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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阿基米德》第63章
63.糖果屋歷險記

  桌上剩下的另一個女人非常高,妝容素淨,衣著艷麗卻不暴露,和演員完全相反。

  她微笑:「我就不用說了,一看就是模特兒……剩下的,你看得出?」

  「律師,賽車手,拳擊手。」言溯掃了一眼剩下的三個男人。

  桌子眾人無不暗自佩服,律師問:「可以問問你的職業嗎?」

  甄愛聽了,心想邏輯學家,解密專家,行為分析,心理……他一定會選……

  「邏輯學家。」言溯不鹹不淡地回答。

  甄愛微笑,她知道這是他最心愛的學科。

  「邏輯?」身材強壯的拳擊手噗嗤笑起來,「邏輯有什麼用?能賣錢當飯吃?」

  聽言,同桌的人都裝模作樣地鄙視一下他的粗魯。

  言溯並不介意,看他一眼,見他手背上有小傷痕,問:「你家裡養小狗?」

  拳擊手愣了,回答:「養的。」

  言溯繼續:「看你的興趣,一定不是你養的。」

  「是我太太。」

  「養小狗需要比較多的獨立時間,要麼你太太是家庭主婦,要麼你們家請保姆。」

  「是,我太太是家庭主婦,我們家也有保姆。」

  「養狗同樣需要相對較大的空間,你們家很有可能有獨立的庭院。」

  「是,我們家在郊區有別墅。」

  「這麼說來,你們家經濟不錯,你在拳擊事業上比較成功。」

  「對。」

  「你太太沒有工作,完全依賴你。你的事業不錯,通常這種情況下,夫妻關係也不錯。」

  「很親密。」

  「所以,你一周大概能有4-5次性行為。」

  「是。」拳擊手完全汗顏。

  言溯把切好的牛排遞到甄愛面前,又把她的盤子拿過來,漫不經心地說:「從你家養小狗,推理出你一周有4-5次性行為,這就是邏輯。」

  拳擊手和全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太神奇了。」拳擊手愣了好久,才連連感歎,心服口服。

  這時,服務員過來換碟子,拳擊手新學了知識,立刻興致勃勃地問服務員:「你家養小狗嗎?」

  服務員雖覺詫異,但禮貌地回答:「不養,先生。」

  拳擊手頗覺可惜地歎氣:「哎,你的性生活不和諧。」

  餐桌上有人撲哧笑,甄愛也覺得這個拳擊手真是傻頭傻腦。

  言溯揪著眉心,嚴肅地糾正他的錯誤:「拳擊手先生,從邏輯上說,這種逆向是不可推出真命題的!」

  拳擊手腦袋上一串問號:「什麼?」

  言溯默了默,有種深深的無力感:「never mind!(當我沒說)。」

  他低下頭,不高興地嘀咕,「我真是腦子不正常才和這種頭腦簡單的人討論我最心愛的學科。」

  甄愛正咬著他給她切的牛排,聽見他不開心,放下刀叉,握住他的手,興奮地小聲表揚:「可是我都懂,我覺得你好聰明!」

  言溯的臉色緩和,卻故作不在意地輕哼一聲,倨傲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對面的演員幽幽看著,覺得這個男人上桌這麼久,唯獨在給甄愛遞水遞盤子時才會流露絲絲的柔和,而現在他臉上極淡的笑意和神采真是迷人得要死。

  她輕笑,聲音很嫵媚:「邏輯學家先生,你的邏輯真是完美。」

  言溯原在和甄愛說笑,聽了這話,抬起頭來,認真看她:

  「不,邏輯並非完美。相反,『哥德爾論證』表示,邏輯學科內總是存在某個為『真』卻『無法證明』的命題,邏輯體系是有缺憾的。」他非常的認真,近乎虔誠,「但這並不妨礙,它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學科。」

