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章 蟲子

　　南璵和海若將圈起污染海水的水球和裡面裝著的東西扔到了那個無人小島上。等太陽暴曬了兩天了，泥濘的土地變幹，海若帶著自己主祭上了岸。

　　南璵因為從前的傷害失去自由變換雙腿的能力，海若雖然可以按著他的尾巴強行灌注力量使他在一段時間能轉變雙腿，但過程相當痛苦。心疼自家主祭的海若當然捨不得，儘管南璵很多次表示不在乎那十幾秒的疼痛。

　　再次無視了白尾人魚的提議，海若抱起南璵走上了小島的岸邊。

　　那台被暴力甩上來的機器已經徹底摔壞，而不明生物的屍體也幾乎被摔得七零八碎，從僅剩下的斷肢和殘破的身軀還勉強能看出是個巨大的昆蟲模樣的生物。

　　「什麼時候蟲子能長那麼大了？」海若一手抱著白尾人魚一手摸著下巴沉思道。

　　因為位置關係，比海若高出了半截身體的南璵看到靠近小島內圈的地方，一些植被呈現出病懨懨的狀態。他示意海若去到那裡看看。

　　表面上在思考事情，實際思想已經被主祭魚尾上細膩的觸感帶偏的海若感覺到南璵在拍他，抬頭問道：「怎麼了？」

　　南璵指著小島內圍道：「到那邊去看看。」

　　兩條人魚來到焉掉的植物附近，海若蹲了下來，把主祭放到自己的腿上。南璵伸手拔了一棵草，發現它的根部沒有腐爛變壞，「情況還算好，這東西的污染性不是太可怕。」南璵道。

　　海若搖了搖頭：「它隨著整個大海被冰封了萬年，污染性有可能隨著這段時間減弱。」

　　「它是跟著小行星一起來到地球的？」南璵看了那個噁心生物一眼：「科幻小說的內容麼？」

　　海若聞言，笑了一聲：「我們就已經很科幻了。」

　　南璵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海神嗎？管自己叫科幻？我以為我們是搞zong教信仰的。」

　　「那我是你的信仰嗎？」海若問道，眼睛緊緊盯著南璵，生怕漏掉對方的半分表情。

　　「當然是。」南璵話音剛落，海若甚至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對方又接了一句：「不僅是我的，也是整個海洋的。」

　　心突然拔涼拔涼，總感覺和主祭的腦回路不在一個宇宙裡。

　　這個無人島上的蟲族屍體在幾天後被排出搜尋的巡邏隊發現，他們在原地做了銷毀處理，大火燒起來的時候，屍體發出的惡臭熏走了方圓200米內躲在水下的所有魚類。

　　不幸在附近停留的溫德爾離開後還噁心了兩天沒吃飯。

　　「你的犧牲是有意義的。」桃瑞絲安慰著他：「至少我們知道那東西是太空裡的蟲子，除了殼硬和略微的腐蝕性外沒有其他的傳染性危害。」

　　「它還很噁心。」溫德爾苦著臉補充道。

　　被放養了一段日子的南洛看著兩條人魚道：「你們最近都去哪兒了啊？我哥呢？還在出公差？」

　　一點也不知道海若接著出差的名義和南璵實行獨處的小少年還以為他哥是真的跟著老闆在出差，知道老闆想幹什麼的金銀尾也不敢背後給老闆捅婁子，告訴兄控的小金尾：你哥哥要被老大潛規則啦。

　　這不是找死嘛？

　　所以單純的南璵至今還被蒙在鼓裡。壓根沒有意識到，一旦海若成功，他親愛的哥哥就要變成別人家的了。

　　還在出公差的兩條人魚這個時候召喚了北海巨妖當交通工具，體型巨大的克拉肯很委屈，他表示自己從睡夢中被迫叫醒至今還沒吃飽過。

　　就在克拉肯的觸手委委屈屈地伸過來勾南璵的時候，海若抬起尾巴在他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抽了一下。

　　「嚶嚶嚶，你們一點都不寵我。你們就喜歡利維坦，當交通工具的是我，負責嚇唬人就是利維坦，連個拉風的出場機會都不給我。你們壞壞！」

　　海若：「……」忍無可忍又抽了他一尾巴，「為什麼不讓你上場，心裡沒點數嗎？」

　　南璵拍了拍克拉肯的腦袋：「……不應該啊，章魚的智商不是很高嗎？」

　　「嚶——你又嫌棄我笨，就沒人寵過我！」

　　南璵……南璵真的不知道怎麼安撫一隻精通「嚶嚶嚶」的龐然大物，只能順著他說道：「好的，好的，你最機智了。」

　　克拉肯卻依然抽抽搭搭地抖動身體：「你在敷衍我。」

　　「夠了，閉嘴！」海若面無表情，語氣森冷道。

　　察覺到海皇是真的要生氣了，克拉肯立刻安靜下來，八條巨長無比的腿同時動作，遊速超快。

　　「別慣的他們那麼嬌氣。」海若對南璵道：「海怪就該兇猛一點，整天嚶嚶嚶賣萌給誰看。」

　　南璵：為什麼突然覺得這種管教孩子一樣的氣氛有點奇怪……

　　搭著克拉肯專車，南璵原本以為海若會直接回去亞特蘭蒂斯神殿，結果一覺起來，他們還在太平洋的某個角落飄著。

　　睜開眼睛，搖曳的海葵和豔麗的珊瑚從交相輝映，神仙魚、獅子魚等等棲息在珊瑚叢裡的魚類來回穿梭，一隻膽子巨大的龍蝦爬到了克拉肯的腕足上，後者睡得東倒西歪，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腕足上爬過了一隻鮮美的食物。

　　海若不知從哪裡遊出來，從龍蝦的背後一把捉住它，舉在手裡問道：「想吃龍蝦嗎？」

　　南璵有點蒙圈的點了點頭：「唔，不回去嗎？」

　　海若動作一僵，但很快調整過來，沒讓南璵發現他那僅有一丟丟的心虛：「到吃蟹的時候了，你想吃生的還是熟的？」

　　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最近的島嶼和盛產海蟹的海域，海若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南璵。

　　南璵想了一會兒道：「從你醒來開始，我們還沒正式聚過餐，就定阿拉斯加吧。」

　　「好。」海若轉眼間就把一直龍蝦完整的拆了出來，聽到南璵答應還有點美滋滋。

　　但是，下一秒，他就發現，南璵的「我們」和他理解的「我們」有點不一樣。

　　……

　　純血們收到了來自主祭的宴會邀請，宴會的主角是海若，地點在阿拉斯加北極海岸。

　　「阿拉斯加北極海啊，有點遠，我們現在就走嗎？」唯一興奮的小金尾拉著身邊的桃瑞絲和溫德爾上躥下跳地計畫要不要在路上帶點別的什麼食物加餐。

　　而桃瑞絲和溫德爾則互相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他們彼此看到了海皇無比蕭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