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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寶貝你日錯人了》第330章
​‍‌​‍‌☆、將軍令6

 腹誹完了談伯禹,瑤姬沒料到竟是自己失約了。

 原來永州境內有一夥賊寇十分猖獗,永州刺史奈何他們不得,遂向朝廷求援,希望朝廷能發兵將其剿滅。可朝廷忙著平定叛亂,自顧尚且不暇,如何騰的出手來,朝中遂有人建議,冀州與永州接壤,不如讓冀州刺史談珩派兵前去。

 這道旨意一下發,談珩當即在書房大笑三聲,他覬覦永州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礙於“忠臣”的名頭,若無明旨,不得派兵前往他州境內,否則就是不臣。如今有這樣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向永州伸手,談珩如何不心怀大暢?他立時便點了心腹大將李成中和愛女談三娘發兵永州,瑤姬忙忙地命丫鬟們給自己打點行裝,此去她雖不是主將,依舊要慎重對待。

 如此一來,待到談伯禹需要換藥的那天,瑤姬已經踏上去往永州的路途了。

 李成中跟隨談珩多年,對瑤姬身為女子也領兵一事早已習慣,倒是他帳下的副將張寰對瑤姬十分好奇,覷著機會終於把瑤姬堵在了營寨外,手裡拿著桿紅纓槍:“談將軍,咱倆,比劃比劃?”

 “好,”瑤姬一口答應,“一局定勝負。”

 一炷香的功夫後,張寰被少女一隻腳踩在背上,四肢在黃土地裡扑騰著討饒:“我認輸,我認輸,快把腳拿開。”瑤姬遂將穿著皮靴的腳移開,張寰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上下打量著她嘖嘖稱奇, “不能夠啊,你怎麼能閃得那麼快,你還是人嗎?”

 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究竟會不會說話,瑤姬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本姑娘在末世打喪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混呢。不過她不得不承認,張寰的身手確實極好,若不是瑤姬受平妖令碎片影響速度和敏捷力都增強了許多,必然不是張寰的對手。

 他們兩人這一番比鬥,營寨中早有不少士兵圍著看熱鬧,見狀都起哄道:“張將軍,技不如人,你就別找藉口了。”

 “人家還是小姑娘呢,瞧瞧你。”

 “去去去,”張寰像趕蒼蠅一樣的擺手,“我雖然不是她的對手,要對付你們幾個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與這些將士的關係顯然極好,嬉笑怒罵,毫無顧忌,瑤姬見他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生的俊秀,若不是一身戎裝,看起來就跟個富貴少爺一般,心中思量一番,驀的恍然大悟:“你是張叢雲! ”

 “原來我這麼有名,”張寰笑嘻嘻地道,“鄙人字叢雲,正是在下,幸會。”

 原來這張叢雲乃是一流世家張氏出身,他少有才捷,曾被當時的名士點評為“此子日後必成大器”,只是他不知為何不愛習文,偏好從武,在“五王之亂”尚未發生時,武官的地位極低,他因此與家中不合,索性離家出走做了遊俠 。

 後來“五王之亂”爆發,隨著亂世來臨,武人的地位也逐漸提高,張家趁此機會,便想把張寰塞進御林軍裡,以他當時的名聲和才能,想要出人頭地,手到擒來。只是張寰不肯,反而到處遊蕩,他行軍打仗素有奇謀,不知多少刺史豪強想招徠他,甚至連五王都對他有意,今日一見,他竟來投奔了談珩。

 這可真是稀奇了,談家在世家眼裡無異於土鱉,張寰可是正正經經的世家子。不過瑤姬轉念一想,這傢伙能離家做了多年遊俠兒,自與常人不同,是以他有些冒昧的舉動,瑤姬也就不計較了。

 只是沒想到這一打,張寰像是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成日里纏著瑤姬要“切磋切磋”,這十停裡有九停張寰都是輸,他反而越挫越勇,整天琢磨著要如何打敗瑤姬。連李成中都聽說了此事,笑著調侃瑤姬:“張叢雲雖然性情跳脫了點,倒是個為人正派的小郎君,三娘可要好好把握。”

 他是很早之前就追隨談珩的將領,與談家關係親密,瑤姬拿他當世叔對待的,自然能以長輩的身份說這些話,瑤姬心下發窘,只能哂笑:“李叔,你誤會了。”

 好在到達永州後,張寰便沒有閒功夫再來切磋了,永州境內的這夥賊寇不過是些烏合之眾,以冀州軍之能,輕易便能挫敗。只是臨來之前,談珩對李成中密囑了一番,瑤姬便見李成中一路上慢慢悠悠的,也不急著剿匪,而是像貓捉老鼠一樣的戲耍那些蟊賊,趁機派出了許多斥候。

 她心下一嘆,知道談珩遲早要拿下永州的,亂世多艱,唯有太平年月才能讓本就窮苦的百姓稍稍好過一些,可若要平定叛亂,統一天下,又不知要付出多少鮮血,人世間的事大抵都是如此,唯有苦過之後才會有甜。