  可是,所有人握著刀叉,都沉默了。除了甄愛,沒人明白他在講什麼。

  但聽上去那麼高端的內容,大家也不願展露自己的不懂,各自一本正經地點頭。

  對同桌的女性來說,聽不懂不妨礙她們完完整整地感受到這個男人認真而純粹的魅力。

  女演員緩緩地眨眨眼睛,情不自禁地讚歎:「哦天,你好可愛。」那聲歎息簡直露骨。

  甄愛察覺到不對,不解地看著她,但又想不出哪裡不對。

  而言溯極輕地連斂眼瞳,他儘管是情商白癡,但高智商足夠讓他從演員的肢體語言和語音語調中分析出曖昧的性暗示。

  他冷淡地收回目光:「我不覺得。」

  女演員絲毫不受打擊地聳聳肩:「明天我們都要一起去silverland,希望大家同行愉快!」

  言溯和甄愛同時微愣,這桌子上的,就是他們上島的同伴?

  Chapter 66

  夏天到了,北端的威靈島上,氣候卻停留在春季。

  言溯和甄愛下了游輪後,在島上轉了一圈。島上乾淨整潔,房屋是北方特色的矮牆小窗,一個個彩色地堆砌著,像高低錯落的糖果盒子。

  到的那天恰逢夏至,島上有集市。離約定的下午六點半登船去silverland還有一段時間,言溯陪著甄愛去逛街。

  甄愛對任何新奇又色彩鮮艷的東西都有興趣,卻因從小養成的個性,對任何東西都沒有擁有或獨佔的願望。很多時候只抱著純欣賞的態度觀看。

  可自從和言溯在一起後,這種習慣被打破了。

  和往常一樣,她歡歡喜喜地看商品,他認認真真地看著她,自作主張買下他判斷出來的她喜歡的東西。

  「阿溯,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那串氣球?」

  「因為你唇角彎了一下。」

  「為什麼買萬花筒?」

  「因為你看它的時候脈搏跳動加速了。」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那個貝殼手鏈?」

  「因為你抱著它不肯鬆手。」

  「為什麼給我買那條紅圍巾?」

  「因為你戴著好看......歐文說的沒錯,你膚色白,戴紅色的圍巾很好看。」

  甄愛恍然想起很久以前,小城冬夜的街道上,他笑話她是竹節蟲。想起舊事,恍惚覺得和他一起的日子其實早有縮影,就是當初雪夜裡那條安靜而柔軟的圍巾。

  路邊櫥窗裡有大大的毛絨熊,她漫不經心地望過,目光便移開。

  言溯:「你不是喜歡毛絨熊嗎?」

  她看那櫥窗一眼,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語氣安逸:「我只要言小溯吶!」

  #

  到了下午,天空陰沉起來,這塊地區天氣多變,晝夜溫差大。夏季晚上往往有暴風雨。

  甄愛和言溯上船時,大家早到了,豆大的雨滴冰雹似的辟里啪啦往甲板上砸。

