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二
丁高碰了個大釘子,怒哼一聲道:“老毒物,你不要神氣。錯過今日,咱們的賬得好好算一算!”
冷公天不甘示弱道:“隨時候教!”
丁高又冷冷一哼,偕同宗濤,率眾向山上走去。
剛走上石階不及十級,突聞身後有人喝道:“丁老鬼,你替我站住!”
丁高回身一看,只見是上官嵩飛奔而來,身後隨著十幾名壯漢。
宗濤見他來勢洶洶,立即挺身上前道:“上官堡主為何如此怒氣衝天?”
上官嵩怒斥道:“老叫化,不干你的事,閃開一邊去!”
宗濤不以為忤,哈哈一笑道:“老叫化生平愛管閒事,已經管了幾十年,如今能教我不管嗎?”
上官嵩怒形於色道:“好,老叫化,你既然要橫加插手,那就賠在下一隻手來!”
說時將右臂一伸,只見手掌已齊腕而斷。
宗濤一怔,驚詫道:“上官堡主的手……”
上官嵩狠狠瞪丁高一眼,恨聲道:“這是拜丁老鬼之女的所賜!”
丁高早已知道那夜之事,故作驚訝的道:“是鳳兒?”
上官嵩怒道:“不是她是誰!”
丁高輕描淡寫道:“刀劍無眼,就算是鳳兒,也與在下無幹!”
冷公天走過去,打抱不平道:“丁老鬼,這話就不對了,養女不教父之過,丁丫頭目無尊長,敢向上官兄下此毒手,你這作老子的自當負責!”
丁高怒斥道:“老毒物,這幹你何事?”
冷公天道:“誰說與我無干?上官堡主是我親家公,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上官嵩雖從未承認此事,但此刻正需人壯其聲勢,是以未便否認。
宗濤卻哈哈一笑,譏道:“老毒物,你也不教你那寶貝兒子,撒泡尿照照,配得上人家上官姑娘?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冷公天惱羞成怒道:“老叫化,你最好閉上嘴,否則連你一齊算上!”
宗濤臉色霍地一沉,道:“怎麼?你們想聯手在此一搏?”
冷公天冷冷一哼,轉向上官嵩道:“親家公,你怎麼說?”
上官嵩心知有千毒谷的人作後盾,頓時膽大氣粗道:“很簡單,只要丁老鬼自斷一掌,此事就算扯平!”
丁高沉聲問道:“否則呢?”
上官嵩狂笑一聲,道:“那就看你丁老鬼有多少斤兩,能否再斷我一手掌了!”
丁高哪甘示弱,毫不猶豫道:“好!咱們是單挑,還是打群架,悉聽尊便!”
上官嵩道:“冤有頭,債有主,我找的是你丁老鬼!”
言下之意,故意將宗濤撇開,似對這老叫化,懷有幾分顧忌。
偏偏宗濤硬將事情往身上攬,挺身上前道:“上官堡主既知冤有頭,債有主,有幾句老話老叫化不得不說了。請問,是誰告訴上官堡主,令嬡被強留在少林寺的?”
上官嵩暗自一怔,瞥了冷公天一眼,冷聲道:“你問這個作甚?”
宗濤道:“據老叫化所知,有人在少林寺吃了大虧,心有未甘,故意騙上官堡主,訛稱令嬡遭強行留置,志在慫恿閣下向少林寺要人。”
“如此一來,等於為他出了口氣,而上官堡主若非受騙,欲往少林寺興師問罪,又怎麼會遇上徐元平及丁姑娘,發生衝突,致刀劍無眼,為丁姑娘斷了一掌?是以老叫化認為,閣下要算這筆賬,就該找那信口雌黃之人去算!”
他雖未指名道姓,但已分明指出,那人就是冷公天!
上官嵩沉吟之下,眼光不由地向老毒物瞟去。
冷公天情急道:“親家公,你可別受老叫化挑撥離間。據在下所知,令嬡至今尚在少林寺中!”
上官嵩冷哼一聲,道:“無論我是否受騙,丁丫頭斷我一掌是事實,咱們先算這筆賬!”
冷公天附和道:“對!丁老鬼得給交代!”
丁高怒從心起,憤聲道:“老毒物,你不必一旁興風作浪,惟恐天下不亂。連你千毒谷的人一起算上,在下也未放在心上!”
冷公天趁機道:“丁老鬼,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就怪不得在下了。”
雙方已蓄勢待發,正待出手。
突聞百祥振聲道:“各位施主請稍待,可否容貧僧說幾句話?”
上官嵩道:“這位師父有何話要說?”
百祥從容不迫道:“日前已由武當掌門天齊道長,分別通知各位施主,有關巨鷹投函之事,想必各位施主已知,無需貧道復贅。”
“方才鐘鳴九響,承各位施主如約趕來,掌門人必已在寺前相候,以便各方人物聚齊,同往東峰,究有何等驚天動地大事。此刻各位施主,若憑一時意氣,在此大打出手,豈不誤了正事?”
雙方聞言,均沉默不語。
百祥接下去又道:“以貧僧之見,各位施主縱有再大恩怨,亦需錯過今日,再作計較不遲,不知各位施主以為然否?”
上官嵩略一沉吟,當機立斷道:“好!丁老鬼,你聽著,錯過今日,咱們哪裡遇上哪裡算!”
丁高昂然道:“無論何時何地,丁某隨時候教!”
一觸即發之勢,頓告化解,使冷公天頗覺失望。
宗濤卻如釋重負,趁機敦促道:“咱們不能讓慧因大師久候,快上山吧!”
丁高把頭一點,立即一馬當先,直朝山上奔去。
宗濤等人緊隨在後,等他們一行,奔上距離約五六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