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謝信澤第二天如約回到了“家”。
他是傍晚時分回來的,許斌也剛好從公司下班,兩人湊巧在電梯間裏碰上。
看到謝信澤等電梯的背影,許斌心裏一陣激蕩。
他自己都覺得害臊,這他媽才一天沒見,咋想成這樣?
但確實很想,想得抓心撓肝,以至於他顧不上電梯間裏有監控,直接就撲到了謝信澤背上。
謝信澤沒防備,被他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馬上把人撈住,背著進了電梯。
許斌也不說話,就把自己埋在謝信澤脖子窩裏,使勁兒聞他身上的味兒。
沒有奇怪的香水味或者陌生人的味兒,還是他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種鬆木的暗香。
“怎麼?改屬小狗了?”
謝信澤把人往上提了提,趁機捏了下他的屁股。
許斌差點直接呻/吟出來,他發現,自己不光是心裏離不開謝信澤,現在就他這熟透的身體,也是離不開了。
兩人挨得緊緊地,謝信澤當然能感覺到他身體上的變化,畢竟誰被人用“槍”指著後背,都不可能毫無察覺。
他偏過頭笑著說,“這麼想我?”
許斌呲著牙,“別廢話,一會兒進屋我就要驗貨。”
謝信澤這個笑啊,笑得許斌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兩人開門進屋,許斌直接把謝信澤給推門上了,壓著就是一通親。
謝信澤也好不到哪去,他表現得比許斌還饑渴,還熱情,最後倆人直接在門口就弄出來一發。
這還是第一次,沒真的進去,許斌就繳械投降了,他覺得有點丟臉,完事之後,掛在謝信澤身上,喘著粗氣,不說話。
謝信澤卻沒給他緩口氣的功夫,他從門廳的小櫃子裏摸出一個保險套,撕開之後,給馬上又精神起來的小謝戴上,然後架起許斌的一條腿就頂了進去。
太激烈了,許斌甚至一度以為他倆會把防盜門給撞開,雙雙摔倒在公共走廊裏。
但這仍然不夠,謝信澤今天就像是怎麼著也滿足不了似的,兩人又在沙發上,臥室裏,甚至洗手間裏做了好幾次。
到最後,許斌已經直不起腰了,他被按在浴室牆上,承受著謝信澤一點沒有減輕力道的打樁,終於求了饒,“歇會,咱歇會行不行,我他媽要喘不上氣兒了。”
謝信澤卻沒停下動作,而是傾身過去吻住他,唇舌賣力的糾纏。
“你他媽這是給我做人工呼吸啊!”
許斌感覺自己的屁/股都被打樁打麻了,可還不忘了嘴硬。
謝信澤被逗樂的同時,使勁兒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警告意味十足。
知道自己今天有點索求過度,最後洗澡的時候,謝信澤好好服侍了許斌一把,在浴缸裏給他按摩了半天,直到人都睡著了,才把他抱出來。
許斌真是累得不行了,知道謝信澤正在給自己弄那個羞恥的公主抱,但他也沒體力反抗了,就這麼迷迷糊糊的,說了句,“你今天肯定吃春/藥了……”
謝信澤親了他一下,說,“別瞎說,老公什麼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睡吧。”
許斌在床上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我才是老公,你是我媳婦兒。”
謝信澤笑了一下,然後給他蓋好被子,接著就聽到了許斌的小呼嚕。
第二天一早上,許斌剛醒,就一個猛子從床上翻了起來,看見旁邊沒人,他連拖鞋都沒顧得上穿,光著腳就往外面跑。
廚房裏,謝信澤正在熬燕麥粥,濃濃的麥香味和奶香味混合在一起,是一種家的味道。
許斌“砰砰砰”跑到廚房,看到他像每天早上那樣做著早飯,心一下子就落了地。
謝信澤聽到動靜,回頭看他笑,“還以為是一頭熊跑過來了。”
許斌:“……”
然後撲上去就給了謝信澤一個熊抱。
“我看垃圾桶裏有泡面包裝,你不說吃得滿漢全席麼?”
謝信澤給他盛了一碗粥放在面前,許斌光著膀子,看著奶香濃郁的燕麥糊糊,有點難以下嚥。
“你不在家,誰給我做滿漢全席?對了,你不是說做牛排麼?”
許斌吃了一口粥,隨機抗議。
“一大早上就吃牛排?許總,胃口不錯啊!”
許斌站起身走上前走,伸手抓住謝信澤的下半身,他嘿嘿笑著說,“這不蛋白質流失太多嘛。”
謝信澤被他弄得眼神都變了,扛起人就要進屋,許斌嚇得趕緊求饒,“哎,咱緩一天行不行?”
“我不需要緩。”
謝信澤說的鏗鏘有力,把人往床上一扔,就壓了上去。
經過這一晚上加一早上的折騰,許斌算是徹底瞭解了謝信澤的真正實力,太可怕了,這人八成腰上裝了什麼永動裝置,惹不起,惹不起。
早上飯還沒吃,兩人先在床上開了葷,葷完了,許斌抽出來一根事後煙,剛要點燃,就被謝信澤搶了過去,噙在了自己唇上。
許斌幫他點著火之後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然後拿過煙灰缸放在中間。
兩人靠在一起噴雲吐霧,一時無話。
煙快抽完的當口,許斌問了一句,“你媽住哪兒呢?”