  六點二十五,來了一個穿著女僕裝的妙齡少女,說話恭順又服從,笑容拘謹:「請各位客人做好準備,我們馬上要開船了。」

  不算溫暖的氣候,豐乳肥臀少女穿著典型的巴黎式女僕裝。頭髮用蕾絲髮帶繫起,短袖束腰連衣裙,外邊罩一件白色圍裙,十分乾淨,十分性感。臉龐卻青澀懵懂。

  主持人笑瞇瞇:「不知怎麼稱呼,這樣叫你女僕小姐太不禮貌。」

  會開船的女僕?言溯快速掃她一眼,乍一看著裝整潔,可細細再看,衣服胸口有幾道褶皺,絲襪的紋理並不均勻,手腕處有點紅腫。

  女僕紅臉:「客人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現在起程吧。」

  幼師立刻舉手:「少了一個。賽車手先生不在。」

  律師說:「或許他臨時不想去了。」

  女僕看看手錶,接話:「主人要求我們準時出發,就不等了。」其他人沒意見,幾分鐘後,開船了。

  傍晚藍黑色的大海,陰森沉鬱,蘊含著某種邪惡而龐大的力量。離海岸越遠,海的顏色愈發深黑,風浪也愈大。

  一個半小時後,天黑了。

  前方風雨中終於出現光亮,是座極小的懸崖島嶼,除了懸浮在海崖之上的哥特式城堡,再無他物。

  城堡極瘦極高,像瘦骨嶙峋的黑色骷髏架,有數座又尖又高的塔樓,像打仗陣前士兵豎起的長矛。

  那屋子裡怕有成百上千個窗口,每個窗口都透出金黃色的燈光,整座城堡燈火通明,在風雨夜幕中像通往天堂的無數座門。

  既美麗壯觀,又詭異的恐怖。這麼陰森的地點怎麼會叫silverland銀色之島?

  小船終於停靠在一條有上千級階梯的陡峭山路旁,直達城堡大門。

  模特拿著女僕發的傘,挑眉:「這麼高,下這麼大的雨,怎麼走得上去?」

  女僕卑微地致歉:「對不起,風雨太大,纜車不安全,怕被刮到海裡。」

  男人們不好對女僕嚴苛,爬石階去了。

  甄愛上岸時不小心一滑,手中的紅圍巾掉進海裡。

  浪頭一打,就不見了。

  甄愛望著被黑暗吞噬的紅色,有些難過,言溯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回去再買一條。」

  「嗯。」甄愛抓著言溯的手,往上走,「阿溯,我發現每次你拍我的肩膀,都能給我鼓勵和安慰呢!好神奇。」

  言溯執著傘,沉默幾秒,才咳了咳,說:「這是因為,我的應激性試驗成功了。」

  甄愛:「……」

  難怪……

  言溯猶不自知,解釋:「每次我拍你肩膀,都說一些鼓勵和安慰的話;久而久之,我只要一拍你的肩膀,就算不說話,你也會感到安慰和振奮。就像你每次給小狗吃東西時搖一搖鈴,時間久了,就算不給小狗吃東西,你搖鈴,它也會分泌唾液和……」

  言溯默默住了嘴,察覺到身邊的人氣氛不對了。

  他不作聲地抿抿唇,真笨,幹嘛說這些?

