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一
只見當先那玄衣老人緩緩說道:“俞少俠!你看老夫是不是造化城主?”
五個老人轉動的身法很怪異,俞秀凡確已無法找出哪一個是和自己談話的玄衣老人。
俞秀凡沒有立刻回答為首玄衣老人的話,目光由二、三、四、五人身上掃過,心中暗暗叫苦,忖道,這五人一模一樣,如何能分辨出來?一時間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但聽第二個玄衣老人說道:“俞秀凡!老未是不是造化城主?”
依序是三、四、五個玄衣老人,各自問了一聲。
俞秀凡心中忖道:改扮出這幾個如此相像的人,固然是十分為難的事,但如又能使他們武功也一般高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但聞那站在第五位的玄衣老人說道:“俞秀凡!你無法決定了,是麼?如是你連這一點困難也無法解決,倒不如聽老朽相勸,放下兵刃,投入造化門的好。”
俞秀凡突然腦際靈光一閃,暗暗忖道:造化城主能有今日成就,是何等自狂自大的人,豈會和這些人混在一起,這五個人怎麼會是真的造化城主呢,心中念轉,冷冷說道:“五位都不是真的造化城主。”
五個玄衣老人怔了一怔,面面相覷,答不出話。
俞秀凡察顏觀色,心中落實,冷冷說道:“這一關幸未難住在下。”
只見排在第四的玄衣老人突然向前行了一步,接道:“俞秀凡!
認識老朽麼?”
俞秀凡搖搖頭,道:“不認識。五位不但衣服一樣,面貌也改造的一模一樣,更難的是諸位的聲音也都是一樣,真是叫人無法分辨。”
玄衣老人道:“老朽就是剛才要和你俞少俠一桌共飲的人。”
俞秀凡冷冷說道:“不論你是誰,那都不太重要,反正你們五位,都是冒充的。”
玄衣老人冷笑一聲,道:“老夫就算是冒充的,但我這一身武功只怕是冒充不來。”
俞秀凡道:“你不會永遠都是好運氣,我也不相信你全身上下都穿有暗甲,這一點,希望你閣下心中明白。”
玄衣老人淡淡一笑,道:“俞秀凡!你狂的有些過分了。難道老朽這身武功,還不配和你動手一戰?”
俞秀凡豪氣勃發,仰天打個哈哈道:“我進人造化城來,早已想好這件事情。不論遇上了什麼樣的高手,在下都難免和他一戰。
所以,閣下如若想以武功恐嚇在下,那是打錯算盤了。”
玄衣老人冷笑一聲,道:“俞秀凡!咱們五個化身,出迎閣下,有兩個目的。”
俞秀凡道:“請教!”
玄衣老人道:“第一,咱們考驗閣下的智慧,算你運氣好,通過了這一關的考驗,但咱們還有第二個目的。”
俞秀凡道:“怎麼說?”
玄衣老人道:“第二關麼,咱們要考教閣下的武功了。”
俞秀凡道:“想當然耳!但不知五位是一齊上呢,還是車輪大戰?”
玄衣老人道:“我們先有一人領教,俞少俠如是勝了,咱們就以四象陣法對付。”
俞秀凡道:“策劃的很精密,設計的也周到,不過,要看諸位的運氣如何了?”
玄衣老人踏上一步,道:“在下先行出手。”
俞秀凡點點頭,道:“你亮兵刃罷!”
玄衣老人道:“你小心了。”左手一揮,拍出一掌。
掌勢帶起了一股凌厲的暗勁,掌勢未到,潛力先至。
俞秀凡並未拔劍擊敵,卻一吸氣,向旁側退開三尺。
玄衣老人冷笑一聲,拍出的左掌衣袖之中,突然暴射出一道寒芒,疾加流星一般,刺向俞秀凡的前胸。俞秀凡萬未料到,他的衣袖之內竟然藏著兵刃,匆忙問拔劍一封。他出劍手法之快,天下似已不作第二人想。
但對方佔儘先機,寒芒如閃電一般,俞秀凡的劍勢雖快,但也只勉強封住了前胸要害,寒光吃劍一擋,斜斜向一側滑開。只聽一聲噎的輕響,寒芒劃著左臂而過,衣衫破裂,臂上也被劃了一道數寸長的傷民鮮血淋漓而下。
玄衣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這袖裡刀如何?”
