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有鑒於沃斯特家族在華爾街的聲譽和影響力,前來參加艾倫葬禮的賓客囊括M國政商兩界。而這些消息靈通的大人物們顯然也都聽說了衛家在整件事情中所扮演的角色並不光彩。正因如此,當華爾沃斯特在葬禮結束後對衛麟煊公然發難時,所有人都沒有站出來緩和氣氛。包括在亞馬遜僥倖存活,並且與衛麟煊結下深厚友誼的倖存學員們。
所有人都能理解一位老父親在得知兒子慘死時所承受的痛苦。並且一致認為衛家應該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交代——至少要交出整件事的罪魁禍首——那個買凶綁架並且把夏令營學員的行蹤透露給綁匪的衛鴻煊。
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衛家最後給出的交代竟然是“把衛鴻煊交給華夏警方,聽從法律判定”這樣敷衍塞責的話。
無論是哪個國家,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資本想要鑽法律的空子會有多麼容易。更何況以衛鴻煊所犯下的過錯,如果真的用法律來衡量,即便不鑽空子,也絕對沒有到必須槍斃的地步。可是因為衛鴻煊慘死在亞馬遜雨林的幾條鮮活生命卻再也無法挽回。
連讓罪魁禍首以命換命的最基本覺悟都沒有。衛家的做法簡直就是把所有受害者家屬玩弄于鼓掌之中。根本沒有一丁點想要解決問題的誠意。
暴怒之下,事情的發展立刻變得不可控制——
一名受難學員家屬拔出配槍神情激動的沖了上來。
“既然是你們衛家的人雇傭殺你,為什麼死的不是你,而是我的兒子。”那位受害學員的父親用槍指著衛麟煊的太陽穴,絕望嘶吼:“真正該死的人是你!你們衛家所有人都要為我的兒子陪葬!”
儘管陸持早已預料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是當他親眼看到衛麟煊的太陽穴被人用槍指著時,仍舊擔心的懸起一顆心。並死死按住了想要衝上去救人的陸衡。
“斯密特,別這樣!”儘管恨不得像這位同樣承受了喪子之痛的老夥計一樣,一槍崩了衛家所有人。但是華爾沃斯特必須考慮到參加葬禮的其他賓客的安全。如果斯密特在葬禮上開槍打死了衛麟煊,沃斯特家族絕對沒有辦法向其他人交代——至少陸持和跟衛麟煊交好的那些夏令營學員們,就絕對不想看到衛麟煊命喪葬禮的一幕。
所以衛麟煊即便要死,也絕對不能死在艾倫的葬禮上。
更何況僅僅是衛麟煊一條命,也無法告慰兒子的在天之靈——他要讓整個衛家給無辜慘死的兒子陪葬。
面對所有受難學員家屬的同仇敵愾,陸持所能做的,也只是不動聲色地提醒大家:“如果非要追究罪魁禍首的話,那些見財起意監守自盜的夏令營教官才不可饒恕。與之相對的,還有在管理上出現嚴重漏洞的夏令營總部。另外,我覺得我們還需要知道那些綁匪的背後是不是還有主謀。要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敢冒著與世界為敵的風險,向夏令營的學員下手。”
即便陸持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完全無法說服被仇恨填滿了胸膛的受害學員家屬。
懷著這一點,在葬禮之後,華爾沃斯特和另一名死去學員的家長斯密特聯手發起了對衛氏集團所有海外分部的狙擊。
參與這次狙擊的不光是兩位學員家長,還有受到沃斯特和斯密特的遊說,一起參與進來的另外幾家跨國集團。
一夜之間,衛氏集團在海外的生意受到了針對性打擊。供貨源頭被切斷,甲方合同被撕毀,商業夥伴被撬走,每天都要面對來自各國的稅務、衛生和品質監管部門的重重檢查。衛氏集團的股價也因此接連跌破漲停板。
如果說這種程度的報復早就在陸持的意料之中,那麼在葬禮結束後,衛麟煊的護照被偷,以至於不得不逗留在紐約這幾天,接連遭受的幾場險些丟掉了性命的“意外”,則讓陸持忍無可忍。
因為陸持無法想像,沃斯特和斯密特的報復會不會有一天牽連到成日和衛麟煊黏在一起的陸衡身上。
為了確保家人的安全,最後,陸持還是選擇做一隻守在螳螂後面的黃雀。他將沃斯特和斯密特家族在狙擊衛氏集團時採用的所有不合規矩的手段整合起來,直接舉報到M國證監會。與此同時,陸持還聯合了洛克集團以及在國際原油市場那一戰中有過默契合作的其他幾家銀行和對沖基金,有針對性的衝擊沃斯特和斯科特在收購衛氏集團時不斷加大的金融杠杆所造成的岌岌可危搖搖欲墜的資金鏈,將忙於復仇的沃斯特和斯科特一網打盡。
由於陸持先期的準備太過隱秘周全,出手時又太過雷厲風行,絞殺沃斯特和斯密特的動作更加果斷狠辣,以至於直到塵埃落定,忙於狙擊衛氏集團導致旗下現金流被套牢的沃斯特和斯密特都沒有辦法相信,他們這兩位縱橫華爾街數十年的老傢伙就這麼輕易敗了。