  他想了想,輕輕拍拍甄愛的肩膀,一下,兩下,哄:「小愛乖,別生氣。」

  甄愛哪裡不氣,停了腳步:「我走不動了!」

  言溯很會看清眼前形勢:「我背你吧!」說罷把傘塞到自己女朋友手裡,就蹲了下來。

  甄愛望了一眼上邊好多級的台階,又捨不得了;可看他蹲著身子,風衣緊繃在精窄的背上,她又忍不住想試試趴在他背上的感覺。

  她箍住他的脖子,讓他把自己背了起來。

  他身體的溫度隔著布料直直傳遞進她胸膛,她小臉緊挨著他的鬢角,親密又熨帖,還有點兒癢。

  他走得很穩,默不作聲。走了幾步,她漸漸滑下去,他拖著她的腿根往上一送,她像坐海盜船一樣被拋起來,落下又撞在他安全的背脊上,粗糙又柔軟地摩擦著她的心懷。

  她抿著唇,心裡猛烈的發燙:「你是第一次背人嗎?」

  「不是。」他毫不猶豫。

  甄愛心一落:「以前背過誰?」

  「上次你酒醉了,背過你。」

  心一下子又從低谷飄起來。

  風雨的夜,他呼吸漸漸沉重。傘下的兩人世界變得溫暖而蒸騰,她沒有要下來,紅著臉乖乖趴在他背上,聲音裡帶著點兒撒嬌:「阿溯,以後只許背我哦!」

  「好。」他溫柔而堅定地回答,「這輩子只背你一個人。」

  說完,又自覺地補充:「只抱你一個人,只親你一個人,只……」後面的沒說出口,心跳突然快了,卻不是因為爬這高高的台階。

  走完漫長的階梯,女僕見人到齊,摁響了門鈴。

  鈴聲不大,卻在整個城堡裡迴響,瞬間像是響起了千百個鈴聲,又像是誰往四曲八繞的深洞裡面扔了無數個玻璃球。

  鈴聲太過詭異,即使門口站了11個人,大家心裡都惴惴的,臉色發灰,在風雨夜幕中,像一排鬼魅。

  「吱呀」一聲,城堡門開,一道金色的燈光穿透冰冷的夜幕。

  逆著光,門口出現一位西裝筆挺頭髮梳得極其光亮的男士。他戴著金邊眼鏡,從髮型到著裝,從舉止到言語都十分考究:「我代表城堡的主人,歡迎各位客人前來參觀。」

  他微微鞠了一躬,從頭到腳筆直地彎曲,全身上下任何多餘的動作,彷彿一尊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氣氛再度詭妙,男人直起身子,恰好一道閃電打過,他嚴肅而面無表情的臉看著格外森然,模特嚇得輕呼一聲。

  女僕溫柔又怯弱地解釋:「我們管家喜怒不形於色。」

  原來這是管家先生。

  眾人進了屋,屋內暖氣很足,裝飾不算富麗,卻也十分典雅,屋子本應溫馨,偏偏偌大的大廳周圍有13條深深的走廊。

  雖然每條都燈火通明,點著一排排蠟燭燈,可每道看上去都沒有盡頭,兩邊都是密密麻麻緊閉的房門。

  甄愛倒不覺得害怕;但其他人,尤其是幾個女人,臉色都不太好。

  管家繃著臉,一絲不苟地介紹:「這座城堡有3167個房間,215個地下室,149個閣樓, 437條走廊,28765級不同位置的樓梯,還有3131面鏡子和786個秘密房間。所以沒有我的引導,你們最好不要擅自參觀。不然走丟了餓死在裡面,不是我的責任。」

  主持人擅於活躍氣氛,開玩笑:「照你這麼講,這房子裡有很多冤魂了?」

  管家在前面帶路:「從二戰至今,這座島上死過1995人。」

  陰風陣陣。

  管家往前走,嘀咕道:「二戰時,這裡有過小型戰役,死了太多的人。」

  眾人:「……」

  這種冷幽默真的好麼?

  風雨聲關在門外,大家去餐廳用餐。路上,作者掏出筆記本,詢問城堡的歷史,說可以當寫作素材。管家始終冷漠,但也有問必答。

  原來這城堡是一對隱世的家族的。最開始城堡的主人是二戰時期發財的商人。靠賣某種大規模殺傷性的武器發了橫財,就帶著妻子來到這座島嶼,建了城堡。

  城堡主人因為擔心死在他售賣武器下的士兵亡靈會來復仇,便把城堡建得像迷宮,機關重重。如果亡靈過來,就被北海的冷空氣凍走,被海上的氣流吹走,即使偶爾有幾個溜進了城堡,也會迷路。

  兩夫婦從此過上了深居簡出的生活,只有他們忠誠的僕人和管家為伴。

  兩夫婦終日活在惴惴不安和戰爭陰影中,很快離開人世。夫婦的兒子不願住在這裡,搬走了。只剩管家的孩子繼續守著主人的城堡。

  又過了幾十年,管家的孩子也有孩子了;城堡裡來了位年輕的小姐,說是城堡夫人的孫女兒。她帶著未婚夫住進了城堡,依舊深居簡出。沒過多久,這對夫婦突然出海,就再沒回來。

  城堡裡的人氣太淡,被外界說是被詛咒的城。

  再後來城堡被新的主人買走。新主人來過一次,同意讓原來的管家繼續服務,並建議開放城堡,吸收點新鮮的人氣,改變城堡的面貌,還說要把它發展成旅遊景點。

  律師道:「好主意,如果你們主人需要法律方面的建議,可以找我。我個兒最高,專業知識也高。」

  主持人笑:「我也是,我可以幫你們做宣傳。」

  演員嬌柔道:「我認識很多投資人,也可以幫忙。」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氣氛融洽又歡樂。一拐彎到了餐廳,長方形的餐桌上,菜餚噴香四溢。

