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
蕭夫人對他們雙方的恩怨,並不感興趣,詫異道:“聽你的口氣,憑你們這些人,就想硬闖少林寺?”
言下之意,似不信他們有此能耐。
冷公天卻胸有成竹道:“少林和尚所恃者,不過是‘羅漢陣’而已,咱們已思得破陣妙計,可使他們不攻自亂!”
蕭夫人好奇道:“哦?你們有破陣之策?”
冷公天哈哈一笑道:“恕在下先賣個關子……”
蕭夫人嗤之以鼻道:“哼!你不必故作神秘,今夜來嵩山的,不只是你們,大家就各憑本事務顯神通吧!”
言畢,又是冷冷一哼,走至昏死過去的冷公霰身邊,取出“玉蟬”,按在他細如針孔的傷口中上。
片刻之後,只見傷口被“玉蟬”吸出一絲烏血,源源不斷流出。
眾人一旁看得張目結舌,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敢出。
又過了片刻,傷口流出的血已呈紅色。
蕭夫人收回“玉蟬”,小心翼翼藏在懷裡,遂道:“一炷香時刻之後,他即可清醒,不藥而癒。這條命他是撿回來的,以後要他珍惜些!”
冷公天連聲應道:“是是是,多謝蕭夫人,在下恩同身受,日後必有回報!”
蕭夫人一派高傲之氣,置之一笑,未加理會,偕同瘋和尚掠身而去。
他們毫不停留,直奔少林寺。
兩人心情稍有不同,蕭夫人是急於見到徐元平,追查愛女的生死及下落。
瘋和尚雖已獲悉蕭姹姹即其親骨肉,但生死未卜,因而他更關心活生生的一對兒女。
蕭夫人不欲以武功硬闖,是以要利用瘋和尚,當年與少林一派之淵源,帶她往見慧因大師。
她的要求不苛,但求一見徐元平,問明愛女生死及下落即可,應可為慧因大師所接受,不似恨天一嫗及百奇老人非將徐元平帶走不可。尤其恨天一嫗,尚逼少林寺交出慧空大師骨灰,未免欺人太甚。
此時三更已過,月移中天。
少林寺前仍然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自山下至少林寺前,所有明卡暗樁均以撤除,全部人力集中護寺,擺明全力一搏之勢。
白小仙急中生智,三言兩語,將恨天一嫗及百奇老人騙走,雖暫解危機,但慧空大師心裡有數,他們若追不到人,心知受騙,必會去而復返,絕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這一戰勢在難免,慧因大師身為少林掌門,經過調息之後,即來親自督陣。
但出乎意料之外,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仍然未見任何動靜。
慧因大師正暗覺詫異,突見兩條人影直奔寺前而來。乍看之下,好似恨天一嫗及百奇老人。
“羅漢陣”固若金湯,穩如泰山,絲毫不為所動。
慧因大師端坐寺前督陣,從“人林”空隙間看去。發現來的竟是瘋和尚、蕭夫人。
在邙山“孤獨老人”古墓中,慧因大師曾見過蕭夫人,知道她的身份來歷。今夜突然不速而至,使老和尚大感意外,因忖道:莫非她亦是為徐元平而來?
瘋和尚偕蕭天人來到“羅漢陣”前,搶前兩步,執禮甚恭道:“啟稟掌門人,南海蕭夫人求見!”
慧因大師已近身,隔著羅漢陣道:“敝寺今夜有特殊情況,不便接待,女施主請改日再來。”
蕭夫人朗聲道:“老身此來並無惡意,掌門人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慧因大師道;“老衲絕無此意,女施主親目所見,寺前已布好羅漢陣。倘非有特殊事故,何需小題大作,嚴陣以待?”
蕭夫人冷冷已笑道:“掌門人所說的特殊事故可是指那恨天一嫗及百奇老人?”
慧因大師坦然道;“女施主既已知道,老衲亦無需隱瞞,不錯,此陣正是為他們而布。如果他們再來,今夜將是少林生死存亡一戰!”
蕭夫人道:“掌門人若讓我與徐元平見一面……”
未等她說完,慧因大師已沉聲說:“原來女施主也是為此而來!”
蕭夫人委婉道:“我只需見他一面,問幾句話就走,尚望掌門人行個方便。”
慧因大師面有難色道:“這……”
蕭夫人接道:“掌門人若肯行個方便,恨天一嫗及百奇老人再來騷擾,我可相助一臂之力!”
這是個極大的誘惑!
南海一門的武功,高深詭譎,獨樹一幟。
慧因大師在邙山古墓,曾親眼見識,不禁暗忖道:“今夜若有蕭夫人相助,恨天一嫗及百奇老人實不足為懼矣!”
猶豫之下,正待同意。
突聞身後響起一陣急促腳步聲。回頭一看,竟是天齊道長及白雲峰、白小仙三人匆匆自寺內奔來。
他們三人,可用灰頭土臉形容,真個狼狽不堪!
慧因大師見狀,情知有異,驚問道:“道兄,出了什麼事?”
天齊道長趨前,輕聲道:“徐元平逃了!”
慧因大師一怔,驚道:“哦!難道他武功並未喪失?”
天齊道長一陣輕聲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