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二.那個人是誰?
昨夜,又是一個波濤洶湧暗潮如流詭異陰森的夜晚。
洪仙兒半夜尖叫,因睡覺的大床上,突然浸滿潮濕血腥的液體。府邸裏突然狂叫,皆因雞鴨生畜全部離奇死亡,只剩血水一堆,雞毛鴨毛若干,在風中飛旋顫抖。
古虹半夜失聲尖叫,因為數顆血淋淋的家畜頭掉到她的身上,將其砸得瘋癲半晌。古府突然驚嚎,皆因每個昏迷醒來的人,皆發現自己手中拎著無頭家畜屍身,且全身是血,弄得如飲血怪獸般,亂恐怖的夜。
晨光漸起,我剛好入睡;夕陽西下,我才轉醒。
伸個懶腰,被奴婢服侍著梳洗完畢,邁著慵懶的步伐,走到花園的一偶,倚靠在太師椅上,吃著新鮮的水果,半眯著眼睛,享受著夕陽西下溫和柔美的光線。
宮瑤據說到宮裏去了,應該正為古虹與洪仙兒的百般糾結努力奮戰……不對,以她的性格,一定是低調旁觀呢。
曲閱這個時間,一定在極力撮合,儘量讓兩人杯酒釋前嫌。
吞了一粒葡萄,臉上溢著自信的笑容。
奴僕將一干舞娘舞郎引領過來,一字派開到我眼前。我半眯著眼,打量著這二十人。這些,應該是宮瑤讓我幫之訓練的舞者,想要編演出一個節目,為一個月後鳳霽的生辰,慶賀。
突然,計上心頭,詭異的一笑,鳳霽,我們又要見面了!
讓奴僕將我們這批大部隊,引領到一處風景不錯,但要絕對隱蔽的位置。那奴僕猶豫片刻,將我們帶入一片純天然的錦繡天地。
剛踏入那片寂靜的天空,就被那處處的自然風景,吸引了眼球。大片的樹木,染了秋的雅致,圍繞出一片芳草茂密的空地,夾雜了幾許頑強的小花。
那樹影婆娑間,赫然站立一人,寶石藍的衣袍,寶石藍的紗帽,背手立與這片錦繡間。
我突然好奇,是怎樣的一個人,能有這樣弧居的背影?又是怎樣的一個人,有著怎樣的潔癖,無法與人接觸?
或者,這一切,都是那人,想要給人看見的面目?用以掩蓋什麼只屬於他的秘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多面性,對與不同的人,就會自動轉換為想要呈現的一面。
抱著好心的心態,我緩步走了過去。那人聽見我的腳步聲,緩緩轉了過來,仍舊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窺視不得一分真容。只是那疏遠的氣息,明顯的宣告著:別靠進我!小心我咬人!哦,錯了,錯了,人家有潔癖,是:小心我砍人!也錯了,人家有潔癖啊,怎麼可以被血污染?應該是:小心我走人!
我每進一步,他的身體就僵硬一分,我又進一步,明顯感覺到他警告的資訊,卻仍舊不怕死的繼續踏進。正如宮瑤說的,丫頭,臉皮夠厚!
當我距他只有一步這遙時,他突然想轉身離開,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抓他的手腕。他大概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出手,竟被我一抓一個准!
他氣憤得突然回頭瞪我,卻又突然身體一抖,在我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哇的一大口,直接吐到我身上!
我眨眨眼,忘了反應,直到他見鬼般抽回了手,我才指著自己被他吐得斑讕的衣衫,顫抖道:“你……你……”
那寶石藍色的身影,傲然而立,一點愧疚心裏都沒有的直視著我。
我吸了一口氣,繼續指著自己斑讕的衣衫,呲牙道:“拜託,你明知道自己有潔癖,還TMD吃得這麼雜亂!吐得這麼噁心!你……你有點公德心,好不好?下回再吃飯,吃點統一素食吧。讓我容易接受點,成不?”賤!居然還想著被他吐!
寶石藍身影轉身走掉,連哼都沒有留下。
我讓舞者自己練習些基本功,跑順屋子裏換衣服去了。
待我整裝完畢,又在奴僕的引領下,返回到幽靜天地,將我們要演出的新穎方式簡單說了一下,聽得大家眼睛瓦亮。接著,又讓他們每人練習一段我所演繹的內容,看看每人適合的角色,好進行分配。
大概確定完大綱,天色漸暗,責令大家返回,於是,同路而歸。
竟然又與那寶石藍男子來了個不期而遇,害我也有一點想吐的感覺,但,一想到下午受到的委屈,我就來了脾氣,對舞者說:“現在,再給你們補一課!無論遇見什麼人,看見什麼可怕之物,都不能丟了身為演員的范兒!敬業,懂嗎?”
清清嗓子,拉開膀子,對那寶石藍身影,大聲唱道:“掀起了你的蓋頭來,讓我看你的眉毛,你的眉毛細又長呀,好像那樹梢的彎月亮。你的眉毛細又長呀,好像那樹上的彎月亮。掀起你的蓋頭來,讓我看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明又亮呀,好像那秋波一模樣。你的眼睛明又亮呀,好像那秋波一樣模樣。
掀起了你的蓋頭來,讓我看你的臉兒,看看你的臉兒紅又圓呀,好像那蘋果到秋天,你的臉兒紅又圓呀,好像那蘋果到秋天!(《掀起了你的蓋頭來》作詞/作曲:王洛賓)”
我這邊挑腳唱得歡實,那寶石藍色的身影,突然瞬間返了回來,站在離我一步之遙的距離,沉聲道:“你惹我!”轉身,走掉。
驚訝,絕對的驚訝!!!