  就一眼,原本笑顏常開的人瞬間睜大眼睛,驚恐地望著前方,彷彿見到了什麼驚悚得超出承受範圍意外的事。

  長方形桌子的兩排椅子後邊,站著11個人。

  模特,演員,幼師,甄愛,言溯,律師,醫生,拳擊手,作者,主持人,甚至沒有來的賽車手。

  擺著各自不同的姿勢,穿著和真人一樣的衣服——

  11個栩栩如生,卻又眼神空洞,面無表情的蠟像。

  Chapter 67

  城堡外電閃雷鳴,城堡內燈火輝煌。

  管家站在兩排蠟像中間,禮貌頷首:「尊貴的客人,這是我的主人為大家準備的見面禮,希望大家喜歡。」

  暴風雨的夜晚,詭異的城堡裡,豎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蠟像,這並不是什麼榮幸的事。大家雖然覺得怪異,但好歹是見過世面,不過幾秒,紛紛向管家道謝。

  晚餐十分豐盛,室內暖意濃濃,客人們漸漸放鬆心情,熱情攀談。

  律師興奮道:「把這裡開發成旅遊地真是太棒了,城堡從外邊看陰森森的,像惡魔住的地方,越恐怖越能吸引人。」

  作家皺了眉,小心翼翼地說:「可我見城堡牆壁是綠色的,像狼的眼睛;哦不,是紅色的,像果醬,像人血......」

  模特嗤之以鼻:「你眼睛不好使了吧,城堡明明是黑色的。」

  主持人也笑:「作家的想像力太豐富了。」

  甄愛微微蹙眉,盯住作家,難道他也看見了?

  中午經過海邊,她依稀見藍色的海上浮著一座城,和這座黑色的城堡一模一樣,唯獨是彩色的。一眨眼又不見了,像海市蜃樓,更像......糖果屋。

  甄愛心裡咯登,緩緩抬眸。

  13人的長桌,牛奶咖啡葡萄美酒,黃油長棍牛角麵包,烤肉奶酪新鮮果蔬;再掃一眼周圍的環境,金燦燦的水晶燈,暖橙橙的壁紙和古典燭台,柔軟的波斯地毯,淡淡舒心的熏香......

  就像糖果屋裡的韓塞爾和格雷特,被漂亮的食物吸引,然後被女巫養肥了吃掉。

  言溯遞一小盤沙拉到她跟前,甄愛不自覺微微一笑,怪自己想多了。言溯在,她怎麼會有事?

  面對大家的調笑,作家急得臉紅了:「我說真的。」

  桌尾的管家聽言,面無表情:「作家先生看見的是真的。這座城堡的神奇之處在於,它外表乾燥時是彩色的,遇到雨水濕潤後會變成黑色。就像陽光下美麗絢爛的糖果屋,到了陰雨綿綿的雨霧裡,會變成黑暗陰森的鬼屋。」

  其他人自然不會被童話嚇到,全聽得津津有味,對城堡愈發好奇。

  一向淡淡的醫生也問:「管家先生可以給我們講述這座城堡新主人的故事嗎?」

  其他人紛紛表示想聽。

  管家繃著臉:「這是一個邪惡的故事,我還是不要說了。」

  大家愈發好奇,全追著問;就連害羞的女僕小姐也幫腔。

  管家拗不過大家,考究道:「我本不該議論主人的事,但考慮到現在的新主人天性灑脫,不拘小節。我想,我講述他的傳奇故事,是不會招致不滿的,也不算越距和無禮。」

  眾人全點頭。

  「新主人是一位年輕英俊的化學家,他在5年前得到一筆意外橫財,買下了這座島嶼同城堡。他隻身開著船,從北冰洋上來,像傳說中的冒險家。船上有無數巨大的牛皮箱,可他不許人碰,也不許人看。他帶著箱子住進了城堡,不准任何人打擾。一個月後,他再次駕船離開。走的時候,船上空空如也。」

  眾人眼裡閃過狼一樣的光,消息果然沒錯,那10億在這座島上!

