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兩人在火鍋店互相投喂,一餐吃完,都有點撐,看看時間還早,便打算拉著手去附近的河濱公園溜溜彎。
華燈初上,河濱公園裏鍛煉的大爺大媽特別多,遛孩子,遛狗狗的也不少,場面十分熱鬧。
謝信澤把許斌的手緊緊包在掌心裏,拉著他走在河堤上,兩人一邊看河水裏的月影,一邊聽著不遠處廣場舞的歡快音樂。
雖然誰也沒開口說話,但兩人卻都覺得溫暖充實,許斌主動靠上謝信澤的肩膀,還在他肩窩裏蹭了蹭。
感受到對方呼吸間的氣息,謝信澤展臂將人摟在懷裏,然後側頭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繼而笑起來。
飯後血糖拔高,許斌有點犯困,蔫蔫的問,“笑啥呢?”
“這個吻是芝麻醬味兒。”
說完,謝信澤又在他唇上舔了一下。
許斌不服輸的回吻他,“你的是韭菜花味兒!”
被逗得哈哈笑,同時把手臂收的更緊,月光下,兩人依偎的更近。
又站了一會兒,天色更晚,初秋的夜,涼風習習,兩人穿得單薄,便打算躲回車裏。
往停車場走的路上,偶然間看見一對老夫夫,其中一個推著自行車,另一個挽著對方的胳膊,自行車後面還拴了一根狗繩,繩上拖著一條小蝴蝶犬。
這對老夫夫得有六、七十歲,腿腳不太好了,全拿自行車當拐棍。
而後面跟著的那條小狗腿腳也不太利索,跟著慢騰騰的自行車,還走的挺費勁兒。
不過它倒是被老夫夫兩個打扮的很漂亮,身上穿著小馬甲,腦門上紮了個朝天錐。
小狗實在跟不上,在後面哼唧了一聲,老夫夫估計耳背,沒聽見,也沒停,小狗被拽的難受,哼唧的更大聲,這老夫夫才停住腳,回頭叫它,“兒子,過來,抱著你。”
小狗狗立即加快腳步,沖了過去,抬起前腿扒上主人的大腿。
這一對老夫夫看上去得有七八十歲了,彎腰抱狗狗都費勁,其中一個老大爺好不容易把小傢伙抱起來揣進懷裏,看小狗子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便給它捋捋毛,笑著說,“兒子真乖。”
另一個老大爺卻一臉嫌棄的埋怨,“你腿腳不好,就別領他出來遛了,兩個都慢騰騰的……”
抱著狗狗的那個說,“我不跟你出來,你不開心,我出來,把它留在家,它不開心,我這是兩頭兼顧。”
另一個身量高一點的繼續說,“咱倆就不能單獨出來一趟?總領著它,多礙事。”
“能有多礙事?”
“那你現在抱著狗,怎麼挽我的胳膊?”
抱狗狗的大爺剛要回嘴,抬眼正看見許斌和謝信澤在不遠處望著他們,馬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身小聲對老伴說,“挺大歲數,不嫌丟人,說話那麼大聲,都讓年輕人聽見了,趕緊回家吧。”
說著,抱著小狗就走在了前面,看著腿腳利索了不少。
被訓的高個大爺挺不服氣,轉身看了一眼,果然見到身後不遠處有一對帥氣的年輕人正看過來。
他沖著許斌和謝信澤嚷嚷了一句,“瞅啥瞅,沒瞅過老兩口啊?!”
說完,氣鼓鼓的推著自行車追老伴去了。
許斌和謝信澤,“……”
兩人看著老夫夫的身影走遠,謝信澤忽然問許斌,“你說咱倆老了,是不是也會這樣?”
許斌轉頭瞅瞅他,乾脆的說,“不能。”
謝信澤笑道,“你看他們兩個感情多好。”
許斌,“沒感覺到哪不對勁兒麼?”
謝信澤,“???”
見他沒反應過來,許斌揉了他的俊臉一下,“咱家的兒子可不是一條狗啊!”
