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六
玄光大師道:“老衲和施主,單打獨鬥,不用任何人從中助拳。”
俞秀凡道:“大師,在下此來,只求一見貴寺方丈,既不求名,也不求利。大帥和在下單獨一決勝負可以,但必須要有條件。”
玄光大師道:“老衲明白你的意思。如若老衲敗了,那就算諸位過了羅漢陣。這是最後一關,過了此關,敝寺方丈,自會隆重接待諸位了。但不知俞少俠敗了之後又將如何?”
俞秀凡道:“大師要在下如何呢?”
玄光大師道:“俞少俠回頭而去,帶人離開少林寺。”
俞秀凡道:“這個,在下沒有勝過大師的把握,所以,我不想作此一賭。不過,在下可以賭上自己一條命。”
玄光大師道:“一條命?”
俞秀凡道:“如是在下敗了,在下就自絕而死。”
玄光大師道:“這賭注,俞少俠不覺太過吃虧麼?”
俞秀凡道:“不吃虧。我們進入少林寺中來,辦不好事,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
玄光大師道:“我相信你要見敝寺方丈,一定是很重大的事情,不過,你是否想到過,就算你見到了敝寺方丈,又能得到什麼?”
俞秀凡道:“這個麼,在下只奉告他幾件事情。”
玄光大師道:“敝寺方丈,如是相信了,也還可說,如是他不相信呢?”
俞秀凡道:“鐵證如山,不容他不信。”
玄光大師道:“俞少俠可是很有把握,能夠使他聽從你的話麼?”
俞秀凡道:“沒有。”
玄光大師道:“你既然沒有把握使他聽從,見了他又將如何?”
俞秀凡怔了一怔道:“這個麼,在下還未想到。不過我想;貴寺是武林中泰山北斗,江湖道上人無不仰慕,能任貴寺方丈,亦必是忠直人士,咱們把下說完了,由他裁奪就是了。”
玄光大師道:“俞少俠立志可嘉,但敝寺中規戒重重,太過重大的事,必由長老會來決定。事實上,敝寺方丈,也不能對你有太大的承諾。”
俞秀凡道:“唉!既是如此,見一下貴寺方丈,又會如何,何以竟如此的困難重重?”
玄光大師道:“施主的方法錯了。”
五毒夫人突然接口說道:“閣下是不是長老會中人?”
玄光大師道:“是。”
五毒夫人道:“大師深明事理,可以替咱們美言一二?”
玄光大師沉吟了一陣,道:“很難。俞少俠,你們已經傷了少林寺中的人,除了渡過埋伏之外,別無他法。”
俞秀凡道:“大師,為了減少傷亡,咱們最好放單一戰。”
玄光大師道:“老衲同意,俞少俠請亮劍吧!”
俞秀凡道:“恭敬不如從命,晚輩放肆了。”
面對著少林寺的高僧,俞秀凡也不敢絲毫大意,長劍出鞘,立刻擺出了驚天劍式。
玄光大師呆了一呆,道:“好精奇的劍法!”口中說話,右手也舉起了手中的禪杖。
也許是俞秀凡出手的劍式,太過凌厲,使得玄光大師也有些緊張起來,寬大的僧袍,有如鼓氣一般,突然間膨脹了起來。俞秀凡也運集了全身的功力。
五毒夫人一皺眉,低聲道:“兩人都已運集了全身的功力,這一下,只怕立刻要分出生死存亡。”
方望道:“在下去替俞少俠下來。”
五毒夫人道:“來不及了。”
眼看雙方就要展開生死存亡的一擊,突聞一個急驟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暫請住手!”
一個小沙彌,快步奔了過來。那小沙彌手中捧著一根綠玉佛杖,急奔而至,道:“奉掌門方丈令諭,破例迎請俞少俠等進入方丈室中敘話。”
玄光大師緩緩收了禪杖,道:“俞少俠,這一仗不用打了。”
俞秀凡也收了長劍,道:“俞某人幸而逃脫一劫。”
玄光大師舉杖一揮,高聲說道:“掌門傳出了綠玉佛令,撤去羅漢陣。”
但見佈陣群僧,紛紛向後退去,片刻之後,走的一個不剩。
玄光大師單掌立胸,道:“希望俞少俠,舌燦蓮花,能夠說服敝寺方丈。”
俞秀凡道:“大師,長老會中,還望大師能為武林正義執言,則天下武林同道……”
玄光大師接道:“老衲如有能盡力處,自會全力以赴。”
俞秀凡道:“多謝大師。”
玄光大師道:“俞施主請吧!別讓敝方丈等得太久。”
俞秀凡一笑,轉身行去。
小沙彌帶路,直行到一方幽靜別院之中,兩個中年僧侶,站在別院門口。小沙彌低言數語,直向內院中行去。俞秀凡等跟著魚貫而入。
行到了一座禪室門外,小沙彌回頭說道:“敝寺方丈早已在客吵空中等候,不過,諸位這樣多人,不能夠全部進去。”
俞秀凡道:“我們可以進去幾個人?”
小沙彌道:“至多三個。”
俞秀凡道:“好!五毒夫人,方兄和在下一起進去,其他的人,請在室外稍候。”
小沙彌一閃身,道:“諸位請吧!”
俞秀凡當先而入,五毒夫人和方整緊隨而入,這是一間很大的靜室,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一個寶相莊嚴身著黃色袈裟的五旬僧侶,盤膝坐在一張蒲團之上。
俞秀凡一抱拳道:“在下俞秀凡,見過掌門方丈。”
那黃衣老僧緩緩睜開了微閉的雙目,打量了俞秀凡一陣,道:
“俞施主請坐!”
俞秀凡道:“晚輩謝座。”盤膝在地上坐了下去。
黃衣僧侶目光轉到了五毒夫人的身上,道:“這位是……”
五毒夫人道:“湘西五毒門的五毒夫人。”
黃衣憎人道:“貧僧玄莊,夫人,掌一派門戶,貧道有失迎了。”
這裡看出了少林寺中的規矩,接待掌門人,和一般人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