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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睡到半夜,不知道是幾點,雲溪醒了一次,傅聞遠沒有在身邊。他睜開眼,看見床邊亮著昏黃的燈,傅聞遠披件睡袍靠在床頭,膝上放一台筆電,眉頭微皺,對著屏幕看得認真。

  雲溪安靜躺了一會兒,濃重的睡意下去一些,才裹著被子往傅聞遠跟前拱了拱,側臉貼著他的大腿,輕聲問:「先生,不休息嗎?」

  「吵醒你了?」傅聞遠把電腦放到一邊,轉頭看著雲溪。燈光從他背後打過來,讓他的臉有些模糊,只能看到個大概的輪廓。

  「嗯?」雲溪迷糊地仰頭問。

  傅聞遠再說一遍:「我把你吵醒了?」

  雲溪才含糊地說沒有,然後抱住了他的一隻手,按在懷裡揉了幾下,悶聲說:「太晚了,先生,明天再看,好不好?」

  傅聞遠沉默片刻,沒把被雲溪抱著的那隻手抽出去,探身關了床頭燈,掀起一角被子睡了進去。

  雲溪如願睡在傅聞遠懷裡,被傅聞遠拿剛才被他抱著的那隻手摟住了,就立刻換了只手抱。

  他剛沉沉睡了一覺,這會兒腦袋還是暈的,身上也不舒服,被揉弄過的感覺很鮮明,屁股裡像是還塞著什麼東西一樣,有隱隱約約的異物感,所以有些忍不住要撒嬌的念頭。

  雲溪把傅聞遠纏得很緊,兩個人的腰胯全都貼著,他扯開了傅聞遠隨便披上的睡袍,溫熱的皮膚就碰在一起。臉也湊過去,熱乎乎地貼著傅聞遠的,一下下小雞啄米似得往傅聞遠嘴上親。

  簡直成了塊牛皮糖,怎麼都扯不開了。

  傅聞遠的嘴唇被他舔濕了,才拿食指抵住雲溪的額頭,沉聲道:「不是說要休息?還睡不睡?」

  雲溪奶唧唧地哼哼兩聲,頂開了傅聞遠沒用力的手指頭,軟軟的嘴唇又印在了傅聞遠臉上,拖長了音調說:「睡的,但是還要再親一下。」

  傅聞遠沒做聲,低頭用牙齒叼住了眼前的一片紅嘴唇不輕不重地廝磨,良久才放開,道:「好了沒有?」

  雲溪嗯了一聲,頭埋在傅聞遠脖子那裡,拿胳膊圈住了傅聞遠的肩背。

  傅聞遠覺出了雲溪的格外纏人,但大概是剛做過的原因,即便是頭暴戾的獅子,此時也該被順了毛,怎麼樣都是愉悅的。從生理上講就出不來不耐的情緒,所以才沒有躲開雲溪的擁抱,反而隔著被子拍起了雲溪的背。

  雲溪弓著腰,嘴角翹起甜蜜的弧度。

  過了會兒,傅聞遠問:「今天自己洗澡,不害怕了?」

  雲溪只在他頸側點了點頭,便算作回答。傅聞遠又問:「狗呢?」

  雲溪這才小聲說:「狗在旁邊。」

  傅聞遠沒說話,雲溪握緊傅聞遠的手趕緊又補了幾句:「它不到浴缸跟前,就是在門口等我,什麼東西都不碰的,等我洗好,就出去了。」

  他拿手慢慢順著脖子摸上了傅聞遠的臉,「不要生氣,先生,下次……下次不帶狗了,別生我的氣。」

  傅聞遠握住他的手,道:「沒有生氣。」

  「真的嗎?」雲溪很不相信地問。

  傅聞遠說:「真的。」

  傅聞遠出差十幾天,雲溪不可能十幾天不進浴室,讓別人陪又不願意。這個事情不大不小,卻也不容忽視。所以一開始是兩個人打視頻電話,前幾天雲溪洗到一半,傅聞遠臨時要出去,沒辦法,最後是雲溪想出來的,叫狗進去跟他待著。