謝信澤一下子大笑出來,笑到最後,腹肌都疼了。
說起兒子,兩人邊走邊聊,話題不斷。
謝信澤抓著許斌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說,“彥彥真的可愛,我以前不是個喜歡孩子的人,也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孩子,但是見到彥彥第一面,我感覺被震了一下,整個大腦都停轉了。”
想了想,許斌察覺到他說的應該是下大雨在山路上偶遇那次。
“呵,你看到他的震撼,沒有我剛把他生出來,看到那張臉的震撼大!”
許斌說完,有點賭氣的樣子,撇開謝信澤的手,自顧自的往前面走。
被他這樣一說,謝信澤有點想笑,可更多的還是愧疚。
不難想像當初許斌生下彥彥的場景:自己不在身邊,兩人又有誤會,別人家生完孩子,老公肯定噓寒問暖,自己卻遠在香港,一無所知,一點忙幫不上,一點安慰給不了,而且回來之後,還曾誤會孩子是別人的……
謝信澤也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對彥彥和許斌的虧欠,他恐怕只有用餘生的所有來慢慢彌補。
追上去,他拉住許斌的手,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手勁兒卻格外的大,攥的格外緊。
許斌當然沒有真的生氣,他這人的性格就是,既然說出來了,就表示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和謝信澤拉著手又走了一段,他就把這事拋到了腦後,主動說起了許彥在幼稚園的種種表現。
“我上次去幼稚園接彥彥,正看見他氣勢洶洶,架著小胳膊追在一個小男孩身後,喊,‘臭於越,你給我把玩具交出來!’,然後倆人就滾在地上,打成一團,滾得一身土,老師上去才給拉開。但轉頭,這倆小子又好的勾肩搭背,彥彥帶零食,也得給這小朋友多帶一份。”
謝信澤邊聽邊笑,說,“兒子這性格挺好,我喜歡。上次去幼稚園接他放學,我發現他還挺有正義感。當時一個比他大的孩子正追在一個小女孩身後嚇唬人,咱兒子上去就把那大孩子給撲倒了,轉頭看見我來了,更逞能了,還騎到那孩子身上,問,‘服不服?’,我上去把他抱開,讓他道歉,他死活不肯,最後委屈的都哭了。等我倆回家的路上,他告訴我,‘爸爸,那個女生是我們班的同學,她經常咳嗽,老師說不能追著她跑,否則會生病的。’,你說,咱兒子是不是像個小英雄!”
許斌聽了也跟著驕傲,笑問,“那你都沒給小英雄搞點獎勵?”
“獎勵了,買了一支霜淇淋!”
捏了捏許斌的手,謝信澤笑著道,“咱兒子隨你,優點太多了,一天一夜都說不完。”
被他誇得臉上一紅,許斌投桃報李的說,“最大的優點還是隨你,長得好看!”
謝信澤,“……,我在你眼裏就這麼一個優點?”
許斌,“有一個就不錯了,你沒聽說嘛,結婚之後,兩口子互相看,越看越討厭!”
被他逗得哈哈笑,謝信澤把人抱在懷裏,附在他耳邊說,“不會的,我一輩子都看不厭。”
許斌被哄得情動,回抱住他,小聲說,“我也是,好像被你騙得很徹底。”
很少見他這樣在自己面前示弱,謝信澤滿腔的柔情都要溢出來,捧住懷裏人的的臉,深深的吻了下去。
月光正好,河水潺潺,雙雙對對正是纏綿……
待兩人坐上車之後,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九點。
謝信澤轉頭問許斌,“去酒店?”
許斌的臉立即不正常的紅了一截,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看著他的樣子可愛,謝信澤笑著拍了拍他的大腿,然後踩下油門。
等到了全市最好的五星級酒店門前,卻被停車場的保安告知,沒有車位了。
兩人不禁有點掃興,謝信澤趕緊安慰許斌,“沒事,你先下車,我去遠一點的地方停。”
可許斌卻沒動地方,他看了一眼表,猶豫了一下,說,“每天這個時間,咱倆正給彥彥講故事呢。”
剛才說了半天孩子的事兒,許斌被勾起了慈父之心,感覺兩口子背著兒子來酒店,好像有點不負責任似的。
他心裏怎麼想的,眼神便直白的流露出來,謝信澤一見便知,馬上體貼的說,“要不我們回家吧,其實我也想孩子,而且新婚第一天就留宿在外面也不好,你說呢?”
