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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的打臉日常》第39章
第39章

  蘇綠檀從來沒有這樣子跟人親密接觸過,嘴上和心裡都是甜的,她打心底裡喜歡跟他這般親昵,但手臂是真的被鐘延光弄疼了。

  她呻吟一聲,聲音嬌媚入骨,道:“疼。”

  鐘延光鬆開她,跟她靠的仍然很近,喘息聲很粗重,聲音低沉地命令道:“不准說話。”

  他根本受不了了。

  蘇綠檀果真就乖乖閉嘴,面頰微嘟地看著他,委屈兮兮的,像極了犯錯受罰的卷尾小貓兒。

  鐘延光覺得自己瘋了,看著她的眼睛都發紅了,真的好想將她拆吞入腹,便忍不住往她側臉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蘇綠檀一下子就覺得臉皮被人給吸住了,如果不是夏蟬闖了進來,她大概也沒那麼容易從鐘延光懷裡鑽出去。

  鐘延光的眼神太嚇人了,就像看著獵物一樣盯著她。

  等夏蟬退出去之後,蘇綠檀聽到了水盆被打翻的聲音。

  蘇綠檀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攤開手,手臂上兩抹刺眼的紅痕,都是鐘延光的傑作。

  頓感委屈,蘇綠檀把兩條胳膊伸出去,噘嘴含淚道:“疼死了!你瘋了嗎!”

  鐘延光喉結聳動著,是的,他瘋了。

  揉了揉額頭,扶著牆壁站了一會兒,鐘延光跌跌撞撞走到床邊,蘇綠檀警惕地看著他。

  沒想到一聲悶響,鐘延光倒在了床上,徹底不省人事。

  蘇綠檀踹了鐘延光好幾腳,都不見反應,只有眉頭是深鎖的,便只好由得他去了。

  沒好氣地搬著鐘延光的身體上床,蘇綠檀累得癱倒在床上。

  夏蟬在外面端著盆重新打來的水,怯怯道:“夫人……水還要嗎?”

  就鐘延光這副死豬樣,蘇綠檀才懶得給他洗漱身體,但轉念一想……他這般肯定什麼也記不得了,於是朝外道:“端進來。”

  抖著腿就進來了,夏蟬把銅盆放在床頭的高腰幾桌上,道:“奴婢出去了。”

  夏蟬走後,關上隔扇,吩咐外面的丫鬟千萬不要打攪。

  內室裡,蘇綠檀絞了乾淨的手巾,給鐘延光擦了擦臉和脖子,解開他的衣服,只留下裡衣,順便把自己的衣服也除去了,便同他一起共枕而眠。

  深夜,鐘延光和往常一樣睡著的時候都一動不動的。蘇綠檀可不是了,她不知夢見了什麼,踢開了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從自己的被子裡滾去了另一邊,窩在某人的懷裡,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淩亂不堪,活似度過了春宵一夜。

  ……

  宿醉的人,很容易早醒,而且剛醒來的時候常常會頭疼,腦子不清醒。

  側躺醒來的鐘延光就是這樣子,先是頭疼欲裂,而後按著太陽穴,意識漸漸清醒,察覺到懷裡貼著某個東西,毛茸茸的,好像還有點軟。

  等鐘延光徹底明白過來之後,嚇得完全不敢動彈,這是怎麼回事?!

  偏偏他的手臂被蘇綠檀枕著,若是移動,她必然要醒了!

  微微張口,鐘延光睜著眼借著熹微的晨光查看帳內情形,蘇綠檀早已是衣衫不整了,側臉白嫩,襯得那粉嫩嫩的小嘴有些……發腫?而且她下頜附近有個指頭大的來歷不明的紅痕。

  鐘延光微微吐氣,這些東西,都跟他沒、沒關係的罷?!