  效果很不錯,第二天甚至不用再麻煩傅聞遠,雲溪帶著狗就可以。

  卻沒想到傅聞遠不同意,拒絕的斬釘截鐵。

  說是狗再乾淨,還是跟人不一樣,浴室不可能給狗進去。

  雲溪很聽話,到洗澡的時候,還是把平板支在毛巾架子上。那邊的傅聞遠看著文件,時而起身走動兩步,兩個人相安無事地又過了一禮拜,傅聞遠才回來了。

  雲溪平時粘傅聞遠,是因為自己原本就聽話,心裡還是害怕傅聞遠的。這回他明顯的陽奉陰違,就惶恐起來,戰戰兢兢地抬頭去看傅聞遠的臉色,「先生,下次我真的不帶狗了。」

  傅聞遠又嗯了一聲,「睡覺。」

  雲溪抿著嘴重新縮回了剛才那個位置,一動不動蜷了會兒,等傅聞遠都要以為他睡著了,卻又突然出了聲,聲音軟的不像樣,可憐壞了,音顫著,微微有些哽咽,「我想快點找先生,所以自己去洗澡,但又害怕……上次先生說了不帶狗以後,我真的沒有再帶過,我是因為今天太想先生了,我……」

  「雲溪。」傅聞遠皺起眉頭,打斷了雲溪的低泣,兩根手指卡主雲溪的下巴叫他抬起頭來,盯著那兩隻無措的眼睛,聲音沉靜溫和:「睡迷糊了?不要鑽牛角尖,我說了,我沒有生氣,你乖乖地睡覺,嗯?」

  雲溪喘了一口急的,緊接著忽閃忽閃眨了兩下眼,「先生……」

  傅聞遠起身把床頭燈擰開,水杯裡只剩一口水,他又下樓去倒水。

  進門以後,雲溪光著上身在床邊跪坐著,見他進來也不敢伸手要抱,只一個勁兒地看他,偏棕色的頭髮有些亂,幾縷搭在眼簾上,遮住一些怯怯的眼神。傅聞遠突然有些無奈。

  「喝口水,坐會兒再睡。」

  雲溪就著傅聞遠的手乖乖喝了兩口,拿手背擦嘴之後,還是跪坐的姿勢,抬頭對傅聞遠打報告似得說:「喝好了,先生。」

  傅聞遠重新回到床上,抹了把雲溪額上的汗,跟他挨得很近,道:「還鬧脾氣嗎?」

  雲溪紅著臉低頭,下巴杵在鎖骨上,耳尖也紅,慢騰騰地搖了搖頭:「不鬧了。」

  這樣折騰一通,傅聞遠睡意更見消散,幾乎抓不著了。眼前這人原本奶白的身上痕跡斑斑,都是他弄的,看了就格外惹人意動。

  雲溪被傅聞遠扯到身上,很快便碰著了下頭傅聞遠又見抬頭的陰莖,半口氣立時便堵在喉嚨裡,沒敢吐出來,愣愣瞪著兩隻圓眼睛,傻乎乎地瞧傅聞遠。

  傅聞遠忽得微微笑了,唇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凌厲的眼裡露出些溫和的光,他捏了把雲溪的臉,道:「不做,你睡覺。」

  雲溪躺回被窩裡,看著傅聞遠把燈關了,又挨過來,兩個人肩並肩地睡。屋裡很靜,窗簾一角洩進些許皎潔的月光,雲溪的心撲通撲通得跳著。

  說不上來哪裡奇怪,雲溪只覺得今晚的傅聞遠對他格外的好,從沒有過的,好像很多的渴望都開始有了會得到回應的可能。即便不自知,但他心底裡升騰起來的那股喜悅,跟孤獨旅客在深林裡鑽木見到青煙,風暴中的船隻在茫茫碧海上望見燈塔的感覺別無二致。

  第二天他起得晚,快十點半了才下樓,江措措依然是昨天那個樣子,蹲在被拴住的狗跟前眨巴著眼睛看。

  他聽見雲溪下樓,回頭就喊:「得得!」

  江措措是個實打實的小胖墩,雲溪原本就沒多結實,再加上腰酸腿軟,就沒能把他抱起來。小孩兒只能愁眉苦臉的,被牽著手往餐廳走。

  吃完飯,一直沒出聲的阿姨收拾著桌子,才說:「溪溪,下午你收拾一下,咱們晚上不在家裡吃。」

  雲溪點頭說好,隨口問:「那去哪裡呀?」

  阿姨繞開擋道的江措措,端著碗的手微微用力,盡量平靜地說:「要回大院,你先生的奶奶過生日。」

  雲溪微張的嘴沒顧上合,一隻手在餐桌上搭著,也忘了收回來,臉有些發白,半晌沒說出話來。

  「她在嗎?」

  阿姨頓了頓,又說:「在,但是你跟著阿姨,不會……」

  「我能不去嗎?」雲溪的肩膀發抖,呼吸時急時緩,完全亂了節奏,卻又在阿姨犯難的眼神中很快改了口,「我……我,好,好,我跟著阿姨。」

  雲溪一整天都沒精神,江措措帶著狗在屋裡跑來跑去和過了會想起爸爸來抽抽搭搭地哭了一頓都沒有吸引他的注意。

  下午有人送來一身衣服,純白的小西裝,配一個花型獨特的領結。衣服的風格其實很活潑,適合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但雲溪臉上沒有多少血色,穿上就顯得有些過於單薄。