咽咽口水,又咽咽口水,這聲音……
和我想像得太不貼譜了,一點也不柔弱,一點也不含蓄,到是男人得一塌糊塗,個性得分外低沉,磁性得迷亂一片。
我開始兩眼冒心型泡泡,身子飄飄然的想像著藍色包裹下的火辣身軀!
突然覺得,幫幫宮瑤的忙,也算是做好事一件,只是,要怎麼和親親寶貝們溝通呢?哎……我真的已經開始好奇,那藍紗下,是怎樣的容顏?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竟然就這麼奇異的產生了?人啊,果然是感官動物……
飯後,與宮府內,漫步,消化消化食物的熱能。轉來轉去,又成功的把自己轉丟了,且,越走越偏,越行越遠。
隱約見燈火闌珊,便穿越過小樹林,直奔那黑暗中的幽幽光暈。
終於站在那木屋前,伸出去扣門的手,卻敲擊不下去。不知道自己細微的感覺,察覺得什麼,想要忽視,卻又無法揮去。最後,竟然需要我深吸一口氣,勇敢的轉身,繞到窗戶處,決定發揮一下我家的傳統習慣——偷窺!
當我小心翼翼的捅破窗紙,往裏面偷看時,只看見一片詭異的斑讕,眨下眼,繼續窺視,仍舊是那片詭異的斑讕。說不上什麼顏色,類似沽藍色,卻還有些散金在裏面,就仿佛被陽光照耀的碧波,但,絕對是地府裏的風景!那收縮的沽藍色,有點……有點……有點像眼睛!眼睛?眼睛!!!
“啊……!!!”一聲驚叫從我口中發出的同時,我同時推出一片火海,沖向那陰森恐怖的窗。
瞬間,那窗被我帶著氣力的火焰擊得破碎,紛飛,燃燒。
一若野獸般的男子,赤裸著胸肌起伏有致的上身,披散著一頭黑色的張揚長髮,那類似於獸眸的眼,被火光映襯得溜光異彩,反射出嗜血的冷光。只是……只是……這是什麼眼睛啊?竟然在黑色裏,泛著幽幽的沽藍色光芒,比正常人微昂的眼角,犀利上揚著,怎麼越看越像狼眼?
沽藍色?狼眼?天啊,地啊,不是我家‘人’,化身為男人,來與我會聚前緣吧?心跳加快,興奮莫名,有種恨不得沖上去,蹂躪一番的衝動。卻又怕自己的熱情,嚇到剛變成人的‘人’,只能深呼吸,繼續用探索的目光,掃視著他,或者‘它’。
只是……為什麼此男的左邊臉,從眼皮到下巴,幾乎都覆蓋在黑紅色的胎記下面?這個……那個……實在是有礙觀瞻啊。若不是我經歷了無數的風波,已經將心臟練就到很高的境界,一定會被嚇得倒吸一口冷氣地!真是難為了我去除物體表面,看物體本質的厲害眼神鳥兒……
心裏不禁埋怨,‘人’最‘人’,你若變化成人型,好歹也弄個乾淨點的外表,我雖然不介意來一場纏綿的人獸戀,但絕對介意午夜夢醒,嚇得魂游泰山。
雖然,那燃燒的火勢越來越大,但,那人卻不躲不閃,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我。在火更的映襯下,那個人,越發顯得王者氣概,渾然生得的原始狂傲!
真的,不似我剛才突然的YY想法,我是真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火光在彼此眼中,燃燒得劈啪做響。我腦中反應出一百種搭話兒的方式,以及撲過去,就喊‘人’的衝動。畢竟,我也算是理性的邊緣人士,狼會變化成人之說,除了嚇人的狼人外,我還真沒有聽過。
把搭話的方式一一否決,因為我覺得第一印象很重要,怎麼可以隨意唐突佳人呢?咳……雖然,那位看起來,更像狂野躁動的染血猛獸,括弧,還是很醜的那種。
咳嗽一聲,想著應該如何開口。叫他美人吧?太……太不符合他的形象了。再說,我根本就沒有看明白,他到底長什麼樣,就被那半邊臉的濃重胎記,襲擊了眼睛。叫他醜子吧,顯然我有點落井下石。
張了張口,雖然滿是心不甘情不願,完全沒有欣賞夠眼前的壯烈曲線,還是好心的提點道:“野獸啊,你露點了。”
下一刻,野獸噌地消失了。
我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夜探活動就此結束了。
東看看,西瞧瞧,只聽見很多人喊著:救火啊!於是,我決定,還是先跑路吧,畢竟這年頭,縱火犯,是要被罰款地!
終於在慌亂中,返回到屋子後,腦中,又開始凝聚那人在火光下的挺拔身姿,以及他俯瞰一切的狂傲眼神。我知道,那人,不可能是‘人’,卻又停止不了的去YY,把他想像成人。想著,想著,我竟然覺得,那人就是‘人’,我的‘人’,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