  天色漸明,僵硬著身子不敢動的鐘延光,顫著手替蘇綠檀把被子蓋好。

  這一動,就把人給驚醒了。

  蘇綠檀睡眼濛濛地伸了伸胳膊,一拳頭打在了鐘延光的下巴上,就徹底醒了來。

  蘇綠檀先是迷茫地看著鐘延光,瞬間反應過來這不是夢!嚇得睜圓了眼睛,彈坐起來,眨著眼才想起昨日情形,哦,是他醉了才到她房裡來了,沒有露餡。

  鐘延光衣裳敞開著,胸膛光滑結實。蘇綠檀也是衣衫半掩肚兜,香肩如削,春色難藏。

  四目相對,寂靜無聲。

  鐘延光登時臉紅了,挪開視線,聲氣粗粗地道:“我、我昨夜醉的太厲害了。”

  他眼下模樣同昨夜,簡直判若兩人。

  蘇綠檀立刻判斷出來,鐘延光只有喝醉之後才會癲狂,平常時候都還是正經模樣。

  如此一來,她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大清早的,鐘延光總不敢再和昨夜一樣了吧?

  平靜下來的蘇綠檀抿了個羞澀的笑,就這麼歪著身子撐在床上,也不去整理衣服,嬌羞低頭軟聲道:“是醉的厲害了,但是我喜歡,從未見過夫君這般英武樣子,雄風更勝從前。”

  …………鐘延光足足有半刻鐘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說什麼。

  半晌,鐘延光才愣愣道:“你、你我昨夜……?”

  蘇綠檀鼓著嘴,指了指臉上,道:“有沒有印子?”

  鐘延光點了點頭。

  蘇綠檀嬌哼道:“昨夜跟瘋了一樣,折騰死我了,抱著我的臉啃咬,還好你嘴不大,不然整邊臉都得被你給弄得像毀容一般,我還怎麼出去見人。”說完還咬唇,配上個“奴家雖然羞憤欲死但是還想官人再來一次”的表情。

  鐘延光倒吸一口冷氣,道:“真、真是我弄的?”

  蘇綠檀瞪了鐘延光一眼,道:“不然呢?我自己擰的?擰出來和親出來的能一樣嗎?”

  鐘延光還真就仔細去看那紅痕了,果然和揪出來的不一樣,也不知是怎麼弄的。

  蘇綠檀又指了指自己有點兒腫的嘴唇道:“還有這兒,還痛著呢!這總不會是我自己擰出來的吧!”

  痛肯定是不痛的,但蘇綠檀感覺的到嘴巴有點水腫,一股腦推鐘延光身上就是了,反正他什麼也不記得了。

  鐘延光確實不大記得了,他捏了捏眉心,根本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這麼禽獸的事。

  蘇綠檀音調上揚道:“你不會是想賴帳吧?我跟你說,丫鬟可都是看見了!”

  鐘延光結結巴巴道:“丫鬟看、看見了?!”

  蘇綠檀道:“是啊,你那行徑把夏蟬嚇得將水盆都打翻了。”

  鐘延光無言以對,原來他喝醉了竟然是這種人。

  蘇綠檀這般嬌弱的一朵花,都被摧殘什麼樣了。

  人證物證都在,鐘延光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也沒想推脫,他道:“我、我……對不起,我沒想傷著你。”

  蘇綠檀嗔道:“夫妻之間,哪兒能為這事說什麼對不對得住的,要不然你對不住我的地方多了!”

  明明是深秋的早上,鐘延光穿的十分單薄,但是還是燥熱難耐。他嗓子冒煙,吞咽兩下乾巴巴問道:“可、可還有哪裡傷著了?”

  蘇綠檀星眸含點點淚光,就這麼望著鐘延光,道:“你真的一丁點也不記得了?”

  揪著錦被,鐘延光偏開視線道:“嗯。”

  蘇綠檀欲說還羞,絞了一綹頭髮,輕輕哼了一聲。

  會過意來,鐘延光吸了口涼氣,又說了聲對不起。

  蘇綠檀體貼道:“不記得就不記得罷,反正你只知道確有其事就行了。”

  鐘延光是隱約記得一些的,自己仿佛含過什麼特別甜軟的東西,醉醺醺的夢裡還令他回味無窮。那東西……可能就是蘇綠檀的唇。

  不自覺地在蘇綠檀的粉唇上掃了一眼,攥著拳,鐘延光一本正經道:“你放心,若有了……我不會不認的。是我的就是我的。”

  不管生兒生女,他都會待他好的。

  蘇綠檀眉眼彎彎,道:“瞧你說的什麼胡話,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鐘延光淡淡“嗯”了一聲。

  蘇綠檀忽然捂著胸口,哎喲道:“身上酸疼酸疼的。”

  鐘延光知道自己粗手粗腳,行事肯定沒個輕重,便道:“要不要請個女大夫來看看?”

