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
白衣女深沉一笑,接道:“對我而言,並無不可。因為你是我所見的男人中最使我動心的一個。”
俞秀凡硬起頭皮,道:“這麼說來,在下豔福不淺了。”
白衣女道:“俞秀凡,別高興的太早了,等我取下面紗,你看過之後再說。”
事情逼上了虎背,俞秀凡不得不裝出一副輕鬆神情,哈哈一笑,道:“燕姑娘,在下拭目以待。”
白衣女道:“好!要你兩個從人,退出艙去,要看我,只能你一個人看。”
俞秀凡道:“燕姑娘,在下還想說明一件事。”
白衣女道:“校好洗耳恭聽。”
俞秀凡道:“一旦姑娘作了俞某人的妻子,那就不能再戴面紗。”
白衣女道:“那是自然,如果我嫁了人,用不著再戴面紗。”
俞秀凡聽她說的十分認真,心頭大大一震,道:“姑娘,那座廣廈之中,住有百名美女,在下希望你能夠賢慧一些。”
白衣女道:“我知道,像你這樣喜歡享受的人,自然是不會以一個女人為滿足,我如真的答應你,那就不會幹涉你,隨便你怎麼去玩。”
俞秀凡道:“看來,你是準備答應了?”
白衣女道:“我們不想和你作對,只好遷就你些,但最重要的是我從來沒有失敗過,我不想失敗。”
俞秀凡道:“今天,姑娘似乎是有些失望了。”
白衣女搖搖頭,道:“我不會失望,我會和你賭下去!”
俞秀凡道:“賭下去,對你有什麼好?”
白衣女沉吟了一陣,道:“俞少俠,你似乎是有些後悔了?”
俞秀凡道:“是的。燕姑娘,我是個很善變的人,你最好早些作決定。”
白衣女道:“好!要他們退出去。”
王翔、王尚,望了俞秀凡一眼,也未待俞秀凡說話,轉身向外行去,俞秀凡口齒啟動,欲育又止。
目睹王翔、王尚離去之後,白衣女緩緩解開了面上的白紗。
俞秀凡伸手取了木案上的茶杯,惜機會低下頭去、喝了一口茶,就沒有再抬起來。
白衣女冷笑一聲,道:“俞秀凡,你為什麼不敢抬起頭來?”
俞秀凡放下茶杯,眼前現出了一張十分嚇人的面孔。那臉的輪廓,並不太醜,只是在頰上長了半臉黑毛。
白衣女冷冷的笑一笑,道:“俞秀凡你看清楚了麼?”
俞秀凡鎮靜了一下心神,道:“看的很清楚。”
白衣女道:“你輸了,是麼?”
俞秀凡道:“為什麼?”
白衣女道:“因為,你不敢要我了。”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
白衣女接道:“這麼說來,你是要定我了?”
俞秀凡道:“是的。”突然站起身子,直對那白衣女行了過去。
他究竟是滿腹詩書的人,進入江湖,智慧也高人一等,瞧瞧那白衣女的皮膚和她臉上的膚色,心中忽有所悟。
眼看俞秀凡直對自己行了過來,白衣女的雙目中,忽然間泛起了驚懼之色。
俞秀凡心中更有了把握,舉步直逼白衣女的身前,冷冷說道:
“姑娘,是否決定嫁給我了?”
白衣女有些畏怯的點點頭。俞秀凡伸出手夫,抓起了白衣女的右腕。白衣女很想閃避,但揚揚手,沒有閃開。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姑娘,把人皮面具取下來!”
臼衣女怔了一怔,道“你說什麼?”
俞秀凡笑道:“取下你的面具吧,難道還要我動手麼?”
白衣女道:“我!我就是這個樣子。”
俞秀凡道:“如是姑娘不肯合作,在下就自己動手了。”他希望逼的白衣女情急翻臉,推翻前約,也不致落個失言之名。
但他這一著算錯了,白衣女為難的說道:“一定要拿下來麼?”
俞秀凡笑道:“不錯,非得拿下來不可。”
白衣女緩緩伸手,取下了人皮面具。
俞秀凡轉眼望去不禁一呆。那是一張絕世無倫的美麗面孔,清雅、秀麗,雙眉之間,有一顆硃砂紅痔。這也是一種缺陷,但一點缺陷,卻襯托出她別的部位更加嫵媚,整個人也被這一點紅痔烘托得更加俏麗。
在蒙面白紗和人皮面具的隱藏下,燕姑娘是那麼落落大方,甚至有些近乎冷厲,一旦以真正的面目和人相見,她反而變得有些羞澀。
雙頰上,隱隱泛起了兩抹淡淡紅暈,聲音也變得那麼低沉,垂著頭,緩緩的說道:“很難看是吧!”
俞秀凡嘆道:“很美,俏而不妖,你該是美女中的美女,佳人中的佳人。”
白衣女臉上的紅暈更濃,但卻掩不住聲音中的歡愉,道:“是真的讚美呢,還是隨口一句恭維話?”
俞秀凡霍然警沉,再無向前逼迸的勇氣,緩緩退回到原位上,故作輕鬆的說道:“姑娘猜猜吧!”
白衣女抬起低垂的蜂首,有些幽怨的說道:“俞秀凡,我不要猜,也不想猜。不論你是真的讚美,或是一句隨口恭維話,對我已都算不太重要。”
俞秀凡道:“哦——姑娘的意思是……”
白衣女道:“我把自己作為一個條件,奉獻給你,因為我既不願失敗,就寧可作慘敗了。”
俞秀凡道:“姑娘如是想反悔,現在還來得及。”他真的有些慌了。
白衣女道:“我為什麼要反梅,對你的事,我已聽的很多,我沒有把握勝你,也不想太過冒險。”
俞秀凡哈哈一笑,道:“姑娘這做法,既太委屈自己,而且也無法獲得區區的好感。”
白衣女道:“你不用對我好,我也不想以一縷柔情,把你縛牢。
我們組合中,少了一個水燕兒,不會受多大影響,但我們少了你這一個敵人,那就減少了很大的威脅。對我而言,就算戰死在你的劍下。”
俞秀凡道:“死不可怕,話苦難熬。深宮多怨,芳心寂寞,那是人間的一大慘事!”
白衣女道:“能使你龍蟄深潭,虎踞牢籠,我已經收回了很大的代價。”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燕姑娘是準備拿一生的幸福,作為孤注一擲了?”
水燕兒道:“你已經取下了我的面紗,而且揭下了我的人皮面具,把我的真面目露了出來,這一生,我只有兩條路走了。”
俞秀凡道:“哪兩條路?”
水燕兒道:“一條是嫁給你,一條是我永遠不再嫁人。”
俞秀凡道:“姑娘說的太嚴重了。”
水燕兒道:“我說的很真實,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了。”
俞秀凡道:“姑娘,別忘了,咱們還是在敵對之中。”
水燕兒道:“我知道。”
俞秀凡道:“燕姑娘,兵不厭詐,咱們既然是敵人,在下對姑娘似乎是用不著太過憐惜。”
水燕兒緩緩戴上了蒙面白紗,道:“俞秀凡,你是不是男子漢?”
俞秀凡呆了一呆,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