  但沒人敢先提問,這無疑是暴露身份。

  可幼師聽得入了迷:「箱子裡面是寶藏嗎?」

  管家推推眼鏡:「不知道,但那段時間,傳說中央銀行的電子帳號和金庫同時失竊,丟失了10個億。不過,他是在銀行失竊後一個月才出現的。」

  所有人心裡又是一喜,這正是他借助他們的力量避風頭後突然消失的時間。

  甄愛納悶,這就是哥哥的手下、言溯的朋友Alex的故事?他不是死了麼?

  「你後來見過他嗎?」

  管家搖頭:「先生只用塔樓的電報和我交流,偶爾詢問城堡的情況。」

  大家各自猜疑,有人想:聽說他死了,難道他是假死?有人想:聽說他死了,那現在是誰在冒充他?

  言溯慢條斯理吃飯,不受影響。

  他大抵清楚這些人怎麼聚過來的了,並非L.J猜想的他們找不到寶藏前來商討,而是被人牽引過來的。

  最大的可能是,Alex偷了10億,藉助在場這些人的力量度過了風頭(他很可能賄賂策反了組織裡地位較低的嘍囉)。案發一個月後,他獨自帶著錢藏起來。這群人沒有得到甜頭分贓,從此都在尋找這筆錢。

  組織也在尋找。這個過程中,中心集團的成員發現,當年Alex成功逃路是有叛徒幫助。組織絕不容許叛徒的存在,所以以10億寶藏的下落為誘餌,將消息散播到他們周圍,進而把他們都吸引了過來。

  照這麼看,這裡還真是邪惡的糖果屋。童話裡,女巫靠美食的幻影吸引小孩來吃掉,現實中,組織靠寶藏的消息吸引叛徒來殺掉。

  在場的人除了一群地位較低的社會成員,還有至少一名地位較高的重要成員,負責清場。

  他幾乎可以強烈地預感到接下來的殺人盛宴。用什麼方式?

  亞瑟先生喜歡遊戲,應該不會用開槍掃射這種低技術的招式。而且在場那位來清場的劊子手應該會接到亞瑟的指令,不會對甄愛動手。

  他暫時不用擔心她的安危。

  可面前這群言笑晏晏的人,儘管毫不認識,他不願看著他們在他面前死去。

  作家問:「這5年你只見過城堡主人一面?」

  管家點頭:「人們都說這座城堡受了詛咒,主人聽說後,或許是後悔買了這塊地方,就再也不來了。」

  演員皺眉:「現在還有人相信詛咒?」

  模特覺得管家是在說大話,心想他為了把這裡培養成旅遊景點,還真會故弄玄虛,她傲慢地問:「城堡裡有什麼詛咒?」

  管家沒有直接回答,卻問:「你們應該都聽說過凱爾特神話亞瑟王和圓桌騎士。但或許沒聽過silverland的傳說。據說當年背叛亞瑟王的蘭斯洛特騎士,他的銀色佩劍落在這片海域,變成了陡峭的島礁。王的魔法師梅林曾給他的劍下過一個黑色詛咒,殺掉叛徒。所以,到達這座城堡的人都必須經歷一句考驗……」

  甄愛不自禁握緊了刀叉,再次聽到arthur這個詞,即使知道不是她認識的亞瑟,她的心也猛地竄了一下。

  最近一次見他,在楓樹街銀行的地下走廊,他面容清俊又蒼白,閉眼倒在廢墟裡。她很快叫了警察,可他還是成功逃脫了。她就該知道,不可能有人抓得到他。

  甄愛強自鎮定,心想不過是西方耳熟能詳的神話,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但管家接下來的話讓她的心陡然跌落冰窖。

  「凡如蘭斯洛特騎士之叛徒,必被剷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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