俞秀凡道:“很惡毒,也很卑下。”
玄衣老人怒道:“俞秀凡!你能夠活著到達此地,全是城主的仁慈,要是城主真要下令把你處死,就算有十個俞秀凡,也早已魂歸地府。”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造化城主,對在下並非仁慈,如是真誇了一份好生之德,那也希望把在下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玄衣老人接道:“你這人,簡直是不堪救藥了。”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你已經失去了先機。”
玄衣老人冷哼一聲,右手一揮,迎頭劈下。
俞秀凡對他已生出了極大的惕警之心,不敢稍存大意,就在那玄衣老人舉起右掌的同時,長劍也刺了過去。
一進一迎,快速至極。只見到寒芒一閃,耳際間已響起那玄衣老人的慘叫之聲。凝目望去,只見俞秀凡的長劍,由那玄衣老人的手中刺了進去,直透入一尺多深。
這一劍的方位,巧妙之極,劍循手心刺人,穿骨破肌,一尺多深,劍尖還未透出肉外。
站在一側的四位玄衣老人,看的臉色一變,神色問露出了畏怯之情。
俞秀凡冷冷說道:“我已經告訴過你,你的雙手和沒有衣服掩遮之處,就沒有保護的甲冑,你應該小心一些才是。”
極度的痛苦,使那玄衣老人的身軀,有些微微的閉抖。但他卻強行忍著,忽然一揮左手,一把長約九寸的匕首由袖中飛出,斬下了右臂。冷冷說道:“俞秀凡!告訴老夫一件事,你用的什麼劍法?”
俞秀凡微微一怔,道:“我用的劍法是……”
這本是無招無式的劍法,俞秀凡一時間也想不出它叫什麼名字。
玄衣老人長嘆一聲,道:“俞秀凡!你好惡毒,竟然叫老夫死不瞑目。不過,造化城主動參天地,你也難生離造化城。”左手一揚,自斷咽喉而死。
俞秀凡右手震動,扔去劍上的一裁手臂,嘆息一聲,道:“很抱歉,老前輩!我很想告訴你,但我也不知道應該給這劍法起個什麼名字?”
就這一陣工夫,另外的四個玄衣老人,已然布成了四象陣法,把俞秀凡困在中間。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四位準備合手而攻了?”
四個玄衣老人神情肅然,各自舉起了右手。
俞秀凡忽然感覺自己已陷入了四隻手掌的圍困之中,全身方位,都在四隻掌指的籠罩之下。
四個玄衣老人的神情,十分嚴肅,隨著俞秀凡移動的身軀,緩緩移動雙手。
俞秀凡暗暗籲一口氣,盤算目下的處境,不論對那一個出手,就可能受到另外三方面的攻擊。而且,這種攻擊,有如洪流、狂潮一般,無法遏止。
也就是說,不論俞秀凡的劍法有多麼快速,也無法在殺死一人之後,抽回長劍,殺死另一個人,或是封擋另外三人的攻勢。心中推算的結果,俞秀凡自覺以最快的速度,出劍收劍,最多能殺死兩個人,自己亦必在另外兩個人的攻襲下,傷在兩人手下。
俞秀凡並不怕死,但他感覺到此時此情之下,自己還不能死。
不論付出多大的犧牲,他必需保下性命。他開始考慮,準備犧牲一條左臂,或是一條腿,以求保全性命的辦法。四個玄衣老人似乎也被俞秀凡的快劍嚇著了,一時間,也不敢出手。雙方面暫時形成一個僵持之局。
無名氏回顧了石生山一眼,低聲說道:“石兄!咱們應該幫個忙了?”
石生山道:“對陣相搏,以命拚命,全要憑真功實學,除了武功之外,還有別的什麼辦法?”
無名氏道:“咱們有一條命,可以替公子死。”
石生山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