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緊牙關，每個字都是帶著刻骨的恨意從齒縫中逼出來的。

　“這樣不好，”葉星北輕輕搖頭，“小白，殺人要償命，你外公外婆和你媽媽肯定希望你好好的活著，你如果出事，她們會傷心的。”

　“姐姐，別傻了，人死如燈滅，他們全都死了，死了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白芷哭著說：“我外公外婆、我媽媽弟弟，哪怕他們還有一個人活著，我也舍不得去死，可現在，我什麽都沒了，我只剩下我自己，我要殺死他們，我要讓他們給我弟弟和我媽償命！”

　“這不值得，”葉星北開解她說：“你外公外婆和你媽疼愛你，照顧你，把你養這麽大不容易，你活著，是他們生命的延續，你死了，他們就真的什麽都沒留下，什麽都沒了……小白，報仇並不一定要以命搏命，你還可以用法律懲治他們！”

　她頓了下，理了一下思路，問：“既然保姆說看到你奶奶和你堂姐把你媽推倒在地，你沒報警嗎？報警抓她們！”

　“我報警了，但保姆改口了……”白芷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仰頭看屋頂，拚命忍著不讓眼眶中的淚水再流下來，“我爸收買了保姆，保姆改口了，她明明對我說，她親眼看到我奶奶和我堂姐把我媽推倒在地上，警察到了我家之後，她卻改口說，我媽是自己摔倒在地上的，我爸對警察說，這是我們自己家的家事，我媽身體一直不好，我叛逆不懂事，和家裡人關系不好，故意誣陷我奶奶和我堂姐，警察不想管家務事，我又沒有證據證明我媽的確是被人害的，警察就走了……”

　她淒然搖頭，“沒用的，姐姐，法律給不了我公道，想用法律討回公道，太難了，也太慢了，我等不了那麽久……或許，我等一輩子都等不來所謂的公道……我弟弟死了，我外公外婆死了，我媽媽死了，我最親的人都死了，可我爸、我爺爺奶奶、我伯父一家，還有和我爸眉來眼去，勾的我爸寧可自己的兒子死掉也要救她女兒的那個女人卻還活著……”

　她死死攥著拳頭，恨的渾身打顫，用力搖頭，“姐姐，這個世界沒有公道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存在的！只有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才是真的！”

　“不會的，”葉星北堅定的說：“我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好人一定會有好報，壞人一定會得到報應！”

　“我不信，”白芷搖頭：“我爺爺奶奶、我伯父一家，還有那個勾的我爸為了救她女兒寧可親眼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淹死的那個女人，他們都是壞人，可他們都好好的活著，我外公、外婆、媽媽、弟弟都是好人，可他們全都死了！什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騙人的！只有好人不長命賤人活千年才是真的！”

　“不，”葉星北搖頭，“你遇到了我，這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