  蘇綠檀咬著頭髮拋媚眼:“要什麼大夫,你給我看看不就好了嗎?”說著就要把“傷痕”給露出來。

  鐘延光連連後退,一個仰倒,栽地上去了。

  蘇綠檀拉他不及,聽得一聲巨響,笑得前俯後仰。

  鐘延光滿面通紅,赤腳站在地上匆匆穿好衣裳,趿拉著鞋子,急忙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去衙門了。”

  蘇綠檀瞧著鐘延光手忙腳亂的樣子,笑個不停,等他走了,才重新躺下,臉上笑意久久不散。她夫君從前是冷冰冰了點,如今看起來,倒也是很可愛了。

  ……

  鐘延光回了一趟前院,洗了個冷水臉,腦子才徹底緩過勁兒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昨夜那麼大的事,他居然就記得個模糊的開頭!

  他這個腦殼,有時候也真是不大頂用了。

  心事重重地換上麒麟補子的常服,鐘延光衣冠楚楚地去了都督府衙門。

  到了衙門裡,也還有人同鐘延光賀喜,面無表情地應付了幾個人,他便專心上值,中午在衙門裡小憩的時候,做了個淺夢,夢到自己吃了又軟又甜的糕點,待一醒來,卻是什麼都沒有。

  這一日他這病似乎又重了一些,熬著熬著,總算是熬到能回家的時候了。

  回家的路上,鐘延光順道去了一趟醫館,問了些關於女人有孕和月事之間的關係,他知道若是有孕,當月便不會來月事了。

  到了侯府前院,鐘延光有些心神不寧,因那藥方子不大管用,他也不想吃了,眼看著已經天黑,便回了後院。

  鐘延光回了榮安堂,就看見吳氏也在,蘇綠檀正在同她說話。

  吳氏手裡拿著繡好的新荷包,正要出去,便同鐘延光打了個招呼,捏著荷包去了。

  鐘延光視線落在那精美的荷包上,嘴角抿了抿。

  蘇綠檀送走了吳氏,自顧往屋裡去了,鐘延光自覺跟上。

  夫妻兩個坐在羅漢床上,鐘延光明知故問道:“弟妹來找你做什麼?”

  蘇綠檀道:“還能做什麼?你不看見了嗎?拿荷包的。”

  鐘延光淡淡“哦”了一聲,本月上旬蘇綠檀都沒搭理過他,功夫都用來做繡活兒了啊。既然荷包都做好了,那……

  等了半天,鐘延光終於等到蘇綠檀開口說話了,但不是他想聽的話。

  蘇綠檀手裡翻著花繩,低頭道:“前些時為什麼躲著我?”

  鐘延光雙手抓著膝蓋,企圖辯解:“我……忙於公務。”

  蘇綠檀冷笑一聲,問他:“現在又不忙了?”

  鐘延光反問她:“你為什麼也躲著我?”

  蘇綠檀抬頭瞧他,道:“你承認躲著我了?”

  鐘延光意識到自己方才說漏嘴了,用了個“也”字,遂抿直了嘴角不說話。

  從笸籮裡拿出一對靴子,蘇綠檀扔到鐘延光懷裡,道:“給你,你不理我,我雖惱了你,但也沒閑著。答應你的事,我還是做到了。”

  兩手捧著皂靴,鐘延光仔細打量起來,這雙緞面靴子底子很厚,靴筒上繡著戲水鴛鴦的花紋,但用色簡單低調,看著一點也不女氣,反而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家中嬌柔溫婉的小女人親手繡上的,懷著對丈夫的歡喜和尊重,令人感到溫馨和幸福。

  鐘延光嘴邊綴著笑意。

  蘇綠檀挑眉問他:“不滿意?”