而陸持過於狠辣的狙擊手段也同時震懾了另外一批蠢蠢欲動的金融大鱷們——眾所周知,在國際原油市場的戰役後,橫空出世的陸持早已成為很多人眼中的肥肉。不管是出於“不想讓華夏年輕人在華爾街出頭”的因素,或者是其他方面的原因,總有一些人把目光放到了陸持身上。
就像動物世界裏的鬣狗總想對新生的獅子王群起而攻之。這些隱藏在暗處的金融狙擊家們也想在陸持身上幹一票大的。只可惜他們的計畫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陸持過於兇殘狠辣的操盤手段嚇退了。
面對這種動輒把人折騰破產,不死不休的金融狙擊手段,沒人有自信能贏過陸持。
為了斬斷衛麟煊的後顧之憂,竟然在無形中震懾了一幫對自己不懷好意的鬣狗,這種局面是陸持事先也不曾預料到的。不過即便如此,陸持也並不在意——
憑藉天賦奇才在股票與期貨市場搞風搞雨的操盤大佬向來不懼怕金融領域的戰鬥。
就像一隻在自己的領地悠閒的巡視了一圈的雄獅,在解決掉沃斯特和斯密特後,陸持再次回到了加州。然而他給紐約甚至華盛頓造成的震盪卻不是即刻就能消除的。
正如埃裏克維斯之前提點過的,華爾沃斯特在M國政商兩界的人脈非常深厚。這種深厚的交情或許會受到資本的影響,但即便刨除利益上的瓜葛,華爾沃斯特仍舊是大家的好朋友。
眼見老夥計在陸持的針對下面臨破產,這些老朋友自然要為沃斯特打抱不平。更何況除此之外,也沒有人願意看到一個外國人在本國最值得信賴的領域恣意妄為蠻橫撒野。可以說陸持狙擊沃斯特和斯密特的舉動直接觸碰了來自於華盛頓的纖細且敏感的神經。以至於這些人不得不將陸持在金融市場的“危害力”擺上桌面。一時間,如何限制華夏人在M國金融市場撒野成為了議會經常議論的話題。
自從做空ST通訊開始,已經神隱了許久的加州證監會再次出現在陸持的面前。反反復複的調查陸持在狙擊沃斯特基金和斯密特集團時,運用到的一切金融手段。剛剛成立的躍鹿基金也遭到了加州證監會的全方位嚴查。
與此同時,正在準備上市計畫的校園網也突然遭到了M國相關部門的整改通知——他們認為校園網的某些言論涉嫌引導網友抨擊M國ZF,所以必須要接受相關部門的整改。而在完成整改之前,校園網的一切版塊都會被遮罩。
種種具有針對性的舉措很快向外界傳遞了一個含義頗豐的訊號。然而陸持並不把這些小動作放在心上。也許華盛頓的某些人確實想要給這位在M國金融市場搞事情的華夏人一點顏色看看。但是更多人都忽略了,陸持除了是一名本本分分做生意,清清白白耍手段,光明正大搞事情的華夏人外,他還是一名身價數十億M金,並且在華爾街擁有相當多的同盟者的資本大佬。
所以在得知某些人確實想要針對自己後,陸持毫不猶豫的祭出了自己時薪一千M金的律師團,以及在金融市場搞事多年結交下的雄厚人脈——畢竟陸持狙擊沃斯特基金和斯密特集團的過程中,受益最大的其實並非剛剛成立的躍鹿基金,而是跟在陸持後邊賺的盆滿缽滿的洛克集團和其他財團。
於是,本想對陸持施加壓力,卻發現自己慘被諸多財閥施壓的華盛頓立刻悲劇了。
並不關心以洛克集團為首的資本同盟們如何應對華盛頓。時間已經轉移到2004年的1月末,華夏習俗的農曆年關。一直沉迷工作無法自拔的陸持終於肯給自己放個大假,他把手頭的工作推吧推吧,行李塞吧塞吧,特別瀟灑的拽著他們家哈士奇回國過年去了。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情,陸爸爸決定帶著全家人回老家過年。並不知道陸家行程的岳斌還以為他能在過年期間繼續約陸持出來見面,並不曾想到陸持竟然要回數千公里之外的老家過年。
陸持在機場好不容易哄住了得知真相後險些哭出聲來的哈士奇,許下了種種諸如“視頻果聊”等不公平條款,這才在岳斌眼巴巴地凝望下,硬著頭皮坐上了回老家的飛機——
然後在下飛機的時候,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抱著保溫桶前來接機的二弟陸衡,以及黏在二弟身邊,打著離家出走的幌子,公然登堂入室的衛麟煊。
時值深冬,寒風凜冽,兩人穿著看上去好似情侶的同款冬裝,肩並肩的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午後的陽光順著寬大的玻璃窗照進候機大廳,給兩人渡上一層燦爛的金邊。在看到陸持的身影順著人流出現時,兩人下意識的揮舞著接機牌和手臂,顛顛的跑過來。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兩隻迎著陽光奔跑的金毛。
此情此景,以至於向來沒啥藝術細菌的陸持大哥都忍不住賦詩一首——
兩個金毛手拉手,羨煞一隻單身狗。機場外面都是人,咋就沒有我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