  晚上去大院的人很多,比上次傅聞遠的爺爺過生日的時候陣仗大多了,雲溪也不是像阿姨說的那樣跟著阿姨就好,而是他和傅清遠一左一右,跟著傅聞遠見了很多人。

  他穿著那身筆挺的小西裝,別人都端一杯酒,只他兩手空空,跟著傅聞遠一個接一個的認人,叫完叔叔又叫伯伯。期間傅清遠時不時跟他說兩句話,進門後傅聞遠的秘書就提醒過他,這種時候的態度要好一些,要笑。

  雲溪確實聽話地笑了,傅清遠去拉他的手,他也沒有拒絕。

  宴會過了一半,傅聞遠突然跟正在說話的幾個人分開,避開人群,拉著雲溪繞到小廚房那邊上了樓。

  雲溪的腦袋懵懵的,被傅聞遠按在床上了,才知道問:「怎麼了?」

  傅聞遠站在床邊低頭看他,表情是說不上來的嚴肅,眉頭也皺著。雲溪有些害怕,他以為就算這樣,自己還是做錯了,心裡淒惶起來,伸手去拽傅聞遠的袖子,「先生,怎麼了?」

  「不高興來這邊?」

  雲溪撐著床咬住嘴唇,他垂著眼睛,說:「沒有不高興。」

  聲音很低,透著可憐勁兒。

  傅聞遠的樣子很煩躁,眉頭也擰得更緊。

  他進門見人這麼多就覺得有些不對,轉眼再看見跟傅清遠站在一塊兒的雲溪,就立刻明白了。捂得再嚴實,過年時候的事情還是吹了風出去。老太太捨不得傅清遠背上這些不清不楚的名聲,想著要趁這回給別人看看傅清遠和雲溪和睦的樣子。

  「我沒叫你過來。」傅聞遠道,「不是我叫你過來的。」

  雲溪驚訝地抬頭,兩隻圓眼睛瞪大了看他,樣子呆呆愣愣。傅聞遠朝後順了把雲溪的頭髮,力氣很大,帶的雲溪上身一歪,慌亂地抓住他的手腕才穩住,嘴巴也半張開了,又慢慢地眨了眨眼。

  傅聞遠咬牙道:「我有那麼壞?自己笨,想不明白事,還委屈上了。」

  雲溪緊緊盯著傅聞遠看了一會兒,突然間猛地站起,撲到傅聞遠懷裡,伸出胳膊把他抱住了。

  樓下喧嘩太過,一直傳到樓上,剩下些模糊的尾音。雲溪紅著眼纏在傅聞遠身上,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吻到一塊去了,傅聞遠仰面躺著,雲溪兩手抵著他的胸膛,似只發了情的小獸,吻過猶不滿足,拿一頭亂糟糟的軟頭髮在傅聞遠脖頸處蹭來蹭去,喉嚨裡吭吭唧唧,聽不明白念叨的些什麼。

  傅聞遠鮮少有這樣狼狽的樣子,襯衫被揉皺了,扣子開了兩顆,下身也有抬頭的趨勢,又看身上的雲溪儼然成了個小瘋子,快要制不住了,才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斥道:「老實點。」

  「我錯了……我、我對不起。」雲溪又蹭了幾蹭,才抓著他肩膀撐起來一些,眼睛亮亮的看著傅聞遠,說了幾個字,忍不住又低頭拿綿軟的臉蛋去貼傅聞遠的臉。

  雲溪以為自己吃了個甜棗就要挨一大棍,原本已經接受,等猛然間知道這棍不是傅聞遠給的,那棗兒就變得更甜,棍子打在身上的疼也被剛才的一頓親給消了大半。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撒起床氣的自己,和有些不一樣的傅聞遠,心裡甜的起膩,再看這時候眉頭微蹙的傅聞遠,就連什麼保證都能說得出來,「先生……下去吧?我跟她,沒事的。就待一晚上,我沒事,我不怕。」

  傅聞遠默然,良久,他側身面向雲溪,「你就在這待著,待會兒一起回家。明天去醫院。」

  雲溪仰頭看他,「去醫院幹什麼?」

  傅聞遠在他耳垂上揉了下,「自己沒感覺嗎?醫生說你聽力降了很多,阿姨叫我回來之後,帶你再去做一次檢查。」

  落水的後遺症一直沒好利索,當下再添新症,雲溪不知所謂地跟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還是膩在傅聞遠身上,點頭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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