謝信澤把煙按滅在水晶煙灰缸裏,說,“BX。”
多一句都沒說。
許斌也沒再問,起身去了衛生間。
沖洗完事,出來一看,謝信澤還靠在床頭,這可不太正常,很少見他這麼發愣的樣子。
因為長了張女人臉,所以謝信澤做這樣的神情,竟然看上去有那麼幾分楚楚可憐似的。
許斌軟下心腸,走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謝信澤仰起臉,趁勢勾著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又倒回床上,卿卿我我了一陣。
最後還是許斌先爬起來,去了客廳,過了一會又返回來,手裏多了一張卡。
把卡遞到謝信澤眼前,他說,“阿姨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你這幾天好好陪她玩玩,A市也沒啥好地方,你倆願意出去走走也沒事。”
看著眼前的黑卡,謝信澤忽然感覺喉嚨發緊,他半天沒說出話來,更沒有接過那張卡。
許斌見他無動於衷,也沒強求,把卡放在了床頭櫃上,轉身進了衣帽間。
他剛進門,就聽見謝信澤說了句,“去香港行麼?”
許斌又退回來,站在門口問他,“去多久?”
“儘快,很快,我保證。”
說著,他下了床,走到許斌跟前,捧起他的臉,深深地吻住他的唇。
謝信澤到底沒收起那張卡,許斌也發覺,自那之後,兩人的關係發生了一些變化。
日子看起來還是如常的運轉,兩人一起吃飯,看電視,開玩笑,出去遛彎,一切都好像沒變,還是那麼默契又甜蜜,可偶然間的幾次對視,他們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絲不確定的憂慮,這讓那份甜蜜顯得如履薄冰,彷彿一觸即碎。
許斌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的向謝信澤明示、暗示過了想讓他帶自己見謝母的事兒,但謝信澤要麼裝聽不懂,要麼明確拒絕,這種態度,許斌沒辦法不多想。
他不知道謝信澤到底對兩人的關係有何顧慮,難道對自己那麼沒信心麼?以為自己會在乎他曾經的過往經歷?
許斌覺得,如果謝信澤是因為這個事兒,他完全可以向對方證明,他的決心有多大。
至於如何證明,最好的辦法就是領他回八山,讓謝信澤明白,自己想跟他認真,想跟他談婚論嫁,想對他的未來負責!
然而這些天,謝信澤顯得心事重重,許斌覺得,也許謝母在的這段日子,並不是個好時機,等到謝母一走,謝信澤心靜了,他們到時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謝信澤之所以顯得心事重重,不僅是因為這些兒女情長的是非,最主要的,他在反復衡量趙總的提議。
是否真的讓趙大佬撿到這個現成的便宜,謝信澤還在猶豫。
這相當於他懷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了兒子,結果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說這孩子有自己的DNA,要當現成的爹。
這擱誰誰也會心裏失衡。
關鍵,謝信澤通過此事,覺得趙總其人過於狡猾多端,還很能趁火打劫,儘管他自己也曾幹過類似的事情,但還是很有分寸的。可趙總這次無疑是拿出了螞蟻吞大象的姿態,不管能不能吃下去,反正這口肉必須吃到嘴,貪婪!
謝信澤因此甚至有些質疑兩人的合作關係。
但事情迫在眉睫,他現在想另找合夥人,根本不現實,再說,放眼A市,能有趙總這個能量撬動項目的,也沒有第二人。
所以,謝信澤現在相當於被人綁架了。
這才是讓他最不爽的地方。
他不介意主動出讓好處,但如果是被動的,被要脅的,他會相當記仇。
因此,即使和趙總的生意談成,恐怕這個朋友也是沒法做了。
但這種私人感情,他會放在一邊,生意場上本來就沒有朋友,只有利益。
其實,他遲遲沒有下決心,還有另一層原因,如果他真的答應了趙總,地標項目如期啟動,那麼他勢必要返回香港,再沒有任何理由和藉口留在東北。
那麼許斌怎麼辦?
這些天來,除了考慮公司的大事,他腦子裏就是這件事:怎麼向許斌交代?
兩人之間已經變了味的氣氛,他當然能感覺出來。
他也明白,這主要是因為自己沒讓許斌見母親,不過確實不能安排他們見面,再有,他也是故意在釋放一種信號,讓許斌“知難而退”。
他現在甚至期盼許斌能被自己的優柔寡斷和無情無義激怒,然後跟他來個一了百了。
如果這麼拖下去,兩人肯定有一天要面對真相,然而那太殘忍了,對於許斌來說。
謝信澤在想,他是不是可以繼續偽裝成一個害怕認真關係的浪子,只喜歡錢,不想被束縛住的婊/子,然後一走了之,跑路香港?
哪怕許斌恨他一輩子,他也認了。
可他如果真的那麼做了,謝信澤相信,兩人以後恐怕再無任何可能了,而這才是他最無法承受的後果。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孬種,連對許斌講一句真話的勇氣都沒有!
謝信澤遲遲不做決斷,可急壞了虞夫人,尤其是兒子連續兩夜未歸,讓她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那個在他脖子上留下紅痕的人,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