  鐘延光道:“滿意。”

  “那怎麼還不是試試?”

  鐘延光拿著著鞋子道:“一會子洗漱了,我再試試。”他怕弄髒了。

  蘇綠檀笑他道:“試試鞋子而已,你還規矩多著呢!誒?莫不是覺得太好看了,捨不得試吧?”

  確實很好看,鐘延光不言不語。

  蘇綠檀伸個懶腰,有些餓了,催丫鬟傳飯,小廚房也都準備好了,趕緊把晚膳端了上來。

  用過了晚膳,鐘延光覺得渾身都熨帖了,之前那病,霎時也好多了。

  肯定是後院的風水比前院好。

  略坐一坐,鐘延光就準備回去了,蘇綠檀勾著他的袖口打趣他:“夫君這就要走了呀?”

  想起今早醒來的情形,鐘延光就覺得心跳快得不得了,拂開蘇綠檀的手,緊張道:“我將將上任,還忙得很。”

  鐘延光走出去一步了,見蘇綠檀真不打算再留他,便轉身問蘇綠檀:“身子可還有什麼異常之狀沒有?”

  蘇綠檀面頰緋紅道:“沒有,就是被那朱五郎砸中的地方,還有些痛,其餘倒沒什麼。”

  心口一緊,鐘延光皺眉道:“砸哪兒了?要不要緊?抹了藥沒有?”

  蘇綠檀低首細聲道:“砸……屁股上了,有點兒淤青,有點兒痛,其他倒沒什麼,已經讓丫鬟給我上過藥了。”

  鐘延光沒想到朱五郎下手這麼狠,竟然都淤青了!面色陰沉如鐵,他攥拳道:“我知道了。”

  明日十五,正是上早朝的時候,鐘延光已經連腹稿都打好了。僅僅只是道歉,對朱家那頭小畜生來說,還是太輕了。

  夫妻兩個就在門口站了一會子,鐘延光欲言又止,到底忍住了,對上蘇綠檀的視線道:“你好好照顧自己,莫受涼了。”

  蘇綠檀點著頭,驀地小腹微痛,面色微微發白,她捂著肚子道:“糟糕。”

  見她面色不佳,鐘延光忙道:“怎麼了?”

  蘇綠檀“嘖”了一聲道:“應該是來月事了。”

  聽了這話,鐘延光心裡乍然有一絲失落。因不通此事,遂喚了丫鬟進來伺候,一道送蘇綠檀進了內室。

  蘇綠檀近幾月來月事都疼的要死要活,秀眉顰蹙,小臉皺巴巴的,叫人看了就心疼。

  夏蟬慌慌張張跑出去吩廚房的人熬上紅糖姜湯。

  坐在床沿上,鐘延光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今平眉》第三回裡,平眉對書生施以苦肉計再欲擒故縱的情節。蘇綠檀已經對他用過一個手段了,眼下該用另一個了罷。

  鐘延光心想,蘇綠檀待他算好了,若在孤弱的時候對他有所求,滿足一二也當是他一個做丈夫應盡的責任。

  她若再留他,他自當不好再拒絕,索性照顧她一晚。

  就這麼等著,鐘延光一直看著蜷縮在床上的蘇綠檀,比以往機靈活潑的時候蔫兒多了,瞧著怪惹人疼的。

  怎麼就還不開口呢。

  蘇綠檀把眼睛睜開了,卻是催促道:“你怎麼還沒走?”

  鐘延光:……

  為什麼和書上寫的不一樣???

  蘇綠檀不耐煩道:“你快出去。”鐘延光一直待這兒,弄的她連月事帶都不好用了。

  愣然片刻就起身,鐘延光道:“那我……走了?”

