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
白衣女子道:“何不吃一口試試?”伸出筷子,又在那人頭上挾了一隻耳朵下來,放入口中吃了起來。
俞秀凡搖搖頭,轉過臉去。
白衣女子笑一笑,道:“貴賓,人頭過後,就開始了五腑六髒,然後四肢,你要一口不吃,就要撤下去了。”
俞秀凡道:“謝啦!姑娘,這全人宴,你一個人吃下去吧!”
白衣女子突然伸手抓起了俞秀凡面前的筷子,挾下來一片耳朵道:“貴賓請吃一口嘗嘗吧!”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生吃人肉,除非有一天二地的大仇大恨,你們為我生生殺了一個活人,這手段的殘忍。當真是聞所未聞了。”
白衣女子突然把挾在筷子上一片耳朵,放人俞秀凡的口中。
俞凡秀驟不及防,一片耳朵已被放人口中,正待吐出來,突然覺著有一種甜香之味,流入咽喉。不禁心中一動,嚼了兩口,品嚐一下,頓覺一片香脆美味。輕輕籲一口氣,道:“這不是人肉?”
白衣女子笑一笑道:“很多事,不能他太早的下結論,需知一個人的見識終是有限的很,跑上一輩子江湖,也無法識得萬事萬物。”
俞秀凡頓覺著臉上一熱,說不出一句話來。
白衣女子道:“吃一隻眼睛吧!這顆人頭,每一處的地方,都有不相同的味道。”
俞秀凡道:“姑娘來這裡有多少時間了?”
白衣女子道:“記不得了,這裡面不見太陽,十個時辰,一般模樣,很難叫人記得時光。”
俞秀凡道:“姑娘就沒有一個大約的數什麼?”
白衣女子道“真的是記不得了。一定要說一個時間,總該有四五年了吧!”
俞秀凡道:“四五年了,那該是一段不短的日子!”
白衣女子道:“在這裡,時間對我們並不重要,甚至連生命都很淡漠。”
俞秀凡道:“但你卻沒有面對真理的勇氣。”
白衣女子搖搖頭,道:“不談這個,我的職司就是要善盡招待之誼,貴賓希望什麼,只管吩咐。”
俞秀凡笑一笑,突然舉起筷子,夾起另一隻眼睛,大吃起來。
那白衣女子說的不錯,眼睛有眼睛的味道,吃起來有一種蜜桃、脆梨的感覺。除了難看之外,這實在是一種極為可口的美味。
一閉雙目,俞秀凡又在那人頭上挖下來一塊,放入口中這一次是頰上之肉,人口又是一種味道,鬆軟、清香,似是吃了一口最好的千層糕。
白衣女子招呼川流不息的送上佳餚,果然是一個人全身所有的吱體,腑臟形狀。雖然是每一道佳餚都有獨特的口味,但它的形狀,卻給人一種無法入口的威脅。
上完了最後一道手足羹湯,白衣女子才起身說道:“貴賓想看些什麼?”
俞秀凡道:“有些什麼可看呢?”
白衣女子道:“聲色之娛,應有盡有,你有什麼吩咐,只管請說。”
俞秀凡道:“客隨主便,姑娘覺得能給在下看些什麼,在下就看些什麼。”
白衣女子道:“要不要看看地獄中的歌舞?”
俞秀凡道:“那些歌男舞女,是人是鬼呢?”
白衣女子道:“像我一樣的人,不過,他們有一張鬼臉。”
俞秀凡道:“也像你一樣白。”
白衣女子道:“那就難說了。他們有紅臉,也有白臉,也有全黑的臉,鬼域中形形色色,此地無不具備。”
俞秀凡道:“如是這樣,不看也罷!”
白衣女子道:“好吧!貴賓既無欣賞歌舞的雅興,咱們就隨便走走吧!”站起身子,向前行去。
白衣女子帶著俞秀凡,芽過了幾處殿院,突然聞到一股濃重奇異香氣。行過不少地方,但在俞秀凡的感覺中,並無不同。因為到處是一片黑暗,就算是有幾盞燈光,也是幽幽磷火,照不過三尺方圓。但那濃重的異香,卻給人一種刺激、誘惑的感受。
俞秀凡吸了兩口氣,道:“姑娘,這是什麼味道?”
白衣女子道:“福壽膏的煙氣,不知公子是否聽人說過?”
俞秀凡怔了一怔,道:“福壽膏?”
白衣女子道:“是的。一種清心提神的藥物,可以使一個人忽然間精神大振。”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鴉片產自苗疆邊區,花魚豔麗,本名罌栗,結果取液,熬製成膏,氣味芬芳,有提神之效。但其質絕毒。”
常嗜常瘤,一旦成痛,戒絕不易,終身受其毒害。”
白衣女子呆了一呆,嘆道:“貴賓淵博的很,此物初入中原,知曉的人不多。”
俞秀凡道:“這也算不了什麼,書上早有記述。”
白衣女子道:“前面就是福壽院,貴賓是否願意去見識一下呢?”
俞秀凡道:“看看吧!在下雖知其名,但卻沒有見過。”
白衣女子很溫婉,笑一笑,道:“賤妾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