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樣？」在外從來冷靜堅強的季芷顏，此時此刻，露出了茫然脆弱的模樣：「我是愛阮阮的呀！阮阮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我怎麼可能不愛她？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唯一的女兒和他們離心了呢？

「是我對不起阮阮，」阮城嘆了口氣，取出手機：「我和阮阮聊聊吧……」

他拿著手機去了隔間。

手機很快接通，阮黛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嬌嗲嗲的：「喂，爸爸？」

「阮阮，」阮城的心像他女兒說話的聲音一樣軟，「剛剛，你二叔一家搬出去住了，你什麼時候搬回來？」

「哦，」阮黛懶洋洋的問：「二叔一家為什麼搬出去了？」

阮城有些難堪，但還是簡略的把剛剛發生的個事情和阮黛講了一遍。

頓了下，他輕聲說：「阮阮，是爸爸對不起你，你媽很想你，你搬回來住好不好？」

「對不起呀，爸，」阮黛嘴裡說著對不起，語氣卻沒多少歉意：「我和我的僱主簽訂的協議是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所以我必須住在這邊，不能搬回去住呢。」

「阮阮，把工作辭了吧，」阮城皺緊了眉：「違約金爸幫你出。」

「不可以呢，」阮黛輕笑著說：「我很喜歡現在這份工作，你和媽不是很愛你們的事業嗎？我現在選擇的也是我的事業，我相信爸爸媽媽肯定可以理解我的，對吧？」

阮城眉頭皺的更緊：「阮阮，爸知道，過去，爸爸和媽媽工作忙，忽視了你，是爸的錯，爸現在知道錯了，你回來，以後爸爸媽媽一定多陪你，好嗎？」

「爸，你怎麼了？」阮黛很奇怪的問：「你今天怎麼這麼怪怪的？你對你的生活不是一直都很滿意嗎？父母在身邊，弟弟在眼皮子底下，還有侄子侄女，都在你觸目可及處，你愛的、在乎的人都圍繞在你身邊，你的生命特別特別圓滿，你對你的生活不是很滿足嗎？今天怎麼聽上去這麼失落？」

她頓下，恍然大悟的樣子：「是因為二叔一家搬走的原因嗎？如果是的話，你可以讓二叔一家再搬回去呀！你在乎的人都在你身邊，你擁有的才是圓滿的人生嘛，你怎麼可以讓他們搬走呢？還是不要了吧？要不，我幫你打電話，讓他們搬回去？」

「阮阮！」阮城心頭酸澀難言，說不出的滋味：「我……」

他唇瓣顫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阮黛笑了一聲，「爸，你知道嗎？女孩子早晚都要嫁人的，她在父母身邊，就那麼二十幾年的時間，別的女孩子，在她未出嫁的二十幾年，有屬於自己的爸爸媽媽，屬於自己的家，屬於自己的親密的、完整的空間，我呢？我什麼都沒有。」

她仍舊躺在顧清潤懷裡，嫩白漂亮的手指在顧清潤臉上描畫，眼睛是彎著的，看起來像是在笑，眼中卻沒多少笑意，「我的爸媽、我的家，都要和別人一起分享，我不喜歡，我想要屬於我自己的家，可你對我說，做人不能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