許斌立即狂點頭,可又覺得兩人憋了這麼久,就等著今天吃頓大餐,結果卻這麼無疾而終,那種遺憾就不用說了。
看出他那小眼神裏的故事,謝信澤傾身吻了他一下,“婚都結了,好日子還在後頭,老婆,咱不著急哈。”
許斌,“你真不著急?你都三十五了,我想趁著你還行,多過兩年好日子呢,感覺損失一宿,像損失了一個億似的。”
謝信澤臉色有點難言,最後咬緊腮肌說,“別急,明天補給你兩個億。”
說完,狠狠親了許斌一口,心想,媳婦兒胃口大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啊。
兩人調頭,驅車回家。
到了家門口,看著臥室裏的燈光,又有點猶豫,這要是上了樓,被許小魔王一攪和,今天肯定徹底沒戲了。
不約而同的,兩人同步解開安全帶,然後照著對方就撲了過去,在車裏吻得電光火石。
趁著謝信澤在自己脖子和鎖骨上種草莓的功夫,許斌捯著不勻乎的氣兒問他,“要不咱倆去後座?”
立即從埋頭苦幹中抬起頭,謝信澤雙眼發亮,“真的?”
許斌整了整衣服,率先邁出大長腿,從前座鑽到了後面。
車內空間狹窄,他這番動作,直接把自己的翹臀送到了謝信澤眼前。
實在沒經受住誘惑,在上面揉了一把,謝信澤調侃道,“老婆,你現在越來越有料了。”
許斌臊得滿臉通紅,回頭瞪他,“擦,你他阿媽現在還有點文化人的樣麼?”
謝信澤嘿嘿笑,追著他來到後座,把人抱在大腿上,讓許斌感受了一下自己火熱的激情, “老婆在懷,面子無用。”
說著,就吻了上去,一邊吻一邊扒許斌的外套。
兩人正激情難耐,忽然,許斌的電話響了。
一看來電,“大可愛”。
許斌頓時洩氣,謝信澤忙問,“誰?”
許斌,“你兒子……”
謝信澤,“……”
電話接起來,不想那邊是許母的聲音。
“孩子睡了,你們倆好好玩,不用惦記著。”
這個消息無異於天籟之音啊!
掛了電話,兩人忙看向二樓的臥室,果然,已經熄燈了。
對視一眼,兩人沒再多說,趕緊下車,直奔別墅新居。
有炕不睡,誰還睡汽車後座,就算是豪車的後座,那也肯定比不上大炕得勁啊!
刷了指紋進門,兩人都沒來得及開燈,就在門口扒下了彼此的衣服,西裝外套、皮鞋、領帶、腰帶、長褲,一路從門口蜿蜒到了二樓的臥室門口。
臥室的洗手間裏,許斌正站在花灑下沖洗。
這時,門鎖被哢嗒一下擰開,謝信澤坦/露著肌肉分明的上身,僅圍了一條浴巾出現在浴室門口。
“我幫你擦擦背?”
