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不顧而去

旋即，皇帝繼續道：“你沒有你四皇弟的實力，這些女人不喜歡你，喜歡你四皇弟那樣強悍的男人，這很正常。但是你最愚蠢的，卻是在自己羽翼未豐的時候，還得罪了鐘山一家，讓鐘若冰退婚！”

說到這裡，皇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朕原本想著，司徒薔死活不願意嫁給你，便由著她去了。把鐘若冰嫁給你，將你和大司空鐘山綁在一起，你在朝廷上的地位，也會穩固。哪怕你不是你四皇弟的對手，有鐘山扶持你，你也不會敗得太慘，可是你呢？”

說著，皇帝頓時又來了脾氣：“你把朕苦心孤詣為你謀劃的前景，全都給毀了。跟鐘若冰的婚事作罷就算了，你還得罪了鐘山。聽說你前段時日，還在凌山行宮冒犯了神懾天……”

“父皇，兒臣沒有！”北辰翔一聽這話，頓時嚇得冷汗都出來了，要知道神懾天在父皇心裡的地位，尋常人根本沒辦法比。

事實上原本他還有一個五皇弟，可是當初因為對神懾天不敬，父皇是任何人的勸都沒聽，直接將五皇弟發配到邊疆做刺史了。

這要是讓父皇認定了自己得罪了神懾天，他就完了！他趕緊說：“父皇，這都是誤會！您就算借給兒臣十個膽子，兒臣也不敢冒犯君上。是不是君上說了什麼？若是君上誤會了，兒臣願意親自去找君上賠罪！”

他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皇帝火氣更大了：“神懾天說你什麼？你有什麼值得他說的？他根本就不屑於提你，你絲毫都入不得他的眼。整個北辰皇室，能讓神懾天瞧一眼的，也就只有北辰奕和北辰邪焱，你認為他還能在背後說你壞話不成？”

他這話一出，北辰翔更是氣血上湧，雖然他知道父皇說的話，全部都是事實，神懾天的確是瞧不上自己，但是聽見父皇這麼說出來，他心頭依舊感覺很刺。

都是北辰邪焱！

所有人都更加看好北辰邪焱，就算是自己這個口口聲聲，要將皇位傳給自己的父皇，心裡頭其實也還是瞧不起他北辰翔，父皇心中最好的人選，也還是北辰邪焱！

他北辰翔這一生，所遭受的白眼和屈辱，還有那些女人一次一次的不屑一顧，全然都是因為北辰邪焱……

看著他的臉色越發難看，皇帝冷眼瞧著他，說了一句：“怎麼？你認為是北辰邪焱擋了你的路，朕才這麼罵你？”

“兒臣不敢！”北辰翔低著頭，不敢看皇帝。

皇帝卻是怒道：“你如今所有的不被看重，都是因為你自己不爭氣！若非夏侯諶不是朕的兒子，否則朕就是扶持夏侯諶做太子，也不會用你這麼個廢物！”

“兒臣……”北辰翔到底是有自尊心的人，已經被皇帝罵得紅了眼眶。

皇帝看著他這一副可憐的樣子，心裡也明白自己的話說重了，他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好了，過去的事情朕也不想再提了！司徒丞相前幾日，已經跟朕交過底了，司徒薔既然已經成了這樣，不堪為妃，他會扶持自己的庶女，嫁給你為妃。”

“父皇，嫡庶有別！”北辰翔立即抬頭，不悅地說了這麼一句。

他堂堂大皇子，怎麼能娶一個生母卑賤的庶女，做自己的皇子妃？這絕對不行！

皇帝瞪了他一眼，冷聲開口：“現在你還有心思想什麼嫡女、庶女？朕告訴你，她的出身是嫡女還是庶女，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跟你成婚，所代表的意義！這等於偌大的司徒家，以後會成為你的後盾，你已經失去了鐘山的支持，你不能再失去司徒曌的支持！”

北辰翔一聽這話，頓時沉默下來。

皇帝又繼續道：“不管她是不是嫡出，但司徒曌除了她之外，也的確沒有別的女兒了。所以也不會去支持旁人。司徒薔和她之間，你必須選一個出來，朕認為，比起已經斷了腿的司徒薔，她是你最好的選擇！”

“可是兒臣……”北辰翔生性高傲，讓他迎娶一名庶女做皇子正妃，莫說是他自己過不了心中這個坎，就是自己那兩位皇弟知道了，恐怕也少不得要嘲笑他。

皇帝開口道：“北辰翔，朕要說多少遍你才能明白，你現在需要司徒曌的支持。至於他的庶女，如果你不喜歡，你就先演戲。等到日後你沒有司徒曌也能站穩腳跟之時，再將她廢棄也未嘗不可。君王之道，就是要進退有度，否則原本唾手可得的勝，也會變成敗。”

他的話說完，北辰翔終於低下頭：“兒臣……謹遵父皇之命！”

“翔兒，你一定要明白，這個世間是強者為尊。如果你不夠強，你就需要盟友。永遠要明白權宜之計的道理！”皇帝忍不住教誨了一句。

北辰翔立即點頭：“父皇放心，兒臣一定不會再讓父皇失望！”

“嗯！”皇帝點了點頭，忽然又道，“上次你在凌山行宮撒野的事情，是朕放在那邊的暗線稟告的。同樣的事情，朕不希望發生第二次！不管從神懾天在朕心中的份量，還是從他這北辰皇朝之盾的實力來看，你得罪他，都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說到這裡，皇帝還繼續道：“你要明白，倘若朕百年之後，你成為皇帝。你還需要神懾天幫你，尤其是幫你對抗北辰邪焱！”

他這話一出，北辰翔霍然抬頭：“父皇，君上會幫我嗎？”

“自然！以他性情中的忠義，只要朕臨死的時候，將你託付給他，他一定不會拒絕。所以你明白了嗎？朕說的話，都是為了你好。你萬莫再這樣讓朕失望了！”皇帝嘆息著說了這麼一句。

北辰翔立即低頭：“是！兒臣明白了！”

……

邊城。

北辰邪焱和九魂在門外沒站多久，司馬蕊就出門去，對他們說：“夜魅醒了！”

北辰邪焱聞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司馬蕊原本以為，他會進去看看夜魅，卻沒想到，他竟然只是點了點頭，緩聲說了一句：“好好照顧她！”

便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