不是很生我氣?”
“……”朝沒有理我,繼續策馬狂奔。
“朝……”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心裏只剩下自責。
??? ??? ???
在崎嶇的山間小路上繞來繞去,終於繞到了一戶農家。
農家主人見了我,微微一愣,神情頗為激動,我打量他的標準國字臉,濃眉大眼,跨近一步,看了看,這不是當初搶我包子的小屁孩,曾經破廟裏的一個同伴,現在哥哥的得力手下嗎?一個高躥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興奮道:“陳航!”
國字臉也激動的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眼落在我臉上,唇顫抖著,久久無語。
我扁扁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咧嘴笑了笑:“別看了,我自己都不愛看。”
國字臉剛想說些什麼,哥哥胳膊一伸,將我抱入自己懷中,親了親我的耳垂:“弟弟的自信什麼時候源於臉上?”
心裏動容,感動著,浸入絲絲甜蜜,回頭吻了吻哥哥的唇,依偎在溫暖的懷裏。
陳航挪動桌子,地上豁然出現了一個密道,我眨眨眼睛,驚道:“哇靠!藏寶密室!”
啪!腦袋挨了一下子,哥哥笑道:“快進。”
順著一米見方的入口,踏進黑咕聾咚的密室,我有點怯場,看來,寶藏是不容易探到地,是要負出驚恐代價地!
黑暗中,我感覺無數雙手伸向我,剛想驚恐大叫,光線就亮了起來,看見哥哥舉著火把,爹爹,若熏,雪白,花蜘蛛都伸出手,想要握住我的手,場面有點尷尬,卻也很溫馨。
我忙伸手扶住爹爹,說:“我來照顧病號。”
眾人無語,繼續前行。
此密室,外面是普通的民房,裏面卻是別有洞天,地道寬約一米,兩邊是光潔的石壁,順著石梯大約走上三十步左右,視線豁然開朗,一個完整的空間全部展現在眼前。哥哥將火把一一點燃,周圍的景物逐步清晰明朗。
這是一個約計八十平方米左右的石室,沒看到什麼機關陷阱,更沒有看到什麼金燦燦的寶藏,所有的一切都很明朗化。
一張大床,質地非常柔軟,看起來,就非常舒服的樣子,足夠容納六七個人的寬大,顯得很氣派。石屋的一側堆放著很多肉幹類食物,一大桶飲用水和許多乾糧,還有一張大桌子,和幾把椅子;另一面,是類似衣櫃的東西,裏面放著洗漱用品,衣物;另一面,堆放著大捆的蠟燭和各種生活用品。真得說,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這裏準備不到的。兩個字:厲害!
我擁著爹爹坐在這裏唯一的一張大床上,對花蜘蛛一勾手,他扭著蛇腰就晃了過來,又細緻的為爹爹把了脈,神情嚴肅得就像一個中醫小老頭。放下爹爹的手脖,他嘟囔道:“就沒見過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讓你把血靈芝吞了,你卻偏偏不聽,簡直把我說過的話當成了耳邊風,你若再晚遇見我們兩天,你這命就算搭進去了!”
我胸口起伏,怒氣衝天,噌的轉過頭,惡狠狠地瞪著爹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狂吼道:“你想捉死嗎?你……你……你氣死我了!”
爹爹手臂一收,將我抱入懷裏,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輕輕一笑:“吟也體驗到被人氣得想抓狂的心情了?養你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被你氣傷了多少回,這次算爹爹不對,吟,別氣了,爹爹答應你,一定養好身子,好好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吟也要答應爹爹,不要在離開我。”
MD!他就知道,只要他對我好一點,我TMD就是找不到東南西北,這不,馬上暈蹬在他微微散發的柔情裏,忙點著頭:“好,好,一言為定!”真是男色之下,我幹為牛馬啊!爹爹的美,真得是會聶人心神,那淡若水,寒若冰的獨特氣質,那黑與白的強烈對比,那絕世的纖細身姿,無論是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是一副唯美的風景,讓我深陷其中無法自發。看著看著,唇就貼了上去……
“主人,你爹爹的病,可是耽擱不起的哦。”花蜘蛛鬧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真想像拍死一隻蒼蠅那樣,拍死他!可,我必須學會忍耐,爹爹的病,還指望他呢。我咬著牙,萬般不情願的從爹爹即將吻到的冰唇上離開,瞪著眼站起身子,惡狠很的轉向花蜘蛛:“那還不快治!”
花蜘蛛一哆嗦,胳膊一繞,纏到我身上,嗲聲道:“對人家真凶,就忘了吻我時的熱情了。
我腦袋一熱,嚴重充血,差點噴薄而出,一把掐上他的腰,吼道:“快救人!”
花蜘蛛嘿呦一聲,忙說:“知道了,知道了,但他長久累計的異症,已深入骨髓,滲入血脈,怕光食血靈芝也無法達到滿意的療效,我這裏雖有‘百蝶凝玉丸’,卻還是少了一味重要的藥引……”
我急問:“什麼藥引?”
花蜘蛛猶豫了一下,神色複雜的看看我說:“鳳血龍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