  蘇綠檀點點頭,閉上眼沒去看他,聲細如蚊道:“對不住,我難受的時候不喜歡人陪著。”

  鐘延光心口驟然發疼,捏拳出去了。

  鐘延光走後一刻鐘,夏蟬把紅糖姜湯送來了,還驚喜道:“夫人,侯爺說已經著人去千禧堂和永寧堂打了招聲,讓你明兒不必早起去請安了。”

  訝異過後,蘇綠檀喝完了湯,腹中暖了一些,吩咐道:“上回我說的話,記得吧?”

  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夏蟬道:“奴婢記得,要是侯爺問起來,就說夫人不准奴婢說,要在他威逼之下才肯告訴他。”

  蘇綠檀知道鐘延光厭惡女人用在男人身上的那些伎倆,所以平眉靠博取同情的法子,至多能使鐘延光一時心軟,過後他醒悟過來指不定就要怪她了。

  要讓他自個主動來問才行,若動了惻隱之心,那也是他管不住嘴問的丫鬟,跟她可沒什麼關係呢!

  滿意地頷首,蘇綠檀道:“打點水我稍稍勻面,今日就這樣了。”

  收拾停當了,蘇綠檀縮進被子裡睡了,痛是真的痛,她也沒力氣去想別的了。

  第二天早上蘇綠檀安心睡到自然醒的時候,鐘延光早就穿著公服上朝了。

  大殿之上,內閣閣老們奏稟了一些大事之後,督察院左僉都禦史黃廣寒便出列啟奏。

  大業先祖重監察,督察院與六部並稱七卿,言官頗受重視,個個飽讀詩書,舌燦蓮花,極會挑刺。一旦被他們盯上了,除了誠誠懇懇求菩薩保佑祖上三代往下,妻妾兒孫沒有污點,否則絕對會被不帶髒字的罵得體無完膚。

  黃廣寒一站出來,大殿上下都開始哆嗦了。

  沒錯,甚至連皇帝身邊的太監都怕他。

  因為黃廣寒不僅是正四品言官,還是已故太后的表親,論起來比皇帝還大一輩分。

  更要緊的是,黃廣寒是出了名的言辭犀利,不留情面,皇帝還年輕的時候,他連皇帝也罵過。

  官階、輩分、能力,三者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就十分可怖了。所以當黃廣寒一站出來,金鑾大殿裡的氣氛才會陡然變得更加肅穆。

  皇帝坐在龍椅上,道:“愛卿有何事啟奏?”

  底下的人個個把頭低著,拼命趕緊搜腸刮肚,近日犯錯否?近日得罪黃禦史否?近日犯了得罪黃禦史的錯否?

  沒有!沒有!沒有!

  這樣才能稍稍安心一丁點。

  但有的人不能安心了,比如說戶部郎中朱大人,也就是懷慶公主的舅舅,朱五郎的親爹。

  黃廣寒朗聲道:“臣有奏,聖明在御,乃有肆無忌憚,濁亂朝常者……戶部郎中朱德教子無方,其子年幼便輕易草菅人命,于定南侯府辦喜宴之時朝對孕婦不軌,害其胎兒,養不教父之過,有其子必有其父……”

  草菅人命都出來了,朱郎中兩腿一軟,雙眼發黑,險些當場暈厥。

  在朝的人都屏息凝神聽著,黃廣寒真的是成功地把墨水全部都轉化成了口水,吐了朱郎中一身的唾沫星子,打算淹也要淹死他!

  足足說了一刻鐘的功夫黃廣寒才停下來,甚至有人觀察到,他的嘴皮子已然由紅轉白。

  這兩家得多大仇啊。

  大殿裡一片寂靜,皇帝面色難看到極點,咳嗽兩聲,正要問朱郎中此事是否當真,朱大人“嗚呼”一聲暈倒了。

  黃廣寒義正言辭地來了一句:“皇上,朱郎中這怕是畏罪了!畏罪就是認罪!認罪就該伏法!”

  眾人:……還好自家女眷去定南侯那天沒有得罪鐘府女眷!不然今天倒地的就應該是本官了!

  表情淡漠的鐘延光想的卻是:等朱郎中回家了,朱五郎不死也該脫層皮罷!

  不過,這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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