水汽繚繞,淋浴間的玻璃被蒙上了一層薄霧,只能隱隱約約看到沖涼人的輪廓。
蜜色的皮膚,緊致的肌肉,勻稱的身材……
“不用擦,我自己來吧。”
想到要和對方坦誠相見,許斌竟然沒來由的緊張。
按說倆人孩子都生了,簡直熟的不能再熟,即使分開五年,但這段時間就算沒有動真格的,也親親摸摸抱抱了無數遍。
可許斌就是緊張,這是時隔五年之後,他第一次在對方面前展現完整的自己。
五年的變化有多大,他自己都有感覺,好像自己有了一點點小肚子,肌肉也不像年輕時候那麼緊實了,最重要的,他都五年沒開過葷了,已經忘了肉是啥味兒,一想到馬上要和謝信澤這樣那樣,他竟然有點緊張。
不過沒容他緊張多久,謝信澤已經不請自來。
淋浴間的門被人拽開,接著一股涼風灌了進來,許斌趕緊把水溫調高了一點,沒等他轉身去看,就被人從後面抱住了。
緊接著,一塊浴巾掉落在腳下,兩人肌膚相親,再無阻隔,同時,許斌也被扶著胳膊轉過了身。
水幕下,兩人四目相對,謝信澤吻上他的唇,“我好想你。”
感受著那雙大手在全身的撫/摸和遊/弋,那股熟悉的激/情和溫柔被從記憶深處喚醒,讓許斌迅速拋下了緊張和陌生,熱情的回吻對方,甚至還主動抬起一條腿去搭謝信澤的腰,雙手更緊緊扣住對方的脖子,積極索求他的唇舌。
被這樣熱情的勾/引,除非是聖人才能坐懷不亂,何況謝信澤早在看到朦朧人影的時候就已經興致高漲。
被謝信澤抵在了牆上,許斌的聲音和淋浴間裏淅淅嘩嘩的水聲融合的很好,但偶爾還是能聽到一兩聲明顯不和諧的聲音高亢揚起。
從淋浴間回到臥室,許斌是被半抱半扶出來的。
讓他坐在床邊,圍上被子,謝信澤親手拿毛巾給他擦頭髮,一邊擦一邊忍不住笑。
看對方一臉滿足的樣子,許斌有點氣不打一處來,剛才越喊讓他慢點,這個變態就越是弄得猛,還故意趴在他耳朵邊吹氣,“老婆,我是不是沒忘,是不是這裏?”
許斌被他頂得前前後後的濕乎乎的,最後眼淚都控制不住,差點沒把牆上剛粘好的瓷磚給摳下來。
不得不承認,確實很舒服。而且大豬蹄子貌似長了五歲,但好像體力和精力沒怎麼下降,許斌放心的同時,又有點生氣,為什麼腿軟的只有自己?
扯過一條毛巾扔到謝信澤臉上,把他得意的笑臉蓋嚴實,許斌氣哼哼的鑽進被子裏,“你去睡客房吧!我要自己睡一鋪炕!”
謝信澤哪是那麼好打發的,死皮賴臉的蹭進被子裏,把人抱住,他一邊給愛人揉腰,一邊說,“剛結婚就分居多不吉利,再說,我看你好像還沒滿意,之前不說一宿損失一個億麼,剛才算是付了五千萬,還有五千萬沒到賬呢,許總。”
這話把許斌驚著了,他趕緊回身推人,“五千萬我不要了,今晚咱倆一筆勾銷哈。”
“那怎麼能行!我這人最講信用,絕不賒欠!”
說完,一個翻身把人壓在身下,兩人蒙上被子,不知道在炕上滾了多少圈。
末了,許斌已經被折磨得氣兒都喘不勻了,可謝信澤還一副龍精虎猛的模樣,對著他上下其手。
許斌不得不服軟,抱著謝信澤在自己胸口亂動的腦袋求道,“睡覺吧,行麼?我真受不了了!五年沒開葷,你上來就整滿漢全席,我也吃不動啊!”
謝信澤支起身,看著他嘿嘿笑,“以後天天都是滿漢全席,你總得習慣吧。”
卯起最後的勁兒,抬起腿把人揣到一邊,剛要開口罵人,忽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感覺。
許斌難言的皺眉,伸手一摸,頓時火大!
“我擦,謝信澤,你他媽沒戴T!”
謝信澤露出無辜臉,“新婚之夜,我怎麼可能跟你產生隔“膜”?”
許斌氣結,“你這是要搞出人命的!”
謝信澤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不會那麼巧吧,怎麼可能?”
許斌沉臉,“來,你告訴我,你兒子怎麼來的?”
謝信澤,“……”
“沒事兒,來一個咱添一個,來兩個,咱添一雙,這是好事!”
“好你個頭,敢情不用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