 如此忽忽便是數月過去,待眾人返回冀州時,談家已向程氏提了親,瑤姬的二哥談仲坤不日將會迎娶程家十五娘為妻。

 看來談珩還是沒有放棄和程氏聯姻的想法,不過程十五娘乃是長房嫡出,生的極美且賢,也不算辱沒了談仲坤。至少就瑤姬歸家之後觀察到的情況,談仲坤對這樁婚事很滿意。

 他今年十九,因為跟著談珩東征西討多年,與那些初初長成的少年郎截然不同,是個穩重又豪闊的男人。外界都說,談刺史四子,次子最有乃父之風,重情重義,且勇武無雙,談刺史也最為喜愛他。因而談仲坤的婚宴,可稱得上是冀州城這幾年來最熱鬧的時候了。

 除了冀州一系的將領官員,各地刺史都送了賀禮來,連朝廷都派天使頒下了天子親書“佳偶天成”的條幅。婚宴上,談珩難得的喝醉了,軍中人原本就好酒,但談珩治軍極嚴,眾人少有酣飲之時,一個個都喝得酩酊大醉,連瑤姬都被灌了不少酒。

 她醉醺醺的,被阿崔扶著往後院走,阿崔一邊走一邊絮叨:“三娘也真是,那些魯男子喝酒,三娘跟著湊什麼熱鬧,酒多傷身。”

 瑤姬深一腳淺一腳的,醉得已是有些神誌不清了,只是胡亂點頭,忽聽得一個溫潤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麼喝的這樣多。”

 阿崔忙忙地住了腳:“大公子。 ”

 談伯禹剛派人把喝得醉醺醺的談仲坤送進新房,就見到瑤姬也被人扶著東倒西歪,他不由皺了皺眉,道:“旁邊就有給客人歇息的空屋子,先把她扶過去,醉得這樣厲害,路也走不得,也不必回後院了。”

 阿崔不敢多言,正欲調轉方向,便見談伯禹走過來,長臂一伸,將軟綿綿的少女擁至懷中,他雙手使力,將她打橫抱起,抬腳往旁邊的那一排屋子走。

 阿崔連忙跟上去,談伯禹把瑤姬放在床上後,吩咐她道:“去廚下拿醒酒湯來,記住,要剛熬好的。”

 她領命而去,一時間,屋內便只剩下了兄妹二人。這屋子離正在飲宴的前院不過幾步之遙,還能聽到眾人吆喝大笑的聲音。不知為什麼,談伯禹覺得屋內有點熱,他抬手鬆了松襟口,俯身欲把被子給瑤姬蓋上,忽然一陣大力傳來,手腕被緊緊握住,他猝不及防之下便倒在了瑤姬身上。

 “哥哥……”少女睜開眼睛,聲音還含含糊糊的,“渴,渴了。”

 “哥哥給你倒水。”他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想起身,卻被瑤姬拽住手腕不放。

 “不許走,”像隻小貓兒一樣躺在他身下的少女搖著頭,醉意讓她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又含混不清,可談伯禹還是聽出了那話音裡的委屈,“你又要趕我,壞蛋……壞哥哥。”

 壞哥哥……是啊,我是這樣一個卑鄙又可怕的兄長,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渴望著什麼,我究竟都有多少邪惡的念頭。

 他深吸一口氣,掰開少女的纖手便要離開,可那嬌嬌小小的人兒哭了起來,可憐又委屈地抽嗒著:“哥哥討厭我是不是……果然是討厭我,”她霧濛濛的大眼兒望著男人,“因為,因為我沒有給哥哥換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失約的……”

 這樣稚氣又可憐的話,頓時惹得談伯禹失笑,大手落在少女光潔的額頭上輕撫:“哥哥的傷已經好了……也不是討厭瑤瑤。”

 若是討厭,他又怎麼會冒著被那個男人厭惡的風險去為她求情,讓她免於嫁給程七郎的命運。這不過是因為,他不希望她嫁人,不管是哪個男人,都不可以。

 只是這份不能宣之於口的願望隱秘又邪惡,談伯禹不能告訴任何人,更不能讓她知道。那個溫柔可愛的妹妹,那個總是會嬌嬌軟軟地叫著他哥哥的妹妹,若是知道他是這樣一個人,那一切就都萬劫不復了。

 “你好好休息。”他冷靜地說,即便身體在渴望,內心深處最隱秘的念頭在叫囂,他轉過身,依舊腳步平穩地往外走。

 “哥哥不希望我嫁人嗎?”少女的聲音響了起來,醉意讓她神誌不清,只是那話音篤定又清晰。

 男人僵硬在了原地,那是心事被戳破的惶恐,有一瞬間他甚至喘不過氣來。

 “我也……不想嫁給別人。”

 身後很快沒有聲音了,他回頭,床上的少女闔上了眼睛,沉沉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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